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未始于末》九十九用书生

16、第 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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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楚云秀惊奇地表示：“李轩你可以啊，这个都懂。不过的确只有比较修身一些的衣服才需要特别精细地进行数据测量，运动服这种宽松款的，对尺寸要求很低，按我们国家队大多人的身材，除了个子特别高的那俩小伙子，其它穿均码的都行。”

　　“出于怎么样的原因也好，”喻文州安抚了一句：“已经约定了半个小时内结束，这点时间我们还是耽误得起的。”

　　“走走走，反正我们已经结束了，又不耽误晚饭。”黄少天起身拖拉着自己身边的人往会议室去：“再说，也不一定队服就是运动款的，没准会有什么惊喜呢，不是说来的是著名设计师吗？”

　　“这黄少你还是别抱什么指望了。”李轩提醒他：“我们奥运会、亚运会运动员服装，哪个不是著名设计师设计的。”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抗拒的意思，已然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一边往门边走，一边说。

　　肖时钦跟在他的旁边应和说：“本身也是宽松一点的衣服更加适合我们吧，太过束手束脚了，会影响到我们的操作。”

　　立刻又有人来纠正他的观点：“也不一定修身款衣服就会束手束脚的……”

　　大家这么一路闲聊着来到了会议室，没想到已经有人等在这里了。
　　那是一个穿着讲究的青年男子，领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
　　这样的组合，不言而喻就是李设计师和其助理了。

　　看到有人进来，小姑娘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就亮了起来。
　　她迫不及待地迎上大家，一边在陆续都走进会议室的人堆里找着，一边一叠声地问：“叶神叶神！我叶神来了吗？我大叶神在哪里？”

　　“靠，这是量尺寸来了吗？这是追星来了吧！”黄少天忍不住低声跟自己旁边的人吐槽了一句，一时间也没留神，那人正好是孙翔。

　　孙翔看了看他，不解地问：“不过是正好遇上了粉丝，有什么问题？”

　　“黄少的意思是，这小助理明显是以权谋私来了，原本他们可能不是非得过来量这个尺寸不可的，也许我们自己报上去就行。”方锐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特别乐于承担给孙翔传道解惑这回事。

　　孙翔不以为然：“你们未免也太过小人之心了。”

　　“……那行叭。”方锐也不勉强他非认同不可。

　　小伙子是直了点，但胜在心思纯正，这就让他没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几分可爱。
　　他没必要把他拗得跟自己一样，弯弯曲曲的那么多心思。

　　说不定人家小姑娘还真只是量尺寸来的呢，只是工作之余，之余顺便追个星。

　　这会儿，林小助理已经开始工作了。
　　没能找到叶修，小姑娘脸上挂着明显的失望，但工作的态度还是相当一丝不苟的，半点也不含糊。

　　第一个轮到的是李轩，他看小姑娘量得格外精确细致，不是大约就好；另外所量的数据也不止最基础的那些，一大张表格上怕不有十好几项。
　　不由有几分好奇，问她：“队服不是运动款的吗，要这么细致的数据干什么？”

　　小姑娘直言不讳：“队服是运动款的没错，确实不需要多讲究。可回来后拍宣传片的衣服不能就只有队服啊，怎么都得多备几套，休闲、正装都包括吧，那得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要多讲究就多讲究！”

　　闻言，大家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这世邀赛都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连后续的宣传都计划好了吗？！
　　对他们这么有信心的哦？！

　　当然大家也明白，这赢有赢的宣传手段，输也有输的挽尊方式，怎么都要提前策划好的，真等输赢结果出来了才开始着手，未免太过措手不及。

　　不等大家心头的这点弹幕滚动过去，小姑娘又说：“再说我们叶神可是领队，要出席好多会议还有发布场合什么的吧。那必须做好两手准备，不然万一那些场合里，别的国家的领队都穿西服出场，只我们叶叶穿着队服就过去了，那多没面子啊！”

　　“当然我们叶神本身不会在意这些啦。”说话间，小姑娘已经把相关李轩的数据都取完了。
　　她换了个人继续，一边手上不停，一边接着又说：“而且就算只穿队服，我们叶叶也只会是鹤立鸡群的那个，但你们就不想看叶神穿正装的样子吗？”

　　“我们叶叶出境太少了！”小姑娘叹气：“有数几张刊登出来的还都是AV画质，穿得更是随心——明明我们叶叶那么好看的，眼睛亮，皮肤白，气质又好，却活生生被造型给埋没了，你们造我有多心痛吗？”

　　众人听得齐齐冒汗，周泽楷却在心中点了个头：是的，好看的。

　　他第一时间想起的是一对漂亮的锁骨，那是他迄今为止，所看过的最好看的一对锁骨。

　　然后，叶修的鼻子也好看，嘴巴也好看，那双眼睛尤其好看，不管是发光的时候，还是水润的略带着些茫然或带着些无力的时候。

　　当然这种时候不多，那天晚上帮他带晚饭一次，昨天唐昊信息素失控又一次。

　　而记起那种水润的同时，自然而然地他也记起了那两组莹白的脚趾和那截短短的腰线，虽是惊鸿一瞥，但至今记忆犹新。

　　倒是记不得那时候叶修穿的是什么了。
　　周泽楷细会想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一时竟想不出，叶修曾穿过些什么衣服。
　　似乎在他眼里，从来都看不到这些外物的。

　　只要叶修在那里，能看到的就只有叶修本身了吧。
　　所以所谓被造型埋没这种，应该是不存在的。
　　他默默地想。

　　拥有类似想法的，再没有别人了。
　　其他人对叶修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随心所欲和不拘小节上，具体叶修长什么样子反有些模糊不清，不至于太难看，但也远没好看到让人惊艳，乃至念念不忘、为他痛心这个地步。

　　李轩因为早就量完，此刻已然退居二线，正闲得慌，实在忍不住吐槽的欲望。
　　眼看方锐也量完了，就不管他是不是其实还想听小姑娘继续爆料什么，毫不客气地把人拉到了一边去，躲在角落里跟他耳语：“你说她这究竟是加了多厚的粉丝滤镜啊！”

　　方锐出了下神，低声告诉他说：“你别说，老叶真其实挺好看的。平时那种懒洋洋不起眼的样子，我都怀疑是某种习惯了的伪装，就像特地针对网吧气氛塑造出来的假象。一旦他认真起来，忘记这种伪装你就会发现他其实很好看了——特别他打荣耀的时候，眼睛特别亮，整个人就像会发光一样，一不小心看到了，半天都移不开眼睛！”

　　“这样的吗？”李轩有些迷茫，更多是惊诧。

　　“你们每年才见几面？注意不到正常啦，我们可是朝夕相处的。”方锐强调。

　　“也是。”李轩点点头。

　　方锐又说：“这家伙皮肤也是真好，我无意中碰到过一次他的脸……当时我都有点不大敢相信，自己碰到的是个大老爷们的脸，感觉小姑娘都没这么嫩，这么滑的！”

　　“我说锐哥儿，”李轩有点异样地看他：“你这情形有点不大对啊，是要弯啊……”

　　“那倒不至于。”方锐不在意地挥挥手：“就是有时候觉得，他好像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富贵人家里出生的，那种矜贵公子挂的。”

　　“有没有那么玄的啊？！”李轩不信，他都要开始怀疑方锐是不是因为身在兴欣战队，因此拥有了叶修粉丝一样的滤镜了。

　　“我们兴欣唐美眉，唐柔，你知道的吧？”方锐感觉这么一直压着嗓子说话有点费劲，干脆拿出手机来给他发□□息：她爸唐书森，正经大小姐，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就好像他俩才是一挂的，跟我们完全格格不入。但就这样，唐美眉的气场也压不住他，反倒好像还常常被他压过一头去。

　　李轩看完消息，顺手去百度了个“唐书森”，完了忍不住咂舌：唐美眉都这种出身了，叶神还压她一头，那得是多深的背景啊！

　　说着他又有些疑问：那怎么叶神还住过储物间啊？

　　据说是离家出走的。
　　方锐飞快地回。

　　李轩恍然地点点头。
　　他想起之前相关叶修退役的报道中曾提到过，说他回家了，正好跟能跟这个说法对上。
　　而十年前，电竞还远没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尚属于玩物尚志那个范畴，在这样的人家，不被允许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再见的那次会议上，他曾说过是被家人赶出来为国争光的，那么现在应该是能理解他了吧。
　　想到这个，李轩不由觉得有些欣慰。

　　“都量完了吗？现在到谁了？”
　　正感慨着，叶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应该是怕打扰到别人，看他们俩单独在一边，就悄悄过来问他们了。

　　李轩差点没被吓一跳，好在手机已经黑屏了，才没被当事人发现自己正在聊有关他的八卦。
　　稍定定神，李轩答：“没数几个，不过应该差不多了吧，量得还挺快的。”

　　正好小姑娘刚量完一个，眼睛四下里寻摸，还有谁没量过的。
　　一眼看到叶修，蹦蹦跳跳地就过来了，一边还眉飞色舞地打着招呼：“叶神叶神，你总算过来了！！！！”

　　“不好意思，刚收拾资料，来得有些晚了。”叶修忙道歉。

　　“不晚不晚，我这还没量完呢！”小姑娘连连摇头。

　　“那你先给他们量吧，先来后到，我留最后。”叶修说。

　　“呜呜，叶神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这么好的！！！”小姑娘闻言，也没坚持一定要现在就给叶修量，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叶修微汗，他都干什么了，这就太好了？

　　“这是你的粉。”方锐忍笑给他介绍情况。

　　“这样吗？”叶修诧然，随即也就忽略过这件事了。

　　小姑娘回去原来的位置，好容易按捺下自己澎湃的心绪，视线在人群里一扫，突然有点懵逼。
　　原本以她的专业水准，记得谁量过，谁没量过完全没问题的，但刚才这一激动，她突然有些忘记了。

　　叶修看在眼里，很自然地帮她招呼了一声：“还有谁没量过的，主动点，别光坐那儿等着人家小姑娘叫号。”

　　“我！”孙翔原本正低头看手机里从叶修那边拷来的视频，闻言忙站了起来，走去小姑娘的身边。

　　周泽楷也抬起了头，但看孙翔已经过去，就默默没有动作了，转而去看叶修。

　　叶修又对大家说：“量完的可以先离开了，不必都守在这里。”

　　“早说呀，都等半天了！”黄少天抱怨着起身。

　　“这还要我说啊？”叶修无语：“又不是对战完了，大家还要一起复盘，当然谁量好了谁就可以走了。”

　　“就觉得是项集体活动，一时还真没想到这个。”喻文州笑着解释：“不过也快完了，干脆还是等你一起吧。”

　　“我等就行。”周泽楷接过话。

　　看喻文州不解地看他，他示意地指指叶修和自己，额外多解释了一句，说：“孙翔之后，就剩我们。”

　　“这样啊……”喻文州眼波流转，在他们之间看了一回，笑道：“那好，我们就先离开了。”

　　他这一带头，旁人自然也不必一定留着，很快大家都走了个干净，再等孙翔量完，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周泽楷和叶修。

　　当然，还有小助理和设计师在。
　　虽然设计师全程都不发一语，只盯着小助理的动作看，因此没有半点存在感。

　　这会儿，设计师仍缄默着，小助理按叶修说的，把他放到了最后，乖乖先给周泽楷量了起来。
　　她一边量一边赞叹不已：“枪王大大这身材真是太标准了，要不要这么完美的啊，光脸已经足够秒杀很多人了好吗！”

　　“……嗯。”周泽楷稍显局促，耳尖都有些泛红。

　　叶修一眼瞥到，不禁轻笑：“怎么，小周还没习惯被人夸吗？”

　　习惯的，类似的话，之前拍广告的时候，他早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有时候甚至更夸张更露骨。
　　但那时候明明都没什么感觉的，不知怎么这次突然就觉得有些羞耻。

　　是因为当着他的面？
　　是因为他在看着自己？
　　周泽楷默默地出神着。

　　他早就习惯用目光追索叶修的身影了，但自己被叶修这么长时间注视着，还是第一次。
　　不是对话时候那种礼貌性的对视，也不是和很多人一起分享一刷而过的目光，这一次，他的目光独独为自己而存在，视线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周泽楷的心跳突然就有些不稳。
　　心底里有个声音，慢慢从微不可闻到完全清晰：他想独占这样的视线，他想独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