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劫》苍穹独步

2、第 2 章

　　三天前，襄阳王进京朝贡，送了仁宗皇帝很多礼物，仁宗高兴，晚上摆宴为襄阳王接风，请八贤王作陪，叔侄之间的家宴，并没外臣在场，宴席结束后仁宗回寝宫，命人沏了杯龙井茶，边饮茶边批阅奏章，一杯茶下肚后，开始感觉困乏，仁宗皇帝有点奇怪，怎么才一杯茶就这么累，平日三杯茶过后还要再批阅几折奏章才休息的，以手支头，闭目休息一下，没想到就那样睡了，小太监见皇帝睡着，也不敢打扰，立刻去禀报了庞妃娘娘，庞妃过来，看了看，说：“皇上太累了，来人，扶皇上到床上去睡。”

　　过来几个内侍把皇上架了起来，几乎是给抬到了床上，这样折腾，皇上竟然没醒，依然睡着。

　　一夜无话，早朝时间已到，可是皇上还是不醒，庞妃尝试叫了几次，都不醒，她有点着急了，立刻宣御医来看，皇上是不是病了，御医查过后说，皇上没有任何病症，只是睡着了，要等他自然醒过来，御医退出后，庞妃只好再等，派人宣布皇上身体不适，取消早朝。

　　直到快晌午，皇帝还是不醒，庞妃开始担心了，派人请八贤王进宫。八王爷了解了情况后也十分纳闷，既没病，也不是醉酒，怎么就会一直睡着不醒呢？会不会有什么古怪？仔细查问了寝宫的所有内侍，都说皇上昨晚回宫后并没再吃过任何东西，中毒是不可能的，御医也查过，也没查出中毒症状，八王爷还是怀疑，觉得这件事大有文章，下令宣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进宫。

　　旨意传到开封府，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立刻换上朝服前来晋见，在皇帝寝宫外与襄阳王相遇，包大人让路见礼：“包拯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孙先生一起见礼。
　　襄阳王回礼：“包大人免礼。包大人也来探视皇上？”
　　包大人：“包拯奉旨进宫，特带公孙先生来为皇上诊治病情。”
　　襄阳王叹了口气：“也不知皇上得了什么病，本王特来探视。”
　　包大人礼让：“王爷请。”
　　襄阳王也不推辞，大步走进了皇上寝宫。
　　包大人和公孙策见过八王和庞妃之后，公孙策开始查看皇上的情况，查看一番后，公孙策再次对八王和庞妃施礼说：“王爷，娘娘，请容学生无理，学生需要取皇上的一滴血来查验。”
　　八王和庞妃对视了一眼，双双点头，表示同意。
　　公孙策取出银针，把皇上的手指刺破，取磁盅接下一滴血，看到那血的颜色，公孙策立刻明白了八九分，一般情况下流出体外的血，颜色很红，如果是中毒，血色会偏黑，可是皇上的血不是红色也不是黑色，而是罕见的玫红。
　　襄阳王忽然有些急切，问：“怎么样？皇上什么情况？”
　　公孙策看了襄阳王一眼，他似乎在襄阳王的眼中看到一股兴奋之色，他迅速做出一个决定，说：“并无大碍，皇上只是疲劳过度，需要好好休息，待学生为皇上施针，缓解疲劳后，很快就会醒了。”
　　庞妃问：“皇上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会睡这么久呢？”
　　公孙策安慰：“娘娘放心，皇上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庞妃和八王还是满腹狐疑，但既然公孙先生这么说，他们也就没再说什么。襄阳王不易察觉的冷笑了一下，似乎放心了。
　　一干人等退出寝宫，只留下公孙先生和庞妃娘娘及侍候的内侍，公孙策开始为皇上施针。
　　八王爷派人通知内侍省为公孙策配了一块腰牌，凭此牌，可以随时进宫为皇上诊治病情。
　　公孙策从寝宫出来，对八王爷和襄阳王交代了一下，说：“皇上暂时还没有醒，不过已无大碍。”然后包大人跟公孙策辞行，准备回开封府。
　　襄阳王也起驾回行馆。
　　从宫中出来，包拯一直看着公孙策，他知道，公孙策有话没说，公孙策回看包拯一眼，低语：“大人您别问，回去学生向您交代。”

　　包大人什么都没说，直接上轿。

　　回到开封府，公孙策愁眉紧锁，拿着那只装了皇帝血的磁盅进了自己的书房，一直没出来。包大人与他多年相交，早已看出他查出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一直在等他禀报。
　　傍晚时分，公孙先生才从书房出来，向包大人禀报查验结果，皇上是中毒了，中的是一种来自苗疆的罕见之毒，中毒者中毒后没有任何症状，也查不出有中毒迹象，唯一引起毒发的原因是龙井茶，中毒后不喝此茶，一个时辰后毒性自然消失，如果在一个时辰内喝了龙井茶，就会毒发，昏睡不醒，三天后，气绝身亡。

　　“这么说下毒之人对皇上的饮食习惯十分了解，知道皇上一定会在当晚喝龙井茶？”
　　公孙策：“应该如此。”
　　“公孙先生之所以没在宫中说破此时，莫非是怀疑襄阳王？”
　　公孙策点头：“大人试想，八王爷对皇上，视如亲子，即使对皇上的饮食习惯十分了解，也不会做出此事，唯一可疑的，就是襄阳王，他对皇上也十分了解，传闻这位王爷结交众多江湖异士，昨晚的饮宴中只有他和八王爷两位，学生大胆猜测，他是最有可能下毒之人。”
　　包大人点头：“你的推测也不无道理，但也不能排除是御膳房的人所为。”
　　公孙策：“大人说的是，如果是御膳房的人所为，那些人深居宫中，很难弄到这么奇异的毒药，背后也一定是有人指使。”

　　包大人手捻须髯，若有所思，忽然叫：“张龙赵虎，请八王爷过府。”
　　八王爷来到开封府，包拯和公孙策将查验结果向王爷禀报，并细说了皇上的病情。
　　八王爷吃惊之余就是担心皇上，担心皇上三天后就会气绝身亡。
　　公孙策说：“王爷放心，学生已经配制了解药，只是尚缺一味罕见珍贵药材，只要配齐，皇上明日早朝前，就能醒过来。”

　　八王急切：“是什么药材？”
　　“天山雪莲。”
　　八王爷舒了口气：“这个不难，宫中的御药房应该有。”他转头看向包大人，“包拯，本王命你立刻查办此案，看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竟对皇上下此毒手？”

　　包大人拱手施礼：“包拯遵旨。”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讲来，本王全力支持你。”
　　“多谢王爷。包拯首先要进宫排查所有负责昨日晚宴的宫女、太监。”
　　“好，本王立刻派人通知内侍省，安排你进宫查案。”
　　“王爷，此事还请王爷不要声张，特别是不能让人知道皇上是中毒昏迷，如果此事声张出去，只怕这下毒之人一记不成会再施一记。”
　　八王爷看着包大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问：“包大人是否已有所疑之人？”
　　包大人停顿了一下，说：“包拯心中却有所疑之人，但没有证据之前，包拯不便妄下定论。”

　　八王点了点头，与包大人多年相交，也深知包拯是个一丝不苟靠证据办案的人。
　　公孙策上前问道：“王爷，能否告知学生，昨日晚宴后王爷可曾喝过茶？”
　　八王爷对这个与案子毫不沾边的问题有点糊涂，但还是回答：“喝过，怎么了？”
　　公孙策：“王爷喝的什么茶？”
　　八王爷：“普洱。”
　　公孙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八王问：“怎么？莫非皇上中毒与茶有关？”
　　公孙策说：“确实与茶有关，但毒不在茶里，而在酒菜里。”

　　“哦？酒菜里，可是本王和襄阳王也吃过那些酒菜，怎么没事？”
　　“王爷，此毒奇就奇在，中毒之人只要不喝绿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个时辰后毒性自然消失，只要喝绿茶，特别是龙井茶，立刻会毒发。”
　　八王忽然有所悟：“能想出如此不着痕迹的下毒方法，该是对本王和皇上的饮食习惯都十分了解之人所为，莫非......是他？”
　　包大人：“王爷不必提早下定论，包拯自会查明真相。”
　　八王爷不再多言。带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再次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