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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父之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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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把魔爪伸向这歌了~~~~压抑再三,还是写出来的东西~~~)
天光微亮,窗外弥漫著浅浅的雾,又是一夜无眠,无表情的自床上坐起身,我讨厌这样不断重复的早晨。
对著镜子整整衣服,一双女人的手伸过来,敷衍的抱抱她。我不讨厌女人的身体,但那也是在夜里,在床上。
哀怨的表情~~对我是没用的。拿起外衣,走下旋梯,我想以後不会再来找这个~~~~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当我出现在众多手下的面前时,我已经又是无懈可击的□□首领了。
我很喜欢戴著当季最新款的墨镜出现在众人面前,有很多人包括我的敌人都单纯认为我是个追求时尚的家夥。
其实,他们都错了,我只是想完全掩去表情。对於□□的人来说,表情这种东西只会害到他们倒霉而已。
今天,是例会的日子,不过那之前,还有一些麻烦要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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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的餐厅里,大家互相举杯致意,我也举起了长脚的水晶杯,漂亮剔透的光彩,我竟有几分为之眩目,很想血的颜色呢~~~~
一饮而尽,好象有淡淡的血的腥味,浅笑,尽管我的心情的确很好,但他们都是一副不寒而栗的糗状。
终於我开口结束沈默,“如果是等亲爱的罗德,我看就免了,他今早好象不舒服,应该不会来了。”
丢开白绸的餐巾,我插手靠坐在我的座椅上。
微微闭眼,我几乎又看到罗德的女人惊慌失措的哭泣模样。3颗子弹都正中心脏,就是仁慈的上帝出面也救不了他。
再睁眼,他们还是在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真是一帮可爱的家夥,不过单凭可爱是扳不倒我的。
“回家换套衣服,去圣玛利亚大教堂看看他吧。罗德一定很高兴看到我们。”站起身,我以谈论天气的口气说话。除掉了罗德,我就是组织的最强势力,反抗我等於找死。
罗德一定也这麽想过,不过可惜,他慢了一步,所以现在他睡著,我醒著。
如果是我,有没有人会为我哭呢?……哈,这麽伤感的念头不该是我的。避过反光镜的角度,我自嘲的牵动嘴角。
走出车子,我穿著最锺爱的黑礼服,早晨的露水还没散去,潮湿的触感……我不喜欢。
圣玛利亚大教堂後面,石板路尽头的空地是属於组织的,总有一天我也会躺在这里,和被我杀以及不知道被谁杀掉的许多人一起。
不过现在我是手捧鲜花前来“哀悼”的人,我的时间还没到,我知道。
铁!扬起的土慢慢埋没了罗德的棺材,那是梨花木制的,我想他应该很喜欢,他所有的家具都是梨花木制的。
神甫的弥撒声响起,他也是组织的人……上帝究竟在哪里呢?
如果我们是错的,又为什麽会存在呢?
上帝,根本不存在吧。
就算这样,我还是喜欢教堂这种地方的。
悲天悯人的圣母冷漠的双眼,一排排木椅冰冷的触感,交错出我童年最後的记忆。
血,很多的血,多年前倒在圣母脚下的死不瞑目的脸…………
走过来带走我的是罗德,那时他还年轻,我不过是个小鬼。
没错,是他杀了我父亲。或许他是想死才收养我的?谁知道呢?我只要现在如我所愿。
今晚我没去任何一个女人家里,每次去过教堂之後,我都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著。
风穿过洞开的窗户,呼啸而来,管风琴发出恐怖片里才有的鸣叫。它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我不怎麽会用,它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彰显□□世家的气势而已。
亲爱的父亲,我终究还是和你一样坠入了这个看不见罪的国度,请原谅我的失信,原谅我无以克制的自负。
有个孩子被带到我面前请求保护,我知道他是罗德的私生子,13岁的漂亮少年。
罗德这老狐狸,他知道我不会拒绝。是的,我会庇护这孩子,一如当年他养大我。
“吻我的左手,孩子。我宽恕你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有种时光倒流的不可思议的重叠感。
多年前,也有一个少年站在仇人面前这样请求保护。
这孩子抬头时,我看到他眼底的憎恨。
“不,这样是不对的,”我俯身与他平视,“不要在仇人面前流露出情绪,恩?”
他显然有些迷惑不解。
我笑了,孩子就是孩子,“我会提醒你,是因为你还没有资格让我戒备。”
他气红了脸。
“这样是不对的,”我整整他的衣服,笑著离开,“要记好我的话,孩子。”
“我叫兰斯洛!”背後传来小男生愤怒的“咆哮”。
或许,将来是一头能和我一较长短的小狮子吧,但现在,实在还差的远。
阳光照进卧房,我徐徐醒来。昨晚,作了梦。
父亲被杀的那个清晨,天空飘著很浓的雾,他牵著我走过圣玛利亚大教堂後面的石板路。路很长,很安静,还有很多墓碑。父亲显然看出我的恐惧,他说“不要怕,每个人最终都会来这里长眠,没什麽可怕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後……
我醒来,注视著窗口被风吹开的黑色帘幕,直到兰斯洛出现在我门口,满眼血丝显然一夜无眠,“我不会再让你有轻视我的机会!”
这小子很狂妄的这麽说著。
有时候,成长也就只需要这麽一点点的时间。
我披衣起床,拍拍他的肩膀,“加油吧,兰斯洛。”
之後,小鬼,不,是兰斯洛就一直跟在我旁边“学习”。
很多人对我说不要养虎为患。我总是不以为意的一笑了之。
我教他我所知道的一切,生意,股票,枪,还有女人,而他也一直没令我失望。
直到有一天我受了伤。我承认大部分错在我,是我太大意了才会中枪。开枪的人很快就被揪出来。
我记得她,她是罗德死的那天带在身边的女人。她哭泣的样子很美,所以我至今还记得她。
“是为了罗德?”为了不触及右手的伤,我以左手勾起她的下巴。
“罗德是个好人,你为什麽要杀他?!你这恶毒的毒蛇!”她哭了起来,样子很动人。
我承认罗德面对他家人时,确实是个好人,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麽,“我们每个人都有罪。你,我,罗德,大家都一样,没有一个是例外。你懂吗,女士?”
“你凭什麽这样说话?你以为你是神吗?!”
质问我?很有趣的女人。不过我突来的兴趣向来不会长久。放开手,我尽可能的找了个让我的伤口不太痛的姿势。
“我的确不是神。神根本就不存在!我有更胜於神的权柄,你应该知道。”
靠回舒适的座椅,我递给蓝斯洛一枝枪,我最喜欢的那枝象牙柄的,“去杀了她。”
“蓝斯洛!他是杀了你父亲的人啊!你……”
她满脸不信的表情倒下了,血染红了白色的羊毛地毯。
蓝斯洛镇静地招人来收拾一切,我几乎就要为他鼓掌了。亲手杀了照顾自己长大,形如母亲的人。即使是我当初也不一定下的了手。
看来我睡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真不愧是罗德的儿子。
如果他求我,我会放过她的。但是他没有,尽管他清楚我的意图。我只能残酷,真是让人颇为无奈的觉悟……
当我们再次提到这件事情,已经是七年以後。
蓝斯洛已经长的比我还高,是个20岁的英俊青年了。我想,我把他教的非常好,否则他怎麽有机会像今天这样站在我面前跟我摊牌呢。
“用我的枪吧,别的不适合我。”我态度坦然的出乎自己的意料,难道我有自毁的倾向吗?
我将那柄枪送到他手上,第二次,为了我自己。
意外的,他没有接。
“七年以来,我只想向你证明我的能力而已……”
“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蓝斯洛?”我打断他。
“我看过父亲的手记,他得了绝症,想要死的光荣一些……”
“所以?”我直视他的双眼。
“所以只要你放弃,我就不会杀你,周。”
我变了脸色,觉得受到了侮辱,“闭上你的嘴,蓝斯洛!你这懦夫,给我滚出我的房子!”
蓝斯洛不再说话,他拿起我的枪走了出去。
瞬时间,周围安静下来,我坐回椅子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霸气。
前所未有的孤单,罗德赴死前的那一晚也是这种感觉吗……我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了,毫无建设性的疑问。
孤独有什麽,自从决定复仇那天,我就一直是孤独的。地位越高,孤独越甚。
取下锈迹斑斑的家徽,我仔细的擦拭了一夜。烛光摇晃,散发昏黄的光晕,有一种……孤独。我笑,把它挂回原处。
穿好西装,整好仪表,我戴上墨镜,走出宅子。
空无一人的圣玛利亚大教堂,我作了生平第一次祷告,圣母的悲悯依旧冷漠。因为没有期待,所以我并不失望。
从未如此认真的走过这条石板路,原来之前的打拼都是为了这条死亡之路吗?真好笑的结论……
透过雾气,我看到对面隐约的人影,停住,一起。
“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我教过你的。”
“不能後悔吗?”
你在试图制止悲剧吗?可这出注定的悲剧已经让我沈醉。
名为回忆的东西开始烧灼我的神经,很痛,几乎难以承受,“结束我的痛苦吧,蓝斯洛。”
他似乎震了一下,不过他没让我失望。
没有喧嚣,只有宁静围绕,我甚至忘记了子弹破空而来的尖啸。
我慢慢睡著,天才刚刚破晓。
FIN,如果是法国电影,结尾已经出现这个单词。
可是……这毕竟不是,对吗?我还是醒了过来,四周都是刀工精细的木版。
活埋……这小子还真是青出於蓝……只是我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麽还没缺氧而死。
不过木版被铁器打击的声音解答了密题。很快,棺材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打开了。
蓝斯洛疯狂到骇人的眼神出现在背对苍冰般月光所成的阴影里。
“我已经如你所愿杀了你,承担了你的痛苦,从今而後你就是属於我的!”
身体被他紧拥到透不过气,於是我明白我的劫数自今天开始,无关我接受或是拒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