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论傲娇的养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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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常一样，简凡踏着早自习的上课铃走进教室，一进门，看见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两个女生，下意识停住脚步。
“诶，简凡你来啦！”班长赵旭正在擦黑板，停下手里的动作，跟他打招呼。
此时，简凡已经想起昨天班主任说的调座位的事，“我坐哪儿？”
赵旭转头，指了指进门起第三列，倒数第二张桌子，“李萌旁边，你的书我已经帮你搬过去了。”
简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禁微微皱眉，低声说了一句谢谢，抬腿走上讲台。
到了李萌跟前，见她沉迷背书无法自拔，便伸手敲了敲桌子。
“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李萌顺着声音抬头，看见简凡那张逆着光神色淡淡的脸，背书的声音自然而然的降下来，直至彻底消失。
“让让。”简凡抿着嘴，面上有些不快，似乎是被她这吃顿的模样气到了。
李萌愣了愣，急忙抱着书起身，站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侧面，紧张兮兮的看着他。
简凡从她的座位走进去，站在椅子和桌子之间，看着桌上乱糟糟的书和卷子，想把赵旭拉过来打一顿。
李萌在过道里等了半分钟，见他站在位置上整理课本，并没有要让她滚蛋，或者自己拿着书重新找座位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去。
整个早自习，她是在紧张和害怕的情绪中度过的。
时时刻刻想留意简凡的情况，好让自己早做准备，又怕动作太明显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更怕因此惹得他不快，给自己带来麻烦。
第一节是语文课，简凡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第二节是英语课，他皱着眉头在书上写写画画。
下楼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李萌碰到了孙思言，看得出来，孙思言比她还紧张，一见面就拉着她问东问西。
“六班的人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之前你跟简凡那事闹得那么大，他们没开你玩笑吧？对了，你同桌谁啊，男的女的叫什么……”
李萌心里满满都是感动，“还好啦。目前为止，六班的同学都挺好相处的，我同桌……”
她冲着下楼梯下方的一个后脑勺抬了抬下巴，“简凡。”
“谁？！”孙思言瞪大了眼睛。
李萌用力抿了抿嘴角，“简凡。”
孙思言扯着左侧的嘴角，一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滑稽。
——
在六班上课的第一天，李萌没被同学骚扰，倒是被老师虐的够呛。
不知道是想测试她的水平，还是单纯想让她站起来露个脸，几乎每个来讲课的老师，都会叫她的名字。
特别是数学老师，两节课，一共喊了她六次，弄得李萌周围人心惶惶，不管是玩手机的，还是睡觉的，全都强撑着眼皮盯着黑板，生怕老师在下一刻叫到自己的名字。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姜成他们早早地就来教室门口喊人，一看见坐在简凡身边的李萌，全都不淡定了，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挤开坐在李萌前后左右的人，把她和简凡团团围住。
“啧，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姜成坐在李萌前面的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她。
李萌看了眼还在低头写作业的简凡，“今天早上，班里换座位了。没人愿意跟我坐，简凡他来的晚，所以…你懂的。”
姜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没看出来，你们俩还挺有缘的。”
李萌感觉他话里有话，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低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拿出本子写作业。
姜成挑着右边的眉毛，给周围的小伙伴儿使眼色，示意众人往李萌和简凡身上看。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俩人很奇怪。
赵小海挠着鼻梁：哪里奇怪了？
姜成：说不上来，就是很奇怪。
……
简凡正写着卷子，忽然感觉周围气氛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姜成和赵小海在挤眉弄眼，看起来既滑稽又猥琐。
“今天我不去打球了，你们自己去玩吧。”
“不…不去？”姜成惊讶的舌头打结，说话都不利索了，“那你打算干、干嘛？网吧？”
“写卷子，过几天我妈要回来了，她要检查我的卷子。”简凡把面前那沓卷子往前推了一下，“要不然，你帮我写。”
姜成满脸抗拒的摇头，“不不不不……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到这，他把主意打到了李萌身上，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学习好，找她！”
李萌定定的看着他，一脸懵逼。
简凡嗤了一声，“你当我妈跟学校老师一样好糊弄？我的字长什么样，她会不记得吗？”
“好吧，那我就没办法了。”姜成收回手，冲李萌微微一笑，“你继续，不用管我们。”
李萌哦了一声，继续写作业，刚把笔落到纸面，又听见他问。
“那啥，你跟霍昀的事解决了吗？”
李萌轻轻摇头，“校长都拿他没办法。”
姜成又问：“你今天放学怎么回家？不怕他带人在路上堵你，然后把你拖到巷子里，扒了你的衣服……”
他越说越起劲，简凡抬头瞥了他一眼，满满的警告和不耐烦，看得姜成心头一紧，急忙刹住车，转头看着脸色不大好的李萌，“我…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霍昀他……”
老实说，他觉得以霍昀那个疯批的个性，真干的出这种事。
“我爸来接我。”
闺女在学校惹上了小混混，做父母的自然放心不下，李萌的爸妈合计了一下，打算每天接送她上下学，免得孩子在回家路上出什么意外。
“哦……”姜成感觉自己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把目光落到简凡身上，“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这周末，最迟下周末。”简凡把化学卷子翻了一面，头也没抬的说。
“那没几天了啊，要不要我准备一下？”
简凡掀起眼皮子看着过于激动的姜成，“你准备什么？”
“给阿姨接风洗尘啊！在汇鑫庄给她大办一桌，再叫上几个弟兄去助兴。”姜成手舞足蹈的描绘那种热闹非凡的大场面。
简凡忍着用卷子砸他的冲动，不耐烦的吐出一个字：“滚！”
姜成面上一怔，急忙给小伙伴们使眼色。
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吗？
赵小海：你个憨批，活该被骂。
……
直到打上课铃，简凡都没改变主意，姜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招呼弟兄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
耳边没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李萌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很多，不经意间转头，看见盯着卷子沉思的简凡，目光顺着他专注的视线，落到他面前的数学卷子上。
这好像不是学校发的卷子？
这题……还挺难的。
忽然间，她有些混乱了。
简凡到底是学渣，还是藏得很深的学神？
她盯着简凡的卷子出神，没注意到他已经看了过来，直到脑袋被他用笔敲了一下。
不算很疼，却足够拉回她飘走的意识。
“看什么看？！”简凡不耐烦的抿着嘴。
李萌自知理亏，低眉顺眼的摸着脑袋，不敢吭声。
“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丢下这句老掉牙的威胁，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侧过身子，单手撑头，背对着她，继续写卷子。
李萌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操作，很想跟他说我不是想抄你卷子，你不用这样，坐正了在写，当心把脖子扭伤。
但是一想到他那个暴脾气，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
放学的时候，铃声刚响起，坐在前排的几个男生就冲出了教室。
简凡收拾好桌面，转身看着还在写作业的同桌，想一脚把她踢开。
“让让！”
“你先等一下，等我把这道题算完就……”她低着头，手臂贴着桌面奋笔疾书，认真的小脸上有些许薄汗。
简凡深吸了口气，转身，推了推坐在右边的人，“让一下。”
等李萌解完那道物理题，再抬头的时候，班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靠解题得来的喜悦感，被冲散了一大半，她垂眸看着卷子，心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滋味。
——
一转眼，到了周六，校园里随处可见穿着光鲜亮丽的同学，只有像李萌这种为数不多的书呆子还穿着肥大、宽松、丑陋的校服。
孙思言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往日可以别起来的齐刘海，今天也放了下来，穿着背带裙，和李萌站在一起，就是仙女和她的仆人。
“我说，你是太久没买衣服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星期六了还穿校服，都穿一个星期了，你不觉得审美疲劳吗？！”
李萌低头扯了扯宽大的校服下摆，笑道：“我觉得挺好的呀，这样就没人看得出来，我的腰有多粗了。”
孙思言皱着眉头，伸手去掐她的腰，狐疑地说：“不对啊，怎么感觉你瘦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爸给我买了个简易的跑步机，我每天睡觉前，都会跑一会儿。”
“是吗？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着话，二人来到了三班门口，李萌差点跟着孙思言走进去。
“呀，这不是李萌吗？好久不见，六班怎么样？还适应吗？”梁倩倩尖着嗓子，故作亲切的关怀，听得李萌头皮发麻。
孙思言比她更敏感，“梁倩倩你什么意思？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梁倩倩嘲讽的哼了一声，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转身把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俞峰叫出来，“阿峰，你的小迷妹回来啦。”
话音未落，俞峰从门里走出来，冷冷淡淡的目光掠过李萌紧张兮兮的小脸，最后停在梁倩倩脸上，“叫我什么事？”
梁倩倩撇着嘴角，冲他抖了抖肩膀，“看，李萌大老远从六班回来看你了。”
这一刻，李萌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耳光，右脸火辣辣的疼，巨大的屈辱和自卑从心底爬出来，像一股黑色的、粘稠的液体，从她的脚跟往上爬，试图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她。
“言言！”她出声叫住准备撸起袖子跟梁倩倩大吵一架的孙思言，强颜欢笑的弯着嘴角，“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中午一起吃饭，拜拜。”
丢下这句话，李萌落荒而逃。
曾经她还有喜欢俞峰的资格，因为他们在一个班。
如今，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也消失了，她像个被关在囚车里游街的小偷，恨不得把脸涂黑，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小球，让自己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论傲娇的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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