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刹那》弥泪

57、第五十五回 萱草发色的旅祸少年

　　头顶的天光渐渐明亮起来。灰白色的天空从东边的尽头开始，一点一点染上橙红的霞光。淡淡的色彩像水墨画一般向着整片苍穹缓慢地晕染开来。

　　空镜赶到十三番队的守备地点时，清音和仙太郎已经集合了所有的队员，浮竹同样从雨乾堂赶了过来。

　　“队长，不用休息吗？”

　　“无妨。”浮竹摇摇头，依旧笑得温和，却还是掩不住神色之中的疲惫。

　　看着他这副模样，空镜微微垂下眼眸掩住其中的眸芒，轻声开口：“队长，你对露琪亚的事……怎么看？”

　　浮竹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来：“空镜，朽木是我的队员。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咦？”女孩子猛地抬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惊讶还是高兴，却莫名变得生动起来。浮竹和蔼地摸摸她的头发，笑意依旧。

　　这个时候，不知谁突然喊了声“来了！”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所有人一起抬头向着天空望去。一个明亮的光球直直撞在遮魂膜上，顿时迸射出耀眼的黄色光芒。如此激烈的色彩，仿佛想把天空割裂开来一般，弯折、撕裂，“呲呲”作响。

　　看着这幅景象，金绿的眼眸微微虚起。此时，浮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这个……为何有些像空鹤的花鹤大炮？”

　　“队长，”回过神来，空镜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提醒道，“裂开了。”

　　话音刚落，萤白色的苍穹正中猛然爆发出更为璀璨的橙色光芒，随后四道光束便从中间分裂开来，向着四个不同的方向直直落下，宛如散落的花火，又似绽开的四叶草。
　　
　　几秒之后，天空再度平静下来。

　　清音摆摆手，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意犹未尽：“没有一个是到这边来的呢。”

　　仙太郎的声音照例紧随其后：“切，胆小鬼。”

　　“可恶！你说谁是胆小鬼啊！臭男人！”

　　“就是你！蠢女人！”

　　“我要把你拖去院子里埋掉！不！就地埋掉！”

　　清爽的晨风从身前拂过，耳边响起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风铃声。悠然清脆，像一首轻吟浅唱的童谣。

　　伸手拢了拢吹乱的发丝，空镜抬头道：“队长，待会儿还有副队长会议，在那之前，我想到处看看，先行一步。”

　　

　　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到处都能感受到灵压的碰撞了。

　　高处的风果然令人神清气爽，没有了夏日的暑气，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空镜站在屋顶上，听到一个声音自身后轻轻响起：“哟，小空镜。”

　　她没有转过头去，只淡淡笑着：“好久不见，夜一姐。”

　　“确实很久不见了呢~”那个声音低低笑了声，随后即变得郑重起来，“海燕的东西我已经带给他了。至于最后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他自己。”

　　“嗯，那样就好，谢谢你们。”

　　“空镜，海燕很担心你。你究竟……决定了什么？”

　　“……我并没有决定什么。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那个人，只是希望露琪亚至少能够平安。呐，夜一姐，黑崎一护，可靠吗？”

　　“哦？那个小子？你可以自己去确认一下。”

　　“嗯，我也这样认为。”顿了顿，她微微侧过头来，动了动嘴唇，随后便迅速从屋顶上跃了下去。

　　头顶上突然传来轰鸣的爆破声，五光十色的烟花从半空中洒落下来，像蒲公英一般满天飞舞。

　　夜一难得愣在那里。震耳欲聋的焰火声中，她听不见她的声音，但那开合的唇瓣，说的是——

　　さよなら（永别了)？

　　与此同时。瀞灵廷街道一处。

　　有着萱草发色的死神少年一脚踩在刚刚被他打趴在地上的对手身上，一手将刀甩上肩头，看着不远处的烟花不爽地撇了撇嘴角：“啊，原来在那边啊！这么晚才放，可恶！”

　　他正准备向那边赶去，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却带着女孩子清亮灵动的语调：“不，时机刚刚好。”黑崎一护猛地抬头望去，满脸警惕地看向那个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一旁屋顶上的身影。

　　她有着一双很漂亮的金绿色猫眼，细长的瞳孔在阳光中收缩成窄窄的一线，不由让他想起了和他们一起来的黑猫夜一。她穿着与他一样的死霸装，腰间插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太刀，左手臂上戴了块精巧的木牌。一头月白色的长发缠绕着几缕鲜红的璎珞，在高处的凉风中恣意扬起。

　　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似乎和他的两个妹妹一样大，甚至更小一些。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微微舒了口气，脸色也柔和下来：“你快走吧，女孩子就不要打打杀杀了。”

　　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女孩子纵身从屋顶上跃下，落地的那刻却悄无声息。她轻轻站在他面前，挑唇浅笑：“十三番队副队长，柒朔空镜。你就是黑崎一护吧？”

　　“诶？”一护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啊。”

　　点了点头，空镜退开一段距离，右脚向前跨出一步，抬手握住腰间的浅打：“请多指教。”话音落，刀光出。

　　刺眼的白光从眼前闪过，凛冽的剑气呼啸着袭来。一护条件反射地跳起，落地的时候已经握紧了手中拿把巨大的斩魄刀：“可恶！”

　　“看来你还是有点本事的。”眼前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精致的脸上安静得令人心慌，“旅祸的少年，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一护皱着眉，想也不想地答道：“救出朽木露琪亚！”

　　“那么你要怎么救？”

　　“哈？当然是一路打到那座最高的白塔去，然后把她带出来！”

　　这句话其实普通至极，但从这个少年的嘴中、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不知为何，让人感觉这件事也许真的可以做到。勇气就这样从胸腔的深处慢慢涌出来。

　　空镜抬起眼来，直视着前方一脸坚定的少年，用力握紧手中的刀柄：“在那之前，先打倒我吧！”

　　“我说……”话未说完，黑影便已掠来，一护急急抬刀挡住，勉强接住当头一击。手臂上那道在最初与斑目一角的战斗中留下的伤口顿时迸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整条绷带。

　　“破道の三十三 苍火坠！”

　　苍蓝的火焰不知从何处射出，一护脚下一错瞬间后退。看着他迅捷的动作，空镜虚着眼眸，一个瞬步闪到他的身后，刀尖直取少年的锁结。

　　“铛——”的一声，萱草发色的少年反手挡住闪着寒芒的利刃，脸上却是毫不在意的桀骜笑容：“这一招我见过，怎么可能再次被人得逞！”他说着用力将刀向后一挥，锋利的黑色刀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空镜不再继续攻击，反而垂下手问道：“黑崎一护，你成为死神多久？”

　　“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护愣了愣，一脸傻傻的思考了一下，这才回到，“差不多两三个月吧。”

　　“我知道了。”收刀入鞘，小小的女孩子突然消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一阵疾风自身侧掠过，紧接着空气中便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你——”一护猛地转过身去，看见少女捂着自己的右臂背对他而立，鲜血从她的指缝间迅速渗出，然后滑落。他一愣，随即大吼，“可恶！你在做什么！”

　　他竟然完全没有看见她的动作！那到底是什么速度！

　　“察觉到我的灵压波动，一定会有人赶过来。如果我毫发无伤地放你走，解释起来很麻烦。”空镜缓缓转过身来，却毫无预兆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现在我就可以说‘旅祸似乎并无战斗意向，偷袭成功后便趁机逃跑’了。”

　　“你这家伙……”

　　“喂，黑崎一护。”打断他的吼声，空镜正色道，“露琪亚在忏罪宫四深牢，刑期极有可能还会缩短。拜托你了！”

　　说着她竟深深弯下腰去，一护愣愣地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忙摆着手别开脸去，低吼道：“搞什么啊！这件事根本不用你说！”

　　“嗯，谢谢你。”谢谢你的决心。

　　七月的阳光下，少女的笑容盈盈绽放。

　　

　　下午走进二号侧候室的时候，雏森满脸担忧地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急急问：“听说你受伤了？”

　　“没事的，就是手臂上被划了一刀而已。”空镜摆摆手，确实看不出负伤的模样，让雏森一直高悬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拍拍胸口，有些不满地嗔怪：“空镜也太不小心了，以你的实力怎么会被旅祸偷袭成功？”

　　空镜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一晚没睡我很困啊~”

　　“咳，小空镜也那么不让人省心~”乱菊一把揽住她，懒懒地趴在她的肩头，一脸“那么多事情真是麻烦死了”的烦恼表情，“然后小空镜就把人放走了？”

　　“我懒得去追。”耸了耸肩，女孩子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反倒让人没了责怪的脾气。

　　雏森仍是心有余悸地瞪了她一眼，正巧四番队的伊江村三席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后道：“各位副队长们，现在由我向各位报告至今为止的战况。

　　十一番队第三席斑目一角以及同队的五席绫濑川弓亲，以上两名高位席官因受重伤而不得不从前线撤离。各番队的详细情况仍在调查中，不过，有关十一番队，听说他们已经全军覆没。”

　　此话一出，室内再次沸腾起来。空镜伸手掩住出口的呵欠，心情在对一护一战后不知为何竟莫名轻松了起来。

　　“目前确定了的旅祸有三名，其中两名挟持了我们四番队的一名队员作人质，正向着中央位置移动。”

　　——啊，他们速度还挺快的嘛！就是没想到竟然连岩鹫哥哥也会来。

　　“喂，恋次。”闭目靠在墙角，她没去看恋次的表情，只缓缓开口道，“那个黑崎一护，我今天遇上他了。我承认他。”

　　“什么？！”少年震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甘，“那个家伙……”

　　“这一次，不要再放手了，恋次。”少女一脸惫懒的模样，可语气却极为严肃，“如果你真的在乎，就用自己的手去抓住她。”

　　周围依旧喧哗不断，然而这两人的周围却仿佛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他们之间一片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少年握紧双拳时骨骼发出的“咯吱”声响。

　　“切！少废话！”

　　良久，恋次才低声恶狠狠地这样吼了声，然而待空镜再次睁眼，却只见一旁的纸门“嘎吱”作响着微微晃动了几下，接着便缓缓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阿散井君？咦？……空镜，阿散井君呢？”
　　“唔？我刚才在打盹，没注意诶。”

　　——不要死，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