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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不去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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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那之后，卡卡西与泉八叶约定好，明早先在村口集合，再由他带路，一起前往位于村子边缘的旗木老宅。
八叶几乎是逃跑般从他眼前消失了，卡卡西却在回家的路上，被讨论了一整天八卦的上忍们架进了居酒屋——
如果只是普通的聚会，通常状况是卡卡西一个人闷不作声，一杯接一杯地把其他人都放倒。
——而今晚的氛围显然是不同寻常，所有上忍都放下了酒杯，无不两眼发光紧盯着卡卡西，视线无比热烈。
被这样行注目礼，卡卡西却仍是在若无其事地喝着酒，尽管他们眼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遭到无视的上忍们默契地对视一眼，无声的碰撞间火光四射——
红：“谁先来？”
阿斯玛：“我怎么觉得这只是一场误会……”
红豆：“阿斯玛，我的直觉在说——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伊比喜：“唔，我拒绝下结论……在取得决定性证据前。”
玄间：“打住打住，谁先问？”
阿凯：“没问题！你们就放心交给我吧！”
——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吧！肯定会搞砸的！
众人统一战线地在心里吐槽，对这只脑回路无限接近于黑洞的苍蓝猛兽产生了糟糕的预感。
但大脑约等于黑洞的男人已经抢先他们一步开了口：“卡卡西！”
被突然点到名，卡卡西缓缓偏过头来，那只毫无波动的死鱼眼对上老友激情澎湃的双眸。
“嗯？”他平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猫腻。
卡卡西似是在回避的态度让阿凯有一瞬间的受打击，但他是一旦下定决心便绝不放弃的类型。阿凯又向对方靠近了些，一脸的神秘兮兮凑近他耳边：“今天早上在你房间里的那位，究竟是……”
“任务目标。”阿凯话音未落，卡卡西便毫不犹豫地答道，将听到答案后感到讶异的同事们扫视一圈后站了起来，眼色微冷，“那~我先回去了。”
“就这？！”
“你们到底在误会什么啊？”卡卡西双手插进裤兜，仰起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吧，泉小姐不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只能说这么多。”
“泉？”森乃伊比喜听到这个名字，浮现出了然的神色，心情复杂，却没有接着问什么。
这没有逃过卡卡西的眼睛，但他也只是冲伊比喜眨了眨眼，便散漫地对大家挥挥手，走出了重新陷入寂静的居酒屋。
——想必那时候的她也……
他没敢再继续往下想，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八叶那带着些傻气的笑容，不由得颤抖着咬紧下唇。
*
第二天一早，泉八叶准时准点地出现在约定的村口，然而连卡卡西的影子都没见着。
“迟到狂……我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的。”她嘴上忿忿地咕哝道，一点也不意外被卡卡西放了鸽子，像是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唉，去那里找他吧。”
生活所迫、身不由己……！
纵然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八叶还是不由自主地循着那熟悉的方向前进，直到眼前出现一片视野开阔的绿草坪——
今日木叶的天空也是碧蓝如洗，清晨凉爽的风拂过森林与草地，令人的耳边不断回响着沙沙的声音。
泉八叶看见，她要找的人正安静地伫立在慰灵碑前，只此一人孤独的身影周围，环绕的是沉重和哀伤的气息。
——旁人可能读不出来，但她一眼就能读懂的空气。
可这时候，她宁愿自己读不懂。
“你来了。”卡卡西背对着她，听见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迟到狂！”八叶愠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再稍稍一偏头，余光便扫到她近在咫尺撅着嘴巴生气的可爱表情，“你还要在这站多久？望夫石吗……”
卡卡西仓促收回落在碑上搜寻着的视线，转身面对着她，却又是斜着眼望向天空，像是想要掩盖什么。
“别找了……那里没有我父母的名字。”
冷不丁地，八叶的话让他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惊讶，于是低下头直视着她：“原来如此。”
——在敌方活动期间暴露身份的间谍，连在死后被村子追认为英雄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没能履行好职责，结局竟如此凄凉。
“哈哈，和卡卡西说话还真不费力呢。”她弯起眼眸笑得一脸释然和轻松，然后弯下腰，伸出手抚上冰凉的石碑。
触到的瞬间，指尖便感到微微地被刺痛了，但八叶还是在卡卡西的注视中，缓慢而轻柔地将手移动到并排刻着“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的两个名字下。
卡卡西沉默着，感到犹如自己深不见底的伤口正被人试图温柔地治愈和抚平，这让他起先是抗拒，但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后——
“意识到自己失去一切的时候，仅仅是抓住活下去的念头就拼尽全力了……我和你都是一样的。”
卡卡西心中一震，想起经历过的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没有活着的实感，甚至看起了《该如何死去？》这种书。
“每天晚上都做同一个噩梦，惊醒之后是无尽的自责，我都知道的。”
“你……”他惊道，因为她所说的状况与那时的自己一模一样，全身开始散发出低气压，“别说了！”
——这不是疗伤，他突然意识到，再放任她说下去，自己一直想要掩藏的东西会原封不动地暴露在空气中。
有种脸上的面具早已被她摘下的错觉。
八叶睨了他一眼，打住了话头，直起身淡然道：“走吧，再不出发我的工钱就要少一半了。”
“放心，不会少你的。”卡卡西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暗自松了一口气。
*
旗木老宅位于靠近木叶边境的田地旁，是一间木头做的老式平房，也是卡卡西小时候一直生活的地方。
“噢噢~这屋子不错！超安静而且面积够大的！”
一路无话后，见到宅子的泉八叶像是重新恢复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在它周围左看右看不停夸赞着，考虑着将这里作为“新据点”的可能，把正在开门的雇主晾在一边。
“我说，你这房子租金多少啊？”跟在卡卡西后面走进玄关，看到里面宽敞的空间，八叶兴致勃勃地问道，完全忘记自己正处于失业状态，“好想把工作间搬过来！”
“不行。”卡卡西从积灰的厨房扔给她扫帚和抹布，“先做好你的工作再谈。”
八叶匆匆忙忙接过，仍是难掩激动兴奋的心情，干劲十足地答“是！”，便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你是傻瓜吗……哪来的钱租这个房子。”他在八叶跑来跑去擦地板时发出的奇奇怪怪的吼声中抽搐着嘴角，开始想中午吃什么好。
直到他瞥到角落里闲置的一根钓竿。
……真怀念啊。
小时候他就经常用它在附近的河里钓鱼吃，还对照着书籍学习了各种各样鱼的做法——这也是造成他现在最爱吃鱼的原因。
他还记得有一次，带土和琳跟踪自己去钓鱼，然后偷偷摸摸在窗外看自己做鱼料理时被发现，于是三人一起愉快享用了晚餐的事。
——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卡卡西拾起钓竿，那握在手里的分量格外沉重。
“我出去一下。”他对伏在地上辛勤工作的苦力发出了摸鱼宣言。
“等……”等八叶反应过来，卡卡西早已无影无踪，只好忍气吞声继续她的清理工作。
——怕不是又去看小黄书了！
旗木卡卡西在泉八叶心中的形象跌落得一去不复返了，可喜可贺。
待到临近中午，卡卡西拎着两条鱼回到老宅时，打开门所看到的，是原本落满灰尘的地方已被擦拭得锃光瓦亮、连各处死角都没放过的景象。
说实话他有些被吓到，毕竟昨天亲眼所见她家中的场面都令他难以相信，这两间房的清洁程度居然会出自同一人之手。
“别看我家里那样，想认真打扫时还是靠得住的！”八叶手持拖把，霸气十足地横在他面前，昂起头道，“到处打工赚路费，这类工作当然也接过无数次了！”
她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肯定瞬间高大了不少，殊不知为了完成工作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样子让卡卡西不知该如何吐槽。
“辛苦了，快去洗个脸——我来做午饭。”最后，他只好委婉地提醒道。
“耶！谢谢老板！”
八叶开心地跑进洗手间，随后从那里传来的尖叫声差点把卡卡西放倒。
他站在案板前，不紧不慢地剖开鱼肚，心情稍稍愉悦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