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Oneiric.006 ...
-
“你还在想山崎的事情吗？”
我睁开眼睛，与自己眸色相对要浅一点的天空映入眼帘，今天是少云且少日光的晴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目光不再对准蓝天，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没有回答小黑，久久看着地面沉思着；已经入秋，天台的地面多少也有些凉意，风吹来，已没有夏末时的暖意。
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和赤司说过话了……
字面上的意思，一句也没有的意思——我现在的思绪有点混乱，赤司征十郎明显是有意避开我的，但其中的原因，我并不清楚。
这种看不透也摸不着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遇到瓶颈期了呢。”小黑看见我颓废的样子，它也不强求我回答，反而慢慢地飞到靠操场的铁网跟前，似乎在寻找什么。
“据说，最近的赤司就像变了一个人呢。”小黑突然间说出不着边际的话，“连篮球社的方针都变了。”
“被第二人格主导了吧。”利用没有和赤司征十郎接触的十几天里，我基本判定他是双重人格。
我走到小黑的身边，操场上的红色脑袋极其惹眼，他身旁站在一个女孩，似乎在愉快的聊天。
原来这节课是体育课啊……
恍惚间，我看见那女孩的身上飘出一缕黑气，睡意顿时荡然无存，仔细看来，那个女孩和之前在篮球馆给赤司征十郎送水的女孩是同一人。
小黑对于我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冷笑一声：“看来被‘亡灵’有机可趁了。”
“赤司会受到那股黑气的侵蚀吗？”
“现在暂时不会，就算他是我们和‘亡灵’的目标，但毕竟只是个无关联的人类。”小黑语气一转，神情严肃：“可要是让‘亡灵’先完成任务，我不能保证赤司可以不受到影响。”
我转身背对着铁网，重新仰头望着天空：“那我们要赶在她面前完成任务。”
“对，在赤司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亡灵’的情况下。”
我抬脚离开天台，由于‘亡灵’可以看见它的原因，小黑没有跟上来，但它的话在我耳畔回旋着，提醒我不能大意。
刚从楼梯口走出来，我就看见赤司征十郎从我不远处走过，他似乎瞥见我的身影，脚步快了许多，我也小跑跟上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抵在墙上，他也许是在惊讶我的力气之大，可那抹讶异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往日惯有的镇静和平淡浮现在他的异瞳中。
对方将开头两个字念了重音，我怔了一下，没有过多的在意，声线被压低，像是暴风雨的前奏：“你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
赤司征十郎安静地看着我好几分钟，最后露出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毫不隐藏眼中的高傲：“不需要的棋子就不应该留下，而你已经是那颗弃子了。”
——“我只搭理能跑的人。”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你的玩具？需要就拿出来，不需要就扔到一边吗！”一个熟悉的记忆碎片从脑海中匆匆闪过，莫名的怒气源源不断涌上尽头，我抓住赤司征十郎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在他的异瞳中，我看见自己愤怒的面容。
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只是因为“弃子”吗……
“对，你只是我的玩具而已。”
“诶？”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赤司征十郎，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
赤司征十郎低着头，刘海撒下的阴影遮住他的表情，他抬手一点点掰开我的手指，声音平静无波：“之前搭理你只是因为你有用处，现在的你对我来说毫无用处，只是这样。”
见我没说话，赤司征十郎抬起头看着我收敛起笑意：“浅野，这个答案满意吗？”
解开束缚的红发少年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机械式的将饭一勺勺地塞进嘴里，浅野母亲做的便当在此时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美味。
小黑从抽屉里探出一个头来，那双翠绿的猫眼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别这么快就垂头丧气，我相信会有机会转变的。”
“我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将烦闷的思绪排出体外，沉下气来问道：“那就先不管赤司这边。我认为我和山崎共鸣了，这是怎么回事？”
“恐怕山崎百合子就是前梦中人。”
我握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以至于夹起的寿司又掉回盒里。
“梦中人之间会产生共鸣，这是有利于同伴间能够互助，但是我发现山崎百合子已经看不到我的存在了，所以我判断她作为梦中人已是过去式了。”小黑忽然皱起眉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有一点不对劲，已经完成所有任务的梦中人是不能和同伴共鸣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闻言，小黑松开紧皱的眉头，我便也继续说下去：“山崎还未完成任务，夹在正常人类和梦中人之间的缝隙。”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闻言，小黑松开紧皱的眉头，我便也继续说下去：“山崎还未完成任务，夹在正常人类和梦中人之间。”
“可能性极大呢。”小黑笑了笑，表示赞同。
“浅野同学，有人找！”
我转头看向门口，刚触及女孩的眼眸时，瞬间不寒而栗，橙黄本是温和的暖色调，但我却感觉如同坠入冰窖，冰冷刺骨。
是背负‘亡灵’命运的女孩！
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整理便当盒，我瞄了一眼课桌下，小黑不知何时缩了回去，并且还隐藏起自己的气息。
“你叫浅野润一郎？”刚走到她的面前，我听见她问道。
“好名字。”看见我点头，女孩优雅地抬手撩了撩头发，“我是来和你请教一些有关赤司的事情，能不能跟我来一下？”
女孩的身上流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息，连说话都是温文儒雅，但是话语中则充满着恶意，宛如披着羊皮蠢蠢欲动的野兽。
我一言不发跟着女孩离开教学楼，不安在心头徘徊，虽不担心她会作出违反社会规则的事，但近距离的接触黑气，还是让我本能的感到恐惧。
“请问，你想请教些什么？”看见对方已经停下脚步，我警觉地打量起周围环境，“我不认为我的答案对你有可取之处。”
“并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哦。”
不妙！
注视着女孩身上逐渐浓郁的黑气，冷汗从额头滑落，我退后了一步，不料却发现身后已没有退路。
“今天早上你很嚣张啊，居然敢这么对我的猎物。”女孩一步步慢慢地接近我，恶鬼般的气场一改方才的气质，“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结果你又缠上我的猎物；果然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永远无□□回，浅野润一郎。”
最后，她停在我的面前，即使身高只到我的胸口，气势却不容小视。
她看着我愕然的模样，轻笑一声：“刚刚好我这几天也受了不少气，呵呵……”
忽然间，我觉得身体越来越沉重，腿也如灌铅一样，逐渐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视野仿佛渐渐被夜幕笼罩，在陷入沉睡之前，我听见她低声喃喃。
——“可悲的人类啊，祝你永远徘徊在重重迷雾之间，以绝望贯彻自己的一生。”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Oneiric.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