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通道》深水小乌龟

22、地耗子和石碾子

　　殷法师见了弟弟只是一笑，然后继续抽烟。小白环视一圈，人一个都没少，几人装扮和昨晚看到的也没什么差异，放下心来，马上又觉得尴尬：一群大佬们干正事，自己这个法术小白＋职场萌新硬挤进来算怎么回事呀？

　　这感觉就像，误入董事会高层的饭局一样，让人不自在。

　　池金霖真是个有风度的人，大方地招呼道：“小白来了？路上还行吧？”语气轻描淡写，就像下属出差回来老板问候一样，仿佛很自然。

　　小白赶紧说：“还好，就是对不起池总，给您添麻烦了。”

　　池金霖说：“无妨。”

　　小白不知从昨晚的万籁俱寂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开口问，眼巴巴看着池金霖。池金霖看出他的关切，主动说：“来，我给你讲讲发生了什么。”

　　“咱们现在在龙城以北的系舟山，从大风水上看是龙头的位置。这个矿洞是以前私挖乱采留下的，又被一伙坏人给占了。我们原本静悄悄进来，想找找传说中的龙脉，没想到就碰上殷法师了。”

　　殷法师十分配合地附和道：“没错，池总是静悄悄进来的，我是大摇大摆进来的。惊动这伙地耗子的是我，没你们池总的事儿。”

　　呵呵，大人说话还真有意思呢。几个退役特种兵带着轻武器摸进敌人阵地核心部分，就是所谓“静悄悄”；带着徒弟从龙城机场，或者直接从魔都的办公室瞬移进洞，则是所谓“大摇大摆”了。

　　然后，惊动了一伙儿地耗子，就开了万籁俱寂这等禁术，把人都杀光了。小白很好奇姐姐和池总两个“成年人”怎么粉饰杀人的事实，于是装傻地问：“后来呢？”

　　池金霖说：“然后我们和敌人火拼了，突然敌人放弃攻击我们，撤了。我们再追上去，一个活人也不见了。”

　　小白偷瞟了一眼黄大胃的表情，竟然并无一丝波澜！就是昨晚，这人洗了大家的记忆！

　　殷法师靠着山壁，悠闲地抽着烟，黄大胃苦着脸抱着一个隔离箱。如果小白不是事先知道答案，真得就相信了！

　　小白只好说：“那太好了！池总，那我们还不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池金霖这才有点面露难色，说：“我们原本也想快点离开是非之地，但是好奇心驱使，去看了一眼这些地耗子的勾当，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小白问：“什么东西？”

　　池金霖说：“你自己看看吧。”

　　一个前特种兵保镖开路，引小白往一个分岔洞口走去。殷法师示意徒弟黄大胃跟上。三人进入岔洞走了一会儿，地形变成向上的，用登山镐往上爬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开阔些的山洞。面前好像有点规整的人造的东西。

　　特种兵打开大功率探照灯，照着这个东西。

　　不是古墓，不是石棺，不是骷髅，这不是盗墓小说，不用紧张。这是一个石磨，也叫石碾子，是农村常见的一种大型工具，把小麦磨成面粉。像小白这样没去过农村的孩子，也可以从影视作品里看到这个东西。石磨可以推，也可以用牲口拉，这个石磨不大，但是碾子上没有装木头把手，没法推。

　　小白好奇地问黄大胃：“这是什么”

　　黄大胃说：“这是鬼磨，不是给人推的，是给鬼推的。”

　　小白完全理解不了这个逻辑，问：“鬼推？鬼怎么推？”

　　黄大胃说：“只要烧张纸钱就可以。”

　　小白更懵了：“什么意思？”

　　黄大胃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这······是冷笑话吗？

　　小白问：“就这？就这姐姐和池总要在洞里待上一天？”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

　　黄大胃掏出一沓纸钱点燃，随着黄纸烧化，石碾子缓缓动了起来。

　　小白：······

　　石碾子上面刻着几个鬼画符，小白理所当然地不认识。随着石碾子转动，狭窄地山壁缓缓裂开一条缝。

　　原来石碾子是开门的钥匙。

　　黄纸烧完，黄大胃示意小白来石缝前。小白刚要凑上去看，突然一个激灵：如果这个黄大胃、这个山洞、这个姐姐和池金霖都是假的，是幻化出来的，是某个坏人布的局，那么干掉自己的最好时机就是现在。只要自己凑上去看，他们就能从背后一刀把自己干掉。

　　小白不会法术也不会打架，更不敢在一个特种兵面前乱动，偷偷把手伸进口袋握紧那枚“顺治通宝”，小心翼翼走上前，作势凑到石缝前去观看，实则全身力气精力都集中在后方的黄大胃身上。

　　石缝里冒出一阵幽幽的阴风，小白把脸慢慢贴近，眼睛的余光偷瞟着黄大胃，精神紧张到了极点。

　　果然有动静！小白猛地一闪身向旁边倒去，就地一滚，身后黄大胃扑了一个空。小白抢到探照灯前两手抱住，灯光直照到黄大胃脸上，刺得他根本睁不开眼。这种大功率探照灯的白光真能把人闪瞎。黄大胃本能地捂住双眼，大叫一声。小白扔下灯就跑，身后特种兵紧追上来。

　　小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阵狂奔，竟然直直跑出山洞。如果仔细想想就知道，在现实生活中这是不可能的。这个矿洞，他们下来的时候乘滑索下降了几百米，如何能够凭双腿就跑出来？

　　洞口的阳光下，殷法师已经坐着抽烟等他了。见弟弟来，掐灭烟说：“可以呀，你的警觉性很高呀，能发现刚才都是假的。怎么发现的？”

　　小白想了想说：“你抽烟不对。谁会在矿洞里抽烟呢？矿洞是严禁烟火的。”

　　矿洞里往往煤和天然气一起出现，在矿洞里抽烟等于找死。但其实昨晚这些人都在矿洞里枪战了。

　　殷法师点点头，小白问：“刚才是什么？梦吗？”

　　殷法师说：“不是，只是个幻境。你已经来到矿洞里了。我和池金霖打赌，制造一个简单的幻境，如果你能分辨出来，就告诉你事情真相；如果你分辨不出，说明不适合知道这些，就让你从哪来的回哪去。”

　　说完殷法师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小白问：“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来吗？”

　　殷法师：“我说你喜欢池金霖，你会承认吗？”

　　小白摇摇头，殷法师的表情是“我早知道是这个样子”，打个响指，周遭景物消散，小白睁开眼，躺在潮湿阴冷的矿洞里，旁边只有黄大胃和特种兵。

　　小白爬起来，问：“姐姐和池总呢？”

　　这个黄大胃是没偷袭过小白的黄大胃，说：“今天上午池总接到消息说你要来，但当时已经决定和师父一起去看黑龙了，叫我们俩在这儿等你。”

　　小白脱口而出：“石碾子打开的山壁后面有黑龙？姐姐和池总进石缝里面了？”

　　这回轮到黄大胃一脸懵逼：“你来了就昏过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该怎么解释呢？小白想了想说：“我和姐姐血脉相连，心有灵犀，危险邻近便会自动感知，你们外人不会懂的，我姐自然也不会跟外人讲。”

　　黄大胃：…… 好吧好吧我信了，你高兴就好。

　　黄大胃说：“小师叔，从这里到石碾子的路不好走，我要带你瞬移过去，你以前瞬移过吗？”

　　自然是没有的。小白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黄大胃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可能耳朵有点难受，您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

　　耳朵难受让我闭眼，这是什么逻辑。小白闭眼，感觉到有人拉着自己，在十级强台风中以子弹的速度切割风力线运动了整一公里，双脚再次站在地上的时候，身体已经被吹散架了。

　　这风力，若是头发发根不强壮的，能吹成一个秃子。

　　小白睁眼，看着空空的足有几个足球场大的山洞。他们站在半山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脚下，也就是山洞的底部，是缓缓流动的岩浆。

　　小白问黄大胃：“我们在地下多深？”

　　黄大胃说：“我也说不准，池总的人说到这儿是地下几千米。”

　　地壳下面是地幔，再下面才是岩浆。有些地方，比如火山，如同地幔裂了一个口子，下面的岩浆涌出来。这种地方往往还有温泉，龙城附近正好有不少温泉。

　　小白还想说点儿什么，黄大胃拉他退后，一指脚下的岩浆说：“快看，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