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灾]我错了，下次还敢》叁味糖

24、chapter 24

　　北川林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她很容易误会的。
　　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每一次靠近，都会催得她更加深陷。

　　无论是情人节一起看电影，或是所谓的情侣套餐；无论是毫不顾忌地在他人面前拉住她的手，或者干脆不否认那些莫须有的猜测；无论是来势汹汹的情绪，还是现在这样的举动。
　　一切都不在既定轨道上，反倒是偏移去了另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北川林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被自己强行压制的情绪开始暴动，和仅存的理智叫嚣吵闹。
　　她的自制力在喜欢的人面前一向薄弱，如果真的失控了，那这一切都要怪忽然变得很奇怪的齐木同学。
　　明明不喜欢她，虽然举止也很分寸算不上暧昧，但是做出来的这些事，真的太容易让人多想了。
　　齐木同学没谈过恋爱也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才不在意，她却不能仗着这点就得寸进尺，故意保持暧昧，甚至让别人都产生误会。

　　所谓的“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北川林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她开始畏手畏脚，畏葸不前，生怕踏入哪个雷区，别说运筹帷幄，连从容不迫都做不到。
　　底线也一退再退，变成了她非常陌生的样子。

　　以前还能若无其事地拉住齐木同学的手，现在一被碰到就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得不像话，要是有背景板，她身后一定已经炸开了几朵烟花。
　　越靠近，智商越退化，越不冷静。
　　好想抱着他黏在他身上亲亲他，无法克制地露出笑脸，哪怕要窒息了也不肯挪开眼。真的超级无敌喜欢他，再这样下去，她会疯掉的。
　　如果齐木同学不能和她在一起，不喜欢她的话，她一定会疯掉的。
　　在失去理智之前，除了离得远一些，好像毫无办法。

　　*

　　黑暗的空间里，齐木楠雄面上的表情稍显僵硬。
　　他略微不解地扬了扬眉梢，是真的茫然又不知所措。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搞不懂啊，为什么北川同学很困扰的样子。】
　　【即便是成为朋友也要敞开心扉的吧，总是为了躲避别人的视线故意疏远，这算什么，我可不想成为鬼鬼祟祟的“隐藏人物”。】
　　【难道看着兼任邻居与同学的女生被不怀好意的人拉走才是正确的？不，我不这么认为。】
　　【看电影是合理回礼，关于“收到礼物要记得表达感谢然后下次回礼”这种事情小学老师就认真教导了。】

　　所以为什么啊，不要这样是什么意思，这样到底是什么样，北川同学，你不要留下半句话不说啊，很容易让人困扰的。
　　齐木不可置信地在心里连珠炮弹般反问，头一次觉得有点崩溃。
　　他还想理智地和北川林探讨一下这个问题，电影却已经开始了。

　　“齐木同学，我……”
　　BGM响起的那一秒，北川林还想继续说的话被迫停止。
　　两个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然后偏过头看向屏幕。

　　电影院恢复了它应该有的秩序，偶尔夹杂着爆米花的咀嚼声和轻微的啜饮声，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说话。
　　唯二的观众非常认真地看着大屏幕上的骑士角色。
　　虽然到最后，其实没人知道这场电影到底讲了什么。

　　*

　　“齐木楠雄和北川林疑似约会”的大新闻在学校里迅速传开。
　　在很多男生心碎的同时，也有一些人悄悄燃起了信心——他们的心声也很欠揍，无一例外地都是“齐木可以，我也可以”。
　　相较之下，女生的反应要平淡很多，在震惊之后，都是感叹着“看来是真爱呢”，“北川同学也谈恋爱了啊”或者“其实齐木同学也很不错啦”。

　　早已知情的特殊人群则反应各不相同。
　　鸟束零太：“我就知道齐木师父和北川同学有点什么，不过真的好嫉妒啊，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和美少女约会呢。”
　　海藤瞬：“什么！齐木什么时候……啊啊啊这么说我的作用已经失去了吗！”
　　燃堂力：“哦！哥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梦原知予：“我磕的cp官宣了！”

　　然而问到当事人的时候，齐木那边是问话人忽然就忘记了这件事，北川林那边则是永远能被人四两拨千斤地挡回来。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而且北川林和齐木楠雄的互动实在不算多，自从传出新闻后，两个人根本连亲密接触都没有过，让八卦者非常纳闷。

　　虽然众说纷纭，但这件大新闻的热度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期末考试冲淡，没有过分地打扰到两个人。
　　今日头条成功变成了“天才少女北川林取得年级第一”。
　　一切都好像风平浪静。

　　——然而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咖啡馆内，一场开端原因不详会议主题不明确，参与人数为二，参与幽灵数为n的座谈会正在展开。

　　“哈？！”
　　“这就是你的约会全过程吗师父？”
　　紫发的男生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不知死活地反复强调。
　　“哈哈哈哈哈居然说‘不要这样了’，幽灵告诉我的时候我都要笑死了。”

　　事实上从得知这个八卦之后，鸟束零太就偷偷询问过幽灵那天两个人的情况。
　　结果是一切都不如他想象的香艳，却成功地戳到他的笑点，让他每次想到都锤着床或者桌子狂笑。
　　——哈哈，没想到吧，那个无所不能的齐木师父在感情上居然碰壁了诶！
　　当然这种话鸟束零太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当然也没敢去问齐木相关情况。

　　但在今天，在他不小心说了一句“师父是为约会失败的事情不高兴吗”结果没被揍之后，鸟束零太就明白，自己崛起的时候到了！

　　原来齐木师父也有感情困扰啊，虽然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只要自己找个理由想点办法帮他解决了这件事，那以后说不定就可以拜托师父教自己透视了！
　　越想越兴奋的鸟束零太很识相地用蹩脚的理由约谈齐木，然后不出意料，他成功了。
　　这不免让他有点得意。

　　果然，掩耳盗铃这种事——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没办法避免啊！
　　接触到熟悉的恋爱领域，鸟束零太的自信急剧膨胀。
　　譬如此刻，大概是因为齐木关于“知道你知道具体情况”的默许，他变得胆大包天起来，甚至公然开口嘲笑。

　　坐在他对面的粉发男生抬起眼，冷漠地抽出两张纸旋成纸锥，然后钉入墙壁。
　　【“果然还是杀掉你好了。”】

　　“师父我错了！”变脸比翻书快的鸟束零太瞬间收敛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恭敬地跪拜磕头，“请原谅我的不敬。”

　　浑身戾气的齐木这才松开足以成为杀人利器的卫生纸，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他面无表情，明显就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所以师父是在苦恼什么啊，”鸟束零太挠了挠脸颊，“唉，既然喜欢就在一起好了。”
　　他有点愤愤不平地说：“和那种等级的美少女谈恋爱诶，要是被选择的是我，我肯定早就答应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喜欢北川同学。”】
　　齐木转过头看向他。
　　【“还有不要在脑海里幻想北川同学向你表白的场景，是想死吗？”】

　　“这也叫不喜欢吗？”被戳穿了的鸟束零太一拍桌子，心虚都被不可不可置信压制了，“那为什么要邀请北川同学去看电影啊！”
　　【“双人套餐有折扣。”】
　　“双人套餐再怎么说也比单人票要贵，而且是师父你请客又不是AA，这种亏本买卖不是为了撩妹是为了什么。”
　　【“北川同学送过我很多东西，请她看电影也是为了表达感谢。”】

　　沉默。

　　鸟束零太那句本来打算说出口的“师父你不说喜欢的话就算表现得这么明显北川同学也不一定能懂这绝对就是问题根源吧”又被他咽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嘛，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的情况，要是他肯定都亲亲抱抱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齐木师父居然还在这里否认，简直是暴殄天物！

　　……等等，否认的话……居然还牵手，喂，这完全是心口不一吧？！

　　鸟束零太想起了这一茬，于是有点嫉妒地说：“既然这样的话牵北川同学干什么……不喜欢的话就只是在占美少女的便宜吧？师父你耍流氓啊！”
　　【这语气完全就是在遗憾自己占不到便宜吧，渣男。】
　　【“啧，从你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感觉真微妙。”】
　　“……我们讨论得好好的，不要突然就人身攻击啊师父！”

　　【“不怀好意的男性对北川同学心怀不轨，为了避免她发生意外，我把她拉走了。”】
　　当然，因为情况紧急，姿势他也没有注意过多。

　　“……北川同学这么优秀的女生有男生心怀不轨不是很正常吗，不会有什么意外啦，都是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
　　【“再敢想黄色片段我就真的动手了。”】
　　齐木黑着脸。

　　“总、总之，北川同学总要谈恋爱的，”鸟束零太干笑两声，“其实可以不用想太多的。”
　　【“那个男性从各方面来看都和北川同学不般配，无论是站在邻居还是同学角度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

　　“那么师父的意思是——”
　　“只要是优秀到可以配上北川同学的男性就可以咯？”
　　鸟束零太问。

作者有话说

　　齐神：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