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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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是小姐差人送过来的玉脂露，说公子比试时受伤了可以抹这个。”顿了一下，木瓜又道，“呃，那个丫鬟说她家小姐说了，抹了这个药，保证肌肤变得和从前一样光滑细腻，柔软白嫩……”
木瓜越说声音越小，他家公子堂堂正正的真男人，怎么这药的效果……
元霁昀嘴角几不可微地抽了一下，道：“放桌上吧。”
木瓜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将书房的门轻轻带上。
他家公子长的好看，还又用功，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啊。木瓜日常膜拜他家公子。
元霁昀看着桌上精致小巧的镶玉银盒，上面细细雕刻了花鸟图，一看就知其珍贵。
玉脂露，用于外伤，效果奇佳，味道清幽。所以深受练武之人喜爱，又因为及其昂贵，寻常人家都望而却步，所以渐渐的，倒成了贵族们的专属药膏。
唐燕然会给他送药，的确在他的意料之外，倒是不知她是个心细之人。
只是，那番话是故意羞辱自己，还是无意之举呢？
若是让唐燕然听到这句话怕是要大声喊冤，天地良心，她真没说过这句话。
她明明是说抹了这个药皮肤便能恢复如初，谁之竟传成了这副模样。
将药膏拿在手上把玩，元霁昀有些好笑，自己练武时所受的伤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一些险些让自己丧命的伤口。和这比起来，比试的那些伤口倒真是不值一提。
他的这个义妹，最近似乎对自己挺上心的。
元霁昀摊开手掌，上面有着练武习剑留下的薄茧。
他忽地想起唐燕然那张可怜兮兮的脸，下午她要摔倒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伸手，幸好唐将军速度快，赶在自己前面扶住了她。
他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不爱多管闲事。
但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元霁昀自己也说不清。
檐上皎月撒窗棂，室内烛火照画屏。
夜已深。
……
唐燕然觉得自己昨天送药膏的行为实在是太明智了。
你看今天元霁昀都没有拿能冻死人的眼神了，反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唐燕然有些二丈人摸不着头脑，读不懂他眼里的意思，不过管他呢，这也算是有进步了。
很好，她距离死亡又远了一步。
对于该怎么讨大佬欢心，她似乎已经摸到了一些门路。
于是连着几日，霁月轩收到了来自小姐的各种赠礼。比如活血化淤的凝净膏，安定心神的禅茗香，甚至于还有各种各样的宵夜。
府上的人都知道小姐现在转了性子，以前和少爷从不对盘，如今竟主动示好。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唐将军了。
唐将军表达喜悦的方式也很直接，那就是喝酒。
先是拉着好友喝，喝了几天好友实在是挡不住他的唠叨，纷纷四散逃开。
没法子，他又拉着元霁昀喝，可元霁昀向来不多话，他一个人说独唱也颇为无趣。
于是……唐燕然默默地看着自己面前举杯豪饮的唐将军，于是他就找上了自己。
一阵晚风吹过，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为什么古人喝酒都喜欢坐在庭院中央对月酌饮，这大冷天的谁受的住啊。
唐燕然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一脸幽怨地看着对面的老爹。
“团团啊，嗝，你爹我高兴啊。”唐将军一喝醉话就格外的多，“我的女儿一眨眼就这么大了，还出落的亭亭玉立，不像我，五大三粗的。”
唐燕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挺五大三粗的，但不得不说，唐燕然能长这么漂亮，唐将军定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唐将军的长相很符合他的气质，阳刚俊朗，目光深邃，许是常年在战场厮杀，他不笑的时候眼神带着一丝嗜血的狠戾。
他也的确够凶狠勇猛，战场上哪怕只是听闻他的名字就足够令敌军闻风丧胆。
但就是这样一个可止小儿夜啼的男人，对待自己的妻子儿女却格外的温情。
他对着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宠溺，唐燕然也只是偶然间看到他和别人说话时表情冷凝威严，才突然忆起他可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常胜大将军。
“团团，爹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娘。都说生产那天极其重要，徭娘当初生你的时候，我正逢边关战敌，终是没能赶回来。”说到这儿的时候唐将军哽了一下。
“徭娘难产，险些没了性命，也落下了病根，以后再难生育。我的闺女也是可怜，出生没多久就染了风寒，自那之后就体弱多病。”
虽然有些感动，但唐燕然还是尽职尽责地说：“爹，我身体挺好的。”
唐将军被噎了一下，强行道：“那是你爹我把你的身体养好了。”
“团团，知道我是怎么遇见霁昀的吗？”
唐燕然眼睛一亮，这她还真不知道，书里也只一句这天唐将军领回来一个义子给一笔带过了。
“那是你两岁的时候，边关战胜，我回京的时候路过平阳，在那儿休息了一会儿，有一个小男孩站在不远处的树丛中望着我们。
看着也就五六岁左右的年龄，整个人都脏兮兮的，衣服破了好几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
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了你，同样亮晶晶的眼睛。但他和你又不一样，满是血污的小脸上十分冷漠，我就想，我家团团会对我笑，会软软的唤我一声爹爹。
想到你我顿时就心软了，将他喊到身旁，问他怎么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他说跟父母走丢了，不认识路，就一直在附近徘徊。
虽然衣服又脏又破，但还是能看出料子质地上乘，腰间挂的玉佩也十分罕见珍贵。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
我便问他姓甚名谁，跟父母走丢多久了，想着回京之后也可以帮着打听一下是谁家的孩子。
他也不畏惧我，说叫元霁昀，五岁，跟父母走丢快一个月了。我便想明白了，多成是被丢弃的孩子。这种事在贵族也见怪不怪，庶出的男孩一向是主母的眼中钉。”
唐将军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自己问他是怎么撑过了一个月时，他稚嫩的脸上满是淡漠，漫不经心道：
“树丛里有很多野兽。”
当时他就断定此子绝非池中物。
“明知收养一个来路不明，并且身世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并不明智，但我还是问他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教他武功，给他一个安稳的环境，收他为义子。
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眼神异常坚定。于是，从那天起你就多了一个哥哥。”
唐将军看了眼听的一愣一愣的闺女，眼神柔和了起来。
“其实我当时也是有私心的。你出生之前我就在想，我的第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像我一样强壮，第二个孩子应当是女孩，像徭娘一样柔弱娇气。
这样我那娇滴滴的闺女就可以被哥哥呵护宠爱着，她不需要承受压力，万事都有哥哥顶着，她只用无忧无虑的长大。
只是没成想，你先出来了，徭娘也不能再生育。看着你小小的缩成一团，像个小团子一样，这么柔弱。
我心里难过啊，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们会先你一步离开，日后若是你在夫家受了委屈，娘家这边却没有哥哥弟弟可以仰仗。
我捧在心尖尖上的闺女，我养的娇滴滴的闺女，怎么能叫人欺负了去。
霁昀的出现着实让我欣喜了好一阵，他在武术方面极有天赋，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我便想，这下我的团团有倚仗了。”
唐燕然默了。
原来的世界里，父母对自己非常淡漠，一直在外地工作，她从小到大，和父母见面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亲情为何物，是何感受。
她突然开始庆幸自己穿了过来。
虽然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是有些忐忑，不过，她也不再满心埋怨为何是自己穿过来了。
唐燕然正准备感谢唐将军，一抬头，发现唐将军已经满脸红晕，醉趴在桌上了。
……爹，你不光话多，酒量还差。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