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师生GL）》朱秉中

10、道尔顿

　　陈茵有点吃惊佩兰手里的东西，可还是礼貌的摆了摆手说了声不用，佩兰像是有点泄气，然后转过身来走了很远，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明明很好玩的。
　　看到小如同孩子表现一幕的她，陈茵心里多少有点好笑，可是要是偷笑的话就追不上步履间越来越快的佩兰了，也只好加紧脚步，紧跟着佩兰身后走。
　　很快，前面的人在某个单元门口停下了脚步。
　　她掏出了打火机，抽出一根烟花棒，点燃了起来，然后就蹲在地上，看着手上的烟花棒冒出火星，还有相互摩擦的声音，烟花棒燃烧在黑暗的空气中，星星点点的照亮周围。
　　陈茵没有进一步的走进佩兰，而是保持着距离，看着佩兰点燃，接着静静燃烧。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庞，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一脸平静，可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就像自己之前认为的那样，多少有点冷清。
　　烟花棒很快就要燃烧殆尽了，佩兰有些手忙脚乱的赶紧拿上了另一根崭新的烟花，趁着这根剩余的热量点燃起了另外一根。
　　新的烟花棒被点燃，就像是新生生命与行将就木的老人并排摆放一样，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觉得比刚才那个要更大一些，也更闪耀一些。
　　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烟花棒的宿命”这样的结局，一直静默不动的两个人，某一方开始有了动作。
　　“再过几个月，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一方开口，而另一方决定不管她说了什么，都要认真听下去。
　　“我已经采集到了足够的样本，是时候离开这里，去下一个城市了。”
　　“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发展的，我自认为即便出了意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会在处理范围之内。”
　　“你应该会奇怪，为什么高三上学期会突然转来本来应当固定不变的老师，所以学生们应该对我有诸多猜测吧，只是学校嘴巴封的紧，所以才没传开。”
　　“在上一个学校开展实验的过程中，本不应该纳入实验品的无关变量，哦对不起，这样说你应该听不明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不得了的决心一样，紧接着缓缓开口：
　　“我是一个在读博士，我的专业是临床心理学，博士论文的课题方向是关于婚外性关系对家庭的影响。”
　　“什么？？？”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只当一个听众的，但在听到了这里还是忍不住低呼出声。
　　“没错，我以自身为诱饵，这样收集的数据才更加真实也更加准确有信服力。”
　　“在上一个学校我也是一名老师，当时已经跟两位学校老师建立了亲密关系。”
　　“没错，他们都有家庭。”
　　“......”
　　“可是中途出现了意外，本来已经差不多到收尾工程了，可是当时突然有一名我的男学生，跟我告白了。”
　　“！”
　　“跟你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对于未成年人，虽然我也是在搞科研项目，但是这件事我不想把一个孩子牵扯进来，况且，也会增加我的研究负担。”
　　“于是我转学了，来到这所学校，再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手中的烟花棒燃尽了最后一点，袋子里好像还有，但是她不打算再点了，把掉在地上的烟花棒一一捡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扔进垃圾桶里。
　　佩兰一如既往的每次与她交流都给她带来莫大的冲击，不过大多数状况下，她给自己的回答无法谈论好坏，只是给自己一种解释，虽然很离奇，但是合理。
　　陈茵注视着一切，犹豫了半天，走进了几步，说道：“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没错，既然学生之爱是意料之外的产物，那么也应该像上次的决定一样，一走了之，但是佩兰选择留了下来。
　　而且还选择把这件听起来绝对像是最大的秘密告知给自己，会不会，佩兰的研究计划无法继续下去，产生了巨大的变量的原因是...

　　她本人也动心了？

　　但是陈茵不敢想这样的答案，因为在她看来，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让她动心的点，而且作为心理学的博士的她，一定见过了许多，各种各样的人，所以之前在自己眼里看来她可以随意转换自己的态度，然后结合之前对李老师视而不见的状况，也一定是因为从来只把他们当作实验对象来看。
　　想到佩兰有可能对自己动心陈茵并没有什么太大情绪的波动，毕竟只是猜测，可是把之前婚外恋的人当作实验对象几乎是百分百确定的事情，这让她心里之前的妒忌消了不少，还有一些，期待？
　　虽然百般不愿意承认，但是少年人该有的对恋爱对象的悸动，此刻全部体现了。
　　只是佩兰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你，很特殊。”
　　“事实上，我跟那个男学生，也发生了关系。”
　　“...”陈茵撇了撇嘴。该怎么说，应该说，不愧是她，可以把自己珍视的东西说的这么容易轻巧。
　　“你算是第二个影响结果的无关变量，所以我就在想，这应该不是偶然。况且，你还是同性，更有研究价值。”
　　自从扔掉了烟花棒，她就这么一直定在原地，看着陈茵，十分坚定。
　　“你，你究竟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当做什么？你的实验品？你的道具么！？”陈茵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某种意义上来讲，大概就是这么意思吧。”佩兰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陈茵突然心里一阵发冷，也许，现在眼前这个面无表情，满不在乎的女人才是她的真面目。
　　“一开始，我对你的态度，包括后来在酒店，一切的一切，都跟我当年对待那个男学生的态度如出一辙，可是你的回答跟他不太一样。”说到这里，她语气停顿了一下，本来漫不经心的神情隐了下去，换上了认真的神态。
　　“所以这也是我告诉你的原因。”
　　“我不太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喜欢我，却又要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