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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馒头馒头 ...

  •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说过:幸福的人总是一样的幸福,而不幸的人各有个的不幸。较之我此时的情况比较特殊,于是改写运用就是:幸福的人不应经历一样的画面,不幸的人总是在重复一样的不幸。
      幸好不幸之中饶有万幸。
      我们一次一次地离奇出现,玉雅竟都没有发觉,只是埋头看书。其实刚开始的几次,他总会闻声抬头看看,到后来就干脆连头都不抬了。
      我们就这样无数次地出现又急速消失着,却终于在我意志崩溃之前走了出来,说实话我都没抱希望,当时见到红皮膏药推开一扇门,我默默地转身就准备离开,幸亏老红皮刺激鸡皮疙瘩的尖叫及时响起,否则我就去问找玉雅问路了,反正又不担心找不到他。
      我踏出狭窄的密道后,天空已经破晓,刺耳的鸡鸣声提醒我们已经跋涉了整个晚上的事实。
      外面的世界真是美好,我觉得连空气都清新的出奇,毕竟在密闭的小道里窜来窜去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情。
      “好了,接下来你打算要去哪儿?”听到她这么问,我回过身去看她见她站在密道洞口,并没有打算出来的意思。
      “我要去无尘山庄找我相公。”和她这么对望着,然后我问她:“你不和我一起吗?”也许答案显而易见,但是我还是想问问看。
      “我不去了,我不能离开青玉门。”这一刻,红皮膏药的癫狂一扫而空,眸色暗淡起来,似乎很是伤感。
      “为什么?”
      “我必须守护雅儿,就算他百般不是,终究也是我的儿。”作为一个母亲,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自己的孩子,就算是红皮膏药,也是如此。此刻的我似乎从她淡淡的哀愁里感同身受,因为我现在也有和她一样的身份和责任。
      “那好吧,你自己保重。”说罢我朝她摆摆手告别,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红皮膏药抛给我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小瓶砸在手心,当即听到瓶腹内疑似许多小丸的碰撞声,她认认真真地交代我:“这些药丸能安胎保气,每日早晚一服,它重在助你凝住一口气,你也切记不可妄动肝火以致气泄。”
      我对她灿烂地笑着,摇了摇手里的小瓶,妥帖地揣进怀里,冲她拜别。她也笑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消失在昏暗的密道里。
      静静的清晨,静静的告别,静静的离开,一切都这么安静,唯有我的步伐在树林里回响在,时不时惊起几只枝头晨鸣的鸟儿。有谁知道我走了,又有谁知道我来过,我挥一挥衣袖,还带走一瓶药丸。
      一连走了三天,身上微薄的银两终于告罄了,就在一处不知道叫什么的小镇上我经历了有生以来最艰苦最艰难的日子。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三顿没吃了,五脏庙强烈抗议我对它们惨无人道的虐待,高亢且响亮地嚎叫着,经过我身边的行人纷纷侧目。更有甚者是俩挎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她俩好像在看什么新奇生物似的,兴味十足的对我进行围观。
      “哟,这小姑娘肚子饿了吧?”
      “肚子怎么叫的这么响亮,跟打雷似的,一丈之外都听得到。”
      “啧啧啧,一定很饿吧?”
      “你可怜她就把她带回家吃顿饱饭呀!”
      “那你怎么不带?!”
      “你没看这小姑娘长的细皮嫩肉的,我带回去还不把狗娃他爹的魂儿给勾去了?”
      “那你把篮子里的馒头给人家一个嘛。”
      “去去去,给了她我家狗娃吃啥?”
      “你家狗娃吃一篮子馒头啊?”
      “那你把你篮子里的馒头给她一个呀!”
      “我才不呢,我家那口子还指着这些下酒呢。”
      “馒头还能下酒啊?”
      由于饿得已经几近虚脱,我走的很慢,而且她俩嗓门又大,所以能清楚地听到全部对话,而且居然还给我听到她们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
      是谁说古代欧巴桑心肠都很好的?你晕倒她给你送水送药,挖地三尺把家底全拿出来给你花,最后还死活要把自己的儿子许配给你,活脱脱一个雷锋他祖宗。由此可见这一切纯属杜撰,她俩连一个馒头都不舍得给我!
      在临街小巷口的拐角,一个不起眼的阴凉处,我灰头土脸地靠墙蹲在地上,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竟然可以这样失败,辗转了许久,终究弄不到半点吃的,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有五顿没有祭过五脏庙了,连老红皮给的安胎药都已经被我吃完了。
      我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歉意十足地说:“孩子,你要挺住,妈咪没放弃你,你也别放弃妈咪呀!”
      回想刚才,我敲开一个妇女的门,她探出头来,本来木讷的眼神在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刻,突然变得恶毒起来,我直接忽略她的眼神切入正题,态度极好地问她讨要一个馒头,哪知她却说:“长的那么好看,还怕没馒头吃?!”说完就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无奈,又去敲另一扇门,在敲门之前还特意用黑泥把脸抹得乌七八糟的,开门的是一个长相尖酸的干瘦男人,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脸上骨碌碌转悠了一会儿,随即撇起嘴说道:“就你这样子,还想吃馒头呢?!”话还没说完,门就被他重重摔上了。
      真TMD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个馒头都不舍得给我,在这样下去我就要入丐帮了。说实话我现在也和污衣派造型差不多了。
      忽而,一个人腰系鼓鼓囊囊的钱袋经过我的眼前,我的视线顿时被那钱袋吸引住了,什么都给直接忽略掉,眼睛里只能看到那个匀速运动的钱袋。有钱真是太美好了,这么一袋银子,能买多少馒头呀?
      我脑海里跳跃着大大小小的馒头,个个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跳着诱惑的馒头舞。我不禁吞下几欲喷出来的唾液,把手伸向那钱袋,就在手刚刚搭上钱袋美好的身子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有力坚实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腕,还带着捏金碎玉的力量。
      我觉得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疼得直嗷嗷,这时自己才反应过来刚才这是在行窃啊!没想到这人一听到我的惨叫声,马上放松了力道,但是没有松脱开我。
      “你是……韵音?!”
      这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连忙抬头去瞧,立刻激动的热泪盈眶,扑进他怀里就呜呜地大哭起来。
      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我终于又感受到久违的安定。就在他紧紧的怀抱里,我抽噎着,语不成调地哭诉:“唐子挚,我好饿,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我要吃馒头,吃好几个馒头,好多好多馒头,想吃多少馒头就吃多少馒头……”
      唐子挚抱着我的手臂一紧,他使劲把我往怀里拥了拥,无比怜爱地抚摸着我脑后的乱发,语调有些微颤地说:“好,咱们想吃多少馒头就吃多少馒头,如果你愿意,还可以留点肚子再吃些山珍海味甜粥糕点。”这一瞬间,我在这些天所受的委屈似乎都被这暖暖的话语融化开了,慢慢升华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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