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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朋四友 ...

  •   慢步走入小院,三座黑瓦白墙的屋子亮着烛火,隐隐还有说话声传出,比白日热闹不少。

      顾盼站在西厢门口犹豫片刻,不知该如何面对日日朝夕相处的舍友,毕竟这些人该是最了解原身的,而让他去模仿原身……

      抱歉,他还真做不到那么窝囊。

      恰是此时,屋中传来一声惊呼。

      顾盼一个机灵,侧耳倾听。

      “顾盼真的打了潘光弼啊?!”尚未变声的嗓子还有些雌雄莫辨。

      “是啊是啊!”已是公鸭嗓的少年急切道:“我回来寻书在院子里恰巧遇到潘光弼,那脸颊肿的和包子似得,一看就是刚打的。”

      “依顾盼的性子,他居然能动手打人?”又一男生惊愕的说着。

      先前的公鸭嗓不满开口道:“肯定是他!那会儿院子里只有顾盼在。”

      先前否定的男生也犹豫了片刻,“难道平时他都是装的?”

      “诶诶诶。咱们和顾盼可是舍友,朝夕相处的,他的性格咱们最了解了。”那道雌雄莫辨的声音道:“我估摸潘光弼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顾盼肯定是急了。”

      “对对对。兔子急了还咬人。”公鸭嗓附和道:“再者潘光弼是真小人,就该打!”

      “可是小人难缠啊,顾盼要真打了潘光弼,保不齐要被报复,咱们恐怕会被牵连。”

      雌雄莫辨的少年即刻反驳道:“被牵连怎么了,我乐意呢。那个潘光弼我看不顺眼好久了,一开始是跟着顾承欺负顾盼,后来还总打压咱们。既然早就被惦记上了,还怕再被牵连?既然顾盼开了这个头,下次他要再敢惹到我,我也要动手了!”

      公鸭嗓也急忙附和:“对对对。这我同意诶!那个潘光弼我原本看在他和顾承和周筑有些交情的份儿上就认了,我就算是庶子,再不济我兄长还是个常参官儿呢,他凭什么敢狗眼看人低?”

      另一个少年也赞同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潘光弼结交的人皆是家中权贵之辈,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诶。潘光弼这个人可真讨厌。”雌雄莫辨的少年情绪也低落了起来。

      顾盼听着不由笑出声,心想这少年说话可真直白,光是听着就知道是个单纯善良的人。

      说来这少年也是与原身交情最深的,名叫于久卿,往日也没少帮助原身。

      偷听了半晌,见这一帮舍友都没有抱怨的意思,顾盼也不再顾虑那么多了,推开门进到屋子里。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三幅面孔,顾盼摸了摸鼻子,道:“不好意思啊,我打了潘光弼,给你们造成麻烦了。”

      三人怔楞片刻后,还是于久卿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直接站起来,也不过脑就喊了一句:“我支持!”

      气氛一瞬凝固,可随着公鸭嗓少年的笑声这片刻凝固也被打散。

      公鸭嗓少年名叫舒昱,往日就是开心果,“对对。你早就该动手了,潘光弼那人不过狐假虎威罢了。”

      但这是一旁年纪稍长的少年却皱着眉摇摇头,这人一看就是严肃正经的主。

      “沈良墨,你摇头做什么?”于久卿说着就扑上去,捏住对方的脸说道:“有意见啊。”

      沈良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轻轻推开于久卿顽皮的手,“意见没有,只是还是要小心些。”

      他看向顾盼,严肃道:“潘光弼这个人不足为惧,怕的是他的嘴。”

      顾盼听后也点了点头,一边寻了个座坐下,一边说道:“是啊。刚打完他就和我嫡兄告状,果然我嫡兄就找过来要打我了。”

      “啊!那你没事吧!”舒昱当即跳脚。

      于久卿也上前打量顾盼。

      顾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当时我在戒律堂,范主事护着我,我嫡兄也不过说几句。”

      “怎么就去戒律堂了?”沈良墨问道。

      不等顾盼开口,舒昱先道:“说来我还看到全主事在潘光弼旁边呢。”

      “是啊。我动手打了潘光弼,全主事见着了,把握罚到了戒律堂。”

      “啧。全主事也不是个好东西。”于久卿气呼呼的坐下说:“我上次被子破了去找全主事要条新的,拖了足足三日才给。诶,范主事人那么好,要是他来做舍管主事该多好呀。”

      沈良墨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咱们书院一个月只放三日假,其余日子都在书院中度过。一些寻常人家子弟都会为了过得舒心而贿赂舍管主事,更别提咱们书院里大半都是世家官宦之后,手中自然不缺金银,贿赂的手笔也更大。你说如此肥差,全主事能轻易撒手吗?”

      见自己的愿景被沈良墨打破,于久卿不满道:“那咱们都没贿赂啊!”

      “……”沈良墨一时沉默无言。

      “咱们是贿赂了也没用。”一旁的舒昱点了点于久卿的头,盘腿胡坐在椅子上,一脸恹恹道:“咱们呀,看起来出身都不错,实际倒还不如寻常百姓家。”

      舒昱这句话道出了四人心中的痛楚。

      于久卿家中世代从军,但生来身子羸弱,没有习武的天赋,又是庶出,便顺理成章成了弃子,能来悦山书院读书还是生母生生求了几个月才得来的机会。

      沈良墨虽然是嫡子,但母亲为了生他而死,父亲后来也突然暴毙,于是就闹出他命硬的传言,随后便被祖母送去庄子上养着,一直到十三岁才被想起来,送他来书院也不过是顾着书香世家的门面。

      舒昱看起来是个开朗心大的,实际上也是惯会报喜不报忧的主,之所以会有如此性格是因为他父母都因为两年前的饥荒而亡,只余他和他哥哥相依为命,好在他哥哥争气一朝入仕官运亨通,但到底家底子薄,面上好看而已。

      按道理讲顾盼这个伯府庶子在四人中身份最高出身最好,但因为不得顾伯喜爱,所以在外反倒还比庶子更低一头。

      “哼。都是些惯会见人下菜碟……”于久卿玩着手指,呢喃道。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这已经入夜了还有谁会来。

      但离门最近的顾盼已经第一个去开门了。

      来人是一位面相白净的小童,手中还提着几包药。

      “顾、顾公子吧。”小童将手里的药包交给顾盼,道:“我、我是医馆的学徒,中、午、的时候,我、我给你、看过病。这是、是薛公子让、让我拿给你、你的药。”

      顾盼反应过来,昏迷那会儿是听到有个结巴的小医生,看看眼前还有些婴儿肥的小孩儿,不由新奇,“你多大呀?”

      “我、我十岁。”

      顾盼不由感叹古代学医可真早,不过想想中医药理的难度,也不由觉得不足为奇。

      “那你可真厉害,十岁就能出诊了。”身后于久卿凑上来说道,还蹲下神打量对方。

      学徒被看的脸通红,急忙摆手道:“不、不过、皮毛。”

      “哈哈。脸红了,真可爱。”于久卿说着就上手捏了捏学徒的肉脸带。

      “呦。怎么这么热闹。”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喊。

      只见一个高个子提着桶水刚走进院子,在不远处看着顾盼几人。

      “嘿。这不顾盼嘛!”说着他放下水,走过来,小声说:“诶。听说你把潘光弼打了?”

      顾盼既然看向舒昱。

      舒昱臊红了脸,声若蚊蝇,“我、我就在外面,小声的说了一句,真的就一句。”

      “哈哈。舒昱这个大嘴巴,知道了啥不往外说啊。”高个子爽朗一笑,摆了摆手道:“我可不光听了,我也看到了呢!潘光弼那脸,肿的和猴屁股似得。”

      几人都不由笑出了声。

      也是巧了,今天晚上真的热闹,又有两人走进院子……

      “诶呦!”刚走进院子的一名学子摔倒在地,“这是谁干的缺德事啊!放个水桶挡路做什么!”

      同行的好友,急忙将他拉起来。

      和顾盼几人说话的高个子脸一白,回过身跑过去,弯着腰,尴尬的笑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摔伤吧。”

      摔倒的学子推了他一把,壮实的高个子也没防备就往后退了几步。

      “真不愧是乡巴佬,遇到你也是我倒霉!”学子给了高个子一个白眼后也不多说就走了,只是走时嘴里还振振有词。

      学子的好友也没逗留,跟着也走了。

      高个子看着二人都去主屋的背影,笑着又说了几句抱歉后才急忙将已经空了的水桶拎起,走回道顾盼几人身前。

      “那人没长眼睛啊,那么大一个水桶摆在那儿。”于久卿不满的说道。

      “怨不着人家,谁叫我自己粗心呢。”高个子看着空了的水桶无奈摇了摇头。

      “这么晚了,你打水做什么?”舒昱问道。

      “不是我用,屋子里有人要。”高个子低垂着头,没了先前开朗的样子。

      “他们不会自己打啊。”于久卿替高个子打抱不平道:“你就是性子太软了!要是我才不伺候他……”

      于久卿话刚脱出口,舒昱就推了推他。于久卿这才意识到自己用‘伺候’这个词怕是上了高个子的自尊。

      舒昱挽救道:“你就是性格太好了,别惯着他们。”

      高个子刚要开口,没想到又有人打断……

      “小壮子,你出去偷腥呐,怎么还不回来!”

      声音传自对面东厢,只见东厢的门打开,一名已经穿上了常服的少年靠在门框上,扯着嗓子对高个子喊话,他身后还站着两人嬉皮笑脸看着。

      听着对面语带讽刺的话,高个子也没怒,挠着头喊话:“马上回来。”

      “你可快点儿吧,否则一会儿落钥了啊。”那少年撇了撇嘴,说着就把门关了起来。

      但东厢门关起来了,却关不住那几人的嗤笑声。

      “什么小壮子,这帮人不是欺负人嘛!”于久卿气的咬牙切齿,上前对高个子说道:“你说你怕他们作甚,你看我们顾盼!”

      几人视线集中到顾盼身上。

      “你看潘光弼被顾盼打了之后也没敢闹大呀!”于久卿仰着下巴,骄傲的样子就像打人的是他似得,“要我说这些人都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对!没错!”舒昱也站出来支持。

      于久卿和舒昱二人挺胸抬头的样子士气很足,一副马上就要去干架的样子。

      “打、打、打架是不、不对的!”一道童声打断二人的士气。

      几人视线集中向下,学徒也扬起了头,正色道:“师、师父说过、凡事、动、动口、不动、手!”

      说到最后,学徒还摇起头来,一副你们要听话的样子。

      顾盼憋着笑,说道:“说得对,你师父说的对。”

      舒昱捅了捅顾盼的腰侧,道:“你别忘了,你今天可刚动过手。”

      “话可不是这么说,要不是潘光弼先动,我才懒得打他呢。”顾盼反驳道。

      于久卿一听急忙过来,双手按着顾盼的肩,又是一番上下打量,问道:“可是你的脸没肿啊。”

      顾盼推开于久卿,“那小子阴得很,踹我肚子。”

      “啊!他居然敢动脚!?那得多疼呀。”于久卿皱着眉惊呼:“这么看来,你打他脸远远不够啊!”

      “对、对了!”学徒一听这话,突然反应过来。他从衣袋里掏出一罐药膏,递给顾盼,嘱咐道:“这、这是化、淤、的、的药。”

      顾盼眼睛一亮,急忙拿过来,“我还担心明天会疼呢,这可真是谢谢了啊。”

      说着,还上手想再捏捏学徒的脸。

      小学徒捂着脸急忙闪开,“我、我,夜、夜深了,我先、先走了。”

      也不等顾盼再说什么,小学徒颠儿颠儿着就跑走了,余光可见脸还有些羞红。

      “嘿。这小童还害羞了。”舒昱笑道,随后担忧的看着顾盼,说道:“你要不现在赶紧把药上了吧。”

      “诶。不急。”顾盼半靠在门框上,一手提着一打药包,一手抛着手中的小药罐,对高个子道:“我虽然不主张以暴力解决问题,但有些人吧,你说了不听。必要的时候,你没必要一忍再忍。你要是带怕动手惹到那几个小子报复你……”

      顾盼停住手里的动作,正色道:“找我,我帮你打。”

      高个子震惊的看着顾盼,无意识说道:“就你的小身板?”

      接收到于久卿的一个眼刀,高个子才反应过来,将弯腰道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顾盼摆了摆手,道:“没事。反正只要我还在书院,这话就作数。”

      高个子虽然有些憨厚,但总感觉顾盼这话里有话,但到底想不明白,只能抓着脑袋道:“谢谢啊。”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别他们真落钥了。”一直旁观的沈良墨嘱咐道。

      高个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感谢,于是拎起桶出了院,眼看就是要再打一捅水回来。

      看着高个子的背影,舒昱叹了口气,道:“咱们刚才自怜自艾做什么呀。”

      “是啊。咱们是有钱贿赂不管用,高壮这种是想贿赂也没钱。”于久卿摇着头走回屋子。

      高壮,就是方才那高个子的名字,又高又壮,真的人如其名。

      之所以高壮被屋里的舍友当下人使唤,是因为他是乡下进京的,放在悦山书院这种高门子弟一抓一大把的地方,还真是特殊,也特别被人看不上。

      “方才那小童说的对,凡事动口不动手。”沈良墨一边将门关上,一边说道:“所以于久卿、舒昱,你们俩收收心。”

      于久卿和舒昱对视一眼后,笑着对沈良墨拱了拱,异口同声道:“是。学生知道了。”

      “还有顾盼。”

      听沈良墨说到自己,顾盼急忙站好。

      “潘光弼那等小人,必然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今天没把事情闹大,恐怕明日也会为难你。”沈良墨担忧的皱起眉,说道:“尤其他那一张嘴,必定能忽悠着一帮人跟着找你麻烦。只怕……”

      顾盼自然知道潘光弼这事儿还没过,尤其今天又惹了顾承,明天肯定要被为难,但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不是原身,没有隐忍的心思。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自己解决的。”

      听了顾盼的回复,沈良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眼见沈良墨又要开口,顾盼急忙伸了个懒腰,说道:“诶呀。这都好晚了,累了累了。咱们赶快休息吧。”

      说着顾盼就走去自己的床铺前作势要休息的样子。

      沈良墨神色晦暗,眉头也没松开,只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于久卿却表示先生罚他抄的文章还没抄完,要挑灯抄写。一旁的舒昱一听,恰巧这篇文章自己也没参透,便表示帮着一起抄。

      虽说先生不会把抄的文章全部翻看,但于久卿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要自己抄完。

      舒昱知道于久卿在学习这方面的执拗严谨,也只能认可。

      于是于久卿悠闲去柜子里拿自己的笔墨纸砚,当路过顾盼的衣箱时,突然灵光一闪,问顾盼:“诶。我记得你今天出门穿的不是这身儿呀,而且这氅衣我也没见过,你这一身儿哪儿来的呀?”

      顾盼正巧刚脱了氅衣,也不回头,慢慢解着腰带,道:“潘光弼那小子泼了我一盆水,然后我去戒律堂后,范主事见状就借了一身儿新衣服。至于这氅衣嘛……”

      脑海里浮现出薛逐晓诚挚的目光和熨帖的行为,不由心中一暖。

      “和送药的是一个人。”

      听顾盼如此说,于久卿外头问道:“那个小童?”

      到是已经取来自己笔墨纸砚的舒昱反应过来,:“我记得那小童说是薛公子送的药。”

      “薛公子?”于久卿一听,好奇的看向顾盼。

      舒昱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我记得薛的话……书院里好像就那一位吧。”

      顾盼点了点头,道:“薛逐晓。”

      几人倒吸了口气。

      于久卿都不由皱起了眉,犹豫着说道:“我可是听说,薛逐晓这人是被国子监赶出来的。他……能是个好人?”

      顾盼一听到‘好人’这个词,不免又想起薛逐晓说的话。

      “放心吧。”顾盼笑着拍了拍比自己稍矮的于久卿的头。

      于久卿打开顾盼的手,愤懑道:“别乱摸,长不高了。”

      于久卿和顾盼打着哈哈,但沈良墨已经担忧的走上前来,“薛逐晓名声不太好,又不学无术。顾盼,你还是小心些。”

      顾盼听了,也不和于久卿打哈哈了,转头正色道:“今天薛逐晓帮了,准确说是救了我。我知道他或许名声不好,但名声这个东西也是人云亦云。而且……”

      “范主事也说了,薛逐晓是个好人。”

      范主事或许在旁的师生眼中不入流,但就顾盼几人之间,其威信还是很高的,犹如家中长辈一般。

      所以听顾盼如此说,沈良墨也只能稍稍放下心中的不安,点了点头。

      见沈良墨没再开口,顾盼也松了口气。转身摸着披在架子上的氅衣,细滑的手感,紧密的针脚,看着隐隐显露的祥云底纹,不由感叹这氅衣恐怕价值不菲,也感叹薛逐晓的出手大方。

      但昏迷时听到的那番话,也让顾盼担忧起来。

      他能感受到薛逐晓对原身的真心,如果他让薛逐晓知道他重来一世换来的是一个被魂穿的顾盼……

      顾盼身子一抖,觉得薛逐晓怕会先杀了自己,在自杀。

      “不行,死也不能让他知道了。”顾盼如此暗暗发誓。

      而先前被顾盼推出来挡住沈良墨话头的范主事,此刻露出与白日截然不同的样子。

      戒律堂里,范主事坐在后院石凳上,手里提着一壶酒,看着天上的明月,双目迷离,似有心事。

      石桌上,一副精心装裱的画轴半开着,露出半个女子的身影。

      低下头,细心将画轴卷起,范主事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今天的顾盼与往常不同,开朗了不少。那副样子啊……和你有几分像呢。”

      范主事握着画轴,手指在上面细细摩挲,眼中装着的忧愁神思久久不散。

      “我该去哪儿找到你呢……”

      话语未尽,一声悠长叹息,藏尽了心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三朋四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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