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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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何时休？只把多情唱遍。”台上的女子身材曼妙，抱着一个玉石琵琶，弹指间是婉转多情，浅唱低吟间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愁绪。
林川来临安城已经有个两三天了，他估摸着风波快过去了，便混进了这江南第一城。果然感觉比京城还要再热闹三分。林川坐在春风斋的二楼，听着小曲，看着楼下环肥燕瘦，嬉笑怒骂，衣香鬓影间处处纸醉金迷。
“咚咚咚”敲门声伴随着老鸨的话一同传了进来“公子，您看看您想要个什么样的姑娘，妈妈我给您挑好的送来？”
林川打开门往老鸨手里塞了张银票，“不用了，无趣得很。”说着便要往出走。他在京城的时候没来过这等地方，不然回去就要吃戒尺，今日来见识见识也就那样。
“哎哎哎~公子别走啊~我们这里胖的瘦的，俗的雅的都有！肯定有一个您满意~”
老鸨一叠声的在后面叫唤，见林川还是不为所动，便用她那稍微发福的身子追上来。
“明日秦淮河上，我家婉清姑娘出阁，届时肯定热闹！公子感兴趣的话一定要来哦~”
林川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老鸨又看了看手里票子上盖的印，笑得牙不见眼。京城来的客人，出手也阔绰，坐了这么一会儿就给了百两银子，如此恩客一定得把握住才好。而且，如此好的模样，哪怕在这人杰地灵的地方，都是不多见的呢~
“哎呦~孙公子~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啊？”老鸨扭头就像看见金子似的跑了过去。
林川出了春风斋之后就随意的在城中闲逛，临安城没有宵禁，晚上还有夜市，很是热闹。林川一个大老爷们儿对什么泥人，糖葫芦，胭脂水粉玉簪花之类的自然是没有啥兴趣。站在一个走江湖卖艺的武艺班子那里看的津津有味，虽然只是很普通的拳脚功夫，好歹新鲜。
正当林川准备回客栈的时候，看见两个抱着小孩的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前面的胡同。他皱了皱眉，悄悄的跟上去准备管一趟这闲事。
巷子里黑黢黢的，幽深的似一张深渊巨口，时刻的准备着吞噬所有的来访者。他悄悄的跟着那两个人左拐右拐的进了一个小门儿，见那两人把孩子交给了一个魁梧的大汉之后就去了堂屋，不多时面带喜色的出来走了。林川看那大汉把孩子扔进一个小偏房，就站在门口不动了。
林川本打算去报官，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是万不可与官府打交道的。于是熬到了后半夜，见那大汉去睡了，便悄悄的撬开了偏房的门。
屋里大概有五六个孩子，听到动静之后都惊慌的醒来瞪着门口的林川，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不安。看这些孩子的衣着都只是粗糙的麻布，相比这些人贩子只挑些家境不好的孩子下手，这样无权无势的平头老百姓即使去报官也没什么用。林川眼里充斥着愤怒，他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给孩子打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就解开了他们的绳子，用轻功把他们先送出了院子，然后把他们从后门带到了客栈。
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林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问“你们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吗？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有几个孩子怯生生的点了点头，但是有一个小男孩却无动于衷。
林川看了看他，“你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了吗？”之间小男孩依旧不吱声，神情之间还带着股子高傲的劲儿。
林川抽了抽嘴角，决定先把这几个孩子送回家去，回来再和这个不懂礼貌的小鬼好好交流。送孩子这件事林川做的还算隐蔽，毕竟考虑到那些人贩子也在找孩子，他还是选择兜了几个圈子，才把这些孩子都送了回去。
回到客栈林川看到那个小男孩还站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点心隐隐的咽口水。但是看到林川回来之后，又立马板正了脸。
林川看着有点好笑，“你叫什么名字？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见他还是不说话，林川把一碟子点心递给他“饿了怎么不吃点这个垫垫肚子？”
那孩子瞅了他好半天，才吭哧吭哧的说：“不问自取是为偷。”
林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给你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一会儿就天亮了，带你出去吃早点。”
小男孩拿了一块桃酥开始啃，即使速度很快，但动作间还是慢条斯理。林川把他抱到凳子上，开始细细的打量这个孩子。虽然穿的是麻衣，仔细看却能看出细密精巧的做工。说话动作也都很有讲究，即便饿惨了，也会先喝口茶再吃东西。一般人家可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男孩吃了两个桃酥，一块桂花糕之后，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叫严森。”林川看他愿意自己开口，便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是被人卖到那里去的。”说着严森微微低下了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林川也并不为难他，既然把人救出来了，自然还是要管到底的。不就是带孩子，有什么难的？于是林川第二天早晨就在一片汪洋中醒来，严森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林川压住心头的火气，又有些无奈，说实在话他也没带过孩子，毕竟他们家他最小。
“小二！”林川冲着外面吆喝了一嗓子。
“来了，客官有何吩咐？”小二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回着他的话。
林川把严森从床上抱下来，“给这儿换床新被褥，顺便出去给这孩子买两身软和点的衣服。”说着扔了三十两银子在小二怀里。
小二打量了一下这个突然一夜之间出现的孩子，道：“没问题！客官您放心，铁定给您办好了！”不该问的不问，他深知这个道理。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小二心里盘算着办了事儿他还能落个十多两，今晚也可去凑一凑秦淮河上的热闹。
给严森换了身缎子面的衣服，嫩黄的颜色衬得他愈加可爱。
林川并不知道小孩子这种生物喜欢什么，所以就带着严森在大街上瞎溜达，负责给小少爷付钱。可严森也不是很喜欢那些糖葫芦，泥人，糖画。倒是在经过兵器谱的时候双眼放光，拽着林川的衣角，一脸别扭但又充满期盼的看他。
站在兵器谱里的林川看着严森兴奋的拿着各种兵器比划，也四处瞅了瞅，却没啥太大的兴趣。突然间腿上一痛，看到拿着把刀撞在了他腿上的严森。
严森把刀递给他，林川看着那把外表镶嵌着些许细碎宝石的匕首，忍不住的想，果然小孩子都喜欢这种亮晶晶，华而不实的东西。然而随着脱鞘的而来的寒光却让林川立马自打脸，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东西，最起码可以削铁如泥。
和老板一番扯皮之后，林川用三百两拿下了这把匕首。看着严森亮晶晶的大眼睛，林川故意把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把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腰间。
看着严森有些鼓起来的小脸，笑着对他说：“这东西太锋利了，等回去再给你玩。”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华灯初上后，人声鼎沸依旧。秦淮河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画舫，以及许多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灯。从岸边看去，星星点点的灯光随着水波起起伏伏，似是把水都染成了金黄色。
林川在京城甚少见到这样的场面，毕竟这样越是盛大的活动他越得在宫里待着。租了一艘小船，不富丽堂皇，却舒心雅致。
只不过带着孩子看花魁？林川怕是独一份儿了。
小船漂泊在水中央，可以清楚的看到秦淮西边的春风斋早就通明一片。一艘二层的画舫静静的停泊在春风斋门口，珠帘被灯光折射的流光溢彩。一如春风斋里的姑娘们，看似光鲜亮丽，却只是暂时停泊。谁知道年老色衰，朱颜不再的时候，命运又掌握在谁人的手里呢？
命如水中月，又似镜中花。
舫间好颜色，犹记竹马情。
可怜可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