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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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那个人的电话时，广控森己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接吧，肯定有大麻烦；不接吧，麻烦肯定会更大。
他纠结了一会，还没做好取舍，就感到睡在身侧的人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影山茂夫睡得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到了广控森己亮着的手机屏幕，“森己，有电话……不接吗？”
“接，你继续睡吧，我出去打电话。”广控森己顺手掐掉电话，然后自然无比地亲了亲迷迷糊糊的恋人，给他掖好被子，下床出了房间。
他走到阳台时，像早有预料一般，电话又锲而不舍地震动了起来。
一接通，对面人隔着电话都能听出委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嘤嘤嘤嘤嘤森己君好过分啦～人家难得主动打电话给你～你居然～挂我电话～”
广控森己被恶心得顿了顿，“……太宰先生。”
“你还记得我！这么久也不给我打电话！我一个人好孤单啊呜呜呜……”
“‘一个人很孤单’这种话请注意不要让国木田先生听见了，不然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哦。”
躲在待客室偷偷打电话的太宰治身体一僵，偷偷瞄了眼紧闭的大门，确认没有被推开的迹象后，若无其事地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哎呀真是过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我可是有正事要找森己君的呢。”
“什么事？如果是让我带调味市特产螃蟹味精罐头给你的话就免了吧。”广控森己的声音沉了下去，“你知道的，我不太想过去。”
“什么嘛？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实际上还在对‘那件事’无法忘怀吗？”
“……不是，总之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广控森己试图挣扎，却被太宰治欢快的声音打断了：“这次可不是我有事，是社长点名找你哦！”
太宰治趴在窗边仰头看向天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也别怕嘛，与谢野医生才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不会说捅就捅的～”
“太宰先生，我觉得——”
“别觉得了，社长说了，‘三天之后的早上九点必须见到人’哦。”
“那我……”
“顺便一提，这句话是社长在三天前说的～”
广控森己终于死心了，他沉默良久，语气涩然地开口：“条件？”
怎么听怎么可怜。
“哎呀这个不急，之后再说啦，我像是那种趁火打劫的人吗？”
“太宰先生，恕我直言——如果你不会趁火打劫的话，世上就没有会这样做的人了。”
“可是森己君不是心甘情愿地被我打劫了吗？”太宰治被看穿了也不恼，倒不如说他完全没有掩饰的意图，“不如说，既然知道我的目的，森己君又为什么要答应下来呢？”
“嗯……”广控森己沉吟一会儿，改口道：“是我说错了，这应该叫互取所需吧，或者交易也行？就像我找不到别人帮我开医院体检单一样，太宰先生想让我做的事，一般人也做不到、或是很难做到吧？而且不论过程如何，你想让我做的事情最后我都要去做的，那么一开始就省略掉过程，直接答应更省时间吧。”
这次换到电话另一头的青年沉默了，再开口时，语气轻飘飘的，“不会觉得这样很讨厌么？”
虽然广控森己说的是实话，但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就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利用的意味。
“没有啊。”
广控森己低头把玩挂在胸前的项链，血红色的小珠子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美丽的光彩，里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我没这么想。”
“嗯？我以为森己君很反感这样的交换。——准确地说，是讨厌被当作‘工具’来使用。”
“可是在做交换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太宰先生把我当做‘工具’啊。”广控森己直白地说：“太宰先生也好侦探社的大家也好，我都非常地感激。即使你们需要我去做什么，我也不认为这是利用，以我们之间的关系……”
白发少年顿了顿，用不确定的语气低声说：“我觉得……是普通的帮忙？”
不计较人情来往、不计较利益得失，这样的行为所代表的关系便不仅仅限于“帮助者”和“被帮助者”了，而是更上一个层次，介于“朋友”和“亲人”之间了。
诚然，受限于灵能力者协会和政府的要求，他必须在侦探社需要的时候以“外援”的身份参与到委托任务之中，可同时完成后也会获得相应的报酬，与侦探社算是互不相欠。尽管大家一直都像家人一样照顾他，可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要说好到这种程度，似乎也有些牵强了。
他不确定侦探社，特别是太宰治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他那样的人，会对这样这样的想法嗤之以鼻吧。
“原来森己君是这样想的啊。”太宰治沉吟，故意拉长了声音：“我觉得吧——”
“这是以后可以随便找森己君给我送螃蟹罐头的意思吧，绝对是的吧？”
广控森己：“……”
“不是，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欸！！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这样，我会准时到的。”说完，广控森己不等太宰治继续哀嚎，冷酷无情地挂了电话。
远处的天空刚蒙蒙亮，微凉的风夹杂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广控森己思索三秒钟，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是国木田先生吗？”
“是我……广控？怎么了？”
“太宰先生一直在给我打骚扰电话呢，他一直都这么闲吗？”广控森己捻着发尾，语气有些苦恼：“社长叫我过去一趟，我还以为会很忙。”
“哈？！太宰那个家伙——”一手在电脑上打字一手疯狂抄录的国木田独步汗湿的额角爆出青筋，咆哮到一半，突然想起电话对面的是个少年，又强行憋了回去：“我是说，我知道了，待会去就处决他！”
像是没听到“处决”两个字一样，广控森己乖巧地同暴怒中的国木田独步道别，挂了电话。
影山茂夫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凉的，说明人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森己？”他拔高声音，有点不确定人还在不在。
很快地，门外就模模糊糊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在，早饭好了，洗漱下来吃饭吧。”
影山茂夫走到客厅后，一眼就看见了衣着整齐，正在热牛奶的恋人。
他的眸色暗了暗。
“今天要出门吗？”
“嗯，侦探社那边让我过去一趟。”正在忙活的广控森己没看到身后人的表情，“对不起，茂夫，今天的行程……要取消了。”
影山茂夫抿了抿唇：“没事的，我还没有复习完。下次再去吧。”
广控森己没有回答，他把牛奶端到影山茂夫面前，贴着他身侧坐下。坐下后，他却没有动筷子，而是伸手抱住最近又长了些个头的少年，低头把脸压在他肩膀上，“不想去啊……”他含糊地说，“我想和茂夫去约会。”
听出了广控森己话中的不舍，影山茂夫拿着牛奶的手顿了顿。
“下次吧，森己。”他安抚性地给抱着不撒手的广控森己顺毛，“再说了，如果侦探社给出的评价降低的话，你就会被禁足吧？就当是为下次的约会做准备，努力工作吧？”
“唔……那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加油的。”
白发少年和往常一样慵懒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用行动表达着亲昵之情。视线处于自上而下的位置，影山茂夫只要微微低头就能看到恋人的耳朵。他的耳朵有沿着轮廓穿刺后留下的耳洞，有序地分布在瓷白的皮肤上，很是显眼。
影山茂夫在他的耳朵上捏了捏，指腹很明显地感到了那些小洞的存在。
有些东西，平日里看不到，但——已经在悄然间暴露了倪端。
“再见，茂夫。”广控森己用力地抱了抱略显瘦弱的少年。他总是这样，能把每一次的暂时分别弄得好像长别，“我会记得给你带点心的。”
影山茂夫目送他的身影渐渐走远，就像那一天站在补习地点门前一样。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直到白发少年的身影差不多消失在人海之中，才微微低了下头，嘴唇微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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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横滨这个有名的港口城市，就不得不提起盘踞其中的两大势力——代表着政府的武装侦探社和代表着□□领头的港口黑手党了。因为它的特殊性，这里在政府方有意的隔离下成为了日本唯一一个没有职业英雄存在的地方，城市的治安由警局和两大势力共同维护。
这里，是异能力者们的主场。
同时，也是混乱的聚集地。
广控森己收回远眺的目光，继续往侦探社走去。
最开始接管他的，是一个由灵能力者组织起来的、名字也简单粗暴的政府官方认证机构。
“灵能力者协会”。
灵能力者协会与英雄协会不同，不需要通过任何考试，只要拥有灵能力并且履历清白就能加入，加入后，将获得许多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更加周密的保护。但是，在得到更多的同时，灵能力者们也会根据能力的大小受到一定程度上的监管，更有一些特例会被送到第三方代为监管——比如他。
当时鉴于他情况复杂的同时能力强大、又有失控的情况，超能力者协会内部商议后，一致决定将他送到武装侦探社，每三个月由武装侦探社递交一次报告，再根据报告内容调整他的危险度评价。
灵能力者登记和危险程度评价都同样划分为S、A、B、C、D五个等级。其中在危险程度评价中，处于S和A处于这一范围的无一不是穷极凶恶的犯罪者，B则是一般犯罪者，而剩下的两个等级，则是按照心理和思想情况来进行划分。
但他的评价等级和这个划分标准有所不同。就像曾经的危险等级评价爬上过S级但他却没有犯下过罪行一样，这个等级代表的仅仅是他需要受到的监管力度有多大。
而由于四年来他安分守己、辅助任务完成情况优秀的良好表现，他现在的危险程度评价已经降到了B，往横滨跑的次数也大大减少了，基本只需要每个月过来一次就足以，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忙着在横滨和打工的店面之间连轴转，连和恋人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现在还是因为侦探社有事而鸽了约会。
回想起恋人藏不住的低落的神情，广控森己心虚极了。
要是那时候知道监管的事会让他鸽了和茂夫的约会，他发誓，就是他憋到当场爆体而亡，也绝不会嚷着要报仇！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辅助任务是要完成的，危险程度评价是要降的——土下座道歉鸽了约会，也是要做的。
广控森己：卑微.jpg
考虑到他的年龄，侦探社并没有因为灵能力强大就安排他去处理类似于“xxx地点发生火拼”这样危险的任务，最多是让他做个后勤或者保护委托人，算是变相地保护未成年。
不过，他的能力确实在保护人这一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也不能说是白白浪费资源就是了。
广控森己礼貌地敲了几下门，得到里头一句“请进”之后才推门而入。
“广控，你来的正好，我们刚刚和委托人谈完，你的任务要开始了。”国木田独步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转过身，“老规矩，还是保护人。”
“明白了，具体是？”
“八百万财团的总裁过来横滨与外国的合作者谈生意，对方是块硬骨头，他担心对方翻脸，于是向侦探社寻求护卫。不过，担当护卫的只有我和太宰就够了，你要保护的是八百万财团的大小姐。”青年推了推眼镜框，严肃地补上一句：“跟着她就行了，不出现突发情况的话，当作普通的逛街就可以。”
广控森己：“……”
陪、陪女孩子逛街啊……而且还是财阀的大小姐……结合前面自己鸽了约会的行为，怎么听怎么像是劈腿标配啊。
这时候是该庆幸茂夫不知道呢还是庆幸茂夫不知道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