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小舒不大眠

67、第六十七章

　　今天一整天都是金宝休息的时间，她决定今天就开始行动了。一个月前刚来京城的时候，这里还是处处繁华，一片祥和的景象。谁能想到一个月不到，别说陵昱街了，再离皇城远一点的日宁街，单单三日便发生了数起杀人抢劫案，一时间百姓都惶惶不安。
　　虽说当初刚进醉仙居的时候，刘老说得好像很严重，不能听，不能看，不能说。可是耳朵长在她脑袋上，也不是说她不想听就能不听的，于是她就很不恰巧的偷听了一些对她来说很有用的事情。比如京城里有哪些大人住哪，比如强明君住哪。
　　她晃晃悠悠的走到户部侍郎徐闽徐大人的府宅前，假装自己是外乡来认亲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门口的侍卫聊起了天，耗了一下午，却也没进去，就又回去了。
　　第二天，她下了值，便又去礼部侍郎杨文康大人处，同样的和侍卫聊起天来，同样不进去。回去的路上又去了一些看起华贵的铺子逛了逛。当然她可没钱，只是进去看看，被有的官家小姐看见了，明晃晃的讥讽神色对着她，金宝也只能受着。
　　连续七天，她都这么干。她去的这些府宅都是听说主人比较随和的人，有官大有官小的，防止被抓到的时候挨打。不过万事都有意外，期间有一次就被别人看见徘徊府门前，被那家的侍卫追了一条街，结果不小心，腿给摔伤了。万幸躲了过去。
　　为了混淆眼目，她依旧这么干，有时候她会故意被抓进去，还好她挑的这些官家人都不坏，看见她是个姑娘，问了一两句，以为她有啥难处竟然还给了她银两让她离开。
　　为了不显得去聚宝阁有多独特，她几乎把每间华贵的铺子去了一遍，有的还会刻意去两遍。在第十天的时候，她依旧晃晃悠悠的走到聚宝阁。一进门就被华丽的景色被迷了眼。琳琅满目的宝物摆满了整个金黄色的大厅，同时又错落有致，每一座都有人在专门介绍然后竞卖。在这似乎西域的玛瑙都算不上什么之前玩意。
　　人意外的多，她左右看了看，跟着她的人应该也趁机进来了。现在这东西最为紧要，所以现在也是最为紧张的时候，她的手心的汗已经浸满了帕子。不行，她得镇定一点。
　　聚宝阁有陈，吴，赵，黄四位掌柜的，她要找的是陈掌柜。她先找了黄掌柜，小厮看她这般打扮，甚是犹豫的去通传。黄掌柜来了之后，金宝又开始发挥她这几日练得极好与人瞎扯的能力。
　　“听说，你们这有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离火玉？”
　　“是的，离火玉乃我阁的镇店之宝，怎么姑娘有兴趣？”黄掌柜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她，这玩意没得几千两哪有人敢来问，这姑娘穿着甚是一般，难道是那传说低调的人？这么一想，他又赶忙换了一副讨好姿态。
　　金宝低头皱眉思索了一下，郑重的说了一句，“我就是来问问的，你忙你的哈”
　　“.....”黄掌柜刚想讥讽两句，又有别的事来恼他只得放过她不理她。金宝又同样的办法叫来了陈掌柜和赵掌柜。叫来的时候，其实她也只是试一试，都抱着被赶出去想法，结果京都的人都太和气了，一叫全叫来了，搞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赵掌柜被她气走了，对陈掌柜的时候，她也故技重施，不过最后小声加了一句，自当大白。
　　原本都要生气的陈掌柜，神色一下僵住了，死盯着她。金宝心里也咯噔一声，她没来错，本来拿不准陈掌柜知不知道内情，看他这神情，应该是知道的，于是她快速道，“等下悄悄给我。”
　　陈掌柜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不过他挣扎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进去了，过了一会儿，谄媚的拿出一把团扇出来，金宝也欣慰的回望他，陈掌柜这么上道，她也不能辜负了他。拿过团扇的时候，还交出去了一些银钱。戏要做足套，只是交钱的时候，她心还是有些痛的。她的钱还没捂热乎。
　　还得继续把剩下那位掌柜找来，她表现得对这把扇子没什么在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只是扇着扇着便发现有些不对劲。这扇子虽然看起来挺普通的，但是比其她以前用过的，却是...重了些。果然有乾坤，她强装镇定。
　　吴掌柜似乎是听了其他掌柜的话，怒气冲冲的朝着她来，眼底的不屑明显得不能在明显。
　　“买不起便不要进来，你真当阿猫阿狗都能进我们这聚宝阁？”
　　“虽说我们态度好，姑娘你也别太拿自个儿太当回事了好吗可能否有些自知之明，你以为我们是在同你玩过家家吗，”吴掌柜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她，眼里的讥讽更加强了，“姑娘想必出生小门小户吧，看起来是挺寒酸的，怕是想见见奇珍异宝，又怕被嘲讽吧，便来同我们胡搅蛮缠，以望谁能高看你一看，若是如此，也大可不必。这样吧，我允了，姑娘你可四下走动，想看啥看啥，别来同我们纠缠。”
　　吴掌柜的声音越讲越大声，虽说这事却是金宝的不得已对策，人家这么骂也无可厚非，可是周围的人渐渐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越来越多人看笑话。有的也不时讥讽一两句，“是呀没钱就不要来嘛”“小娘子长得不错啊跟我走吧，我给你买”“丢死人了还是个姑娘家”
　　论金宝就算想要练得脸皮在厚，她也是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骂，她想回一下嘴，眼眶却先红了，想要出口的话却也哽咽在喉咙出不了口。没事的，金宝安慰自己，都是为了完全诺言，没事的。她努力把眼泪往回收，吸吸气便要在开口。
　　突然背后伸出一双手，将她转了过去，紧紧的揽在怀里，一时间天旋地转，金宝心惊了一下，下一刻熟悉的墨香，却扑面而来，像极了那年雪花的飘落，缓缓飘入她的心。那双手将她死死抵在胸口，似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不得不说，这些天来，她脑子中那蓄势待发时时紧绷着的弦，被这一刻撩拨了，逐渐松动。
　　“叫你们陈掌柜出来，离火玉，我家公子买了。”小文看自家公子紧紧抱着心上人，颇有气势的大喊，他得教训教训这些给夫人难堪的人。
　　眼前的男子一身上好的冰蚕白丝所制的锦袍，放眼京城乃至魏国全国都难以找出第二件，头带金冠，面如冠玉，身姿挺拔，便是远远一旁观看，贵气却也是自然流露出来，而此刻他正紧紧的拥着刚才被他羞辱的姑娘，温和的看着他，吴掌柜脸顿时就白了，虽然说面前的人是温和的看着他，但怎么看也像是皮笑肉不笑的，尤其是眼中的阴狠使他背后一凉，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吴掌柜想了想还是斗胆出声，“这位公子，要买玉，找我也成”离火玉，这可是大买卖啊，虽说聚宝阁有四个掌柜，可是每个掌柜是独立的，赚的钱也是独立，找谁买，钱就归谁了。他可不想让这钱白白溜走。
　　顾清远没有出声，依旧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眼神一变，实实在在柔情的看着怀中的人，有多柔，便是一汪秋水也不及其的千分之一。
　　杏眼圆圆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同样回望着他，只是眼眶依旧红红的，他心下一紧，恨不得将刚才那人碎尸万段，仍不能解恨。脸色苍白了些，腰上的手感不如之前趁手了，看着金宝有些消瘦的脸颊，他心中的懊恼更加强了，当初为何没有看好她。与此同时，却又在庆幸。
　　庆幸，她没事，她还活着，她还能在他面前。
　　他也瘦了，看来是又没好好吃饭了，尽管面前的人看起来玉树临风，翩翩君子，可是他眼下的淡淡的乌青，眼里失而复得的欣喜都提醒着金宝，他一定找了她很久，他一定很累了吧。
　　她哼哼唧唧了一下，“顾清远，你怎么才来啊” 说出来却是有几分哭腔。这些日子，她刻意不让自己去想他，于是思念之情，在这一刻好像全部迸发了，挡也挡不住。周遭人的喧哗，都被他挡在了身后。
　　外面的风光明媚，有趟过阵阵的微风，稍微带起了金宝的裙角和顾清远的衣袍，二者在风中肆意纠缠着。
　　听了她的声音，顾清远一怔。金宝正泪眼惺忪，嫩白的肤色微微泛红，双眼有些迷离。看在顾清远心里却是另一番的娇媚。他不忍心看金宝的眼泪，又或许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副迷人的模样，一把将她死死扣回他的胸膛，心里却被她那副模样搅得十分不平静。
　　半响，“嗯，我来了”顾清远眼中有了光，淡淡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空落了那么久的心终于又满了。
　　吴掌柜尴尬的看着眼前似是十分恩爱的小夫妇，他尴尬的开口了两三次都没人理他。此时陈掌柜匆匆赶来。听说有人要买玉，心中大喜，赶忙奔了过来。到了地方，定睛一看那人，他刚才好不容易的心情又激荡了起来。
　　“东...东..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