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魅》rrhehehe

44、抱抱还是不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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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经半个月的跋涉之后，亚伯和另一名长老，以及奥斯丁、林飞雁一行四个人到了他们所谓的圣山的山脚下。

　　那里一个大型的部落座落在圣山南面，尖顶的、圆顶的猞猁族屋舍散布在江水不远的山坡上，被一片绿树遮挡着，整个族群仿佛是江心的绿岛。米黄的屋顶掩映在清脆的混叶林中，树海向北延伸开去，越过猞猁族木制的屋舍，直到和圣山连成一气。

　　浅浅的河水从猞猁族中间穿过，这里的春季显得分外宁静。猞猁族不会放过捕捉鱼儿的黄金季节，早出晚归显身手，有的甚至干脆露宿，在江上的竹筏上顺水漂流。

　　林飞雁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地球上几乎绝种的猞猁，看起来有些像大型的猫，只是耳朵比猫更尖，样子也更凶狠，体型更加充满爆发力，但好像并没有脱去猫的本性，视鱼如命。

　　这些猞猁兽人捕捞回来了堆积如山的鲜鱼，吃不完就腌制或晒成鱼干，一部分留待着大雪封江的冬季使用，而另一部分却储存起来，临时换换口味。更稀奇的是猞猁族还养狗，当然不是狗族的兽人，而是野生的狗，但家家户户都养，而且养得特别多，多得惊人，十条八条不稀奇，甚至有的人家养上几十条。

　　这些狗并不是玩耍守家看门的，而是像驯鹿和马一样是当作牲畜使用的。冬天，狗是冰雪山谷和封冻江面时唯一的运载工具。其它月份，狗也闲不着，在江上逆水行舟的时候，就用狗当纤夫拉船。所以猞猁族兽人养的狗颈下都有一个栓着绑牵绳用的大铜环。猞猁族因此又有一个外号叫做“使犬族”。

　　对于这些，林飞雁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兽人的世界，男人都可以生孩子，那猫养狗又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当亚伯一行人到猞猁族的时候，先警觉的是从四面八方各个角落来包围了他们的狗，然后是一些正在晒制鱼干、泡制鱼筋，还有揉着鱼皮皮革的雌性和小兽人们，一窝蜂地来凑热闹了。

　　他们明显认得亚伯，打趣了几声，然后又将蛇族的来人，品头论足了一番，便又散开了。倒是有一个在桥下洗衣服的中年的猞猁族兽人扬起长着浓密胡子的脸，大声朝亚伯问道：“蛇族的亚伯，这次又带来了什么东西在百族大会上交换？”

　　亚伯心里有事，没有闲心和这个中年兽人说话，只是冲他点头，笑了一下。兽神知道，直到从蛇族出发之前，他的身体都在不舒服，奥斯丁这到底从哪里扒拉来的极品雌性啊！林哪里胸怀宽广了！简直比鸡族还要小鸡肚肠啊，那可怕的林嘴里的“雄黄”几乎把整个蛇族掀翻了天。亚伯无语泪流，所以，林是兽神派来瘟神是吧？折腾完奥斯丁不够，连整个蛇族都想灭了！

　　偏偏他看在奥斯丁的面子上，还不能把林怎么样，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吉斯这件事情上，蛇族是欠着林的。这样你让亚伯怎么理直气壮地找林事儿啊！

　　中年兽人见亚伯爱答不答的样子，从蹲的姿势站立了起来：“我说亚伯，你们蛇族可是最讲信用的，你说话还算数不算数？”

　　亚伯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不站住了，捂着还在闹腾的肚子有点愣神，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过这个中年兽人什么事。林飞雁等人见亚伯停下了，自然也跟着站定，看向那边的猞猁族兽人。

　　那中年兽人指了指旁边，旁边一个正在捉鱼的雄性兽人道：“亚伯，你怎么忘了？你忘了，小家伙儿可有心呢，你想让他等到头发白吗？”

　　亚伯正在辨认那个年轻兽人，等那个年轻兽人扬起头来笑了笑，才认了出来，是人家的儿子。亚伯记起来了，上次百族大会，中年兽人曾经帮儿子在蛇族找个雌性。因为蛇族出美人是远近闻名。

　　亚伯只得忍着身体的虚弱对着父子俩说道：“放心吧，过一阵子，保管挑个让你们都满意的雌性给你们相看。”蛇族的美人蛇每隔几年就会与猞猁族互相通婚，这是蛇族与圣山加强联系的方法，还有什么办法比联姻更为密切吗？那中年兽人看来也很有背景，否则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讨到亚伯同意给他们配珍贵的雌性呢？

　　那中年兽人听到亚伯这么说，大大咧咧地一挥手：“什么还要人人满意，我一个人相中就够了。咦，你背后这位雌性是？”看到林飞雁，中年兽人两眼放光，眼圈周围的白毛微微抖动着。好家伙，蛇族的美人真是越来越标志了！

　　亚伯连忙摇头：“这可不行，他已经有配偶了。”说着还指了指旁边的隐藏在斗篷里的奥斯丁。亚伯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中年兽人这么不怕死的。林……亚伯觉得，那就是个外表柔弱像雌性，其实内心强悍得比眼镜蛇还毒的雄性吧？

　　至于奥斯丁的斗篷？那是林飞雁他们临出发前，特地为奥斯丁准备的，防止因为蛇纹的问题，造成麻烦 。至于气味，额外的蛇族长老可不是白跟来的，他的毒液很有特点，虽然毒性不大，但是存留时间很长，正好适合现在的奥斯丁，所以这次来猞猁族的蛇族代表才会带上他。亚伯是族长，林飞雁和奥斯丁是不来不行，至于长老……那就是毒液提取器啊。

　　那中年兽人遗憾地抖了抖嘴上的胡子，又不甘心，细看去，果然在林飞雁皮肤上发现了蛇族的兽纹，这才罢休。

　　亚伯没心思和他们纠缠，大步向村子里跑去了。奥斯丁和蛇族的长老跟随得毫不费力，倒是林飞雁追得出了一身汗。人类的体质相对于兽人来说，实在差得太多了，就好像一两岁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追着奔走如飞的大人一样。

　　林飞雁跑得腿都颤了，暗自咬牙，自己要是真的是小小孩倒罢了，还能腆着脸要抱抱，可现在男人的面子不能丢啊，别说跑八百米了，就是跑万米，也得咬牙上啊。亚伯啊，你这是报复啊报复。

　　看了眼在自己身后闲庭信步的斗篷版奥斯丁，林飞雁这才明白，原来以前奥斯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在照顾他，按照他的速度“慢慢”挪的啊。这家伙……林飞雁脸有点儿躁，这家伙平日里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啊！没面子，自己男人的面子和里子，好像都在奥斯丁面前丢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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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因为百族大会的日子临近，猞猁族里热闹非常，到处都有兽人们在扎灯笼，亚伯向林飞雁解释道，这是要在兽神诞辰的那天放江灯用的。

　　猞猁族的兽人有的在用水泡柳条，有的在剪制薄得透亮的鱼皮。鱼皮灯不是那种挂在门口供人观赏的花灯、走马灯，也不是节日供人耍的游灯，而是跟兽神相关联的。传说在兽神降临的日子，所有的兽人都应该点着灯火，迎神求福，祈求兽人赐福给他们。而百族大会是选的兽神诞生的日子，自然会大大地热闹一番。

　　亚伯的目标是猞猁族族长的家，他带着林飞雁他们过来的时候，族长的儿子们正在玩耍，大的小兽人满院子地追赶着比他小的弟弟。正在这时候，亚伯带着林飞雁他们进了族长家的院子。

　　那弟弟一转身转到了林飞雁的身后。哥哥已经打下去的柳条，不偏不正，正好抽向了林飞雁的胳膊，却被奥斯丁从斗篷里伸出手指头，轻描淡写地一弹，柳条震成了五截断掉，坠落在地上。然后，眨眼的功夫，那个哥哥已经被奥斯丁手掌掐住了脖子，提到了半空中。奥斯丁那寒如星夜的眼眸，此时更加冷得宛如冰雪，暴风雪随时爆发。唯一可惜的是，一切都隐藏在斗篷下边，没有兽人能看出来。

　　看不出来，不代表不明白奥斯丁的危险性，林飞雁那个汗啊，连忙上前“英勇”地把那孩子扒拉了下来，连连弯腰，低声道谦：“对不住，对不住，这家伙脑子不大正常，你可别介意。”

　　这是来求人的，可不是来打人的。林飞雁脸有点发黑，亚伯说得太对了，真应该早点把奥斯丁治愈了，省得他成天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却动不动就伸手杀人，太破坏美感了！嗯，其实现在奥斯丁整个儿都遮在斗篷里头，也没啥美感不美感了吧？反正不管咋地，不能让他随便杀人！兽人也不行！

　　小兽人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危险，从奥斯丁的手里窜下来之后，把调皮的弟弟拽到了身后，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儿。”小屁孩很臭屁，小脸儿上鼻孔扬得老高。哼，他们猞猁族皮糙肉厚，比狮子灵敏，比老虎力大，区区一个蛇族还能把他怎样？更何况这个藏头缩尾的家伙！

　　亚伯也在旁边倒吸了一口冷气。奥斯丁因为斗篷遮挡以及变换了气味的缘故，这里的兽人认不出他也正常。小家伙啊小家伙，就奥斯丁那绝顶的兽神血脉，以及可怕到变态的身手，别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猞猁兽人，就是你那身为猞猁族族长的兄长碰到了，怕也不是对手，你小子胆色倒是不小！亚伯后怕得拍了拍胸口，无知是福啊！

　　稳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心跳，亚伯摸了摸小兽人的脑袋，他的肚子慢慢在变好，这让亚伯脸色和蔼了很多，亚伯对着小兽人问道： “族长在家吗？”

　　小兽人哥哥继续拽拽地说道：“兄长啊，他刚从集市上回来，还给我买了个宝贝呢。”说着从兜里掏出个泥胎的不倒翁来，在地上一按，不倒翁左晃、右晃，就是不肯倒下。这种新奇的玩意大概是头一次传进猞猁族里，许多小兽人都围了过来，抢着去按它。而那个小兽人弟弟看来已经玩过很多次，没有去凑热闹，跑着小步走到房门口，给亚伯挑起了鱼的脊梁骨串成的门串子。

　　亚伯那亮钟般的嗓子引起了这里的主人，一名雌性的注意。一名中年的雌性探出头来就拍手打掌嚷开了：“哟，我听声音怪耳熟的嘛，原来是蛇族的亚伯。”那中年雌性一边说，一边笑，笑得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

　　亚伯连声地问好，然后再次问道：“族长在家？”

　　“哎哟，你是找我家老大啊。”中年雌性回道：“哎，这一族之长，可不易当啊，猞猁族全靠我儿子一个兽人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着所有的大小猞猁。小到吃奶的，大到拄棍的。哪样事情不操心？好处呢，没有一升米，一点金子，顶吃啊，顶喝？”

　　亚伯知道这位中年雌性是远近出名的话箩筐，一敞开盖，那就难收场，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早就探进脑袋向屋子里望了望，屋子里没有人，只有几条狗躺在门口伸着懒腰。亚伯扭头又问道：“我有急事，族长到底上哪去了？”

　　中年雌性说：“赶大集，喝大酒，眼看百族大会要开了，家里外头全扔下了。这阵子，让鹰族的族长请去，听说我家老二那没过门的配偶想要让老二入赘。嘿，想得多美，我养了个儿子，他得了便宜，亏他们鹰族想得出来。你说说天下什么兽人都有，我那耳根子软的二儿子倒乐意入赘……”

　　亚伯打断了中年雌性的话：“是在鹰族族长那里吗？”

　　中年雌性说道：“那还用问？你去找他，正好替我敲敲边鼓，我家老大耳根子软，面团似的，平时全靠我拿主意。他呀，就是心肠太软，要我说，雄性嘛，就得有个狠劲……你去看看，止不定我家老大叫鹰族哭一鼻子就答应了这事，这可不行，我可不能让我家二子入赘待嫁。他们鹰族也没这个规矩呀。就算查查其他兽人种族，哪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啊？”

　　亚伯听他唠叨好笑，故意板起了面孔：“好说，这还了得，不是反了天去吗？我去劝劝，干脆把这门婚事退掉算了，省得您不高兴。四条腿的野兽不好找，两条腿的雌性还不有的是。”说着，好像决心已下的样子，迈开步就往外走。

　　这下子可慌了那个中年雌性，在后面连连叫着：“唉，唉，亚伯你可别当真啊，我是叫你吓唬吓唬他们兄弟俩。”

　　走到院心的亚伯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挥挥手，算是告别，就离开了这里。

　　林飞雁跟亚伯走得腿都快成面条了，实在有些撑不住。亚伯跟奥斯丁不一样，从来不会为了照顾林飞雁刻意地放慢脚步。林飞雁此时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很无奈地问道：“亚伯，这是还要去那个鹰族的族长那里？”

　　实在没面子说自己跑不动了，只能找借口谈谈话，稍微休息一下。林飞雁其实也有些犹豫，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里子重要？还有……到底要不要让奥斯丁抱抱？林飞雁内牛满面，如果不抱的话，难不成今天要因为要跑步而累死吗？

　　亚伯沉默了一会儿，黑着老脸无奈地回答：“林，有点常识吧。打死我，我也不会去鹰族那儿，你跟奥斯丁再等等，明天我再过来找这边的猞猁族族长。”鬼才会去鹰族那里，他算是明白了，林这个雌性，是逮着机会就整他呢！

　　林飞雁非常疑惑，狠狠地吸了几口空气，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为什么不去？越快找到这边的守护圣山的猞猁族族长，不是越能早去泡那个圣泉吗？”这还是路上亚伯跟他说的，那如今是要反悔了？天知道，这次林飞雁真的没有小人心思。

　　亚伯的老脸皮越来越黑，眼神飘忽地瞄向远方，就是不回答林飞雁的问题。

　　林飞雁恍然大悟，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鹰族的族长不就是鹰吗？鹰和蛇，天敌啊天敌，貌似蛇族还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好吧，确切地说是被抓、被吃、被虐待的一方！林飞雁汗了一下，原来动物世界的规则在兽人世界还是管用的嘛。

　　紧接着，林飞雁又心里不平衡了，瞥了一眼紧贴着自己的奥斯丁。如果动物世界的食物链管用的话，怎么他这个人类就拿这条蛇没办法了呢？他真的毫不介意吃蛇肉、喝蛇羹，剥了蛇皮当腰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