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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6 章 ...

  •   门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了门口。
      什么情况?!莫非门里面还在玩角色扮演,这年头流氓都这么有情趣了?
      在工作需要和八卦之心的驱使下,清悦拂开了伏魔录,她默念一句口诀,内页上一行小字泛起微光,几秒之后,光线黯淡下去,书页合拢消失,门外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小妹妹,我不叫阿飞,你找错人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微笑的味道,显得彬彬有礼。
      清悦忍不住透过猫眼仔细打量起来:对面的男人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白大褂里面穿着整整齐齐的灰蓝格子衬衫,他和小女孩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有种知识分子的斯文和气,确实不像刚从小妞床上爬起来的混蛋。
      只是一个正经职业的良家男人跑这灯红酒绿的地方来干嘛?看他白大褂都没换,显然是个医生并且一下班就匆匆赶来。
      得知自己敲错了门,小女孩略显惊慌的连连道歉。
      “没关系。大晚上的,在找你的爸爸吗?要不要我帮你上前台问一问?”
      男人的语气就像春天般温暖,一直垂着头的小女孩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清悦的伏魔录等级不够或者根本就是盗版货,所以也没听清楚。只见男人笑了笑,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柔声道:
      “嗯,也好,别待得太晚,注意安全。”
      几句话之间,清悦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一般。
      只是这种微妙的感觉一闪而过,小女孩道了声“谢谢叔叔”便转身离开了,男人也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清悦忙不迭的又专心盯上小女孩,没有留意到,男人在关门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面紧锁的房间,他松了松领口,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小女孩来到男人的隔壁房间门前,又开始敲门,不过这次她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敲了大概一刻钟,才敲出来一个袒胸露背的大汉。大汉心情十分不爽,根本没耐心听小女孩蚊子似的说话,直接劈头盖脸的一阵臭骂,接着砰地甩上了门。
      小女孩伸出手又缩回来,犹犹豫豫,终是没有再敢去敲那扇门。她转过身来,一抬头,大眼睛里面盈满了泪水。不知为什么,虽然隔着一层房门,并且从门外是不可能透过猫眼看见门内,清悦依旧觉得小女孩在泪眼朦胧地望着自己,那眼睛里含着难言的祈求与悲伤,针一般扎在人的心上,叫人怪难受的。
      一瞬间,清悦有些许动摇。但纸鹤稳稳地停在女孩的肩头,不断传达着“魔物在此”的信号,又让她不得不信。她虽然嘴上叨念这纸玩意儿不靠谱,其实心里很清楚,伏魔录即使偶有疏漏,也会很快纠正,就像刚才错认了光头时一样,这么长久又坚持地认定一个目标,那就是百分百的把握了。
      从地府深处而来的魔物,往往热衷于同它们相似的物种,那些被恶毒情绪,比如暴虐、□□、嫉妒、贪婪等控制的灵魂,常常容易被它们侵蚀进而占有。
      但这些情绪往往偏激且具有攻击性,眼前这个女孩楚楚可怜,即使她对自己的父亲心有怨恨,也是个毫无杀伤力的小羊羔,明显不是魔物的菜啊。
      正在清悦一筹莫展之际,门外的小女孩缓缓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清悦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才想起来她在房间里呢,她又不开门,躲什么躲。
      哪知今天大概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清悦又想错了,女孩压根儿不是来敲门的,她从裙子的小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直接捅进了锁眼里。
      这一下完全没按照常理出牌,清悦一边抓瞎一边在心里骂光头,什么辣鸡爸爸竟然让女儿住这种酒店,从小耳濡目染长大了还得了……她在黑暗里左右张望寻找掩体:单人小床、铺满玩具和书本的桌子、衣帽架、电视柜……看着都不像能窝藏的地方。房门响起吧嗒一声,漏进一条缝隙的灯光,电光火石之间,清悦拉开了角落里儿童衣柜的门。
      小女孩进了房间,只打开了一扇昏暗的壁灯,惨淡的黄色灯光映照在她白皙得近乎没有血色的脸上,刚刚还挂在眼角的泪水不见了,这女孩唇角上翘,看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
      她一进门就踢掉了脚上的帆布鞋,就这么赤脚来到窗边,哗地一声把窗帘和窗户大大地拉开,夹杂着暴雨的狂风瞬间卷进了屋子,桌子上的书本纸张被吹得四散飞舞。但小女孩似乎更加开心了,她嘴角的笑意渐浓,甚至轻声哼起了歌,转起了圈儿。
      转到了床边,女孩弯腰抽出一双嵌着水钻的高跟鞋,她坐在床边上,仔仔细细地把小脚放进了鞋子里,鞋子不太合脚,她又把搭扣紧了紧。
      清悦猫腰躲在衣柜里,她意外地发现这里挂着的,竟无一例外都是成年女性的款式,连衣裙、套装、旗袍……甚至还有情趣内衣。她小心翼翼地把衣柜的缝隙打开得再大一些,屏息凝神地观察着这个愈发古怪的小女孩。
      衣柜正对着一个梳妆台,小女孩别扭地踩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坐到了镜子前面。她把一缕头发绕在手指间打着卷儿,另一边则从抽屉里掏出一支纤细的金属圆管,从清悦的角度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女孩镜子里的面容:
      原来,那金属圆管是一支口红,女孩正对着镜子,细细地在唇上涂抹。
      口红是时下最流行的“斩男色”,即使在昏暗的灯光底下,依旧可以看出那美艳的色彩。女孩对着镜子一笑,唇红齿白,看上去竟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魅惑。
      她涂好了口红又开始化眉毛,鼓捣了半天,给自己上了全套的彩妆,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开始跳起了类似于某种华尔兹的舞蹈。
      “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
      女孩口中打着节拍,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踢踢踏踏的清脆声音,单薄的白裙子在夜风中翻飞着。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白色风筝,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飞走。
      清悦等不及了,她实在没有闲情在衣柜里看舞会,既然这只魔物口味奇特,不便有针对性地诱它出来,那就只好先将它强行封印在宿主体内,再施法诛杀。
      伏魔录出现在清悦的掌心,为了不被发现,她将衣柜的门锁死后,才发开书页。
      书页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清悦默念一句,咒文就亮起一句,很快,书页间就浮现出一层淡淡温暖的金色光芒。
      念到最后一句,清悦长舒一口气,谁知气儿才舒到一半,衣柜的门猛然间被拉开了,灯光倾泻而入,顿时冲淡了咒文的光芒。
      门口,小女孩歪着脑袋:
      “小姐姐,你要看我换衣服吗?”
      女孩妆容妩媚,笑得却是天真无邪,清悦喉头发紧,不由后退几步,背抵上衣柜板,一片沁凉。
      一个响雷在天空炸开,窗户拍打着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歪着头的女孩顿时不笑了,面容僵硬如死尸,青紫色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她的四肢肿胀蔓延至头顶,迅速灰暗下去的皮肤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她像一条搁浅的鱼那般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微不可闻的“救救……”,一双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像极了刚才门外那一瞬间的模样。
      但很快,清悦便看不见她的脸了,因为她的脖子被一股怪力扭曲着,近乎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她的双手双脚,也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姿势左右弯折,耳边响起骨头折断的声音,女孩时而在地上滚来滚去,时而以头撞墙,直磕得头破血流,让人毛骨悚然。
      而在她的身后,一团黑色的阴影也逐渐成型。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是个什么角色”,清悦看着那团黑影,冷冷一笑:
      “区区鼠辈,也敢造次!”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条金色的锁链爬满了女孩全身,黑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瞬间又缩进了女孩的身体。
      咒文开始起了作用,禁锢住了妄图逃跑的魔物。
      “诛杀。”
      两个字从清悦嘴里轻描淡写地溢出,她红衣临风,一弹指,那只默默停在女孩肩头的纸鹤瞬间金光暴涨,化作一把光刃,顺着女孩的眉心刺了进去。
      光刃越刺越深,女孩忽然发出刺耳的尖叫,那声音不像人类反而像某种野兽。
      清悦皱着眉头捂上耳朵:
      “这批小畜生怎么几千年都这种叫声,吵得要死!”
      尽管女孩叫的很凶,但她身上的血管和肤色都在慢慢变淡,脖子和四肢也在逐渐归位,看的出来体内的魔物正在一点点清除。
      清悦悠闲地把窗户关好,拉上窗帘,心道这会儿收工了也睡不了几个钟头,不如去吃个宵夜或者打几圈麻将。
      她还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回头,整个人都惊呆了:
      本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女孩,突然之间急剧恶化——皮肤塌陷,骨瘦嶙峋,七窍流血。
      “妈的小畜生,这是想玉石俱焚么!”
      清悦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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