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小舒不大眠

42、第四十二章

　　金宝在厨房里已经鼓捣了好一会儿，这里的菜都很新鲜，不过她也不是因为饿才来做东西。

　　顾清远把她关在这行馆里已经好几天了，她快闷死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发现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做菜。

　　切菜时，可以把思绪放空，一心一意的切，然后她就会想起把她关在这的顾清远，此时手中的刀就控制不住了。

　　她把刀“咻”的一下，扔在了桌子上，心一横，活人还能被规矩憋死吗？

　　她金宝想走就走，谁奈何得了她。

　　明人不走暗道，她爱狗洞。

　　先去哪呢？她有些犹豫。这些日子，她一直问顾清远李生的事怎么样了，他的回答总是有些模棱两可，弄得她心神不宁。

　　但是酒楼那边.....

　　算了，金宝抬脚便走向李生家去。

　　刚靠近屋子，就有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传来，这味道....着火了！！！！

　　她心下一惊，赶忙推门而入，门没锁，只不过，厅里也没人。

　　奔向后面的屋子，才发现那里有一个炉子，上面烧着一些东西。

　　瓦罐已经烧得通红，而里面的东西早已熬干了。金宝迅速的拿起它，放到地上。

　　一时太着急，忘了用布斤，她的手被烫伤了。还没顾得上，她连忙去找水来扑灭炉子。

　　一番操作，金宝有些胆战心惊，差点发生大事了。怎么会屋内没有人。

　　她出了木门之外，在门前的小院张望，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邻居在，问问他们去哪了。

　　然而，她却看到了李大娘一个人坐在别人家的后院里，坐在地上....玩着泥土？

　　金宝怀疑自己看错了人，她慢慢的靠近那，李大娘没察觉有人靠近，认真的捏着手中恩泥土。

　　金宝看了她好久，她把泥土像面团一样搓成长条，之后用手捏成一块一块的。

　　在将一块一块的泥土揉成球，包裹在地上已经做好的“面皮”上。

　　看着一个个泥糕点，金宝心情有些复杂。

　　“大娘。”她开口，

　　李大娘没有反应。

　　“大娘？大娘是我，我是金宝，你儿子的朋友。”她见李大娘不理她，再次出口。

　　听到儿子两个字，李大娘的手停了一下，她的眼神空洞，涣散的盯着地面。

　　“阿生要出去赶考了，我要赶紧给他做一些他爱吃的糕点让他带去。赶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她想了一会，喃喃道。

　　手中又继续她的工作 。

　　金宝懵了，今年的考试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况且泥土做的不能吃啊。

　　见李大娘依然认真的模样，金宝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大娘，你认得我吗？。”她尝试的再问一遍

　　大娘还是没回答，正当她手足无措的时候，似乎是主人家回来了。

　　是个大婶，面色枯黄，微胖，身上有些气味。她看着金宝站在李大娘旁边，面带疑惑又有点急迫。

　　“你谁啊。”

　　“我？我是她儿子的朋友。”

　　“朋友？你是个女的？”她皱了皱眉，有些怀疑自己的脸。

　　这句话刺伤了金宝的心，虽然说她有时候是比较不像姑娘家，但这么直接问出来她是男是女，她也承受不住啊。

　　“我是个女的。”她淡定的回了一句。

　　“想不到李生还有认识的姑娘，我还以为他这辈子就是....”后面的话她好像意识到什么，没说出来。

　　金宝闻言皱了皱眉，

　　“快把李姐送回去吧，她在我这呆了很久了，没人来带她。”她转过头去，眼神中有些哀怜，也有些....急迫？

　　金宝上前要扶起李大娘，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她无奈的看向那个大婶，她砸了一下嘴，眼神开始不那么友好。

　　“你别看着我，赶快把她给我送走，我留她在这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了，要不是他们家的那堆破事，我们这一片也不会跟着受牵连。”她抬腿就要开门进屋，边走边骂。

　　看样子，心里也积了不少怨。

　　金宝也不能说什么，她也不能就这么把李大娘放在这。

　　那个大婶还在碎碎念，“生了那个儿子真是遭了秧。”

　　“之前好像多么有骨气，现在还不是得眼巴巴的去找人家，要我说，别管什么面子不面子，早早的答应人家不就成了，用得搞成现在这模样，害我们这片的人成天提心吊胆，还把自己老娘搞疯了..”

　　“啧啧，看不出李家小子长那样还能把男人招来，罪过罪过。”

　　她的嘴还在一直吧啦吧啦，金宝怒气逐渐上升，世事难料，还要落井下石，什么人啊。

　　“闭嘴！”她朝里面的人怒吼了一声，她发誓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喊得最大声的一次了。

　　里面的人听了，停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又开始，“哎哟，你个丫头片子，火气还很大啊，懂不懂尊敬长辈！快把她给我带走，不然我就把她赶出去！…”

　　然后就是骂骂咧咧的声音。

　　金宝哪里见过这仗势，她不再出声，听着这污言秽语，她脑壳是在有些疼。

　　当下之急，还是把李大娘带回去比较要紧。

　　回过神来，她刚才好像说了什么李大娘疯了？眼巴巴的回去找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视线投向地上的大娘，花白的头发乱糟糟的，衣裳有些破旧，上面沾染了很多的灰，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

　　眼神涣散的继续捏着那些土，丝毫没有被她们两人之间的争吵干扰到。

　　金宝慢慢蹲下来，想起小时候她们那天街道上也有一个疯了的女人，她们都说她疯了，金宝却不觉得。

　　因为她总是很乖的坐在某个地方拿着个布娃娃一直看一直看，不伤害人，但也不和人讲话，只和娃娃交流。

　　后来她就消失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长大一点，才能听她们说，那个人丢了自己的儿子，受不了精神刺激，疯了。

　　看着面前的李大娘，好像和小时候的那段记忆重叠了一样。

　　那时候大家常有人开玩笑和她说，“我看见你儿子了，他往那边走了”

　　她万般皆不理，唯有儿子一事，必定事事上心。那些小孩最爱看她失魂落魄的从他们指的地方回来。

　　金宝现在回想从前，那些孩子，原来才是最残忍的。

　　那个女子就是因为有一次这样的玩笑，出去后，再没回来过。

　　可怜，那个丈夫，失了儿子又失了媳妇，后来日日买醉。

　　这些都是往事了，和现在没有什么关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金宝想了想，还是蹲下来，用哄孩子的语气对李大娘说，

　　“大娘，我带你去找你儿子吧，好吗？”

　　果不其然，听见“儿子”两字，李大娘好像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了过来，她茫然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金宝见状，用手轻轻搭住她的手，以便她能够感知到她。

　　她带着李大娘慢慢的离开那个小院，可是她也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到李生。

　　放任大娘留在这也不是个办法，她有些为难的看着李大娘。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把李大娘带回她住的客栈里，先安顿好她。

　　到了客栈后，她差点气炸了，好不容易把大娘带到这来，然而她得到的消息是有人帮她退了房。

　　不用说，顾清远的嫌疑最大了。

　　她只能回去他的行馆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最后还自投罗网了。

　　金宝咧开嘴笑了自己一下，内心盘算着李生的去向。

　　顾清远模棱两可摆明了不说，大娘在她这，李生身边的人还有......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