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暂无题》疏言寡语

6、终归庶途

　　看着李孤雁坐在杨青梧的马上，小小的身子被那抹红衣遮住，直到消失在密林中，顾云霜这才低下头打量着自己新收的徒弟。
　　恰好叶欢也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光芒似有话要说。
　　顾云霜看了他一眼。
　　“走吧。”
　　“去巴蜀？”
　　“嗯。”
　　叶欢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也没有大他几岁的顾云霜，在她冰冷的眼眸下还是吞了下口水，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师父。
　　“你……师父去哪里做什么？”
　　顾云霜不打算追究这没大没小也不尊师重道的叶欢。
　　“去杀一个人。”
　　叶欢终于正视这个他的新师父了。
　　“你要杀谁？”
　　顾云霜将其中一匹马的缰绳送到了安文坐在马背上的叶欢的手里，自己则翻身上了另一匹马。
　　“杀你的大师兄。”
　　*
　　“你是说顾云霜要杀她的徒弟？”李孤雁一杯茶哽在喉咙，实在不是滋味。“为什么啊！”
　　顾云霜她……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具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那个徒弟正在为朝堂上一个大人物办事。”
　　“就因为这个？”
　　“……不是。”杨青梧顿了好久，这才叹了口气。“别问了，你别问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李孤雁虽满心疑惑，也懊恼杨青梧这个人话说了一半吊足了别人的胃口就住嘴的坏毛病，但就算他用尽了方法，杨青梧再没谈过这个话题。
　　正赶上他被杨宁将军收入账下，开始为了成为一名真正的天策将领而日夜操练，便再没分心去打听这个事情。
　　李孤雁想着，或许他和顾云霜再无交集了吧。
　　*
　　去往巴蜀的路，带着叶欢，走走停停，便是小半个月过去了。
　　叶欢是个对新鲜事物感兴趣的孩子，又时遇路上恶霸欺凌之事，便是抱打不平了起来。
　　等到顾云霜从当铺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叶欢被人撞在了旁边的摊子上。
　　旁边还有挥着拳头叫嚣要打他的打手。
　　顾云霜觉得有些头疼。
　　将手中赎回的玉坠收入怀中，念了诀聂云落在了叶欢的身边。
　　手提起正压着叶欢要打人的男子，借着转身的力，将人摔了出去。
　　正巧撞在了来的四个人的身上，顿时滚作一团，一片狼藉。
　　叶欢一看顾云霜来了，顿时有了第七，站了起来拍了身上的泥土，脸上挂了彩却颇有些得意，正欲上前挥拳揍人，肩膀却被顾云霜按住，动弹不得。
　　“你们反了！连付员外的儿子也敢打？？”
　　那四个人扶起被扔的年轻人，口中吐出的言语根本没有惧意。
　　巴陵县算得上一个大城市，周边的城镇村落就能见的巴陵县的繁华一角，竟也生的出这种当街打着老子的旗子恶霸于市的纨绔子弟。
　　顾云霜听到付员外三个字的时候，眸子终于抬起了，扫了一眼那个站正了却捂着自己的腰龇牙咧嘴的付员外的儿子。
　　那男子也不过二十不到，却在看见顾云霜的时候，露出了一副如久经烟花之地般老色鬼的模样。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顾云霜，直看得顾云霜身旁的叶欢差点又想动手打人。
　　“我XXX你这个王八蛋，你还敢打我师父主意？？？”
　　叶欢虽然是叶家小少爷，但自幼在市井长大，这种骂人的话倒是顺溜不少。
　　顾云霜转过身拦住了叶欢，根本没在意对面那些人的目光，蹲下为叶欢仔仔细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他脸上的伤，倒是机灵得很，看起来对面比自己这个小徒弟吃的亏要多的很。
　　“身子可有不适？”
　　“没有，师父，那些人当街强抢民女，逼迫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女未妾，甚是可恶！”
　　“那女子呢？”
　　叶欢这才想起来，左右张望了半天，也看不到那个女子的身影，就连那死的老汉和草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欢愣了愣，这才反应了过来。
　　“不见了，那便不要再管了，如果还能走路，便起身随我去酒楼吃口饭。”
　　两人起身欲走，却被堵了路。
　　那群人围在了他们身边，正对着的是付家儿子，痞笑着盯着顾云霜看。
　　“那妞跑了，不然就你来填爷的房。”
　　“你这人——”
　　未待叶欢骂出口，顾云霜拦住了他。
　　“好。”
　　叶欢的话哽在喉咙，对面付家小儿一脸惊喜，周围的市民倒吸了口气。
　　看刚才那样子，这女道士修行也不低，打这几个人绰绰有余，却没想到……
　　怕是惧怕付员外在这小镇只手遮天，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个花容月貌的好女子。
　　可惜。
　　*
　　“美人儿，你先梳洗一番，小爷我去给我爹请个安，马上就来好好爱你。”
　　付员外的儿子，付安一路上是围着顾云霜转个不停，又是讨好又是肆意揩油。但顾云霜的一袭白袍不知为何总会从他手中溜走，弄得他心里痒痒似有幼猫挠过。
　　但家中自有古训，绕是再猴急，付安也只能将人送入房中嘱托手下好生看管别让人跑了，自己则连跑带颠的去前厅向父亲母亲请安。
　　看着房门外门纸被夕阳打落的门外看管的人的身影，叶欢气不打一处来。
　　“那几个脓包我自己就能对付，师父你为何答应了下来？”
　　顾云霜倒是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和叶欢倒了杯茶，白皙的手指点着茶杯。
　　“顺道而已，有一人托我去付家了一份愿而已。”
　　了愿？
　　他怎么从未听起过？
　　顾云霜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叶欢。“付家当家付员外，曾经是个落魄的贫寒书生，进京赶考时，允了一愿未还，有人便托我了一份愿而已。”
　　叶欢沉下了气，坐在了顾云霜的旁边，看着茶中热气腾腾。
　　“是什么愿？”
　　顾云霜未答，抽出了背上的剑，却起身走出了房间。
　　门吱呀一声开。
　　顾云霜提着剑走了出去。
　　在里头的叶欢只见的门开的时候，门外两名壮汉似是被点穴，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急忙走近一看，两个人嘴角泛血，额头有剑锋抵入的痕迹，已是毙命。
　　顾云霜何时出了手，他都未看真切。
　　“不要看了。付安每次抢过的少女皆落入两人之手，手上性命少则十余条，死有余辜。”
　　叶欢吞了下口水，顾云霜确实如大庄主所言，不可用寻常女子眼光看待，心下更恭敬了几分。
　　“事情了结后再来拿包裹，带上你的轻剑即可，随为师来。”
　　夕阳如血，洒在了顾云霜一袭白衣上。
　　叶欢跟着顾云霜来到了正厅，他们甚至没有绕路，偌大的员外宅子顾云霜竟似来过一般，路线丝毫不差。
　　正厅上，正上演着父母慈儿女孝的场景。
　　付员外和他的正妻坐在堂上，围着他们的是员外的两个妾，对面是付安和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
　　顾云霜的到来，让堂上的人停止了对话。
　　付安大吃一惊，心里暗骂那群饭桶看管不力，一边急着给自己寻个借口好让美人安分回到房间等他。
　　但付安还未开口，顾云霜却盯着主座的男子，声音清冷道。
　　“付承泽，有人托我来了一愿。”
　　“你是何人？敢直呼家主之名？！来人！”主位上那位正妻倒是眉目倒竖，颇有气势却挂上了一幅嫉妒狠厉之色。“我说家主今日吞吞吐吐闹了半天是藏了一个这么个狐狸精在家！”
　　旁边三位妾室有低头有看好戏，但这跟顾云霜皆没关系。
　　她亦不在意那女人的尖酸刻薄的话语，她只看着付员外，又重复了一遍。
　　“付承泽，二十年前，你对云氏允下一诺，说待你榜中有名便回去娶她，她念你这份心，却不解为何你要派人杀她灭口。今日她托我来问问，问你还可愿娶她随她一起，结了她的心愿好去投胎转世。”
　　此话一出，堂上堂下众人脸色各异。
　　付承泽的手一抖，茶杯中茶水随着茶杯摔在了地上。
　　碎了一地白瓷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