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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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己，我进来了哦。”
“记得把门带上。……嗯？老太婆切了水果？”爆豪胜己看向广控森己手上的水果盘，谁知道他这一看就顿住了：“……你切的？”
“我切的。”
广控森己把水果盘放下，“怎么样，切的还好吧？——啊啊，摆成这样是我的习惯，随便戳没关系。”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好”的程度了。不论是漂亮的比例还是精心的摆放，与其说是家里随便切的，倒不如说更像是从哪个高级会所搬出来招待贵客的。
像是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广控森己戳起一块桃子塞进他嘴里：“没错哦，我以前在一家高级会所的后厨打过工，因为每天都要摆好多次，所以不知不觉间就习惯了这样。”
打工……
爆豪胜己捏紧了牙签，对了，森己之前是孤儿，养父母又没留下遗产，要靠打工才能维持生活。他说得很轻巧，但仔细想想的话就会发现，他说的会所到底是什么地方？餐厅？不可能，高级餐厅不会雇佣学生到后厨工作：那就是夜会一类的地方了。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戳了块苹果，淡淡地夸了一句：“手艺不错。”
“当然。”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为什么切这么多？”爆豪胜己低头看水果盘，再精致再好看也逃不过一个事实——太多了。凭他们两个根本吃不完。
广控森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我吃得下。我很喜欢吃水果的。”
爆豪胜己一愣，随即闭上了嘴。
水果在日本是比较贵的的食物。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好，但都不怎么吃水果，因此也没有冷藏。这些水果都是爆豪光己在听森己说周末想到这边来住才买的，还被他吐槽“森己又不是客人买那么多你打算拿来种吗”，所以他印象非常深刻。
既然森己想吃就让他吃吧。爆豪胜己想，回头再让老太婆去多买点，他们家总不至于缺了供森己吃水果的钱吧？
虽然是这么说，但不能很直白地表现出来。
“下次别削这么多了，晚上你还吃不吃饭了？”爆豪胜己戳他额头，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关系拉近了很多，举止也慢慢地像普通兄弟靠拢了：“再好吃也要给我注意你的摄入量，这天气要是病了老太婆和臭老爸可没时间陪你，我也不想大冬天的拖你去医院看病！”
广控森己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他移开视线，对爆豪胜己直白的话也没生气：“我不会让你有那个机会的，你放一百个心吧。”
“哈，心虚了？”
爆豪胜己睨他一眼，看他是真的不太自在，只当他害羞了。他敲敲桌子，命令道：“拿着你书包坐过来。”又问：“你作业带了没？”
“带了。……不过我觉得我可能不用补课，真的，胜己，我成绩很好。”
“嘁，不用给你补老子还偷闲呢，拿你的试卷过来。”爆豪胜己瞪他，还不忘记威胁：“我告诉你，现在你不用去打什么狗屁工，给我专注学习——你要是考不上雄英我就把你挂在家门口风干，听到了没？！”
挂在门口风干……
广控森己又想笑了。
不行，憋住憋住，给胜己留一点面子。
“被弟弟像爸妈一样翻试卷我也会有点损尊严的啊，胜己。”广控森己冲爆豪胜己伸出手，“我们交换一下，我给你看我的试卷，你也把你的给我看吧。”
看上去对自己的成绩很有把握，爆豪胜己二话不说就翻出一大沓试卷送到广控森己手里，顺便接过了他手里的试卷，心想老子怎么可能输在成绩上，然后从容镇定地翻开了森己的试卷。
一翻开就是画满红圈标注满分数学试卷。
爆豪胜己：……
不，我不信！
他一路翻下去，几乎都是差一点点满分的高分试卷，扣了分的都是文科，理科全满分。
他一抬头，正好撞上广控森己似乎含着笑意的眼睛。那双和他相同的眼睛此刻因为主人的好心情微微眯着，莫名让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欠揍感。
“别难过，哥哥总是会比弟弟厉害的，我这次是年级第一呢。”广控森己安（挑）慰（衅）道：“下次再努力吧。”
爆豪胜己……爆豪胜己有一万句话想说。
见他一句“wcnm”就要伴随着爆破带着屋子一起上天了，广控森己赶紧举起试卷，“等等等等，胜己你这几道题写错了对吧，我给你讲讲……”
“讲个屁！”被激起胜利欲的爆豪胜己爆粗，双目赤红得想是要喷出火来烧死他：“滚一边去学！不用你教！你可以的老子自·己·也·可·以！”
“不就是区区年级第一，老子赢死你！！！！”
他故意的！这家伙绝对故意的！！！
这就是俗称的——点火点太过，炸了。
哪怕是短时间的相处也对弟弟的自尊心有一定了解的广控森己哄了哄，然后发现这小子就是嘴硬，生气不至于，就是好胜心被激起来了，死活不肯让他教，硬要自己翻书解决问题。
眼看他是确实能自己解决，广控森己才退到一边做作业。
这样也好。
广控森己松了口气。
茂夫是那种哪怕把过程写出来给他看他也一知半解的类型，除非把每一道方程式的基础公式列出来，将算式拆开一步一步地算才会懂，虽然现在基础很扎实了，但也没到胜己这样的程度。胜己很聪明，基础好，逻辑思维也非常清晰，从刚刚那道有点难度的题目他一翻书，想一会就刷刷刷地开始写就看得出来绝对是下了不少心思在学习上，和茂夫那种需要辅导才能慢吞吞地去找学习方法的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广控森己无意识地用笔尖戳着草稿纸，眼睛一刻不停地在脑海里用心算拆解题目给出的方程。
“……喂。”
因为过于专注，广控森己并没有听到爆豪胜己经历了“老子要不要问”→“问吧”→“问个屁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用”→“算了算了不跟他计较”的漫长心里路程后叫出的音节。
“我在叫你，听到了没？！”爆豪胜己拔高了音量。
广控森己被他吓了一跳，“哦！”
“哦个屁啊！我在叫你！”他简直被对方搞得没脾气了，没好气地将试卷往他面前一推：“这道题，你给我讲。”
要是敢提刚刚的事老子就把你的头给薅下来当球踢！
他用要杀人似的眼神瞪着广控森己，满脸都是他敢说一个“不”就动手的威胁之意。
广控森己：……
好吧，你可爱你说了算。
给闹别扭的弟弟讲着讲着，就差不多到饭点了。
爆豪光己站在门口，她的两个儿子一金一白的两个脑袋几乎靠在一起，大儿子讲解题思路，小儿子在草稿纸上一刻不停地列式，你一句我一句，看着亲密得不得了。
她的眼眶又湿润起来——同时毫不犹豫地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嗯？！”
广控森己和爆豪胜己同时一脸茫然地回头，就看到自己老妈一脸迷之微笑地举着手机对着他们两个连拍，“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你们两个再靠近点。”
看在是和兄弟拍照的份上，爆豪胜己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广控森己倒是眼睛亮了亮：“可以发给我一份吗？”
“当然。”爆豪光己一挑眉，“看你们两个相处的这么好我都不忍心打扰你们了——不过，现在是吃饭时间了，下楼吃饭吧。还有胜己，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忘了帮森己铺被单，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快下去！”
————
爆豪光己考虑到两个儿子的个性都相同，又不顾忌吃辣食，很是豪迈地专门做了两道辣菜给他们。
她和丈夫则是负责解决另一盘味道正常的家常菜。
当然，比起小儿子，爆豪光己更关注的是大儿子的看法——毫不夸张地说，要是被这孩子夸上一句，她今天可以多吃下三碗饭。
然而，广控森己看到这些菜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命。
非常、非常要命。
他上次吃下的辣椒酱的量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真的照着爆豪胜己的菜谱来吃，他恐怕今晚、不，吃下几口就得躺着被送进医院。就算不进医院，他这几天也绝不会好过。
一直盯着大儿子的爆豪光己敏锐地察觉了他变差的脸色，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不太对劲。
就算不像胜己那样擅长吃辣，但也不至于看到就变了脸色啊，上次不是吃得很开心吗？
要是让广控森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估计会忍不住钻进柜子里寻找时光机吧。
他现在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广控森己心里苦，但他不能说。神态自若地坐下来后，他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点苦恼：“我刚刚好像水果吃多了……可能吃不来这么多。”
感谢水果！！！
爆豪胜己冷哼一声，把筷子往他手里一塞：“也就上个厕所的事，多吃点辣开胃就行了。”
这话听得广控森己差点一拳打到他脸上。
弟弟，亲弟弟，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最后靠着“水果吃太多吃不下饭”这个借口，森己只吃了小半碗饭。如果不是为了不让他们起疑，他很想干脆连饭都不吃了。
跟三位家人道晚安后，广控森己进到自己房间后，先是靠在门板上听了会确认人都回各自房间去了，他才放心地将门反锁。
——然后，猛地冲进了洗漱间。
“呕……哈啊，呜呕……呜……”
广控森己跪在地上，紧紧地攀住马桶边缘，胃部刀子搅动一般的痛楚尖锐地刺激着神经。他呕吐得很辛苦，生理眼泪和吃下去的水果晚饭一同混杂着胃酸从喉咙和鼻腔涌出，分不清是胃酸的腐蚀还是激辣带来的疼痛疼得他恨不得把脑袋敲烂，因为痛苦得过了头，他甚至没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掐出了血淋淋的伤口，血顺着手臂滑下，沿着马桶边缘落进呕吐物中。
吐完之后，广控森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火辣辣的痛感还在试图烧光他的理智。他没有尝试站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对这个很有经验，要是强行站起来，手脚根本不会听使唤，头重脚轻的，磕得头破血流都算轻。
缓了一会，他感觉手脚有了力气，便撑住洗手台站了起来。他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太狼狈了，半张脸都是污秽流过的痕迹，脸色惨白得像是刚从太平间取出来的冻尸。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我还可以撑得住。
广控森己不停地自我暗示。漱了口，清理干净鼻腔，忍着胃部的剧痛喝下几口热水，他才勉勉强强把想要接着呕吐的冲动压了下去。但还是很疼。没有被好好照顾的胃大声抗议着，痛得他手脚都抽搐起来，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爬起来去拿药了，只能蜷缩在地面上，贴着冰凉的瓷砖，用剩余一点点力气压抑住在喉咙间徘徊的声音。
真的很痛。
我真的很痛啊。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胃部的剧痛渐渐地停息了。
广控森己从地上爬起来，掩着嘴咳嗽了几声，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床挪去。翻胃药的时候他才发现手臂被自己抓得多惨，几道陈年的疤痕上又多了新的血痕，此时已经凝了血痂，看上去异常狰狞。
这个不尽快处理可能会感染。广控森己就只好先放弃找胃药，转而取出小小的急救箱给自己处理伤口。
挑开血痂，倒上酒精，敷上药粉，压上纱布，包上绷带。尽管多年未做过了，但广控森己的手法依旧熟练，很快就把伤口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吃过药后，再也没心思去想别的事了，点开手机，屏幕上的3：26亮得刺人眼。
广控森己沉默了许久，摁下了关机键。
他拉好被子，闭上眼睛。
睡吧，明天还要和胜己跑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