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小舒不大眠

19、第十九章

　　最后，在他热切的眼光中，金宝只好轻轻尝了一口。刚入口，桔子的清香和青涩顿时化解了她口中的苦涩，感觉似乎有好那么一些。

　　休息了一会，金宝觉得自己比刚才好太多了，想要挣扎着起来向他道声谢，“不知这位兄台贵姓，多有麻烦。”

　　那人连忙按下她，“没事，你继续躺着吧，我叫李生，你就叫我李兄吧。”

　　“多谢李兄了，在下金元。”金宝虚弱的回应他。

　　“你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李生关切的嘱咐她后，便走出去了。

　　船仓里灯光昏暗，借着白天的光线，金宝打量着李生瘦弱却孤高的身影，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衫，却穿得整整齐齐。眼皮一沉，金宝就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从玉阳到临安，整整十日，金宝都在湖上漂泊。她下船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软，脚踩在陆地上都有些不切实际。

　　但很快她就觉得这一路的舟车劳顿是值得的。

　　这里的港口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不止有满头淋漓搬运货物的伙计，相继叫卖的卖鱼大婶，还有等待亲友归来的大人，朝着客船呼喊的小儿。

　　远处，几阶石阶之上，是一座庙，庙前雕刻着一朵巨大无比的莲花。石阶下，停驻着几辆马车，女子与男子相互扶持，慢慢登上那庙。

　　金宝一路上看得不亦乐乎，这里地处江南，山清水秀，河湖交错。物产资源十分丰厚，虽然以入秋，这里的气候还很温暖，绿树长青。

　　入了城，金宝十分欢喜。青砖白璧，檐角飞翘，犹如那飞翔的燕子。街巷错综复杂，玉阳在临安面前应该是抬不起头的。这里的姑娘皮肤吹弹可破，腰肢纤细，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却也不是那勾栏之人的韵味，令人回味无穷。

　　从街头逛到街尾的金宝，完全被这里的小玩意给迷住了，什么刺绣，什么团扇，什么胭脂水粉。一时间都忘了先找落脚之地，等她去客栈询问之后，她才明白什么叫望而却步。

　　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就要去她五分之一的身家，金宝当然是不干，她不死心的又找了几家，可惜不是更贵就是便宜的已经被预订完了。

　　金宝心灰意冷的走在街边，难道今晚就要露宿街头吗？

　　“金元兄？”温和的声音传入金宝的耳中，她觉得此声甚是耳熟。回头望去，原来是李生。

　　他本是一脸不确定，看到金宝转过头去倏尔欣喜无比。

　　“真的是你，原来你也是来临安的啊。你身子怎么样了，无大碍吧。来来来，跟我回家，我好好招待招待你。”李生很热情的和她攀谈，金宝本欲拒绝，可是架不住他的热情。

　　金宝不知道怎么就被他拐到他家去，一开始金宝还很害怕她是不是被看出来了，要被抓去卖了。直到靠近时，金宝却有点愣神。

　　房子坐落在七绕八弯的巷子里，金宝差点没看花了眼，走过了几条巷弄。来到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只是金宝没想到，如此繁华美丽的临安竟也拥有这样令人哀叹的一个地方。

　　不大的地方却挤满了几户人家的房子，从外观上便可以看出这里的贫苦。

　　区别于巷弄里的青砖白璧，李生家可以用茅草屋来形容，黄土一般的外墙，外边用树枝歪歪斜斜的做成一排栅栏，舀水用的大水缸上半部分已经破损不堪依然再用。

　　李生丝毫不介意金宝的惊讶，“哈哈，我家是有点破，但茶水还是有的，进来吧。娘，我回来啦。”

　　虽然看着外观不怎样，但是李生家里还是很干净。杯具干干净净，床铺整齐的叠好，地上无杂物。

　　“儿啊，你回来啦。”一位老妇摸着墙从里屋走出来，“娘，这是金元兄，我回途遇见的一位有缘的小兄弟。”李生走过去扶着他娘到桌子上坐，示意让金宝也坐。

　　“小兄弟，我们生儿在路上没少麻烦你吧。”虽然大娘是在对金宝讲话，但是她对看向别方，金宝才意识到她或许是看不见了。

　　“不不不，是我麻烦李兄了。”金宝倒是实话实说，两人寒暄了一番，余下的，便是李生一直在说，从天南说到地北，哄得他娘喜笑颜开。

　　不得不说李生真的很能聊，纵使他们认识不久，也不禁被他带入话语中。

　　“娘，你知道吗，世上有一种乌鸦一听到人家说慌就会“鸭，鸭，”的叫。听说，魏朝以前有位公主生得腰肥膀圆，其貌不扬，却容不得人家说她貌丑，所以身边的侍从宫女都很恭维她。

　　这日在后花园中，一位太监正将公主夸得花枝乱颤，突然就传来一声“鸭，鸭”，把公主吓了一跳。公主很生气便将令人去寻是何玩意，一宫女实在找不到就弄了只鸭子来冒充。

　　结果，又来了几声“鸭，鸭”，公主更生气了，便要处罚这位宫女。宫女很害怕，就一直夸公主仁慈，善良，美丽大方。结果，乌鸦叫得更大声了，差点没把公主气晕了。哈哈哈哈......”

　　金宝有些无语，但是大娘却很捧李生的场，母子两很温暖，金宝想到她从前也是和她爹一样这般。

　　虽然不富有，但倒也快乐。

　　李生眼光熠熠的说他是秀才，李大娘虽然没看不见，金宝也能看出她眼里的骄傲。

　　金宝简单说明自己是来此地游历的，只是她不明白，到底是个秀才，家中为何会落到这步田

　　地。她也不好多问，与人之交，莫要过问太多。

　　李生集力想要挽留金宝留下来住，但金宝明白他家的处境，实在不想麻烦他，便托辞她已经

　　找到了旅店。李生便作罢，送到她到巷门口。

　　远处出现了一个人，“李生，你回来了。”一脸黝黑，眼神凌厉，身着白布衣，漏出结实的半臂，

　　通身围绕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氛。

　　待那人靠近，瞧见了身旁的金宝，上下大量了一下她，遂转过头去看李生。李生倒是很热情

　　和他打招呼，“阿大！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

　　没等他说完，阿大便拖着李生走了。留下金宝一脸莫名其妙。

　　夜里的临安，尤其是西街，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各式的小吃纷纷上阵，什么云吞面，什么

　　酥油花，什么卤猪蹄。金宝一摸肚子，是有些饿了。

　　她买了卤凤爪，卤得很入味，不同的是好像还去煮了，炖得十分软，软软糯糯的，要是有碗

　　饭就好了。

　　这里的风俗和玉阳不太一样，少年少女相互做伴，踱步于喧闹的长街，偶尔交耳，相似一笑。

　　怎么看，都是金宝坐在街边吃着鸡爪比较落寞，更落寞的是她还没找到住处。

　　然而，金宝却没有那么急了。

　　这么美的夜色，还有这么多对赏心悦目的佳人，如此可口的美食，就算住进岳云楼也不过如此吧。

　　露宿街头吧，露宿街头，体验一下席地而眠的快乐。然后，她就抱着鸡爪美滋滋的啃着。

　　“金宝。”一声温和得有些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金宝动作一僵，遂转头，换了个角度继续啃，不做理睬。

　　“我知道是你，转过头来。”顾清远就那样站着，目光复杂的看着金宝。金宝还是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