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三行诗》以温

7、第 7 章

　　想要做一个侦探
　　找到你的秘密
　　和我喜欢你的证据
　　——《你是我的三行诗之七》

　　猜想这种东西，就像池子里的小鱼。本来好好的水面无波，这尾小鱼偏要时不时冒个泡，扰得涟漪圈圈，心都乱了。

　　在集合时差点迟到，训练时听错指令，最后左脚绊右脚摔了个屁股墩后，教官终于看不下去，罚陆莞言和时瑾二人到柳树下边罚站。

　　其他人异常哀怨：“报告教官，我们也想罚站。”

　　“罚什么罚，明天就汇演了，看看你们正步踢成什么样子，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带的你们军训。”

　　柳树下，两人开始时还真乖乖站军姿。十分钟后，腿部僵直开始发酸，陆莞言动了动脚腕，站得放松了些。时瑾也跟上，甚至借着陆莞言的遮蔽，将重心转到了左腿，站得歪歪扭扭。半小时后，两人又有点hold不住这种放松的站姿了，想坐下又不敢，只好小声聊天转移注意力。

　　“你真觉得程老师和双禾有关系？”时瑾琢磨着这个“程”字，一会儿觉得猜测靠谱，一会儿又觉得毫无依据。

　　而实际上，也确实毫无依据。

　　“嗯，说不定程老师就是四季呢。”

　　“四季？”时瑾倒吸一口冷气，抬手擦了擦头上闷出来的汗。

　　四季何许人也？

　　早年混cos圈的人，不会不知道四季，毕竟那是一个凭一己之力拔高整个圈子质量的人，是在正出名的时候毅然删号跟圈子say goodbye的狠人，也是——

　　双禾的姐姐。

　　B站上还留存着双禾变声期前的音频，就是出自up主“四季”。那时候四季的所有粉丝都知道，她有一个超级优秀的弟弟，网名“双禾”，小小年纪，一首《玉春声》唱得宛转悠扬，甚至有点ky地说，双禾版的《玉春声》比之原版，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人能抵抗住变声期前的正太音，也没有人能扛得住十九岁双禾的温柔。

　　互联网的记忆总是不太好，四季这个名字，从知名coser，变成了双禾的姐姐，变成了沧海遗珠，也许未来某一天还会变成再也无人问津的符号。

　　而今天，在它变成一堆简单的字符之前，陆莞言把她从记忆深处挖了出来，甚至试图通过某些蛛丝马迹，让她从此与“程老师”这个近年来叱咤古风圈的ID划上等号。

　　时瑾感慨道：“你胆子真大。”

　　这个猜测，一旦说出去，且不论真假，必定会招致两边粉丝的diss。

　　一个是cos圈的定海神针，一个是古风圈的精品标杆，谁也不逊色于谁，可谁也无法取代谁。

　　换句话说，这两个人可以在各自的领域立地成王，却永远无法融为一人。

　　至少在粉丝心里，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也不能是一个人。

　　陆莞言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心里有了猜想，就迫不及待想得到答案。

　　“靳栩不是coser嘛，你要不去问问他？”

　　靳栩以“木羽”这个id在cos圈活跃这件事，陆莞言是知道的。可是靳栩入圈的时候，四季已经宣布退圈了。可以说在这个圈子里，木羽和四季是完全没有交集的。

　　“可是，靳栩知道程慕秋是双禾啊，说明他们关系还不错。万一靳栩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四季，只是他不知道呢？”

　　陆莞言回忆了一下靳栩在□□空间里发的那些照片，真的是连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程度，说不定他还真的认识程慕秋的姐姐，只是不知道那是四季罢了。

　　“那等会儿中午的时候我问问他。”

　　“可以可以，不过咱现在是不是得撤？”时瑾看到前方走来的英语系辅导员，右腿已经微曲，随时准备撒腿跑。

　　英语系辅导员，去年刚博士毕业于国内某公安大学，为人严厉，对学生装病逃军训的行为深恶痛绝。偏偏有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穿谁在装病。军训第一天就罚了本系提交假病条的学生两百俯卧撑，惩罚不重，却是一战成名。因为她甚至放言称，之后每天来查一遍，每查到一人，俯卧撑加一百。有人不信邪，第二天接着装病，获得奖励三百俯卧撑。

　　此招杀鸡儆猴对新生颇有成效，第二天病号连就少了一半的人——其他系的假病号们生怕遭受池鱼之灾，居然也乖乖销了假回去军训了。就连那些真的身体不舒服的同学，也人手一本课外读物，安静阅读，互不打扰，岁月静好 。

　　这么一看，树荫下此刻站没站相的陆莞言和时瑾真是整片操场唯二的不和谐。

　　眼瞅着辅导员就要往这个方向来，陆莞言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成荫柳树，又和时瑾对视一眼，并排小跑到班级连队前，请求归队。

　　同学们正好面朝那片柳树训练，看着一路小跑状似逃命的陆莞言和时瑾，又看着后面踩着高跟鞋紧赶慢赶的辅导员，都忍不住憋笑。也不知道是谁没控制住“噗嗤”出声，整个连队瞬间哄笑一堂。

　　请求归队的两人全当没听到，脸皮厚着等笑到打鸣的教官下发归队的指令。

　　而不远处，手持相机的程慕秋，正好将她们小跑时的窘态纳入镜头。苏寒原本正在旁边调参数，听见旁边某人的轻笑，若有所感地抬头往前看，果然看到小学妹。

　　“看到人家这么开心？”

　　“嗯。”

　　苏寒啧啧两声，对这人的惜字如金不发表任何意见，转头就在微信上敲女朋友，开始疯狂吐槽。

　　苏寒：婳婳，你刚刚是没看到老程，看到小学妹的那样子，啧啧，真是桃花开了，笑的那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开心的，傻不拉几!

　　戚婳：你看到我的时候不开心？

　　这简直就是送分题啊，苏寒连忙删掉对话框里还没发出去的吐槽，坚定回答：开心。

　　对面的回复太过无情：嗯，傻不拉几【笑哭】【笑哭】

　　苏寒：【哭】【哭】【哭】

　　苏寒：要抱抱.jpg

　　“参数调好了？”程慕秋转头看到苏寒对着手机傻笑就知道他在和戚婳聊天，毫不留情地煞风景：“告诉戚婳，我姐今天必须要听到干音。”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和她说。表姐也真是，婳婳都没时间和我说话了。”

　　“是。也不知道前两天是谁被催音，害得人戚婳都求到我这儿来了。”

　　“别说了，我都为我家婳婳觉得悲伤。”

　　程慕秋架起相机，正好拍下前面连队一个漂亮整齐的正步。保存好图片后才有空回复苏寒：“收收戏瘾。这批照片今天就要，到时候要是来不及发推送，小心宣传部找你。”

　　苏寒认真起来，却还是抓着空当问程慕秋：“你堂堂学生会主席，怎么还自己跑过来拍照了，还把我也拽过来，热死了。”

　　“换届缺人，”说完又反问苏寒：“你不是因为戚婳没空所以才来顶她的吗？有抱怨跟她说去。”

　　“呵呵，不敢。诶，还别说，小学妹还挺上镜。”

　　“你去那边拍，”程慕秋随手指了个角落，把人支得远远的。

　　十二点，主席台上准时吹哨，然后就是小绿人们往操场出口走的欢呼声。

　　陆莞言和时瑾坠在队伍后面，回头看，拍照的两人还在操场上，隔得不远不近。

　　陆莞言指着离自己近些的人，向时瑾介绍：“那个，就是寒山寺。”

　　时瑾看着不远处的娃娃脸，又想起他网配圈“总攻”的称号，看着陆莞言，满脸都是“你怕不是在诓我？”

　　“嗯，大概就是那种攻音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