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者》沧海成陆

21、第二十一章

　　虽然因塞特准许我去了，但是他说要等到我的魔法恢复，所以要等雅各伯来，来治好我魔法能量紊乱的情况。

　　但是从因塞特呼叫雅各伯后，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雅各伯一直没来。

　　我想着我们一直在走，从西边走到南边，又从南边走到东边海岸，于是我问因塞特，我说：“因塞特，你有没有和雅各伯说，我们不在一开始那个地方了啊？”

　　因塞特说：“雅各伯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再过几天就能过来，不过他也确实要从西边折回来。”

　　我说：“啊？出什么事了啊？不要紧吧？”

　　因塞特说：“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

　　因塞特这么说，我也没多问，我忧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说：“马修就招三个人，工资可观，我看到好多人都要报名，等雅各伯来万一他们招满了不收人了怎么办？”

　　我说：“我们要不先去报名吧？”

　　我知道因塞特肯定不会直接同意，于是我开始死缠烂打。

　　我摇着因塞特的手喊他名字，他最吃这一套了。

　　因塞特拿我没办法只能倾听我的诉求，这个时候就要大胆地抱上去亲他的脸，运气好的话，他就会直接答应，不过更多时候会被他好一顿亲，滚个床单啥的。

　　好像说得我一直在出卖色相，不过有个能出卖的色相也挺好的，谁叫我这么帅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因塞特这个人，一定要顺毛摸，切记切记！

　　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现在这么丰富的经验，所以当我被因塞特反扑压在身下的时候，我吓死了，我开始打嗝。

　　不停打嗝，停不下来的那种，嗝得因塞特都下不去嘴了，他貌似憋笑憋得很辛苦，最终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气死我了，居然敢嘲笑我，我再也不要对他投怀送抱了。

　　当然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塞特最终还是被我说服了。

　　我拉着因塞特去面试，我被选上了，因塞特落选了。

　　事实证明，即使像因塞特这么优秀的人，也不是在任何事情上都胜人一筹的。

　　另一方面，我也庆幸自己被录用了，之前拍卖会上露脸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也是，每个人都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关心那么多。

　　但因塞特很不高兴，我哄了他很久，再三保证我会一切以我的安全为先。

　　因塞特还是不放心。

　　回去后，因塞特将魔法能量凝成了一支笔，然后在我的心口画了一个魔法阵。

　　法阵很复杂，因塞特画得很认真，我却脸烫得快要滴血。

　　因塞特发现我在看他，还他妈朝我笑。

　　我要死了。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把心口以上露了出来，我想把脸一起裹进去。

　　我承认我很容易害羞。

　　微笑。

　　这个魔法阵具体干嘛的忘了，因塞特说了一堆，但那个时候关注点完全不在上面，已经记不得它长什么样了，我猜它的作用应该是定位一类的，不然因塞特不会每次都那么快找到我。

　　我去给马修当工人了，去的前一天晚上，因塞特给我讲了沃特美冷这边的局势。

　　一个局面的形成，很可能是多方因素的结果，有些因素是主要的，有些因素是次要的，沃特美冷也不例外。

　　因塞特说，沃特美冷东海岸这片受卢卡斯统治。

　　卢卡斯原来是布鲁贝里帝国的一个将军，后来布鲁贝里灭国，卢卡斯辗转来了沃特美冷，靠着自己的实力打出了一片地。

　　卢卡斯是个很正直的人，他统治的这个区域相比较之下在沃特美冷是一片乐土。不过就像平静的水面之下会有暗流涌动，太平无事的背后也潜藏着许多噤口不言的矛盾。

　　就好比说，卢卡斯和马修是旧识，他们都来自布鲁贝里。在卢卡斯眼里，马修还是那个仗义守信的商人。所以当有些不好的言论传到卢卡斯耳朵里，卢卡斯会选择直接质问马修，而当马修给出虚假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时，卢卡斯会选择相信他。

　　因此，对于马修的行径，许多知情人会选择沉默，至少事不关己，但也有一些敢于直言的人，他们都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

　　说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你不说我不说，自己遇到无人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我收拾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开始了我的潜伏生活，我觉得我就像一个卧底，初来的时候我是有点激动的。

　　我做的是管理员的工作。

　　刚进来的时候我很奇怪，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双目无神，也不说话，就好像机器人一样，他们住的地方也称不上宿舍，倒像是监狱。

　　三班倒的工作，轮到的时候就会被带走，到时间就会回到宿舍，他们完全没有娱乐活动，每个人都坐在床上，眼神没有焦距，不知看着哪。

　　吃饭和睡觉也非常机械，一点都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曾试着问一个我比较谈得来的同事莉娜，我说：“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莉娜说：“知道得多未必是好事，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莉娜是个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的腼腆的妹子，她话很少，别人说着，她听着，我经常看到她坐在书桌边安静地看书。

　　莉娜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她总是把分内工作做得尽善尽美，其他的事不关心，不逾矩。

　　可这个世界不是你不睬他，他就不理你的。

　　早午班交接的时候，莉娜发现员工少了一个人，她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便去找了工作组的人，我和莉娜是休息组的。

　　谁知工作组的人咄咄逼人，硬要说是我们休息组的人把人弄丢了。

　　我们的工作都是保密的，弄丢人是大事。

　　管理层的人被惊动了。

　　莉娜开始为自己解释，她说：“人不是我弄丢的。”

　　那个管理层的人完全不想听莉娜的解释，他一挥手，莉娜就被警卫反剪住双手，她试图挣扎辩解。

　　可管理层的人却对工作组的那个人说：“她就交给你了。”

　　工作组和莉娜吵的那个人露出了谄媚的嘴脸：“好的好的。”

　　管理层的人走了。

　　工作组的那个人说：“带走。”

　　莉娜安静了三秒，开始大力挣扎起来，她的手挣不开，她的脚朝前混乱地踢到了那个工作组的人。

　　工作组的人吃痛，上手给了莉娜一巴掌：“居然敢踢老子。”他一把拽住莉娜的衣领，把她推到墙角。

　　接下来，他直接一拳打向莉娜。

　　莉娜摔倒在地，又被他厚重的皮靴踹了几脚。

　　他拽起莉娜的头发，又要进行一番拳打脚踢。

　　我看不过去了。

　　冲上前去的短暂几秒钟，我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

　　首先，我的魔法暂时不能用了，体格也不如人家，我就是个送人头的；其次，我的这一冲意味着我六天的工作白费了；最后，会有什么后果。

　　来不及想了。

　　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我拉扯开工作组的那个男人，把莉娜护在身后。

　　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思考一下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定就已经造成后果了。

　　人总有不顾后果行事的时候，有的时候是因为气愤冲动，有的时候难道不是本当如此吗？

　　我救了莉娜，我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