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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援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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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的乌云层层叠叠地聚拢在她头顶,雷声滚滚,大地一片焦土,这个时候天地仿若失去生机。
无边的焦黑,数不清的血迹和倒下的士兵的尸体,蓝红相间的异火撒在各处。
这是个战场。
执素从未如此狼狈过,她奉命到人间铲除妖魔,被敌人诱计引入此地,却不料此地乃魔族境地万渊的入口,瘴气四溢,魔族兵力不停增加。
她只领了一千精兵,早在中计之时她便派了天音回去请求救援。
可,她和一千精兵不眠不休,苦战三天三夜,援兵始终未到。她灵力所剩无几,战袍也是破烂不堪,血迹在上面凝固成血块,有她的也有敌人的。
她再次执起那染了无数血迹的长矛,蹙眉呐喊一声,放出异火烧向那不断朝他们涌来的魔兵,瞬间哀嚎声不止。
可她却知道,不行了,她的士兵所剩无几,仅剩灵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为什么天界不派援兵过来?难道还要像千百年前那场大战一样?呵……执素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战场,嘲笑着九重天上看着她的诸神们。
六界的太平,曾经是她还有她的族人用鲜血换回来的,每一场大战都有无数凤凰的魂魄消散在这天地,最后空留她一个人。
可九重天之上的诸神,却只会歌功颂德,独享这盛世太平!
不知过了多久,魔兵的嘶吼声越来越多,执素的力气渐渐没了,就在她失神之际,一只魔兽的獠牙悬于她头顶,眼看就要将她吞入腹中!
刹那间,一丝不属于这方地界的仙气往这边冲来,划过执素的耳畔,瞬间击倒了她身后的魔兽。
天,有了裂痕,乌云自那道裂痕往两旁消散。外界的光洒了进来,一人着一袭白衣踏空而至,脚下生花,花瓣四散,化成利器冲向魔兵。同时,强大纯粹的仙气扫荡而出,瘴气消减。
“清璃……”执素不敢相信地看着向自己走来那人,她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蹙眉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请求支援的天兵天将呢?”
清璃站在她身前,伸手挥出的仙气足以将周围的魔兵击退,再无上前。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执素,没有援兵,他们不会来了。”
从他嘴里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时,执素脸上最毫无意外,心却犹如坠下深渊。她握着长枪的手又紧了紧,眼中依旧沉稳严肃。
她看了看清璃,叹了一声,蹙眉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来此,你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清璃却一笑,轻声道:“我就是你的援兵,来接你回去。”
“可你……”
话还没说完,一股瘴气朝两人袭来,清璃眼神一凛,迅速将执素护在身后,身后挥出灵力回击。
执素看着眼前人的身影,愣了一瞬,此生第一次有人于战场上护着她。
她看着清璃紧握着她的手,突然想明白了,或许就该是眼前这个人了吧。
能护她陪她一世安好之人。
可一下秒,当执素看清前方驱使瘴气攻击他们的那人时,却是更加回不过神来。清璃也皱紧了眉头,露出非常不好的神色。
前方那一袭黑衣,周身戾气缠绕的人,同清璃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我,我便是你。”
黑衣男子如是说道,他勾唇一笑,眉宇间有种说不清的邪气。
清璃皱眉,沉默不语。
他没再看那人一眼,转身抱起执素,不由得她挣扎地说:“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带你回去治疗。”
“清璃……”她心里有太多的话想问他,但更多的是担心。
不用多想她都知道,此战她是被天帝派来送死的,没有援兵,敌人提前知道她所有的情报,以至于现在她狼狈不堪,所带的一千精兵无一生还。
天帝想借魔族的手,除了她这六界之中唯一的凤凰,这样,还有谁能威胁他天族六界之主的地位?
“清璃……回不去了。”
执素终是闭上了眼,那眼里的不甘,痛恨,骄傲,沉稳,通通沉入了黑暗。
等她再次醒来时,是在自己的梧桐山的凤殿中,身上的伤已无大碍,身边却看不见清璃的身影。
曾经,她和清璃用灵力在彼此的额间结了一道小小的印,天地之间,六界之内,无论彼此身在何处,只要催动灵力皆可感知对方所在。
可她现在感知不到。
她心里莫名地慌张,甚至去询问了无数个仙女,她们都一脸惊恐加疑惑地问她:“清璃上仙是何人?天界并无此人啊。”
并无此人?说的是什么鬼话!
执素一气之下,化为真身冲破凌霄殿的结界闯到大殿上,不顾天界众仙的阻拦,冲上去揪着天帝的领子问:“你告诉我,清璃去了哪!!”
天帝脸色变得难看极了:“执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执素凝眸看着他,低沉着嗓音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凤族执素早该在那场你算计好的战役中死去吧?可我现在活着!我不要这天界狗屁的战神之位,我只要你告诉我,清璃,六界花神现在到底在何处!”
天帝蹙眉看着她,不发一言,气氛登时就紧张了起来。
“战……战神,你冷静一下,小仙知道清璃上仙在何处。”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执素松开天帝,瞥了一眼那仙人,听完她的一番话之后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一双火红的凤眸甚至带着——杀气。
她转身便旁若无人地往大殿门口走去,无人敢拦她,也无人敢靠近她。
只有天帝说了一句:“执素,今日你若敢走出此殿,那六界之中便再无凤凰战神,你再也不能踏进天界一步!”
执素没有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这般神,不做也罢!”
瞬间,大殿内一道金光闪出,众仙皆猝不及防地捂上了眼睛,待再次睁眼时,就只看见那身披金光彩霞的凤凰,拖曳绚烂夺目的尾羽消失在天际。
“天帝,这……该如何是好?”
“传朕旨意,各天兵天将尽全力阻拦执素,不许她离开天界半步!其若抵抗,可诛之!”
天帝凝眸看着执素离开的方向,神色复杂,但众仙皆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凤凰战神,她不当就罢了。
但决不能让她带那人再次回到这六界之中。
万墟,自诡域渡口入,乃六界之外,邪瘴聚集之地。
执素醒来时,眼前是战场上同清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而他背对着她,看向前方嵌于石壁上的一面巨型镜子。
镜子四周浮动着金光的符文,而他们脚下也是一个巨型的金光封印。
这是什么情况?执素蹙眉盯着眼前的男子,还不等她问出口,那男子便说:“你不是要找花神清璃吗?”他伸手,指向面前的镜子,声音沙哑,“他就在里面。”
执素看了看镜子,又看了看脚下的符文,觉得这东西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凭什么信你?”执素站起来,将长矛再次指向那男子,眼中杀气腾腾,“且不说刚刚是你将我弄晕的,就说上次的战役,你我便是敌人!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
男子侧过脸来,即使周身戾气环绕,那眼底的干净却骗不了人,这对视的一瞬,却让执素心中疑惑更甚。
“你……”
男子面无表情,没再看她,脸上的红色魔纹越发醒目,他低头将眼睛掩入兜帽中,指着前方的大镜子说:“你所有的疑惑,进入镜子里面就可以得到答案。关于清璃,关于天界,关于你。”
言罢,他身形一闪,再次融于黑暗。
执素咬了咬牙,还是向前走,进了那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