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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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林校场，位于皇城西北角，和皇城只有一门之隔，大楚每一个禁军都是从这里挑选出来的，保证每一个禁军都是大楚最优秀的士兵。司徒青阳——我的哥哥，自小就在这里，一年到头我都看不见他。现在想来，最近一次见他像是在去年太后宴会上，还只是模糊一眼。父亲其实对哥哥还是还爱得，虽然不说，但每次哥哥生辰的时候总会躲到哥哥房间一会儿。我对天林校场是好奇的，好奇它到底有多少事情要做？可以将哥哥全部时间沾有？我都忘记了，还有一个哥哥。
我站在偌大的暗红色大门前，硬生生被挡在了外面。原来，一个公主的身份也不是万能的。“公主，这里不可随意进出。望公主恕罪。”一个铁甲护卫单膝跪地，浑身散发一种诡异杀气。
我微微皱眉，“哦？那么……要怎样才可以进去呢？”
“只有皇上和七皇子手谕，才可以自由进出校场。”铁甲护卫冷冷道。显然他并不喜欢回答我这个问题。
如此……我不能进去见哥哥了吗？“那司徒大人出来见我呢？他也需要手谕吗？才能出来见我这个妹妹一面吗？”我语气带了一些黯然，轻声道。
“这个……司徒大人出来见公主就自然不需要了。”铁甲护卫微微一愣，低声道。
“那劳烦哪位去给通报一声？”我苦笑一声道。敢情做公主的，都比不上一个统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二妹，好久不见了。”
我转身，才看见一个黑衣男子站在我身后，俊逸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阴郁，一阵寒风吹起，露出他额头，一个可怖的“魔”字泛着粉色皮肉纵横在额头间。那一刻我明白，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那个阳光而又温柔的哥哥了。
我脸色瞬间苍白，就连嘴中都泛着苦涩，眼睛微红，咬牙朝前跑了两步，突然抱住了他，感到他身体一怔，找到当年一样宽广的肩膀，硬吐下了哭音，“哥哥，苓星想你！”
眼泪慢慢落在了他的肩膀，我在这一刻突然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关心过他。他用比较坚硬的动作慢慢双手抱住了我的肩膀，有些不知所措和无奈道：“傻丫头，从小到大还是没变……”
“可是哥哥变了……”我慢慢松开了双手，退开了一步，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充满诡异的男子，黯然道。
他眼睛流过一丝伤感，慢慢收回了手臂，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摸上了额头，冷笑看着我，语气有了一种冷意，“让你感到害怕是吗？”
“不是！”我望着他额头那个可怕的字，眼睛突然很湿，“妹妹是心痛，心痛哥哥所受的苦。恨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恨那个给哥哥刺这个字的人。”
他动作一僵，脸上寒冷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良久，轻叹一声，“你真是一点没变。”
我冷笑一声，不由激动道：“我现在倒希望自己变得像江湖上的杀手一样心狠手辣。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要杀了他。要他加倍偿还……”最后几句基本上是用吼的，终究眼泪不自控模糊了双眼。我恨自己，依然是动不动就哭的样子。
“你不用问那个人是谁。是我心甘情愿刻上这个字的。更何况，就算你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也没用。你不是他的对手。”他面无表情望着我，淡淡道。
“心甘情愿刻的、心甘情愿刻上这个字……”我不停嚼嚼着这句话，突然笑起来道：“普天之下能让人心甘情愿刻上这个字还有几个人。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哥哥一愣，后来知道我口中那个“他”是谁，眼神透过一丝哀伤和心痛，抓住我手臂一把拽过，“苓星，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不是那个人。”
“你欺骗我，不是他还有谁？除了他，还能有谁？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问一个明白。”我像是一头疯狂的狼一样，狠狠摔着手臂，现在心里就想找那个人问明白，怎么想到怎样都甩不开，吼道：“你抓着我也没用。我现在是公主，用得是时间慢慢耗。早晚会去……”
“啪——”一声，我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人也慢慢冷静下来，转头眼睛里满是受伤看着哥哥，自小到大他从来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今天却……
他愣愣收回了自己手，心痛道：“苓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
我不说话，捂着半个脸，冷冷看着他，看得他眼神有些闪躲。他半饷，走上前一步，“让大哥看看，有没有肿起来。”哪料得我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臂。
他有些黯然望着我，受伤收回了手，“不是那个人。苓星，那个人……是南继风，也就是我的师父。”
“南继风……”传说中和天心居士华亭之并称为二圣的南继风？我将这个名字咬了几遍，失魂落魄转身离开了。任由身后那个人站在雪地之中。我黯然愧疚，对不起，哥哥！刚才我故意激你。
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宫中的。只是看见阿罗惊恐看着我半张红肿的脸，“小姐，谁打得？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动手打小姐你？”
我出了半天神，方道：“没事。敷上点药过两天就好了。”
“小姐……既然你不说就算了。”阿罗心痛看着我的脸，略微酸酸道。
“不要管我脸上怎么回事了。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办好了吗？”我急切问她道。
“事情都办好了。”阿罗望了四下，语气一转，压低声音道：“不过小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开弓没有回头箭！”
是啊，如果真的如此做了，怕是再也没有回头之路可走了。不过……我苦笑一声，“你认为今时今日，你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此事对阿罗来说已无关紧要。但是……小姐，你真的放心得下老爷夫人他们吗？”阿罗问道。
“本来还不放心，现在我已经无需担心了。”我笑着，但是脸上却感觉很无奈。南继风是谁？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师父所说的话依然在耳：早年皇帝有旨：宣二圣入京做太子太傅。但哪里想到，这两个人一个偏偏喜欢四皇子、一个唯独对七皇子钟爱。二人后来干脆辞官不做，专心在两宫之中偷偷教授这两位皇子文武治世之才。师父对两人及其崇拜，不惜现身和两人文武斗了几次，次次都败下阵来。当然后面的话，是师兄告诉自己的。
“小姐，三天后皇上会带着皇子公主们一起去狩猎。如果这些人真有心的话，他们的计划应该在这一天。”阿罗说完这句话，手不由握得很紧。
我冷静将手中的密函放在灯上，心中冷笑，终于这一天要来临了。既然暴风雨迟早要来，为何我不利用一番呢？我望着密函燃烧着，原本龙飞凤舞的“初四，司徒青阳秘密调动三千弓箭手”一行字转眼化为灰烬。而昨天，我刚刚烧掉了杨修文兄妹二人从齐南官道所开客栈寄来的一封密函，内容是：“岭西的大批难民涌在京城郊外。”
轻笑，真是复杂。有母子斗、有兄弟斗、还有臣子之间……就连，我突然想起那个美丽得诡异男子，他呢？出卖了多少人？我有些头痛，按了按太阳穴，转头望着窗外厚重的雪，三天后，恐怕这雪会更重了。轻叹一声，皇帝和太后，你们纵使机关算尽，还是低估了一些人吧？可惜，那天过后这里一切与我无关了。我闭上双眼，老天爷，不是我有心。只是，我不得不保护一些我自己的亲人。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预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