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二位一体》晚时晴

27、BLACK SWAN（1）

　　郦幼雪提着医药箱下楼时，看到的就是凌肖坐在花坛边，仰起头看着不远处石栅栏上牵牛花的模样。
　　他的侧脸安静，看上去竟然还有点小小的忧郁。

　　“还疼吗？”郦幼雪盯着多看了几眼之后，也没多想，抱着医药箱走过去，取出药棉和酒精，拉过他的手，仔细地查看。
　　凌肖没回答，而是默默看着她细心地用沾湿的药棉擦拭伤口四周的血渍，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也就这种时候有个女人的样子。”

　　郦幼雪嘴角一颤，突然很想来一句MMP……她在这担心弄疼了他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擦污血，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见鬼的玩意儿？

　　【凌肖好感度+27！凌肖对您的好感升至LEVEL-8！】

　　……看在好感度的面子上，忍一忍就过去了。郦幼雪勉为其难安慰自己，迅速擦干净污血后，换成沾碘伏的药棉，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疼的话就说”，才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凌肖连哼都没哼一声，仿佛她在处理的不是他的伤一样。虽然碘伏对伤口的刺激性确实比酒精要小，但可见这男孩的忍耐力也了得。

　　——事实上也没什么需要特别用心清理的，应该是因为由风系evol造成，伤口交错纵横，皮肉都翻卷起来，但内里却没什么灰尘之类的脏污。
　　郦幼雪犹豫了一下，还是俯身轻轻吹了吹，希望能缓解他的疼痛……就算碘伏没什么大的刺激性，伤口本身也是会疼的。

　　但就这么一下，凌肖的手却轻轻一颤——非常细微的颤动，要不是因为两手都扶着他的手掌，郦幼雪还以为是自己错觉了。

　　“我慢点。”她非常体贴地补充一句，说着还耐心十足地又吹了吹——说来也奇怪，这时候她平静而带点关切的心情，就跟照顾受伤的小白时是一样的……可能是母性光辉？
　　——什么鬼。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郦幼雪摇了摇头。

　　“你很有经验啊。”凌肖像是笑了一声，言语间仿佛带着一种意味深长。“怎么，帮白起包扎多了，有经验了？”
　　“可能是前段时间帮小白换药多了，有经验了吧。”郦幼雪避开关于白起的话题，淡淡回应。

　　“你是说，你把照顾猫的经验用在我身上？”好像很不可置信似的，凌肖拔高了声调。
　　“你看不起猫吗？都是哺乳动物，你凭什么？”郦幼雪不紧不慢地一圈一圈细心地为他缠绷带，淡定回怼。

　　“……郦幼雪。”凌肖像是吸了口气，突然开口唤她。
　　“怎么了？”郦幼雪下意识抬眼看他。“你还是第一次喊我名字。”

　　“这真的是你的名字？”凌肖审视着她，语气有些怪怪的。
　　郦幼雪忽然就意识到什么，弯起眼朝着他笑：“当然了。不是我的名字，还能是你的名字吗？”

　　凌肖正对上她弯成月牙的笑眼，迅速地移开目光，站起身来：“我走了……谢了。”
　　郦幼雪为他突然的告辞略有些诧异，但她也不打算挽留，只是应了一声，整理好医药箱走上楼去。

　　凌肖慢慢走在马路上。傍晚的秋风已经渐凉，吹在他身上，吹得他单薄的外套都开始左摇右摆。
　　但这些他都不在意。一双眼睛直盯着天空那头颜色不断浓郁的晚霞，他突然想起巷子里许墨的表情——一开始是非常Ares式的冷漠，但很快，他的眼神就亮了，整个人也生动起来。

　　——他不是很懂感情，但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语言表达就能够从眼睛里泄露的。比如，许墨偶尔看着她的眼神，还有……她有时候看着白起的、和白起看着她的眼神。
　　……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一个女孩同时具备软弱和勇敢，踌躇和果断，天真和复杂，温柔和叛逆，这样本应不相容的特质？

　　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凌肖掏出来看了一眼，确定并未显示出备注之后，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烦死了，催命似的……”

　　迅速滑动接听后，他将手机的扬声器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传来冷漠却简短的吩咐。

　　只是听着听着，凌肖便不自觉地微微睁大了双眼。
　　……

　　窗玻璃突然响了几声。郦幼雪抬头看时，正好看到未拉上窗帘的窗口之外，白起透着严肃的脸庞。
　　——看来不是为了找悠然？顿时有了猜测，她起身走过去，打开窗。

　　“我不进去了，待会马上要去执行任务，只是有事告诉你。”白起立刻对着她交待，语速比平时显而易见地快了许多。“偷袭你的子＊弹已经交技术部化验，结果未出，但是，希望你接下来多多留心——一个名为BLACK SWAN的组织，已经盯上你们了。”
　　郦幼雪环胸，打量着他——原剧情中，本来应该是白起破译了发送黑客邀请邮件给她的地址才得知BLACK SWAN，但她和周棋洛还没有过被困密室，白起是怎么知道的？

　　“时间紧急，我来不及解释更多，只能拜托你，代我保护好悠然。”白起蹙起眉，大概是看懂了她的表情。“特遣署那边我也已经申请过，他们会随时关注你这边的情况。迫不得已时——”他顿了一下，露出不怎么情愿的表情。“凌肖会保护你。”
　　？？？这剧情改变是不是有点多了？如此大的信息量，饶是郦幼雪也不禁一愣：什么时候白起都能坦然喊出凌肖的名字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麻烦你。”白起叹了口气，不自觉抬起手揉了揉眉心——他大概是真的很累了。“希望你不要把这些告诉悠然。”
　　“你想她永远一无所知下去吗？”郦幼雪秒懂。

　　“对。”白起正色。“不到万不得已，我从来都不想让她知道，任何黑暗。”
　　……事实上，连你目前身处的“正义”的特遣署，都是黑暗的一部分。郦幼雪在心里说。

　　知道归知道，她并不打算告诉白起，因而配合地点头答应：“你放心，我答应你。”
　　“麻烦你了。”白起沉重的表情稍有缓和。“谢谢……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你这些人情。”

　　“真要还的话，我比较想和凌肖谈恋爱。”郦幼雪立刻理直气壮地要求。
　　白起的表情一僵，干巴巴瞪着她，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悠然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我知道啊。”郦幼雪坦然地朝着他眨了眨眼。“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白起：“……”
　　……

　　抱着一大摞文件，郦幼雪正行走在华锐集团的走廊里。
　　——悠然拜托她来和李泽言道谢的时候，无论笑容还是语气都非常微妙，带着一种八卦的味道。郦幼雪是什么人，当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妮子是误会了。

　　当然，这件事确实李泽言也帮了忙，给他当面道谢无可厚非。这么想着，郦幼雪同意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她一直在思考。

　　郦幼雪掏出手机，重又认真看了一遍周棋洛发来的短讯：[薯片小姐，曲奇饼好吃吗？合你口味吗？]
　　悠然告诉她这条短讯的时候还表示：“好可惜，柠檬味的曲奇我光是想想就觉得酸了……要不然还是你来吃完再评价吧。”

　　心情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复杂，郦幼雪想了想，把手机塞回口袋，决心同李泽言道谢之后，好好想清楚再回复。

　　敲响李泽言办公室的门，得到一声“请进”后，郦幼雪大步走进门，把门关好后，在李泽言灼灼的目光里，微微一笑：“李总，我是来做这次的危机处理汇报的。”
　　李泽言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把玩着手中的限量版钢笔：“我没记错的话，我的要求还有一个——郦悠然没告诉你吗？”

　　“这样你都能认出来是我？”郦幼雪突然有点想笑。“那声‘李总’我学的不像吗？”
　　“气质不一样，学的再像有什么用。”李泽言低笑一声，随意地倚靠在皮椅靠背上。“郦悠然可不像你，站在我的办公桌前了还一副藐视万物的样子。”

　　“谢谢提醒，下次我试着换换眼神。”郦幼雪了然地点点头，试着换了个楚楚可怜的眼神，眼巴巴望着李泽言。“——这个呢？李总？”
　　钴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李泽言的目光看向一边，抬起手掩住嘴低咳了一声：“放弃吧，不适合你。”

　　注意到他脸上不算明显的红晕，郦幼雪点头，一本正经：“谢谢李总夸奖。”
　　……李泽言似乎瞪了她一眼。

　　“哦，还有。”想到自己的来意，郦幼雪调整好表情，鞠了一躬。“谢谢李总，在危机时给予华裔的支持，我们没齿难忘。”
　　“那正好把这件事记住，记心里，记清楚点。”李泽言高深莫测地回应，表情略微有些复杂。

　　但郦幼雪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确切说，在她那次拒绝李泽言的委婉暗示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有这么点古怪。

　　“我知道了，我们会用实际行动表达谢意的。”郦幼雪淡定地佯装着若无其事接话。
　　李泽言又瞪了她一眼——黑着脸的那种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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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回归主线第十章。但是，从第十章之后的剧情，基本面目全非……做好心理准备。
下章李泽言主场，凌肖照例担当幕后保护者。顺便一说，别看剧情里弟弟不出镜，他一直在【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