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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鬼上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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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二娃?二娃?”
“旻瑶!旻瑶?”旻琼站在一片空荡荡的山里,听着旻瑶悲伤的喊着他,悲恸的声音激荡在山涧,让他的心不住的绞着痛,他不由大声呼喊,“旻瑶?哥?哥?”
“幺儿,幺儿,”他妈也在喊他!“幺儿,幺儿。”
“妈?”旻琼的眼泪掉下来,“妈---”
“醒醒,旻琼醒来!”孟流萤一巴掌抽在旻琼脸上,从梦魇中唤醒了他。
“你怕是个抖M吧,好好喊你不醒,非得用抽!”孟流萤心虚的甩锅,他其实是直接抽的。
旻琼坐起来靠在床头,没有理会孟流萤的心虚,一把将脸埋在手间呜咽道:“我想去找他们。”
“我知道,我也想去找他们,”孟流萤按住他的肩膀想帮助他平静,“可是我们还没有破解老爷子留下的寻踪问迹符的口诀,想投石问路都无从下手。”
“他当初不直接授我口诀是因为不相信我能找到他们吗?”旻琼哽咽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
“怎么会,他只是觉得我们还不够强大,就这样去顶多当个炮灰。”孟流萤觉得此时自己化身知心大哥,正一步步规劝迷途的小羔羊,“而且当初跑出去的阴物还有很多在外面浪呢,不抓完你敢走?你哥知道了得弄死你。”
“他弄死的怕是你唷!”旻琼抹了把脸,整理好情绪下床,“符箓大全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晦涩难懂,绝对不是给人看的!”孟流萤还想拯救一下,“要不你留在家研究它,我带小红去开工?”
“也不是不可以,你不怕他了?”旻琼绕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对着冲脸。
“都相处一年了,感情都出来了,怕啥啊。” 孟流萤拿过一条毛巾准备扔给他。
“哦,他叫匡志均---”
“啊!啊!啊!闭嘴!马勒戈壁,贱人!哪个叫你告诉我的!卧槽,旻二娃我今天要弄死你!”孟流萤甩起毛巾的一头就往旻琼身上抽。
旻琼脚跟一勾就把孟流萤关在了外面,一边冲脸一边对外面说道:“所以少年,怕就直接说,不丢人。”
孟流萤扣扣门缝也挖苦道:“是啊,你当然不嫌丢人,都梦魇一年了吧,怕是也快一年没见你情郎了唷。”
旻琼“啪”的一声打在了水龙头上,双手撑着盥洗池,任由发间、脸庞的水向下滴,打湿了睡衣。
孟流萤说得没错,他已经有一年没见瞎子了,即便知道他任然还在他的梦境里,可是他却是已经真真切切有一年没见过他了。
一年前的寒衣节,最后一次离开时,他分明还信誓旦旦的保证晚上回去一定向他认错到底。
可是他能怎么办,他失去了入梦的钥匙啊!
他一闭上眼就是旻瑶和他妈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呼喊着他,他怎么敢,怎么舍得去把他们关起来?
他都不想相信那些只是梦了。
旻琼一拳打在镜子旁的瓷砖上。
“旻二娃?旻二娃?又抽什么风呢!”孟流萤用脚踢着洗手间的门。
“没事。”旻琼打开门走出来,扯过孟流萤手里的毛巾擦脸。
“说真的,你不考虑下小红说的,把他请到琵琶鬼里来么?这样你也不用只有睡着了才看得到他啊,哦不,现在你是睡着了也见不着人家。”
“匡志---”
“闭嘴!”孟流萤恨恨的一把捂住旻琼的嘴。
“不是我非得挖苦你哈,你想想,小红很厉害吧但是不能接触符箓,除了出去开工,在破解口诀上帮不了我们,但是你那位先生既然能封印你精神力,能耐肯定比我俩大啊,没准他道术上的造诣高得很呢,把寻踪问迹符给他一瞟,他就把口诀给默出来了。”
“好有道理的样子。”
“是吧是吧?”
“是啊是啊,等你什么时候喊出小红全名了再来跟我瞎哔哔吧。”说着旻琼走进卧室换衣服,今天要去两家开工。
穿好鞋子准备出门时,孟流萤的话一直在他心里翻来覆去的挠他的肺。
旻琼甩甩脑袋,吸了一口凉气,拉开后门跨上自行车前冲院子里喊道:“今晚去吃鱿鱼米线,我要最辣。”
孟流萤坐在堂前屋子里研究符箓,听到此话抬起头也冲着后门笑着喊道:“好勒莫问题,顺带二两老黄酿。”
“喝不死你龟儿!”
今天要去的两家一家在坡上一家在坡下,旻琼骑出两百米来到主干道上,犹豫半天才选择了先上坡。
他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脑壳进水了,才会在孟流萤的怂恿下买了自行车。
到处都是爬坡上坎,在这里蹬车轮简直就是找虐。
“你下来,别坐后面,我蹬不动了。”旻琼回想起跟孟流萤一起风风火火车轮都蹬得飞起的去年寒衣节,恍如隔世啊。
高考也已经过了,那点实在没法看的成绩让他直接忽略了同龄人的大学幻想,他现在过着每天开工,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或者不能说是一线,毕竟开工地点天天变。
抓的都是去年跑出去的东西,不是些个厉害的。
本来是用不着带小红的,但他实在受不了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东西。
而且,他觉得小红也需要这样。
“我根本没重量,是你个人最近有点虚。”小红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什么表情,阴恻恻的,但是话多了。
“什么虚?!”
“肾虚呗!”说着小红抻着后座跳下来。
“我看你今天跟孟二狗一样,找抽呢,”旻琼费力的蹬着轮子斜眺了他一眼,“别老这样阴恻恻的吓他,他怕你得很。”
“我要是对他笑,估计他更睡不着了,”小红看着那骑得比他走得还慢的人,“胆子这么小还来学什么道法。”
旻琼闻言笑笑不说话,继续卖力踩车蹬子。
“下来推着走吧,看着都费劲儿。”
“不要!今天我要证明我肾不虚。”
最后他俩花了二十分钟才骑到目的地,步行大概最多也就十五分钟。
到了单元楼锁好车,他上去敲响了六楼的门。
“谁啊?”门先被打开大概五指宽,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先是谨慎的探出头看了看,见是旻琼才放心的打开防盗门。
“马上进来,我先打个电话。”旻琼向屋内望了一眼,对她礼貌的笑笑后,虚掩上门。
“你先进乾坤袋,她家还请了其他人,看样子那人也是开了眼的。”旻琼对着小红打开乾坤袋。
“所以说开工就得收费,像你这样当义工的人家根本不重视你。”
旻琼不在乎的开口道:“那还不是我确实弱鸡。”
驱鬼祛邪这种行业其实是忌讳被一家同时请的。
“旻道师,这位是张天师。”刚才那个小姑娘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介绍道,“一会麻烦你们了。”
“哪里的话,叫我小旻就是了,张天师您好。”旻琼惯性的伸出手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摸摸鼻子尴尬的收回。
也是,同台出手,他现在不过十八九岁,在这张天师看来怕是连初出茅庐的资格都够不上。
“先讲讲情况吧。”张天师四五十岁左右,人很劲瘦,留着八字胡,指节上有几处红渍,虎口也有老茧,倒是个常年画符舞剑的人。
小姑娘听此望向旻琼,见他也点头便开始说自己的情况。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开始回忆:“大概是一年前的某天清晨,那天雾很大---”
旻琼一听开头就觉得没跑了,肯定是他家浪出去的。
“那天我学校有演讲,所以我打算早点去做准备---”
恩,他是跟孟二狗通宵完刚回家。
“我出门走到车站去等公交,但是那天雾确实太大了,我等了大概半小时车都没来,实在没办法,又心急想早点去学校,然后我选择了步行,从车站到学校步行大概也就半个小时,我还可以边走边等,万一下个车站车刚好到了呢,没到也不浪费时间。”
女孩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是我越走越不对劲,都快七点了怎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雾还离奇的大,然后我有点怕就直接开始跑了,跑到下一个车站终于看到一个人影---”
“然后你跟他对视一眼,他先对你笑了笑,你也回之一笑,随后他就不见了?”旻琼接住女生的话说着。
女生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家跑出去的东西什么尿性他还不知道么,塔里关久了也出斯文鬼,“然后呢,现在什么个情况?”
“我现在每天一出门就感觉全身重得很,回到家又没事,其实这个放在平常我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
女生哆嗦了一下,有些犹豫还是说道,“我班上有个同学说经常看到我背上趴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