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刹那》弥泪

52、第五十回 遗失了过去，看不见未来

　　因为没有听从命令，私自行动。于是空镜现在正处于凄惨的“禁闭一天”的受罚状态。但这并没有什么。

　　虽然早上浮竹一脸抱歉地说：“空镜，你才刚从四番队回来就要关你禁闭，可老师……”，他应该也是很为难的，所以空镜只是摇了摇头，笑得如往常一般灿烂：“没关系的，队长。没有听从队长的命令确实是我的过失，只关一天的禁闭，总队长已经对我很好了。”

　　她知道的。所谓的“等价交换”。

　　如果只是用一天的自由去交换冬狮郎的平安，那是再划算不过的事情。虽然她不觉得冬狮郎会无法应对那天的意外，可还是不希望看到他受伤。

　　暖红色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窗上的白纸投在房内的榻榻米上，落下一片浅羽色的暗影。几只小鸟唧唧喳喳叫着落在窗框上又扑扇着翅膀飞走，在地面上画过几个灵动的浅影，就像一场鲜活的皮影戏。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的那一瞬间，她突然眨了眨眼。然后便盯着那蓬在阳光下舞动着的尘埃愣愣地发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又能怎么样呢？

　　她想起那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的第一时刻便见到了冬狮郎。

　　冬狮郎惊喜地望着她，湖绿色的眼眸中碧波荡漾。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冬狮郎如此高兴的样子，不由有些怔愣。可尚未等她想明白，病房里便一股脑涌进来一大帮人。

　　乱菊、日向、雏森、吉良、恋次、露琪亚、浮竹、清音、仙太郎，瞬间便将房间塞得满满的。

　　现在已经不怎么记得清楚当时的混乱状况了，可冬狮郎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眸就像是刻在了脑海中一般，直到现在依旧清晰如初。

　　“副队长，禁闭结束了哦。”

　　门外突然传来清音的声音。空镜抬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浮竹带着清音和仙太郎站在门外，背后是一片璀璨的灯火。

　　露琪亚拎着食盒走进来，小心地在矮几上放下：“空镜，吃晚饭吧。”

　　“哦。”空镜应了声在矮几边坐下，想了想又抬头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吃？”

　　“唉呀，我们已经吃过了啦。”清音摆摆手，“啊，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一拳敲在手掌上，“副队长，刚才有个人过来找你。我们说你还没能出来，她说晚些再过来。”

　　找她？空镜皱了皱眉，想不出会有哪个连清音都不认识的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找她：“男生女生？长得什么样？”

　　浮竹想了想，笑道：“清音说的是朽木六席。”顿了顿，他继续道，“她是在傍晚的时候过来的，那时候我和清音还有仙太郎他们刚好在执务室里。”

　　朽木六席？空镜眨眨眼，正在纳闷，却听一旁的露琪亚补充了一句：“是朽木香里。听兄长大人说，她似乎最近刚拿到六席。”

　　“是她呀。”空镜终于反应过来，不由奇道，“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真的很奇怪。自从上次见过一面之后，朽木香里这个人就像是完全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她也很久没有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了，可这次，她这么突然地跑来找她究竟是怎么了？

　　正巧这个时候，半敞着的门口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晚上好，我听说柒朔桑的房间在这边就直接过来了。我方便进来吗？”

　　“咦？是你啊！”清音首先看到了门口的人，随后转头示意空镜，“副队长，就是她在找你。”

　　空镜眨眨眼，站起身来。站在门口的少女歪着头笑了笑，许久不见，她的身上仿佛平添了稳重的气息，却依旧明朗爽利。于是，她点了点头，应道：“好久不见，朽木桑，进来吧。”

　　“既然朽木六席过来了，”浮竹笑着站起身来，同时不忘拍了拍空镜的发顶，“那么我们就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聊。”

　　纸门在眼前合上，房内突然出现一瞬的寂静。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些不安，正欲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朽木香里已率先开口，开门见山道：“柒朔桑，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的。”顿了顿，她抬起眼来，一脸严肃，“十番队这次意外的经过我听说了，我想问你的是——

　　你喜欢日番谷队长吧？”

　　这句话仿佛轰然落下的惊雷，炸在脑海中，顿时激起一片惊涛骇浪。

　　在心中埋藏了几十年的事情，就这样被人摆在面前。她突然就惊慌失措起来，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如果承认了，就等于告诉了别人她最大的秘密；如果否认了，就仿佛连自己存在的本身都会被否认。

　　她该怎么办？

　　愣了两秒，空镜终于抬起头来，却微微垂着眼眸，低声道：“朽木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朽木叹了口气，语气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沉重：“虽然最近这段时间我没有再去找日番谷队长，因为我想要等到自己变得更强一些，我觉得只有那样才能拥有让他接受我的资格。但是，我并没有停止关注过他。这次的意外，我听说的时候也有想过加入救援队伍不过队长没有同意，而雏森也只是在五番队里急得团团转而已，可你却——‘不顾队长命令孤身前往救援，身受重伤’。这种事情，不会只是因为兄妹之情吧？”

　　她皱着眉，认真地盯着她的脸，似乎想要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什么来，“柒朔桑，你是……喜欢他的吧？”

　　你是……喜欢他的吧？

　　她当然是喜欢他的。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喜欢他。

　　可是，她已经什么都无法给他了。

　　她的未来，混杂在蓝染的阴谋之中，隐藏在浓重的黑暗之中，已经渺茫得连她自己都无法看清。

　　现在的她，遗失了过去，亦看不见未来。

　　空镜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缓缓浮起淡淡的笑容，轻轻浅浅、却又洋溢着缥缈的悲伤：“如果是我的话，朽木桑大可不必担心。你不是也说过吗？冬狮郎是喜欢小桃姐的。所以啊，如果你真的喜欢冬狮郎，真的能够给予他幸福，真的想要与他在一起的话，你的对手是小桃姐而不是我。”

　　——因为我、没有未来。

　　少女的声音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像是点点浮动的白梅香气，不浓烈却沁人心肺。那一瞬间，朽木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么喜欢日番谷冬狮郎吗？

　　不过，仅仅喜欢得多也是没有用的。

　　愣了愣，她站起身来，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给你造成困扰了很抱歉，不过以后我们就是情敌了，我是不会认输的哦！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很快又到了樱花飘落的季节。

　　十三番队的庭院里有一条直通雨乾堂的小河，河边绿树成荫，花开满簇。空镜坐在河边的巨石上，背靠着身后的樱花树，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虽然在十三番队也已经有好几年了，对于真央六回生的入队申请也处理过那么多，可无论哪一次还是让她绞尽脑汁。

　　樱花瓣纷纷扬扬地从树枝上洒落下来，落在手中白色的纸张上，落入身前清澈的河流中，落上自己黑色的衣襟。

　　她叹口气，在石头上躺下来，透过粉红的花簇仰望落满了花瓣的天空。浅金色的阳光从树梢间漏下，洋洋洒洒铺了一身。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你这是在偷懒吗，空镜？”

　　——这个声音是？

　　浑身一个激灵，她猛地坐起身来，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少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冬……冬狮郎？你怎么会来这里？”

　　冬狮郎双手拢在袖中，斜睨她一眼，淡淡道：“我来找浮竹。”顿了顿，他若有所指地看着她悄悄勾起嘴角，“顺便来看看你是不是在偷懒。”

　　“呃，我没有在偷懒啦！”空镜扁扁嘴，还是反驳道，“我只不过是在思考今年的新队员名单啊，好麻烦！”

　　有些忍俊不禁地看着女孩子这副烦恼的模样，冬狮郎伸手接过她拿在手中的资料，大略地翻过：“你以前没有接手过这份工作吗？”

　　“以前当然有做过。队长很多事情都有交给我，说是要让我多锻炼锻炼。”这样说着，她把脑袋凑过去和他一起看资料，丝毫没有发现少年一瞬间染上红晕的脸颊，“冬狮郎有没有什么建议？”

　　微微别过视线，掩饰好自己的窘迫，冬狮郎轻咳一声，从一叠纸中抽出几张示意了下，语气中又带上了以往的一本正经：“这几个应该还符合你们十三番队的要求。”

　　“是吗。”从冬狮郎手中接过文件，空镜微皱着眉低头思考起来，随即惊喜地抬头笑道，“嗯，不愧是冬狮郎呢！啊，对了，冬狮郎不是来找队长的吗？他现在在雨乾堂，我带你过去。”她说着就向前走去，却冷不防被拉住了手腕。

　　空镜不解地转过头去，那一瞬间，独属于少年身上的清冽气息迎面扑来，冬狮郎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指上带下一片樱粉的花瓣。

　　看着她微红的脸颊，男孩子轻声道：“耳鬓上沾了花瓣。”顿了顿，他握紧她的手掌，语气依旧不羁，脸上的表情却前所未有的柔和，“走了。”

　　“哦。”

　　——谢谢你给予我的现在，冬狮郎。
　　——即使是假象，我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