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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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当天有许多新片在电影院上映，赠送巧克力之后理所当然就迎来了约会高峰期，而看电影，是高中生情侣的第一选择。
但是齐木楠雄一向对这种活动敬谢不敏——屡屡在进场前一秒被心灵感应剧透的体验他有过太多次，直接摧毁了一个中学生对于观影的天然兴趣。
不过，这次情况不一样。
齐木在喧闹的教室中转动着圆珠笔，难得逃脱各种乱七八糟心声的狂轰滥炸，盯着手指上那枚帮助自己逃离苦海的锗制戒指出神。
【戴上这个看起来普通的戒指却可以让我屏蔽心灵感应，虽然有点不方便，但这意味着我可以做一件我特别想做的事情——去电影院看电影。】
【最近上映了《健全骑士》特别篇，双人套餐不仅附赠饮料还有咖啡味爆米花，票价的折扣优惠力度也比较大。】
【听起来再邀请一个人一起去看电影是比较正确的选择。】
【不，不是听起来，事实就是这样。】
超能力者的视线在班级里巡视一圈，毫不迟疑地略过正满脸“？”的燃堂力，再面无表情地跳过举着缠满绷带的手貌似在念什么黑暗咒语的海藤瞬，自觉避开笼罩着一团金光的照桥心美，最后准确无误地停留在正安静地握笔写字的北川林身上。
少女应该是在认真学习，垂下的眼睫在她秀美白皙的面容上落下蓊蓊郁郁的影，她坐在窗边，被纱帘滤过的日光为她蒙上一层暖黄的边廓，有种与世隔绝般的宁静。
——就是她了。
【北川同学赠送过我很多礼物，虽然我也有过回礼，不过那些比起她手作的甜品来说并不算什么。】
【在不能说明真实理由的情况下忽然发出邀请很奇怪，和知道我有超能力的北川同学解释起来会比较容易。】
【结合北川同学总能避免各种麻烦的高智商还有合理表达回报与感谢的意图，显然，她是最佳人选。】
【强调一下，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个划算的双人套餐，和我的主观意愿无关。】
【所以该怎么邀请北川同学？】
在齐木放下手中的笔认真思索的时候，北川林忽然若有所觉地抬起头。
微颤的眼睫下清澈如洗的漆黑眼眸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视线，然后几乎是下意识漾开了浅浅的笑意。
类似于夏日祭的烟火，漂亮到惊艳，转瞬而逝，被吝啬地掩藏到下一个年度。
【为什么北川同学总是能捕捉到我看向她的瞬间，她身上是有什么奇怪的雷达吗。】
【不过既然看到了，北川同学应该会过来询问原因。】
【答案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得到了屏蔽心灵感应的戒指想尝试看电影而且电影院双人套餐更优惠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种双赢的选择北川同学不会拒绝，结论是今天下午就可以去享用咖啡味爆米花，达成我多年的心愿。】
【所以现在快点来询问我。】
第一次，齐木没有率先挪开视线，而是淡定自若地继续看着北川林。
他想自己的意图已经表现得再明显不过，然而一向敏锐又善解人意的少女却只是在周遭人群上扫过一圈，然后就自然地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
【明明看到了吧，这么快就“无事发生”的样子真的是你的作风吗北川同学？】
【好歹也要表示一下疑惑吧，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就算不问“为什么”，继续低下头学习这种行为也太不符合你学霸少女的人设了。】
【即便这么认真也不可能突破满分的，这明显是意义不大的行为——所以快点抬头，这件事要更有意义一些。】
抽屉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还在座位上直直盯着北川林的齐木忽然瞥见她垫在桌上被笔袋遮掩住的左手，下意识低下头看向手机屏幕。
“抱歉，班上人太多了，我不好直接过去。所以是有什么事吗，齐木同学看上去很纠结的样子。”
“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一定要提出来，我不会拒绝的。”
她没有看过来，右手托着下巴，左手的手指如弹钢琴般在看不见的屏幕上律动着，唇角微微上扬，保持着一贯的柔和弧度。
“放学再说吧。”
这种和对方频繁发送短信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齐木看着自己手速快过脑速打出来的短信，动作一顿，又把末尾的称谓删去，重新打上几个字。
收到短信的北川林没有再提出什么疑问，安静地等到了放学后，然后以双手放在膝上的乖巧姿势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齐木楠雄。
【“……”】
“……”
【“……啧。”】
“……？”
原本预估好的对话卡在喉咙里，齐木看向少女干净如水洗的瞳孔，最后简短地问道。
【“要不要去看电影？”】
“……诶？”北川林困惑地眨了眨眼，过了一会才问道，“齐木同学是在邀请我吗？”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双人套餐，当然如果没有锗制戒指我也不会去关心这种事情。】
【从结果来看的确是邀请，不过这是一次偶然性的邀请，如果没有先前的条件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这都是神明的安排，与我无关，我只是执行旨意而已。】
【是的，就是这样。】
【“嗯。”】
北川林没有意识到齐木平静外表下的内心活动，也不知道一个“嗯”字后隐藏了几百字的潜台词。
她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白皙漂亮的脸颊上晕出一片令人不忍拒绝的期待，像是宣纸上渲染开的墨色。
却持续不过片刻，又消失不见。
本来还想说明理由的齐木在看到她迟疑的面容后嘴唇微抿，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只留下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燥意。
【这是要拒绝的表情吧，我没看错的话。】
【所以拒绝的理由是什么，推断不出来，绝对是让人无法接受的那种。】
“可是，”果然，下一刻北川林就用了一个转折的关联词，“万一被认识齐木同学的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的话听起来有理有据：“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邀请我的话大概是有客观原因吧，这样的话也许鸟束同学也可以胜任？”
“虽然很开心也很愿意，但是我不想给齐木同学带来麻……”
既然很开心很愿意那就不要拒绝，自私一点应该是人的本性吧，为什么总是为别人考虑得面面俱到。
【“具体原因之后再说。”】
齐木的表情带了点莫名的冷，停顿几秒，继续说。
【“鸟束已经走了。”】
而且我对和一个连看超人都可以满脑子工口的人渣看电影一点兴趣都没有。
果然是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理由。
之前说的“教室里人太多了不好过去”也是，现在的迟疑也是，虽然不引人注目确实是他所希望的，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好不爽啊。
北川林看向齐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忽然表情就变得不太好看，只能温声说：“如果齐木同学真的不介意的话，要么改天吧，星期六可以吗？今天的话，其实……”
她忽然止住了声音。
“……难道说齐木同学没有听到吗？”
什么？
被短暂封存了心灵感应的超能力者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啊啊林，你怎么还没出校门啊，我还以为你要逃跑了呢，真是的。其实你跟我们一起去也没什么啦，我很欢迎你的。”
教室门轰然打开，熟悉的女声响起，而心生不妙的齐木楠雄往后看去，一把拽下了戒指放进口袋。
一瞬间，校园内的各色心声潮涌而来，其中最分明也最让人不爽的，就在他的附近。
［大石的好朋友栗原想追林，栗原人也不错的样子，这次正好可以一起去看个电影。］
［不过我和林说的是“第一次单独出去约会不太好意思想找第三个人”，难怪林不愿意当电灯泡了……算了，就告诉她栗原也去，然后想办法给他们制造机会好了！］
——这是情人节那天曾和北川同学讨论过巧克力问题的惠子。
［和惠子的第一次约会就变成了四人行，为了给栗原这家伙制造机会，我这次真是牺牲大了，啧。］
［不管了，待会就把栗原和北川丢到一边让他们自行发展，我可是要过二人世界的！］
［不过说起来，如果真能追到北川，栗原到时候肯定要请吃饭的。］
——这是情人节那天被惠子赠送巧克力的大石。
［林真的好可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又温柔又漂亮。］
［这次看电影的话特意选了悲剧片，到时候在林哭的时候我就可以喂她抹掉眼泪，然后抱住她细心安慰。］
［啊，能有这种机会，真的要好好感谢大石，交到了一个好女朋友，之后请他吃饭吧。］
［我都要迫不及待了！］
——这是所谓的栗原同学。
【不要再白日做梦了，你跟北川同学说过几句话就直呼其名？还有你要是再幻想那种龌龊画面我就真的报警了。】
【让北川同学和你一起陪着这对不靠谱情侣去看电影一定会发生危险事故，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在你被拒绝之前，还是不要给你开口的机会了。】
在这一瞬间，齐木握住北川林的手腕将她拉起身，一手拎过她整理好的书包，带着她直接往教室外走去。
【“我之前就订好了票。”】
他的力道不算小，步伐迈得又快，北川林被拉动着下意识也跟着往前走，根本没有及时反应的余地。
【“不需要改期，今天就去。”】
齐木楠雄侧过脸，没有看教室门边目瞪口呆的三个人，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盯着北川林。
【“被看见也无所谓，不算麻烦。”】
男生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而且——
【“现在已经被看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