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The sev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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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
从涉谷出发，可以去到新宿、池袋、上野这种乱七八糟的成人娱乐区。
我最近放学后通常跟来栖在图书馆学习到晚上——坂本龙司本来是在我们这三人学习小组之列的，但是当他在第一次来过之后，就说什么都不肯再来了。一再逼问下，他才生无可恋地解释。
“饶了我吧！我真的做不到天天被迦纳那个严格的家伙训导啊，明明我的国文都及格了！有这个学习的时间还不如去多跑几个圈。”
我在第一次教导了龙司十分钟后曾目死状地看向假装认真学习的来栖。
“我现在拒绝你的请求还来得及吗？”
来栖言简意赅：“来不及。”
于是在我跟坂本龙司的相互嫌弃下，这个三人学习小组常年只有两个人在。今天晚上来栖似乎是有点事情，挺早就送我回家了。
他在路上向我叮嘱：“最近涩谷有点乱，晚上最好不要去涉谷，在路上有人搭讪也不要理会。”
我乖巧点头。
他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也不要去其他危险的地方。”
他好像还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只注意到他衬衫微微屈起的衣领。于是我凑过去，伸手帮他整理好衣领。我帮他整理完衣领后就坦然地放下，不小心擦过他颈上只露出一小节温热的皮肤。他的声音立马停下了。
“我明白了。”
我郑重地向他点头。
本来这没什么，也是我们日常的告别。
——假如当晚我们没有在新宿酒吧街再度遇见的话，确实是很日常。
当是时，我延续着在国外的习惯，穿着一身露肩黑礼服、踩着小高跟去了新宿，挑了一家名字叫做“新男大姐”的酒吧。那时我正在吧台上坐着，跟穿着女式和服的大姐调酒师聊天。其实，也不能说这是个大姐。但是这位女装壮汉自称大姐，我也就顺着他的意。
我还是这家店的新客，只去过一两次，而大姐却认得我。
他用手指捻着自己颧骨边的卷发，咧开涂有大红色口红的嘴，笑着跟我说：“像是你这种，看上去特别嫩的小姑娘，大姐我会记得特别清楚噢。”
我也面不改色跟着笑：“可惜我已经成年了。”
今天晚上我没什么事，也就再来了。大姐告诉我他雇佣了一位新的酒保，但是是个高中生，特地警告我别对人家干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抿了口酒，黑朗姆蛮横的味道从舌头一路抵达到胃部。我对他的警告和这位新来的未成年酒保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也跟着调笑：“说不定是我同学呢。”
“得了吧。”大姐捏着嗓子嗤嗤地笑，“虽然迦纳酱长得确实很嫩，但是你一看就有种身经百战的感觉噢，跟高中生什么的一点都沾不上边啦。”
我挑了挑眉，没有再出声。就在那时，新男大姐酒吧的门再次被打开，迎客用的铃铛一响，一个穿着白色竖领外套和深色牛仔裤，脸上架着黑框眼镜，还单肩背着个书包的少年就进来了。这种打扮过于学生气，使得他和这家酒吧，甚至是这条娱乐街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正在跟我聊天的大姐抬起头看了看，跟新来的酒保懒懒地打了个招呼。
“哟，你来了啊。这种地方还是别来太多噢。”
我本来对这个酒保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发觉他好像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才托着下巴扫了一眼店门那边——
来栖同学站在门口看过来，跟我的视线，再次不期而遇。
我：……
看着来栖那一副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一时间手有点抖，在他还没说话之前朝他举了举我手上的酒，先发制人：“晚上好，来栖。”
来栖脑袋上好像具现化出了一个问号。
“嗯？你们还真的认识？”大姐有点怀疑地看着我。“该不会真的是同学吧？大姐我可不卖酒给未成年人的噢。”
我立马否决：“不，是我的朋友。”
“……真的吗？”大姐怀疑的眼神愈发严重。“迦纳酱会有这种纯情男高中生的朋友？大姐我可不相信的哦。”
“真是败给你了。”
我装作一副被揭穿的样子，看着来栖，有点汗颜地说：“……其实，这是我的小男朋友噢。”
来栖：……？
“原来如此，玩弄高中生的感情什么的，真是迦纳酱的风格呢。”
于是我盯着大姐微妙的，类似于看渣女一样的眼光跟他说“把你的新酒保借我一下”，然后用手臂勾着来栖脖子出来店门。
一出店门，我立马放开手，然后干脆利落地九十度弯腰道歉。
“请原谅我吧！”
“……你指的是哪件事？”
“你打工的时候会一晚上被大姐用可怜的目光看着的这件事。”
我低下头诚挚地道歉，一时间没有得到来栖的反应，抬头一看时才发现来栖抿着嘴，嘴角微微翘起，那双灰色的眼睛在新宿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他憋笑憋了一会，好像忍不下去了，最后居然噗嗤笑了出声。
“对不起。”他居然反过来向我道歉。“只是长岛同学你现在那一副‘完蛋了’的表情，和刚刚一本正经跟店长胡说八道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来栖在这一刻，笑得格外令人心动。可能是刚喝了点酒，正处于就算看这个世界也顺眼了几分的状况，我看来栖觉得他是特别特别特别的可爱。
他眼角的那点锋利被动人的笑所融化，我在那一瞬间甚至能感受到先前埋进我心底的那颗种子生根发芽，在这一刻它的花朵如同一场盛大的初恋一样绽放。在那一瞬间过去后，一切好像都已尘埃落定。
“……没关系。”
我看着来栖看愣了，他叫了我一声后我才回过神来。但就算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我能说什么，只是又愣愣地重复了一遍：“没关系。”
来栖看到我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皱起眉问了我两句，我终于从那种类似于“一笑钟情”的感觉中脱离了出来，随意笑着搪塞了一下他，也算是蒙混过关。
“那就拜托来栖君啦。麻烦请不要拆我的底噢？”
“那报酬呢？”
他问。
我真没想到报酬这一点，也没想到总是一脸无口的来栖居然会反问这种问题。于是在新男大姐门口这个狭窄的楼梯间里，我抬起手按住来栖身后的木制墙壁上，然后逼近他。
我跟来栖的身高相比起来还是有点距离的，我要把手撑在他的颈边，意味着我跟他达到一个很近的距离。木制阁楼的拐角总是建地比较狭窄，我把来栖按在拐角的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摘掉了他的眼镜。
“……荒野大镖客黄金数位版。”我抬头看他，认真地谈判。“不能再多了，不然眼镜不还给你。”
来栖：……
“算了。”他突然叹了口气，看起来有点郁闷，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开始打工了，迦纳。”
我闻言也不再胡闹往后退了一步，不再压制住他的身体，然后把眼镜递给他。
“居然现在开始叫我的名字吗。”
“没办法。”他一边戴上眼镜，一边无辜地看着我：“毕竟我要出演‘被渣女欺骗感情的纯情男高中生’这一角色。”
“而且，你的名字跟我的猫很像。”
我：我无法反驳
他抬腿走向酒吧门口，拉开门，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特地转过头来提醒我。
“请让我下班后送你回家吧？最近涉谷那边不太安全。”
我顶着门内大姐促狭的眼神，只能僵硬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The sev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