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迷案》花君物语

27、扶余河的悲伤

　　这一天，据后来专家统计，是东海市全年最冷的一天，扶余河都被冻住了。今天是腊八节，黑夜里，就在人们举家团圆喝着热腾腾的腊八粥的时候，扶余河的冰面上传来细细的呻吟声，时而有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被风卷起，消散在空气中。
　　唐旭和沐颜同时抵达了事发现场，远远地望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人们纷纷拿起手机录像、拍照。“大早上的，哪来这么多闲人。”沐颜感觉很无奈。唐旭赶紧挤开人群走进现场。
　　清晨的扶余河面如明镜一般，闪着淡淡的光。距离河岸不远处，一抹嫩绿色卧在冰面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显生机，徒留一抹萧索。死者呈现爬行状态，右脚赤裸，前伸的右手手指大张，像是要努力抓住什么。死者身后有十几米长的爬行痕迹，血迹斑斑。此刻尸体上布满了冰霜，已经与扶余河面结为一体。死者侧着脸，张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向天地倾诉自己的命运，冷酷的北风将这条鲜活的生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这时，阳光似乎比刚才更加强烈了一些，死者的脸上竟然散发出了淡淡圣洁的光晕。
　　“唐旭，你怎么了？”沐颜担忧的看着唐旭，她很少看到唐旭在案发现场露出这么惊讶而又悲伤的神情。“你认识死者？”听到这句话，大家的目光集中到唐旭身上，“嗯，我认识。她叫袁玉梦，是茗菲的好朋友，茗菲昨天还说要去看看她的。”
　　“梁队，我这有发现。” 王明站在河岸不远处，向这边喊道。“这边已经勘察完毕，雪梅，你们把尸体带回去，尽快出验尸报告。”梁宇站起身拍了拍唐旭的肩膀，带着他向王明走去，
　　“梁队，你看！”王明指向枯草丛中的一只女士雪地靴，“看样式，应该是死者失踪的只鞋子。”
　　唐旭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这附近并没有打斗痕迹，而且一点血迹都没有，我怀疑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他指了指地面，“这里有很多脚印，但是杂乱无章，现场应该是被破坏掉了，价值不大。”
　　“唐哥，你是不知道，早上我们赶过来的时候，这就围满了人。拍照的，摄像的，甚至还有记者在做现场报道。除了尸体那没人敢靠近，其他地方的线索估计都没了。”王明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充满怨气。
　　“是谁报的案？”唐旭观察者雪地靴周围的情况问道。“是一个拉货的人，叫王朗。他每天早晨把货运到超市，今天路过前面大桥的时候，发现河面上有具尸体，这才报的案。”王明指向距离尸体不远处的桥面。

　　“案发现场附近都已经排查过了，基本上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线索。沐颜你去通知死者家属过来认尸。我和王明再询问报案人一些细节情况。”分配完工作，梁宇看向唐旭，“你让茗菲过来，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吧。”
　　唐旭点了点头，回望身后的扶余河，河面上的工作人员已经离开，四周猛然安静了下来。当看到案发现场的遇害者是前几天还曾和自己开玩笑的那个女孩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个脸上有着浅浅的梨涡，总爱打趣他的女孩真的就是那个被冬夜定格生命的遇害者吗？他耳边仿佛回荡起袁玉梦缠着他给自己买奶茶得逞后的笑声，笑声那么清脆，依稀发生在昨日。他此刻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