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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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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着绵绵细雨。枝叶被雨水刷上了一层浓浓的亮色,显的绿油油的充满生机。城外有些泥泞的江野小路曲折延伸。路的尽头,一片空旷之地,坟头一座挨着一座,冰冷的墓碑成排相连,凄凉而苍茫。
我手提竹篮,轻点泥地,一步几丈的前行着。飞跃的瞬间,轻灵的身子顿在空中,眯着眼了望着细雨朦胧的景色,充满意境的气氛,让我的心也漂浮了起来。
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紧紧跟随的晴空,一纸蝴蝶飞舞的油伞下,素色衣衫包裹着她小巧玲珑的身姿,灵秀恬静。双腿睬着有规律的步伐,看起来毫不费劲,轻盈而飘逸。
长发高盘与后,一朵兰花簪于发,似白胜银,映的长发乌黑油亮。白净的鹅蛋脸上,艳丽红绫遮住双眼,黑色的优美纹路配着这红虽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更给人神秘美感。
已经三年了,三年过后,她已是豆蔻年华的美丽少女,而我自己也窜起了个子。三年可以干很多事情,自己的武功一日千里,连她练起的逍遥派的武功也进展不俗。
时间在乏味的练武中度过,家还是温馨的家,年前离家的哥哥也已在江湖上闯出了点样子,那冲动暴躁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只是在我眼里,他还是被我耍的团团转的傻哥哥。
前几日,母亲还是说出口了。他们的亲事终于被放上了桌台。晴空对哥哥有情,可哥哥对晴空有的只是怜惜和愧疚。晴空是明白的,她拒绝了,跪在母亲面前,发誓终生为女。
昨晚,看着忧虑浮面的晴空,我抚平她皱起的眉头,长叹似道,“晴空,明天祭拜过后,跟我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她点点头,“恩,人人都道江南好,可身为江南女子,竟没仔细浏览过,实在可惜。”话音一转,“大漠飞烟,骆驼响铃,西域独特的风光,只是听小姐讲过,确没见过,实在是让人向往啊。”
“恩,”我撩动着小桌上的琴弦,流水般的音符华过,双眼半睁半合,如梦似幻的神色。
真的是太累了,背负着前世的罪孽,让自己的心苍老不已。脑海中浮现出前世跟那个鬼才弟弟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一幕一幕,如到带般渐渐隐入不见.
半响.心终定了下来。我想,上天既然给了我机会,我何不在这传奇般的武侠世界,自由自在的活着,随心所欲,快乐无边。
想清楚的我,瞬间感觉轻松不少,愉悦的对她道,“晴空,明天会更好。”
“不会的,小姐,明天要下雨,我闻到了很浓的湿气。”
我无语,我发觉,有时,晴空的话就是冷笑话,让我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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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目的地,我发现竟有人比我们还早到,慢慢走近,一白衣少年站在小片新生的坟前,湿润的长发,紧贴于背,原本该飘逸的白衣也早以湿露不堪,衣摆处泥点斑斑,肮脏不已。
这个安逸的小城,基本上只要有人死,都葬在这里。可如此多的人死亡,这几年我还是第一个见到。该是仇杀吧,全家被杀?一丝对仇恨的感慨飘过心里,我拉着晴空放慢脚步轻轻从他身后穿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个视线飘过来。我没回头,几步走过。
相连一大一小两坟,杂草丛生。清扫出一点平台,把水果点心等供品一一摆了上去。
大的简陋的墓碑上,老管家的名字已有点模糊了。
“张爷爷,您在天之灵,请保佑你家封扬平安……”如此这般又说了些话,才拉着流着泪的晴空,鞠躬叩拜。
他的去世,最难过的要属封扬和自小被买来的晴空,当初老管家把她当作亲孙女来照顾。如今,那慈祥老人就躺在这坟墓里,如何不让她泪如雨下。
那小的坟里躺着的是封扬的几件旧衣,一件新衣,连同我们一起学字时摘抄的词本,我都放了进去。
不相信他死亡,可几年来都没有因循。做了这个坟,却不愿意立碑。我还是相信他没死。
“封扬,我们要走了。如果让我找到你,我会狠狠的修理你哦!……”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当我们准备离去时,那个白衣少年依然站在那里,不动不哭,如一石像般。
雨已经下大了,连珠的雨点啪啦的打在他身上,披散的鬓发连粘在面部,我只能看到那勾勒完美的薄唇上暗的发青,没有一丝血色。
这也是个可怜人,我望着孤立在坟林里的人,前世亲人被杀的影象闪入脑海。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抽出晴空手里的另一把桃花油伞,走了过去。
(转换视角)..........
脑袋里隆隆做响,混沌一片。在他眼里天地连成一体,都成了灰色。脚下的洼地中积满了水,低着头,水中模糊的落魄身影在他眼前飘动。
这是自己吗?他想,自持全才的自己,竟也落到了这个地步。
忽然间,他很想狂笑出声,可心里那扭曲的痛,让他麻木的继续被雨淋刷。
察觉出有人走近,却不想去看,直到那一把亮丽的桃花油伞,遮挡了他头上的一小片天,才抬起头看去。
她还应该不大吧,看她登在坟的半腰处,手伸长了给自己打伞,他竟没生气,只是双眼直视着她,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这世上有一种白宛若妖红,见过她的人便会明白,她鬓边微乱的几缕青丝,眼角弯弯挑起的曲线,颊上浅淡的一对梨涡,都透着一种冰冷中带妖娆的美。
“你该清醒了,路还得往下走。”看着她红唇张合,童音中带着清冷说出了这句话。
清醒,他自嘲的笑了,什么时候孤傲的自己竟也伦到让人教训的可怜地步。
并不答话,对着她微微点头,瞥了眼她半露在伞外的肩膀,雨在落到上面之前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到了别处,不觉对她又高看一眼。
会再见的,厉害的丫头,心中这样想着。他瞬间抽出她手中的油伞,施展轻功,飞驰而去。
再我如此落魄之时,遇到你……他轻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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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逐渐消失不见的少年,对晴空道,“城里谁家最近死了这么多人?”
“我听说是刚搬来西街不久的杨府,很惨,全家几十口都……”
“杨吗?”我若有所思道,那少年如玉般的面容,即使在如此落魄下仍俊美无比。
如果是他,会再见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