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黑世（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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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是一年前和父母去的捷克库特纳霍拉的人骨教堂。人骨教堂最出名的是其失踪案，传说骨魔瑞特会在每年的11月20日左右寻找新的骨头为人骨教堂增添材料。在一位美国游客遇害之后，当局重视起这件事并对其进行调查。教堂是14世纪建造的，但通过DNA检测发现教堂众多的骨头中，有不少是新骨头，短则几天，长则四五年。
“我……我一进来就发现不对了，感觉好像来过这里……而且，那个第一个失踪者家的叔叔，和我们当时的导游长得一样……”小路小声道。
“我记得那件案子的作案者是当地警长费林格。旸哥，这会不会是一个暗示，凶手是警署的那个警长？”朱雪问道。
齐云懂了，朱雪是杨败类的队友，之前一直跟着小路是因为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去套近乎找线索的。
“不会，不是他。我得到的线索是‘谎言’，游戏难度是A。如果这么容易，不符合线索，难度最多是B。”
朱雪看向齐云：“齐先生，请问你的线索是什么？”
齐云尴尬地想解释一下，刚张开嘴就被一声轻笑打断了。
“别欺负新手小菜猫了，他没有理念盒。”
朱雪叹了口气：“小路也没有，少了两个线索，其中一个还是重要线索……好在现在小路没事，我们还有时间。”
当天晚上，齐云再次跟着老管家出门，半路与杨败类会合。同时，朱雪带着小路悄悄摸上城堡三楼。
这一次老管家警惕了很多，在街上来回绕了好几个弯，险些把齐云他们甩下。比起昨夜，今夜的黑暗里似乎多了很多视线，没有人知道完全没入黑暗会怎么样，因此齐云二人尽力跟上烛光。
直到走进塔楼，二人才松了一口气。在得知这个世界与人骨教堂相关之后，齐云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吴灵东死状奇惨是因为被抽出了骨头，季林掌心的痕迹是人骨留下的，还有，现在看见的所有惨白的装饰，都是人骨。
“塔楼里面，就是人骨教堂？”
“看样子是，”杨败类表情难得正经，“小心点。”
二人贴着楼梯墙壁缓缓上楼，楼上和一楼一样由人骨构成，只是比一楼多了头骨。一部分头骨组成吊灯，一部分放在角落当作摆设。
“小路说她旅游时看见一个头骨的眼眶里发光，现在我们难道要去找那个头骨？这里的头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吧，这可怎么找？”齐云小声问杨败类。
杨败类正蹲在角落跟一个头骨大眼瞪小眼：“你过来看。”
齐云在他旁边蹲下。
“这个头骨，和其他的角度不一样，”杨败类指着那个特殊的头骨，其他几个都是向两点钟方向，只有它是朝着十点钟方向，“我们按照它走。”
他们走到了一个新的房间，房间和上一个只有细微差别，二人在角落又找到了一堆头骨，仍有其中一个角度特殊。他们用这种方式大概走了十多个房间，走到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头骨指示标了。
房间呈左右对称，正对面是一面由人骨构成的墙，几个完整的骨架被挂在骨墙上。整个大厅有一种奇诡的庄严感。
齐云：“你去过人骨教堂吗？”
“没有。怎么了？”
“我也没去过，但是我去过其他的教堂，为什么这里会没有窗户？这不像是教堂，倒像是……”
“棺材。”二人异口同声。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齐云闪身躲到一个骨桌下面，杨败类躲到对面骨柱后。齐云微微抬头，正看见骨桌上有一个小洞对着天花板上的一盏吊灯。在昏黄的烛光下，那盏吊灯隐隐发出不一样的绿光。
脚步声越来越近，老管家缓步走进大厅，左右看了看，才放下烛台走到房间正中间，目视前方的墙。齐云只能看见老管家的脚，过了一会儿老管家跪了下来，开始做起了祷告，类似吟诵般的调子，在大厅里不断回响。祷告结束之后，齐云看见老管家站了起来：“我会找到的，他们已经来了……”
齐云一惊，暗道不妙，立刻从桌底爬出，转身就往门外跑。杨败类紧随其后。
二人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喀哒”声，来不及回头就是一阵疯跑。齐云向来对跑步这项运动深恶痛绝，自从告别学生时代就有了跟跑步说永别的心，这一通跑跑得他感觉肺都要炸了。
杨败类倒是跑的飞快，超过齐云之后立刻伸出一只手拉着他狂奔。两人不停地变换方向，直到听不见“喀哒”声才停下。杨败类喘得有些急，齐云则是扶着墙，腿都软了。二人跑的时候光顾着逃命，怎么复杂怎么跑，现在停下来才发现已经不知道在哪儿了。
齐云缓过来点劲儿之后问道：“现在怎么办？”
“凉拌。”
两个人在拐角处席地坐下，小声交谈，分析已知条件和现状。
“有个问题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张姐会失踪而不是当着我们面的明确死亡？”
“时间不同。吴灵东是白天进的三楼，季林是白天被定性成目标的，他们两个也都是白天被发现出的事儿。但是张姐，她是晚上失踪的，可以合理假设，死亡原因不同，所以方式不同。”杨败类摘了眼镜，塞进衬衫胸前的口袋。
“……你不近视？”
“我说过我近视吗？”杨败类露出招牌假笑，“戴眼镜是为了人设。”
行吧，斯文败类衣冠禽兽的人设。
“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着，会有提示的。”
齐云一开始还清醒，但在较暗的光线和安静的环境下，加之体力大量消耗，很快就睡了过去。醒过来时，他的头靠在杨败类肩上。
齐云：“……”
杨败类活动了一下肩膀：“醒的真是时候，走吧，提示来了。”
二人走到走廊旁边的窗户旁，看见下面仍是一片漆黑。在居民们开始点灯的时候，齐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好像……倒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黑世（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