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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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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黎昕都大四了,也开始忙了起来,各种实习,各种学术答辩,忙起来脚不沾地,时常两三天都见不到人。宁江自个闲的不行,也只能多出去接接活。
别光媳妇干活养家了,他不成了小白脸了么。
宁江这不又接了个什么夜访豪宅,偷拍富家公子哥聚众赌博吸毒的活,也不知道他许善进都是哪里来的消息源,尽是一些高难度的被抓到可能要被当场捏死的事。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宁江可是有家室的,这一个没轻重,他嘎嘣脆了不要紧,黎昕宝贝可怎么办。
想是这么想,接活是二话没说,麻溜麻溜的拿着摄像机就跑去蹲点了。当狗仔宁江可是职业的。
这次搞事的地点是其中一个公子哥的家。宁江心想这哥们胆儿也太肥了,家里面就敢搞起来,出去了不得翻了天啊。大宅里找了很多临时工,以生日小宴会为由,找了很多餐点师,服务员之类,宁江很轻松就混进去了,轻松的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这治安也忒差了点吧,敢不敢直接在警局门口摆一桌,聚众赌博?在家搞也就算了,能不能搞得私密点,你这大大方方的,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做小动作了。
宁江买通了一个服务员,换了一套服务员的工作服。他一手托着托盘,托盘上盛有一瓶酒,一手靠着背后握拳,缓步走在走廊上,姿势标准,眼神也不乱瞟了,看起来就是个正正经经的小服务员。
当然得忽略他领口上的微型录音传输器,以及托盘底下手里拿着的针孔摄像头。这次不是他一个人来的,鉴于上次一个人都能迷路,许善进给他安排了一个同事,他们提早熟悉了场地布局,俩一个在外守着,随时准备收尾接应和数据保存。由宁江进去偷拍,宁江毕竟三十多了,成熟,应急突发状况比较在行。
这头大厅里,豪宅主人宣布了宴会正式开始,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就让大家尽兴,自己好好玩。
宁江眼瞅着机会来了,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公子哥们也真是心大。他们一起进了一个会客厅以后,连门口都没安排个人站岗,就进去了。宁江蹲在暗出,觉得好像看了个熟悉的影子。很熟悉。熟悉的他一下子没想起来是谁。
宁江上去拧了拧门把,好吧,好歹长了个心眼,机智的把门给锁了,不然宁江都要怀疑这群公子哥们是不是给他下了个套,就等着他往里面钻呢。这门是只能从里面开或者在外面用钥匙开才能打开的。
怪不得这群死小子那么目中无人,嚣张的不得了。这他妈一个门就给他困住了。
宴会厅在三楼,宁江绕着这房间转了好几圈。绕到楼下花园向上看的时候,看到宴会厅背面有个阳台,只拉上了暗色窗帘,没关落地窗门。其中隐隐约约透出光影。
真是天助我也。可是怎么上去呢?
"诶,有了。"
宴会厅隔壁分别是一个小茶水间和一个小休息厅,休息厅的门他打不开,进不去,不过茶水间倒是有一个不大的窗户,可以从那里翻过去到那阳台。
宁江正暗搓搓的想搞事,心很大并没有发现花园小路后头跟上来了一个人。
宁江费力的爬上茶水间窗户。幸亏他瘦,不然就直接卡这儿了。
"诶呀妈呀,我的老腰………回去必须找姓许的补偿精神损失,妈的……"
宁江一边絮絮叨叨的念着一边蜷缩着身子钻出窗户,然后猛的像隔壁阳台一跳,整个人缩成一团,跳到了地上。
姿势完美落地极轻,漂亮!
宁江暗暗给自己比了个耶。在原地稍作停留了片刻,仔细观察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这才小心翼翼的猫起身子,垫着脚,沿着墙壁,摸索着向阳台窗帘拐角挪过去。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有人在笑,在说话,还说着什么"舒服"之类的字眼。
宁江嗤笑不已,心道,舒服你个大头鬼,明天让你曝光,抓局子里头让警察叔叔好好给你舒坦一下。
宁江将微型录音笔拿出来,小心翼翼伸进了窗帘底下。这种情况录像是不太可能了,别人局子没蹲进去,自己先被群殴致死抛尸荒野了。
宁江举着录音笔,这边手都举酸了,正打算换个手,这手换的好好的,他随手甩了一下酸痛的手,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咚”的一声响,可能是砸到了花盆上,痛的他差点没嗷出来。
里面突然噤声了,宁江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再向他慢慢靠近。
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心道,不好!
宁江感觉不对劲,立马抽了录音笔出来匆匆收好。
听他走过来声音愈来愈近,这样子看来这人赶过来最多几秒钟,爬回茶水间是不太现实,别卡一半了人出来了,那可是"证据确凿,人赃并获",精彩的不得了。
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下,真的是这辈子宁江都没转的这么快过,大概生死存亡之际总能激发出人的潜能无限。
宁江看着隔壁黑黝黝的房间,顿时来了主意。他一个纵身翻滚滚到了阳台另一头,起身一脚踩上护栏,脚步借力蹬了一下作势要跳过去,准备跳到了隔壁休息厅阳台。
跳起来的姿势完美,还很酷。
结果还没得意一会呢,落地的时候忽然脚一崴,宁江心中连连大叫,
不妙!不妙!
一个没站稳,就摔倒了地上,左腿疼的不行,他竭力忍着才没有痛的叫出声来。
心里估摸着,断了??
眼看着那头那人就要出来了,宁江心想着,完了完了,这下子白忙活了。都打算放弃挣扎了,宁江犹如死尸一般,趴在原地等候宣判。
一个黑影在这生死一线间突然一把抓起来宁江后背的衣领,把他往里屋一拉,两人就地一滚。
"唔——"
那边有人出来查看,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左右看了一番,看到隔壁阳台时愣了一下,目光沉沉的,正打算走上前去仔细看一看。就听到里屋里头有人在喊他,他回头答应了一声,作势要进去,进去前还看了隔壁的窗帘一眼。
隔壁休息厅。
???
没有开灯,只能透过月光透过时而被风吹起来的浅色窗帘,浅浅看到屋内一些陈设。
也能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
只见宁江被压在地上半分动弹不得,嘴巴也被人用手捂住发不出声音,眼睛里俱是惊疑不定。
而那个压在宁江身上的人,透过忽明忽暗的月色打在他脸上,发现居然是两年没见的肖天!
肖天等了一会儿,确定隔壁没什么动作声响之后,这才放开了捂住了宁江嘴巴的手。
宁江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肖天。
两年没见,肖天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了一些。好看的眉眼变得更有男人韵味,嘴角的笑也变得很内敛,看着不再满是轻薄的意味。当然还是改变不了肖天在他宁江心中娘怂娘怂的烦人样。
他不合时宜的的压着嗓子低声吐槽了肖天一句。
"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喷什么香水,齁死人了简直要。"
宁江很嫌弃的用没受伤的腿踢了下肖天。动作很是暧昧,不过也没其他的办法。他全身被肖天压着,根本无法动弹。
"………"
"你快点儿的,放开我,我被你压的都快喘不过气来。"
肖天却恍若未闻,反倒更向下俯下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引的宁江心里一阵发慌。
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又不能太大声,只能低声道,
"你,你,你想干嘛?光,光天化日之下……"
压着嗓子说话,听起来软软的。肖天嘴角含着浅笑,接道,
"黑灯瞎火,"
"这,这是法治社会?"
"又没人定同性□□有罪………"
"………"
肖天越说越往下去,宁江还在做垂死挣扎,但他无法反抗,实在是实力悬殊太大,直至俩人胸膛贴胸膛,小腹贴小腹,彼此都能感觉对方心跳隔着浅浅一层衣料在砰砰作响用力跳动着,鼻息近在咫尺间。
宁江一下子屏住呼吸,不做声了。
"这样才乖啊,那么多话,也不嫌累得慌………"
喂喂喂,当年不知道谁话多的跟个烦人精似得。
宁江不敢说话,两年没见,他也摸不准这大姑娘又搞什么鬼。他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吃了,字面意思,真吃下去,谁让他肖天看起来笑的跟要吃人的老巫婆似得。
吃是不会吃滴,肖天又不是食人兽!
肖天突然低下头,在宁江的唇上,极轻落下一吻,片刻即分。他看着宁江错愕的表情,笑容都不要止不住了。
"真甜。"
作势又要去亲他。宁江这下可反应过来了,他猛的把手从被压着地方挣脱开来,捂住嘴巴。
"你!——"
肖天看着宁江一副被轻薄后激愤无比的样子,笑的更欢了。他摸了摸笑痛了的肚子,放开了宁江。
宁江一被松开猛的一下子就单脚跳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一副要摔倒的样子。肖天也怕他再摔着,一边笑一边用手扶住了他柔软的腰腹,一边用手试探的捏了下他的脚踝,只是有点肿,没断。
"小心点,你的脚还痛吗?"
痛痛痛痛痛,都痛的龇牙咧嘴了!
不过关你什么事? 宁江一把甩开他的手,用手指指着肖天,一副气极了的样子。
"你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气的转身就走,一蹦一跳拖着步子一步也没停的走出了房间,离开了大宅。
肖天也没拦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彻地消失后,慢慢的止住了笑容,脸色略显阴沉。
宁江气急败坏的赶回临时联络地点。他发气似得扔下录音笔。
"妈的——"
一旁同事惊诧的看着他。
"江,江哥?"
"怎么了?"
宁江没好气的问。
"哦,哦没什么,就是那个刚那个家伙没对你怎么样吧?"
???
"你怎么知道?"
"呃,我从联络器里面听到的………"
越说越没底气。
握草,忘了还有这茬!
小伙子看着宁江越来越黑的脸,主动拍着胸脯保证道,
"放心吧,江哥,我等下就给他删掉,绝对不放出去。"
宁江一副你敢放出去,丢脸的是我,卖惨的就是你了,他会打爆你的头,让你妈都认不出来你的样子,阴鸷无比,吓得小同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虚汗丛生。
宁江东西搞到手了,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让小同事自己回报社存数据,他就赶回家了。
*
回家后,灯还是黑的,也还是早上出门的样子,明显没有人回来过。
"………"
以前也是自己过,过得好的不行,自从跟黎昕在一块后,回来后没人在家等着,他还有点不舒服。
宁江也不开灯,一瘸一拐的摸黑绕到沙发上坐着,把受伤的那只脚架到茶几上,双眉紧蹙,很是疲倦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摸了摸心口,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宁江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下挂钟,十一点半。
"你去哪儿了呀?"
黑暗中,朦朦胧胧的,黎昕开门没有看到宁江,突然听到声音还有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宁江在客厅,也没回话,他转身打开壁灯,大步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然后才慢慢走到客厅,看到宁江背对着他,随口反问了句。
"你怎么还没睡啊?"
声音中略带慌乱。不过,宁江太累了,也没听出来。黎昕见他半晌不出声,有点奇怪,他绕过沙发,走到了宁江面前。
"你脚怎么了?"
宁江的脚红了一大块,肿的很高。急得黎昕的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分贝。
"哦,崴到了。"
说的再随意不过。宁江一向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黎昕不知道说了他多少次也不听。见他这副气定神闲,看着就来气。
他也不说话了,气狠狠的跑进厨房,没过一会,拧了个热毛巾出来,没好气的用力搭在宁江的脚上。痛的宁江都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怎么讨了个这么凶的小老虎回家,啧,真是失策。"
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又来戏了。
"………"
黎昕一脸黑线,简直想直接把热毛巾一把糊到宁江的脸上。宁江也真是累了,敷了一会热毛巾,竟然打着鼾睡过去了。
黎昕见他睡着了,给他换了条热毛巾,就去卧室拿了床毯子出来,给宁江搭上。自己坐在地毯上,看着宁江。
宁江今年三十二了,他也二十了。俩人至今认识快三年了。俩人相依为命,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小日子竟然过得也很知足幸福。
黎昕用手轻轻摸着宁江的眼睛,眼角都有细纹了,黎昕皱起眉头,抚了抚宁江眼角的细纹。宁江像是觉得很痒,胡乱抬手拉下黎昕的手,放到心口处。
"别闹。"
黎昕愣了一会,上前轻轻的从宁江的额头,眼睛还有鼻头,一路吻下来,最后是嘴唇。一手反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抬眼沉沉的看着宁江的睡颜。
"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就请你也要一直,一直别放弃我。江哥。"
黎昕目光如炬,看着宁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