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二位一体》晚时晴

48、THE KEY（1）

　　——这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凌肖来的？郦幼雪心里直纳闷，但见那边凌肖已经开始动手了：他还是她熟悉的那副架势，掌心的电光跃动，只需在人群中穿行，便轻易造成数不清的伤亡。
　　基本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身影歪七扭八倒了一地，凌肖一甩已经湿透的头发，径直朝着她走过来：“害怕吗？”

　　潮湿的泥土味道里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郦幼雪把伞朝着他举了举，瞧了瞧他身上漆黑的皮衣外套，看不出什么也就直接问：“受伤了吗？”
　　“开什么玩笑，对付这么群废物，我会受伤？”凌肖夸张的语气，就好像她说了一句很可笑的话。

　　郦幼雪早习惯他这目空一切的性子，无可奈何叹一口气：“那就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
　　“我先送你回去。”凌肖没直接回答。“免得你被人盯上。”

　　想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郦幼雪也就点点头。好在紧接着雨就停了，让这条路也不再是那么艰难。
　　——其实她忍不住在想，打架那会凌肖为什么不让雨停下来？

　　按理来说凌肖已经全身湿透，是应该挽留他在工作室洗个澡取暖的。但是郦幼雪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总觉得，一旦这么做了，大概就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开始，郦幼雪就自我催眠成一个兢兢业业的特遣署文职人员，按时抵达打卡上班了。
　　只不过特遣署的内部核查确实严格，大门口扫工作证，进入工作区域后还要打权限卡再刷脸。郦幼雪第一次过核查时，因为不清楚原理没有摘下用作伪装的平光镜，差点没能过得去。

　　当时机器发出一声尖锐的响，接着就用机械音提示：身份核查错误。
　　“笨啊你，摘了眼镜再刷脸。”凌肖穿着特遣署标配的蓝衬衣白外套，匆匆从她身边路过，好心地敲了敲她的头。

　　郦幼雪本来条件反射要吐槽他，仔细一看这家伙穿特遣署的制服竟然帅的一笔，也就闭了嘴——颜值，真是个好东西。

　　短短几天功夫，足够郦幼雪把整个特遣署她能去的地方都摸索了个遍。虽然权限卡的权限不算高，但她很明白——但凡以她的权限进不去的地方，应该就是重要的区域了。
　　把凌肖需要的资料搞到手之后，郦幼雪就开始打算着偷钥匙。她和钥匙之间是存在某种彼此呼应的，她能够确定，钥匙大致就在特遣署最深处的机密资料库——说起来很好笑，一开始从凌肖那里索要特权卡时，她只是随口说了机密资料库，没想到钥匙真的就在那里。

　　“我要怎么拿到机密资料库里的东西？”郦幼雪干脆直接去问凌肖——她记得凌肖提到过，让她找机会，可见他应该是知道什么。
　　“这么着急？”凌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对着她扬起笑容。“不过恭喜你，今天正是最好的时机。”

　　“怎么说？”郦幼雪狐疑地打量他。
　　“今天凌晨三点，特遣署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凌肖面对着她，暗示地敲了敲手表的石英表盘。“你只需要到时候想办法进去特遣署，就有机会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我知道了。”两个人目前算是合作关系，郦幼雪毫不怀疑，凌肖是没有理由骗她的。
　　似乎对于她的态度感到满意，凌肖翘起唇角。

　　月亮升上高空之后，郦幼雪便离开工作室，朝着特遣署而去。

　　而此时的机密资料库中。
　　银发的男人左手握住来之不易的黑色小盒子，冷淡的目光扫过保险柜的角落，突然停住。

　　他看见了那份红头文件上，姓名栏的三个字——郦幼雪。

　　没有半刻的犹豫，他伸出手，将那份资料拿过来，飞速翻阅了一遍。
　　正好看到最后一页标注成红色的[x月x日已确认死亡，血样与组织样本保留]，他的目光一凝，捏住纸张边缘的手指微微颤抖，而后绷紧。

　　仿佛正如凌肖所说，特遣署发生了什么事。她用工作证刷开大门之后，毫无阻碍就一路直达深处。
　　她本来是按照记忆直奔机密资料库而去，没想到走到半路，就发现了异常——走廊深处开始响起尖锐的警报声，那是内部遭到入侵的提示音。

　　……这就是凌肖说的有意思的事？郦幼雪猜测，听见有脚步声在靠近，赶紧躲到拐角之后，等着那些人路过。
　　沉重的脚步声成群结队仓促穿过走廊，郦幼雪背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就发现，他们竟然是朝着资料库的方向去的。

　　——也就是说，被入侵的是资料库？郦幼雪扶额，心想这下坏事了，这次拿不到钥匙也就算了，之后警备肯定还会加强，想拿到更是难上加难。
　　实在没办法，她观望了一下，决定还是等等看还有没有机会。确定脚步声渐渐消失后，她吸了口气，放轻步伐朝着资料库的方向溜过去。

　　……特遣署内部建筑材料特殊，不能使用空间系evol什么的，实在可恶。

　　突然之间，“轰”一声巨响，整个楼层都开始抖动，看那样子，兼职像是发生了大爆炸，方向就在资料库那边。

　　……这入侵者是来轰炸特遣署的吗？郦幼雪一阵无语，加快脚步开始奔跑。
　　然后在下一个拐角，她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人。多亏对方反应神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转了半圈，一把扯过去让她靠在身上。

　　浓重的血腥味，从对方身上传出。
　　郦幼雪本能地想把他推开，结果无意中看见，地面雪白的瓷砖上，已经积成一小滩鲜红，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鲜血往下滴落。

　　——这人伤这么重？看来炸特遣署也是个高危工作。郦幼雪心里盘算着，无意识地一抬眼。
　　她和面前的人齐齐愣住。

　　银白金属色的头发，蔚蓝色海洋般纯粹的眼眸，男人注视着她，眼底渐渐亮起光芒。
　　……周棋洛，怎么会是周棋洛，而且还受了重伤？郦幼雪感觉心脏一紧，立刻上下打量他——他的左手手臂在不断流血，但纵然如此，他手中还紧紧握住一样东西。

　　“入侵者呢？”“肯定就在附近！”“找找看！”特遣署队员们的叫嚷由远及近。

　　“跟我走。”周棋洛毫不犹豫用完好的右手牵住她的，拉着她就往前走。

　　“你没事吧？”郦幼雪一边加快脚步跟上他，一边关切地询问。
　　“……没事。”扭过脸深深看了她一眼，步伐一点也没有放慢，周棋洛淡淡说。

　　郦幼雪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她想问周棋洛这段时间好不好，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想问他……不，她什么也不能问。

　　“站住！”在他们前方的岔路口，突然窜出来几个人影。为首的，站在最前方的那个，是游戏中白起原本的好友顾征。

　　“……你？”一眼看见黑发的女孩，顾征脸色大变。
　　——大概任谁看见一个被确认死亡的人活生生出现，都会是这种反应。

　　周棋洛抓着她的手无声地收紧，他突然开口：“我命令你们——”
　　受到evol的控制，以顾征为首的队员们，目光立刻变得空洞。

　　郦幼雪赶紧抬头看周棋洛，他的神色冷漠，金色的眼瞳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自信似的：“——现在，离开这里，忘记曾见到过我。”
　　队员们没有半分犹豫，立刻转过身去。

　　但周棋洛突然浑身一僵，猛然呛出一口血。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滑落的同时，无数无形的伤口也在他全身绽开，更多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色，从他的脸、脖颈乃至手臂等多处渗出。
　　他大概正被痛苦折磨，一时站立不稳，跌跪在地，左手本能地扶了一下胸口，发出艰难的喘息声。

　　郦幼雪一急，跟着他蹲下去，感觉到他们交握的手在不断渗出冷汗，触手粘腻……他一定是痛极了，可是他仍然不肯松开她，半分也没有。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队员们也已经清醒，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他们反应过来，回头继续朝着他们逼近。

　　“……他们开启了反evol装置，你先走。”像是为了忍痛，周棋洛闭起一只眼睛，咬着牙开口。
　　“你开什么玩笑。”郦幼雪面无表情地拒绝，并且将扶住他手臂的手收得更紧。“我不会丢下你的。”

　　她想说，就像你从来不会丢下我，永远都会用自己的身躯保护我那样……这次，我也会保护你的。
　　……但她什么都不能说。

　　Helios听得愣住了，微微睁大了漂亮的蓝眼睛。

　　郦幼雪看了一眼被他紧握在左手中、露出一点点黑色的东西。那样东西，正不断呼唤着她。

　　——周棋洛有什么错呢？他把全部的爱情都给了她，会变成满手鲜血的Helios也是因为她，甚至他出现在这里都是为了偷取black cabin的钥匙，要说他做出这个决定和她没关系，鬼都不信。
　　——可是，过去她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伤害。而在未来，她也势必不能给他任何承诺。

　　迅速下定决心之后，郦幼雪站起身，将周棋洛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她的目光，冷冷扫过面前这群拦路虎。

　　本以为入侵者即将手到擒来的队员们，眼前的世界，忽然就变作一片纯白。接着，白光暗淡下去，一切就失去了色彩，灰白黑成了他们视野的主基调。
　　而他们自己，动弹不得，仿佛化作了这无尽灰暗的一部分。

　　借此机会，郦幼雪回身扶起周棋洛，带着他往大楼外走去。她的状态还未解除，能够看得见周棋洛肺腑位置那些纠结成一团的黑白色线条——那个所谓的反evol装置，原理大概是反弹吧，让他的能力反伤自身。

　　两个人一路走出大楼，郦幼雪立即发动evol，将空间折叠，免得那些人继续追上来。
　　而她身边的周棋洛也在此时，承受不住苦痛似的，惨白着脸再一次捂住胸口。鲜血蜿蜒，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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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虐了棋洛，但我心好痛，痛到无法fu吸……
下章继续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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