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刹那》弥泪

13、第十一回 一米阳光

　　晚上躺在榻榻米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外面的月色很好，浅黄带银的月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柔软得就像雪山顶将融未融的冰水一般，在地面上打下浅浅的光晕。

　　不用看，她就知道，今晚必然是满月之夜。毕竟她对月亮的盈亏生性敏感。

　　“怎么还不睡？”旁边传来男孩压低了的声音，依旧略显沙哑，不过现在带上了几分困意。

　　空镜眨了眨眼，看过去。金绿色的猫眼在一片昏暗中仿佛跳跃的火焰。她想了想，伸出手去碰了碰冬狮郎的手，见他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地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一笔一画地写：“大概是睡太久了，现在睡不着。”他的手微凉，却很柔软，隐隐地充满了温润的感觉。

　　“……是……是吗？”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他的声音带了点异样的低沉，被抓在手中的那只手动了动，却并没有抽走。

　　她继续在上面写：“一直忘记问，我睡了多久了？”

　　“大概七天吧。”冬狮郎答得很简洁。雏森和奶奶都已经睡着了，所以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对了，我有个问题。你和小桃姐都有灵力，为什么不去真央？”她写得很慢，一笔一画，却也很仔细。

　　“我才不想去那个死神的学校呢！我又不想当死神。”冬狮郎不屑地轻哼了声，顿了顿，“不过小桃那家伙说是想等灵力再强点再去报名。”

　　空镜点点头，但又想起在这么暗的环境里冬狮郎大概是没有看见，便又轻轻地写：“哦。”她握着他的手，感觉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向他道谢，“谢谢你。我可以叫你‘冬狮郎’吗？”

　　那边的人似乎是愣了愣，但随即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声音：“随便。”

　　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地认为现在这个男孩一定正别扭地别着头没有看她。这么想着，她不由“噗嗤”的笑出声来。

　　“喂！有什么好笑的！”冬狮郎不悦地皱眉，随即一愣，“你能说话了？”

　　空镜摇了摇头，尽管知道他看不见还是不禁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不是的。不过由于声带没有受损所以还是能发出声音的，只是……不能说话罢了。”

　　“你……”冬狮郎心中一紧，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雨夜里她近乎歇斯底里地问着“为什么要骗我”。他下意识地握紧放在他掌中的那只手，“不要害怕遭到欺骗，因为这世界本就建筑在欺骗之上。”

　　什么？空镜一下子愣住了，嘴角的笑容变得有点苦涩。

　　——是吗？

　　然后她听见他轻轻地说了句：“很晚了，睡吧。”便把她的手放了回来，自己又动了动大概是调整了一下睡姿。再然后，便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恩，晚安。冬狮郎。

　　可是，不管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姿态，我们只要尽我们所能活得最好，那便足够了，对吗？

　　醒来后一定会是一个美好的开始吧！

　　

　　身体好得很快，第二天便已经没有任何异样了。

　　天气很好，所以空镜在吃完早饭又乖乖地帮奶奶收拾好碗筷后便跳上了屋顶，懒洋洋地躺在上面，举着手看着从指缝间漏下的阳光。

　　“空镜~~~”少女的声音从屋下传来，带着雀跃的明媚。空镜直起身向下看去，看见雏森欢快地摇晃着手臂跟她打招呼，扎在两边的那两个辫子同样欢快地跳动着。她旁边站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没有见过。

　　于是，她轻轻地从屋顶上跃下，宽大的衣角猎猎扬起。看着雏森眨了眨眼。「有事吗，小桃姐？」

　　“这是住在隔壁的辰吉和步美。”雏森一一指了指身旁的两人，“我们正要出去玩，空镜一起吗？”

　　金绿色的眸子移到那两人身上。男孩子倒是没什么异样，那个女孩子看向她的目光却显得畏畏缩缩的。

　　突然、失去了兴趣。

　　她摇摇头。「不了，你们去吧。」

　　雏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转身跑开了，却也不忘冲着这边挥挥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走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哦！”

　　——唔，总觉得这个口吻听起来像是在哄小孩子。

　　看着雏森的背影消失后，空镜想着是回屋里好还是继续去屋顶上晒太阳好，正欲转身的时候，却听背后响起一个还带着稚气、略显沙哑的声音：“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

　　嗯？空镜抬起头，看见站在门边的冬狮郎。那个男生双手环胸，从雏森跑开的方向收回视线，看着她皱了皱眉，眼神却很认真。

　　空镜想了想，走过去，在他的手上写：“直觉。”然后就向屋里走，顿了顿，终于还是退出门外跃上了屋顶。

　　——有很多事情是很难说的，就像我们与他人的交往一般。喜欢什么样的人，讨厌什么样的人，很多时候并没有确切的理由。也许仅仅是一个眼神，又或者只是因为所谓的气场。

　　就是这么简单。

　　流魂街的生活出乎意料之外的平和。跟以前几乎没有什么差别，除了再也见不到那些可爱的人们这件事之外，也除了不需要每天坚持练习这件事之外。

　　奶奶在润林安有一家小小的杂货铺，用以维持他们的生活倒也绰绰有余。心血来潮的时候空镜也会过去帮忙，不过大多数时候是和冬狮郎一起。

　　小桃似乎总是很忙碌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她还有朋友们的缘故，白天的时候并不是经常能够和她在一起。

　　也许是年龄差距的关系吧？空镜这样解释这个问题，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他们之间的年纪差了多少。这个时候她正和冬狮郎一起去买甜纳豆。

　　——冬狮郎和奶奶都很喜欢吃这个，小桃姐是喜欢桃子没错吧？

　　“喂！”买完甜纳豆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冬狮郎突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唔。摸了摸差点撞上去的鼻梁，她四处张望了下，睁着金绿色的猫眼冲着他笑了，笑容带着些微的狡黠，看起来像是偷到腥的小猫。「虽然没有什么想买的，但是我想到处看看。」

　　——以前每次来流魂街的时候都没有悠闲地逛过。虽然也没有来过多少次。

　　冬狮郎没说什么，很无奈地转过头来看着她：“那就到处走走吧。”

　　临近黄昏的时候，两人正好走到一条小河边。说是小河，其实还是称之为湖泊更为确切些。夕阳的暖光打在湖面上，折射出橙黄色的光线，混合着粼粼的波光，更显得异常的明亮。不远处是一片小树林。这个时节，里面的树木正郁郁葱葱，枝叶苍翠欲滴。

　　空镜拉着冬狮郎的手在上面写：“这是上次那条小河吧？”

　　知道她说的是他们初遇的那次，他点点头：“啊。”

　　看着似曾相识的景象，她敛了敛眼睑。抬眼的瞬间，眼眸中倒映着夕阳的碎影，再次充满了暖洋洋的笑意：“我们回去吧。”

　　——也许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但是至少、我们还拥有回忆的权利。

　　晚饭后，空镜留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不用等我了先睡吧。”就跑出去了。这个时候，天边仅留下最后一缕天光。

　　“会有什么事情呢？”雏森一边整理着床铺，一边喃喃，“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

　　冬狮郎盘腿坐在被子上，沉默着，最后终于抬了抬眼：“我等她回来，你和奶奶先睡。”

　　“可是……”雏森迟疑着，难得地皱着眉，沉吟许久终于还是不得不妥协，“那好吧。”然后钻进被窝，“空镜也真是的，明天一定要说说她。”

　　于是冬狮郎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一直到熄了灯还是没有看见空镜的身影。奇怪，跑哪里去了？不会是迷路了吧？

　　这样想着，他静悄悄地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今夜星光璀璨，却没有月亮的光辉。因此天色看起来稍显昏暗。走出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顿，虚起眼看过去——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团白白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走近前去，这才发现那似乎是一只小动物。月白色的皮毛极有光泽，两只尖尖的耳朵却耷拉在头顶上。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将它全身都包围了起来。它紧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看起来有点像……狐狸？

　　冬狮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流魂街，甚至整个尸魂界，会有这种生物吗？

　　这个时候，月牙白的小狐狸呜咽着动了动。冬狮郎伸出手去轻轻地碰了碰它，谁知它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向着他的手靠了过来，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碧绿中带了点金黄的眼眸，细长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舒张，仿佛两簇跳动着的火焰。

　　萤火？冬狮郎的脑海中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出现了这个词。仿佛是被那双眼睛蛊惑了，他竟对着这只小狐狸说到：“你有名字吗？要不就叫萤火吧？”

　　冬狮郎正对自己的做法感到好笑，那只小狐狸竟“噌”地竖起它尖尖的耳朵，警惕地看着他，然后又“噌”的一下就窜进了不远处的森林里。

　　嘛，算了。看着那团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冬狮郎皱了皱眉，又向四周张望起来。可恶，那家伙怎么还没出现？

　　结果那个晚上，空镜一夜未归。

　　当第一缕曙光穿透云层照在大地上的时候，空镜蹑手蹑脚地从门口偷偷溜进来。

　　——还好，他们都睡着。

　　然而就在她躺进被窝里决定补上一觉的时候，一个含着怒气的声音却冷不防地响起：“不要告诉我你这是刚回来。”

　　呃……她的动作瞬间僵硬，只好赔笑着转过头去，看见一双湖绿色的眼眸。

　　冬狮郎挑了挑眉，将手伸到她面前：“解释。”

　　呃……空镜迟疑着伸手，看了看冬狮郎有些阴沉沉的脸，只好硬着头皮写：“我去……一个朋友家了……然后我迷路了，找了很久才找到他家……再然后因为太晚了就睡在他家了。嗯，就是这样的！”然后送上一个大大的微笑，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是在说“看我这么认真的表情你一定会相信我的对吧？”

　　冬狮郎无力地叹了口气：“算了。”然后像是泄愤似地狠狠地帮她盖好被子，“快睡！”这种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说谎吧？可是……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看着冬狮郎转过身去继续睡觉，空镜的眼里不由露出歉疚的神色。

　　——对不起。

---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咳咳，不过过年期间大家都很忙吧，所以大年初一至初三停更三天，初四再开始更新。
八番队队章「唐菖蒲」（とうしょうぶ）
（日站也有写是木兰（もくれん）的，我觉得两种都有可能。）
日文里正名叫グラジオラス，还有个别名叫阿兰陀菖蒲。在我国也被称作剑兰。
花语是胜负、忘却、密会、胜利、用心、慎重な爱。
（竞赛、忘却、秘密约会、胜利、留心、慎重的爱）
“忘却”是在法国的花语，成形于法国大革命时期，寓意是借由这剑一般的花朵带来勇气忘却战场的血腥和死亡的恐惧。
“密会”来源于古代恋人们利用唐菖蒲的花朵和花束来作为秘密约会的暗号的典故，由此而派生出“用心”和“慎重な爱”。在这一层含义上是否与京乐队长的生活作风有切合之处呢？
另外，唐菖蒲（Greek Jacb's-□□）是4月11日的生日花，花语是等着你。
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个性善良且善解人意，总是以笑脸迎人，将心中的忧郁埋于心底，无人能够解开心结。希望找到心意相通的对象，除了感情得到倚靠外，还可以以平衡内心的恐惧。但要记住，不要因同情、怜悯而爱人，更不可因此而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