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世有情天》一寸成灰

4、沉重的记忆（一）

　　也许因为伤痛，司徒璧修的头脑混沌一片。十九年前一个温馨的卧室里，一个满脸疲惫的男人欣喜地看着身旁两个小小的襁褓，一名年轻的女子走过来轻轻坐下，为他拭去脸上的汗水，无限深情地说：“谢谢你博涵，为我生了这一对儿女，辛苦了。”————
　　“妍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哭闹不休？姐姐，你快帮我看看。”温润的男子惊慌失措地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对一位女子说。那名秀丽的女子急忙接过婴儿仔细诊治。突然，她睁大愤怒的眼睛厉声问：“柏涵，刚才是谁看护的孩子？”
　　“是我大小姐。璧妍小姐怎么了？”旁边一名十一二岁的男孩小心地问。
　　“小秋，我问你，还有谁碰过必妍？”
　　“正夫君及其随从刚才来过，他们在床前逗弄了一会儿孩子。知道您来探望公子，就没让我们通报，说是免得惊扰你们姐弟说话。”
　　“好歹毒的心。”女子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包药融入水中给婴儿服下。
　　“姐姐，妍儿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博涵惊惧地问。
　　“没事，姐姐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好了小秋，你出去吧。”
　　“是，小姐。”
　　“博涵，你给我仔细听好。璧妍被人用内力震伤了心脉，姐姐一定能保住她的性命，然要痊愈却需十余载的时间。一定是那个正夫见你诞下了长女，心怀嫉恨所为。你若想为璧妍报仇就听我的。对外宣称由于小秋看护不力，致使小公子璧修受伤，以交我带回诊治，小秋即可赶出司徒府。我会把身边春儿留给你。他懂得药理，会助你防备他们再施诡计。”
　　“姐姐的意思是让他们姐弟互换？这怎么可以？”
　　“只有这样才能粉碎那人的阴谋，保住你和孩子。四岁以后必须让他们互换，否则以妍儿病弱的心脏，根本无法承受练武习文所带来的负荷。你不想让璧妍成为废物任他人耻笑吧？四年后我会接走璧妍，为她细心调理，也会将我一身的本事传授于她，等她痊愈后再让她回来。”
　　“好，就依姐姐。”温润的男子握紧了双拳，脸上露出决绝的表情。————
　　“爹爹，爹爹，我参加庭考得了第二名。您快看，这是女帝赏给我玉牌。我可以上前线杀敌立功、保家护国了。”一名神采飞扬，英气逼人的少女一路高呼着跑进一个内院。正在与人交谈的中年男子忽地站了起来，拉住一脸喜气的女子慌乱地问：“什么？你说什么？”
　　“爹爹，我参加庭考得了第二名，娘让我先回来给您报喜。哟，姑姑来了，请宽恕妍儿的失礼。”
　　“你••你这孩子，为什么不听爹爹的话，谁让你出这个风头的？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欺君是要杀头的，你这是不要命啊。”中年男子气结的说不下去，坐下抹起泪来。
　　少女不服地劝解道：“爹爹太过虑了。咱们紫苑国自女皇登基十载，一直鼓励男儿参加社会活动。我听说当今的三王子还组建了一支男儿军队要上前线呢。我虽多年来为了姐姐男扮女装，却也学了这一身的本事，到时候杀敌立功，挣个将军的头衔，也给娘争争脸，给爹爹争口气。”
　　“说得好，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不过璧修你可知道，今年你已经十五了，你没发现自己开始变声了吗？若是让你混在军队里，你认为你能多久不暴露身份？”
　　“姑姑，我••••”
　　“好孩子，姑姑对不起你。本以为今年就可以将你姐弟互还本位，可由于璧妍求快心切，反伤了自己。她如今悔恨不已，觉得无脸见你，死活不肯回来。我这次来就是找你爹爹商量，如何度过这个难关的。没想到你被皇上钦点，嗨！此事难办了。”
　　“姐姐，你可要给我拿主意呀。此事若暴露，不但他姐弟这些年白白受苦，我也无脸再留在夫人身边。而且，这欺君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呀。”柏涵越想越怕，不禁哭起来。
　　司徒璧修此时也没了主意，只是呆呆地看着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