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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恢复记忆 ...

  •   林飞雁为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炯炯有神,但显然现在并不是YY的时候,林飞雁于是向猞猁族的族长行了个礼:“族长,您好!”然后奉上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自己牙都酸了,这一刻林飞雁体会到了服务行业的不容易,什么微笑服务,露八颗牙齿,那么笑,实在太僵硬了,一点都不真心,连肌肤都紧绷的,很不适应啊。

      猞猁族的族长望着美丽动人的林飞雁,稍微有些发呆,一时竟然忘了答礼,心中一动,这不正是擒获这位美丽雌性的大好时机吗?至于能不能成功,他对自己绝对有信心,毕竟他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不是吗?

      媚惑的眼睛有些稍稍睁开,猞猁族族长金色的眼珠子在林飞雁身上转来转去,他实在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雌性,简直好比是江岸上带着露水含苞欲绽的一朵花,耳边的头发因为走路有了一些蓬松,黑的发顶上沾着几颗细小的露珠。猞猁族族长不自然地想到了一支香艳逼人的雨后蔷薇,比起温顺可人的猞猁族雌性,他更喜欢征服带刺的蔷薇!

      没办法,猞猁族跟猫某些地方很相像,对于捕猎的游戏总是很热衷啊!

      猞猁族的族长终于微笑回礼:“美丽的雌性,我可以请你去喝杯热茶解解晚上的寒气?虽然已经春天了,江边还是有些凉意的。”

      林飞雁抽了抽嘴角,真是非常不适应被人叫做美丽的雌性,我说,你才美丽,你已经美丽得可以男扮女装了!

      当然肚子里这么想,嘴巴里是不能这么说的,林飞雁还是露着八颗牙齿,尽量让自己自然地笑着,自然不起来啊啊啊啊!林飞雁内心在纠结,对话还是要继续:“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还是别麻烦族长大人了。毕竟是百族大会的时候,族长大人一定很忙。”

      猞猁族的族长听到林飞雁的回应,眉梢一挑,有门。于是进一步挑逗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哦,兽神在上,像你这么漂亮的雌性,竟然错投在蛇族那种野蛮的地方,若是在圣山,怕是早就众星捧月一般,无数雄壮的雄性围着你转了。”

      林飞雁听得想吐血,你什么意思?被奥斯丁一个兽人压还不够,你的意思是我该被更多兽人蹂躏?你个没节操的色猫啊啊啊啊!面子上还要坚持微笑:“族长大人过奖了,我和贵族那些珍贵的雌性不一样,可能只是穷乡僻壤的一支野花,自开自落,不用人来夸,也不用人来采摘。我这样的野花要是开在圣山的周围,岂不是玷污了圣山的圣洁?”还圣洁呢,一帮子淫猫,没节操!林飞雁说得自己都想吐,他决定这辈子都要讨厌猫!

      听到这番话,猞猁族的族长神色若有所思,他发现这位美丽的雌性完全不是昨天那副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情了。噢,对了,猞猁族族长恍然大悟,昨天是大庭广众之下,一个雌性怎么敢轻妄?还是怪自己性急,未免失于检点,你看今天他不就很和顺吗?说不定再引逗几句,就可以移了他的心性。

      雌性嘛,他见得多了,有几个不是水性杨花,又有几个不被高贵的地位、丰厚的财帛所倾倒的呢?更何况他是圣山守护族猞猁族的族长。于是,族长向着林飞雁跟前凑进了一步,笑颜带起了惊人的妩媚:“美丽的雌性,认识你,三生有幸。听人家说你叫林,多么漂亮的名字啊!你的脸可比名字还要美上十分,我想送你一点小礼物,不知肯不肯赏脸?”

      听了这话,林飞雁真恨不得狠狠给他一些耳光,调戏妓女呢你!可为了奥斯丁,为了圣泉,林飞雁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别因小失大,只要能把开启圣泉的钥匙弄到手,区区的侮辱算什么?

      林飞雁林男子汉,是个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早点解决奥斯丁失忆的问题,为了早点赶走“背后灵”,别被人上厕所都盯着,林飞雁压下了一口气说道:“族长大人这样高看,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无功受禄,受之有愧呀。”

      “哪里话,哪里话。”猞猁族族长心头一阵阵发痒,像有无数蚂蚁在心尖上爬,竟然伸出手,摸向了林飞雁的脸蛋。雌性嘛,还不就是这么回事,看吧,果然心动了。

      林飞雁一侧脸,躲了过去,退后一步说道:“大庭广众的,这还有人在放灯呢?族长大人放尊重些,您可是圣山守护族猞猁族的族长。”

      说得也是,族长没办法,只好抽抽着嘴角,没有形象得干笑两声,然后又从袖里抽出了一柄镶着宝石的匕首,递给了林飞雁:“我这次也来不及筹备礼物,一把小小的匕首,略表心意。”

      林飞雁突然纵声大笑起来,笑得猞猁族族长一时摸不清头尾,金色的眼睛都瞪了起来。林飞雁抱着胳膊嘲笑着:“好大的价码,这把匕首是金子铸的还是象牙雕的?又能值几个钱?怪不得人说,越是有钱越是大雁过顶想拔翎,这种东西我还看不上,留下你的臭匕首,扎你的臭鱼去吧。”说完,假装做生气,扭身就走。

      “唉,等会!”猞猁族族长连忙追上林飞雁,这雌性好大的脾性,不过,他喜欢!赶紧说好话:“宝~~贝~~,我不是来不及嘛,你就是要月亮,我也扛上登天梯去给你摘。你要什么吧?发话好了,金玉、翡翠、珍珠、玛瑙,任你挑选!”

      林飞雁被这声销魂的“宝贝”,颤得小心肝儿都抽抽了,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这才回身站定,仍旧抱着胳膊,倨傲地站在那里,嘴角带着嘲讽冷冷地说道:“我呢,对这些都不稀罕,就图个新鲜。我说一样东西,你能弄来,算你有心,弄不来,咱们各走各的路。”

      猞猁族族长无奈:“尽管说,不是我说大话,这方圆几千里,我弄不到的奇珍异宝,别人就是做梦也梦不见。不是我吹牛,你只要不是要兽神的神枪、海神和宝刀,就是要狮子族族长的金黄鬃毛,我都能要来。”

      林飞雁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人不喜欢打打杀杀,要刀枪干什么?我只想要一把钥匙。”

      猞猁族族长眯了一下他那狭长的金色眼睛:“钥匙?家家户户都有钥匙,你说的又是什么钥匙呢?”林可是那位蛇族第一勇士奥斯丁的配偶,这钥匙给还是不给呢?

      林飞雁见对方神色有了变化,顿时心里一突,亚伯啊亚伯,我就说这么脑残的计划行不通吧?但既然已经开口了,总得争取一下。于是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看来族长大人还不是真心啊,你可别装得那么像,我告诉你吧,就是那个通往圣泉的钥匙,听说那圣泉有美容的效果,能让雌性的皮肤白得像羊脂一样!”

      猞猁族族长带着深意看着林飞雁,半晌突然妖娆一笑,允诺道:“雌性追求美丽,就算是兽人也无法阻止,不就是一把钥匙嘛,为了你,小宝贝,我有什么不舍得的?好吧,我这就给你。”

      反正想要去圣泉不只需要钥匙,还必须要大祭司身上的地图,他只要不告诉这个雌性,献出了钥匙,然后得到了这个雌性的身体,玩腻了丢掉,再把钥匙拿回来也就是了。哼,谅他一个弱小的雌性,也翻不出什么花样!

      林飞雁顿时乐了,没想到这个人妖色胚,这样轻易地交出了钥匙,亚伯呀亚伯,你果然跟脑残是一国的,这都能料准。赶紧把钥匙接了过来,放到了怀里。

      猞猁族族长趋势就想抱住林飞雁,机灵的林飞雁灵巧地一闪,险些把族长闹个嘴啃地。林飞雁故意笑了笑,然后拔腿返身就往小桦树林子里跑。这下子,猞猁族族长可更高兴了,据他所知,蛇族有个习惯,只要雌性、雄性有意思一往林子里跑,你就尽管追就是了,十有八九能定情。于是,猞猁族族长迈开长腿在后面慢慢跟上了。调情就要有调情的味道,一下子就解决,太无趣了,不是吗?林,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林飞雁可真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跑了,该死的,兽族长得长腿长脚也就罢了,连速度都这么快。不过,实在没办法,人家可是猫科动物,想想豹子那百米冲刺的速度吧,猞猁这速度已经算是好的了。也幸亏猫科动物有戏耍猎物玩儿的劣根性,要不然林飞雁早被人吃干抹净了!

      这片林子里,亚伯他们早就挖好了陷阱。陷阱里了挖了一个两丈深的土坑,里边用圆木垒起四壁,以免因为下雨坍塌,顶上盖上茅草,覆上黑土、苔藓和青草,伪装得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林飞雁已经看到了前面陷阱所在的位置,他在林中东躲西闪,既跑曲线,又不从大路走,专走那些小道。

      猞猁族族长正以游戏的心态故意放慢速度追着玩儿呢,根本没有看脚下,突然一脚踩了个空。轰隆一声,脚下的苔藓、浮土全漏了下去。猞猁族族长哎呀一声怪叫就不见影了。原来,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黑窟窿。

      林飞雁冲躲在旁边探出脑袋的亚伯他们比了个手势,忍着笑又转了回来,趴在了陷阱上向下看,里面黑洞洞的,冒上一股寒气来。林飞雁叫了声:“族长大人。”

      只听见窑底下传来了一阵哎哟声,随后,猞猁族族长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你可把我害苦了。快,快把我拉上去。”他压根没想到一个雌性能有力气挖出这样的坑洞,还以为自己中了族人挖的捕猎物的陷阱呢。

      能不害苦吗?亚伯他们布完了陷阱之后,对兽人的变态体力深有体会的林飞雁还不算完,又劝说着亚伯他们在里面布了一些尖刺。

      猞猁族族长这一摔,可吃足了苦头,土坑里潮湿的土腥气一阵阵扑脸,还有尘土落到的地方扑楞楞的声音。什么风情万种,什么慵懒姿态,全都不见了踪影,整个一灰扑扑的流浪猫。

      林飞雁什么也看不清,就把土坑掀得更大一些,这一下,泥土稀里哗啦地全落下去,砸在了猞猁族族长的头上,顿时从流浪猫简直变成了一只钻泥的蚯蚓。林飞雁那个解气呀,哈哈大笑了起来。

      底下猞猁族族长气得直哼哼。若是没有下面的尖刺还好,凭着他利落的身手,锋利的爪子,很快就能爬上去,但现在他被尖刺刺穿了腿部,哪里还能动弹半分。林飞雁可没有安好心,正想再奚落这位族长一下,恰好远处有几个猞猁族的族人跑了过来,是到林子里捡蘑菇的。

      林飞雁连忙喊了几声:“快来呀!你们的族长大人不小心掉到坍塌的坑里摔断了腿。”

      那些猞猁族的族人们扔下草篮子就向这边跑来。猞猁族族长晦气极了,这帮该死的族人干嘛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凑热闹,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咬着牙又恨又气地对着林飞雁说道:“明天晚上月落,我还在这等你,听见了吗?”

      林飞雁早就一扭身跑出了林子,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阵哗哗的风响。

      与亚伯汇合以后,林飞雁拿出了钥匙,两只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这就去圣泉?”

      亚伯摇了摇头:“不行,还必须拿到地图,否则我们会在圣山里迷路。”

      “那地图在哪里?”

      “在大祭司的身上。大祭司此刻应该正在河边的船上!”

      林飞雁挺稀奇,这亚伯也太神通广大了,知道猞猁族族长的喜好性格罢了,连巫师这时候在什么地方都知道,他长了三头六臂、千里眼、顺风耳,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啊?忍不住好奇,林飞雁问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亚伯拎着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递到了林飞雁的面前。林飞雁瞪眼了:“老鼠?”

      那团毛绒绒的小东西,顿时不高兴了:“我才不是老鼠,别拿我跟种野生的吃垃圾的东西相提并论,太侮辱兽人了!我是鼠族的包打听。鼠族,记住了吗!”

      林飞雁哑然,鼠族,不还是老鼠吗?

      亚伯解释道:“鼠族跟猞猁族是天生的仇敌,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猞猁族喜好的了,他们非常高兴帮助我们对付猞猁族。”

      林飞雁撇嘴,见毛绒绒的老鼠看着亚伯的脸色有点惧怕,心里嘀咕:跟猞猁族是天生的仇敌,跟你们蛇族就不是了吗?我看其实人家是在以夷制夷吧。蛇族和猫科动物的猞猁族被一只老鼠耍得团团转,也算是天下奇闻了吧?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只要能够治好奥斯丁,别说让亚伯他们被耍得团团转了,就是让兽神被一只老鼠耍得团团转,也不干他林飞雁的事!

      不过,相比之下,林飞雁关心的是另外一点,黑着脸向亚伯和他手里的老鼠问道:“这次不用再出卖色相了吧?”让一个地球来的纯爷们向兽人世界的雄性出卖色相,心里压力实在不是一般的大。主要是,太……太没面子了!

      小老鼠毛绒绒的脑袋波浪鼓似地摇了摇:“这次不会,这次不会,对付以智力见长的大祭司,用计是没用的,只能是用蛮力!”

      于是野蛮的亚伯、蛇族长老、还有奥斯丁,以及身体比较虚弱,但脑子里充满了野蛮思想的林飞雁,奔到了河边。

      此时,河边正拥挤着各式各样的渔船,大祭司似乎刚在河上放完灯,做完祷告,要从船上下来。林飞雁他们就像美式橄榄球运动员冲锋一样,哗啦啦地冲上了船,急急地抄起了大桨。

      甚至亚伯嫌摇桨比较慢,跃到了岸上,双手把三叶板向深水里推。小船眼看着飘飘悠悠离岸丈把远了,只见亚伯不慌不忙地退后两三步,猛地向前飞跑,左脚在跳板上一弹,燕子一般,又轻又稳地落在了船头。大祭司看着把自己挤在船中间的蛇族的这几位,简直是吓呆了:“你,你们要干什么?”

      没人吭声,亚伯他们在努力提高船速,林飞雁在研究毛绒绒的小老鼠。你说鼠族这么小的体型,如果变身成人形,是不是也会是袖珍的样子?但是想到奥斯丁变身蛇形那么巨大的身躯,还原成人形之后,也还是普通样子。林飞雁又不大敢肯定。

      蛇族的长老在那飞快地操着桨,勤奋的好学生奥斯丁依葫芦画瓢,也是运桨如飞。亚伯干脆变成了蛇形,在水里快速地游着,推着小船飞速前进。众志成城之下,可以想象这条小船的速度有多快。

      哗哗的破浪声中,终于从这突然而来的绑架中惊醒的大祭司,挥着手里的手杖,一脸决然地扯嗓子喊道:“唉,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快停船,再不停船,我跳下去了!”

      林飞雁一愣,手掌里的老鼠却不屑地呲了呲牙,像是在笑:“别听他的,猞猁族虽然喜欢吃鱼,为了捕鱼,无所不用其极。但他们偏偏不会游泳,掉进江水里肯定得淹死!这老头绝对是个怕死的人,他这是在吓唬你们。”

      大祭司老脸皱得跟菊花似的,伎俩被看穿了。这哪来的倒霉老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非得戳别人的痛处!

      林飞雁无语了,是该说人为财死,猫为食亡吗?不会游泳还捕什么鱼?想到来到猞猁族以后,见到的那些捕获的成群成群的鱼,甚至晾在外头的鱼干,林飞雁暗地里竖了个大拇指,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幸亏,幸亏这个大祭司跟一般的猞猁族人不大相似。要是他也不怕死,这次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船行驶了一会,林飞雁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灰云涌起,原本还有点儿星光的夜空逐渐暗了下来,林飞雁脸上顿时有了喜色,风暴要来了,闷热就是一个先兆!

      他和亚伯他们一直在盼着这场暴风雨呢。老鼠不愧是极为敏感的动物,测得真准。怪不得地震之前,最先逃跑的动物不是蚂蚁,不是蛇,而是成群结队的老鼠呢。

      没一会儿,天上就刮起了东南风,行驶的江面好像鱼鳞片一样,后来就变成了一张硕大的搓衣板。一浪接着一浪,又过了一阵,浪头大起来,江面简直像开了锅,浪压浪,涛滚涛,已经分不清个数了。

      林飞雁等人顿时振作起了精神。大祭司也不像刚才那样装模作样地装作害怕的样子,这一次是真正地惊恐了,两手拼命地抓住了船舷:“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给我听,我一定满足你们!”

      没人理他,真跟你明说要地图,你这位把灵魂都献给圣山献给兽神的老家伙,可不会答应。有时候倔强的老头儿,而且还是有信仰的老顽固,比色猫还难对付呢!

      浪涛越来越大,狂风越吹越烈,迎着右卷风上驶的小船,将之高高举起来,又随即像丢石子一样扔到旋涡里去。

      亚伯已经跳上了小船,从奥斯丁手里接过了木桨。而奥斯丁则紧紧地将林飞雁抱在了怀里,护住了。

      可怜没有兽人保护的大祭司脸开始发黄。由于小船颠簸得厉害,弄得大祭司脖子上那种兽骨做的饰品荡来荡去,活像打秋千。

      亚伯朝蛇族长老递了一个眼色,那长老会意地眦牙一笑,将舵桨一横,小船滴溜溜地掉过头,骑着横浪,左摇右晃起来,像失去掌握的江中飘木,离开了紧靠江岸的深水航道。

      大祭司刚要喊什么,一个大浪横着扑进了船舱,狠狠地灌进了他的嘴里,呛得他直打嗝、翻白眼。

      林飞雁常年在海上工作,对于这点风浪自然是不会惧怕的,于是小船上出现了一个怪异的景象。明明是身为雄性的大祭司却吓得脸色发白,而且开始白里透青。身为柔弱雌性的林飞雁一副惬意、自如的样子,坐在奥斯丁的膝盖上,跷着二郎腿,仿佛自己不是在浪涛里颠簸,而是在悠闲得荡秋千。那位鼠族的兽人抖了抖身上被溅到的水,看着林飞雁目瞪口呆:“你其实是个雄性吧?”

      林飞雁狠狠地揉了揉小老鼠的脑袋笑了,这话我爱听。来到兽人世界这么长时间,总算有兽人火眼金睛,看出他身上的男子汉气概了!自己可不就是个雄性吗?也就奥斯丁他们一群没眼神的,非把自己看成雌性,还是老鼠哥你眼睛够闪亮!林飞雁决定以后他不但要讨厌猫,还要开始喜欢老鼠,老鼠好啊,你看米老鼠多可爱,怪不得小朋友们都喜欢!

      小老鼠夸奖完林飞雁之后,又转头吓唬大祭司:“小心!坐稳,你一动就要翻船!”

      大祭司顿时也不吐水了,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亚伯和蛇族长老运用自如地划着桨,右脚五个有力的脚趾头像吸在船板上一样,站得稳极了。他们把三叶板斜过一个长堤似的小岛,耳畔忽然响起山崩似的水声,大祭司吓得茫然回头一望,喊了一声兽神,便禁口了,想喊都喊不出声了。

      原来这里就是猞猁族称之为鬼见愁的鱼锅,山谷水流从岩石耸立的激流槽里飞驰而下,拧着劲在这里汇合,翻起白花花的浪涛。不管是什么鱼,哪怕是专走急水流的仲船鱼、马口鱼,只要误游到这里,非送命翻白不可,所以才叫做鱼锅。

      艺高人胆大,一点不假,亚伯和蛇族长老有意把小船摇到了鱼锅的旋涡里来,却像走平道一样自如,心不惊,肉不跳。只见亚伯把铲行的小桨轻轻一拨,三叶板像一片轻飘飘的落叶,哗啦一声被抛进了白沫溅腾的浪丛之中。小船没有固定航向了,它被旋水涡拧着,忽尔朝东,忽尔朝西,干打转,不朝前进。

      大祭司吓得脸色由黄色变成了白纸一样,声音都走了样:“快,快……”快什么?他到底没喊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飞雁心里一阵好笑,这样就吓着了,若是看到海上十米高的浪的时候,还不得光吓就得吓死了。林飞雁几乎是以开玩笑的声调问道:“大祭司,销魂不?”

      大祭司简直太销魂了!差不多走了三魂六魄!瞪着一对失神的眼睛,一声不吭,好像等着死神降临的样子。林飞雁摇了摇头,向后头摆了摆手,喊了一声:“把好舵!”

      “闯出旋涡啰——”亚伯故意拖长调门应答了一声,这一喊一答,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暗号,林飞雁趁着大祭司扭头去望亚伯的一刹那间,左脚轻轻一跺,小船在浪头上猛然一颠,忽然像一块葫芦瓢一样向□□斜。

      毫无戒备的大祭司“啊呀”一声惊叫,措手不及,整个人被摔进了滚锅似的旋涡中去。亚伯和蛇族长老在一旁快活地大笑起来。林飞雁稳稳地站在船头上,欣赏着不时挣扎升出水面喊一声兽神的大祭司,直到看到大祭司灌了几口浑水,差不多快顺大流了。林飞雁才对亚伯说道:“该救救善良的大祭司了。”

      亚伯放下了桨,一个纵身跃入了湍急的江流,林飞雁伏在滴溜溜打转的小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翻花的水面。不一会,亚伯那颗湿漉漉的蛇头钻了出来,他身子轻轻一晃,大半身轻巧地晃出水面,三两下游到了船舷边,把从浪底下捞起来的大祭司的手杖扔到了舱中,抹了一把脸,又潜进水底去救顺水漂流下去的大祭司。

      林飞雁按照小老鼠的指示,迅速地打开大祭司手杖里面的机关,先把手杖里进入的水倒出来,将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掏。兽神的画像、神书,已经泡烂了,和面片汤差不多,除了这些,还有一大把金币、一根精致的项链,还有一小块鱼皮。这块鱼皮约有两张线装书页大小,米黄色的鱼皮上,好像是用什么颜料勾勒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曲线,还有一些三角和圆圈符号,标满了林飞雁从来没见过的文字。林飞雁有点作难,不过看一看旁边胸有成竹的小老鼠,开始又信心十足,有这位包打听在,还怕看不懂这种驱鬼大祭司的地图吗?

      林飞雁麻利地把鱼皮重新卷好,放到了怀里,至于手杖,一不做,二不休,随手把金条、项链和烂泥似的废片,统统塞进了手杖,一扬手丢进了大江。那根手杖在水皮上打了个转,一会就旋进浪底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亚伯从远处的浪底钻了出来,扭动着蛇身,有些缓慢地向小船游来。林飞雁知道他的尾部肯定拖着大祭司,于是一边让蛇族的长老在旁边帮忙,一边抄过桨,把小船顺过了浪丛。等把小船泊稳了,他们才算把被江水灌得昏昏沉沉的大祭司拖了上来。

      风暴越刮越凶,灰黑的云头,罩住最后一抹星空,林飞雁他们把船摇到了江心岛靠岸。两个人死拖活拉地把大祭司抬到沙滩上,让他仰躺着。

      亚伯折了一根柳木棒,用刀子刮平了节巴,然后把木棒放到大祭司鼓胀腾龙的肚皮上来回滚动,样子完全像赶面饼那样。很有效果,黄水像小喷泉似地从大祭司的嘴里、鼻孔里喷射出来。大祭司的肚皮渐渐瘪了下去,他哼哼唧唧地抽搐了几下,眼睛睁开了。大祭司的眼珠里出现了灰黑的奔驰的云头,还有在树冠上躲避风暴而仓皇逃去的野鸽。

      活着,还活着呀,大祭司伸出软得像面条一样乏力的右手,习惯性地想要向兽神祷告。他仍然没有搞明白这帮子蛇族到底是要干嘛!就为了让他坐船体验体验惊险?突然大祭司记起了方才落水前恶梦似的一幕,脸都黑了,一下子神经质地叫喊着爬起来:“手杖,手杖,我的兽神啊!”

      林飞雁和亚伯对视一眼,当做没听见,赶紧上了小船,划着桨飞一般地跑了,小船很快融到暗暗的夜色中去了。

      远处雨帘中隐约闪烁着灯火的方向,传来了放完江灯之后,黄鹂族的雌性们逗弄雄性的歌曲,断断续续而又不掩其中的悦耳。

      哎呀哎呀啰,
      亲爱的歌儿唱给最雄壮的雄性,
      鲜艳的花儿献给心地善良的英雄。
      天上什么星呀,最明亮?
      那是兽人的英雄柯田柯塔。
      哎呀哎哟儿,
      地下什么树呀,最呀最茁壮?
      千树万树比不过那挺直的青松,
      千树万树比不过那挺直的青松,
      圣山的脚下哪里有江灯亮。
      青松比不过那雄壮的兽人雄性们。
      一对情灯飘呀飘何处?
      长明不灭,照呀照天涯。
      今天喝下一碗交杯酒,明年洞房接呀接娃娃。

      林飞雁听着隐约的歌声,突然觉着一个什么东西在轻轻碰触自己的脸颊,原来是奥斯丁把脸俯了下来,嘴唇羽毛似地贴在了他的脸上,乌黑的双目专注地盯着他,里面温柔如水。林飞雁愣住了,待要抓住什么,却发现奥斯丁的眼神开始恢复了清澈,没有一丝杂质。林飞雁摇了摇头,还是快点去圣泉吧,这样的奥斯丁,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实在是很无奈啊。

      林飞雁坚决不承认面对这样的儿童般单纯的奥斯丁,他的心就会软,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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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猞猁族找事,林飞雁他们干脆在外头过了一夜,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入了圣山。初进圣山,乍到林海,任谁都免不了要张嘴咂舌,惊叹圣山原始森林里的参天大树,嶙峋的巨石,振荡的松涛所表现出来的神秘而巨大的力量。

      不过,没有艺术细胞的林飞雁,也仅仅是在肚子里嘟囔了一句:不愧叫圣山,连树木都长得比其它地方更要高大。

      当他们走到一片红松林,在一棵高大的红松面前经过的时候,小老鼠突然让大家收住了脚步,指着眼前挺立的足有数十丈高的红松说道:“这里就是进入圣泉的地方。”

      林飞雁有些愕然,又是钥匙,又是地图,搞得这么神秘,终归目的地也应该庄重一些吧。不用山壁,至少也用个石门吧。一棵树?一棵树怎么通往圣泉?而且这棵树,树梢上甚至看得见有一块焦黑,是雷火烧过的痕迹。虽然生命并没有停止,燃烧成焦炭的树干又吐出了新的绿叶,越长越旺,快把焦黑的痕迹全掩住了。

      小老鼠从林飞雁身上窜了下来,掉在了松软的腐叶上面,叼着钥匙,穿过树林里昏暗的光线,在亚伯和林飞雁他们的静默声中,迅速地窜上了树干,来到了那个烧焦的部位。随着一阵阵树木裂开的噼啪声,树梢上被烧焦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大洞。小老鼠在上面欢快地招手:“快上来,谁要去圣泉?从这里跳下去就行了。”

      林飞雁望了望亚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吉斯的原因,他一直对亚伯的印象不太好,总以为他是个表面公平正义内心其实不分善恶,只知道护犊子的老浑蛋,但是这一路到猞猁族寻找圣泉,亚伯的表现可谓可圈可点,对林飞雁和奥斯丁尽心尽力。如今到达目的地了,总不能连声谢谢都不说吧?林飞雁知错就改,向亚伯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亚伯,谢谢!”然后眨了眨眼,又问道:“一起去?”

      亚伯摇了摇头,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望着林飞雁跟奥斯丁,面色带着慈祥:“上去吧,我和长老守在下面等你们。等治好了奥斯丁,有什么话,咱们敞开了说。”

      林飞雁点了点头,难得主动地扑上了奥斯丁的背部,指挥着他爬上了红松木,又向小老鼠挥手表示感谢,然后和奥斯丁一起纵身跳下了那个大洞。

      等到身体垂直降落的时候,林飞雁才醒悟过来,明明是要治疗奥斯丁的失忆症,为什么自己也跟着跳下来了呢?而亚伯他们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为毛就没人提醒他一下?

      他是想让奥斯丁恢复记忆没错,但他绝不想第一个见到奥斯丁恢复记忆的人!再被这条臭蛇缠上,自己真得被嘿咻出小兽人不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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