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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纸人(十六) ...
朦胧中,红纱帷幔,灯火飘摇,孔凡满脸阴云,追上前面快步行走的关晖。
真不知道这家伙一天天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但愿在程三身上设的逢凶化吉符能靠谱点吧。
寻到一处华丽建筑下,他已累得气喘吁吁,抬头一见牌匾上“明月楼”三个大字,疑问道:“来这处做什么?”
关晖不理睬他,只是推门走进,装饰用的红纱透出辉煌的光泽,映照在他玄黑的衣摆上。
孔凡不大灵活的脑子慢慢转动,顿时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事,忙不迭把刚跨进来的一只脚抽回门外,又看一眼那牌匾上的名字确实是明月楼不错,惊道:“诶?这……明月楼不是早没了吗,怎么又……”
“他来了。”关晖从前面扔过来一张纸条。
那纸条飘在半空中被孔凡捉住,他低下头,缓缓展开来看:明月楼,有事商谈。
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个慵懒的男声从里面传来:“二位道长,动作还挺快。”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孔凡心下好生奇怪,又想不起来这人是在哪里见过,只好摇了摇脑袋,跟关晖进去探个究竟。
这小子总不至于傻到自己跳坑。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进门掀开水晶帘子,整栋楼内的景观显得清晰可见,烛光冉冉,堂中央有一气派的红色高台,平日里大抵是供艺伎表演用的,此时正坐着一个半遮脸的琵琶女奏曲,琴声阵阵,颇有些醉人之意。
台下座位空空,独有一个黑衣男子正坐着吃茶,饶有兴致地听着曲子,指节随着韵律敲打桌面。
看那背影,以及丝毫不输女人的半张侧脸,孔凡顷刻回想起.来人的身份。
“宋乾?”他试探着喊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那双乌黑的眼眸向他们瞥过来,透露出一向的和善,轻轻笑了声:“既来了,就过来坐会儿吧。”
孔凡倒是很乐意过去,只是关晖扔雷打不动地站在那里,目露冷色:“在下程府还有要务在身,望阁下有事说事,勿要玩笑。”
“好。”
宋乾听关晖这么一说,向台上挥挥袖子,脸上笑意不减,只是眼里透出一抹红光,与那琵琶女对视片刻,只听得对方凄凌地尖叫一声,瞬时融成一摊散发着焦味的尸水。
看得孔凡目瞪口呆。
此情此景,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第一趟来这里的时候,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红色神秘人,他记忆犹新。
正当他心下起了怀疑,宋乾取下头上的木簪,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右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银铃,他向他们走近时,铃声响动,那一身黑衣渐渐被染成血红色,面目变得更为阴柔,肤色则更加白皙,添了几分鬼气。
“这到了晚上,就是不想背着那副臭皮囊啊。”
他这么笑着,阴森得让人浑身发毛。
来人到底是敌是友?
孔凡内心颇为忐忑,下意识想护住身后的关晖,却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经矮了这小子一截。
“你……你到底是谁?”
宋乾对着孔凡愣了片刻,挑眉道:“怎么,你那位好兄弟还没告诉过你吗?那我托你们办的事……”
两人齐齐看向关晖。
空气安静了一小会儿,关晖绷着脸,倒是很沉着,理直气壮地答道:“我忘了,不行吗。”
孔凡:???
“行。”宋乾看起来不甚在意,清声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宋乾,一个鬼差,说来和二位道长也是有缘……”
交代完来龙去脉,孔凡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脑子里不能理解的地方也总算是大彻大悟。
看来这个宋乾真如他之前所想那样,是个了不得的关键人物。
这件事情现已牵扯到人鬼两界,单靠他和这个脑子半残疾的天帝大老爷肯定是难以解决的。
暂时撇开宋乾这个人物事后会不会黑化不说,至少现在看起来还算……纯良。
没准能帮上忙。
“……关晖小兄弟答应了我的交易,所以你们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倘若晚了一步,他。”
说到这里,关晖给了宋乾一个颇为“和善”的眼色,宋乾也知趣地见好就收:“倘若晚了一步,你们那一百两银子,可就要到鬼界讨去了。”
一般来说,新人物的出现可以推动剧情发展,那些主人物没有提到的,有价值的线索会不会潜伏在宋乾身上?
孔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又问道:“那,据你这几日在岐东镇的打探,可有什么东西能帮得上我们的忙?”
“自然,”宋乾摸了一下腕上的铃铛,左手变出一个木盒子,“这次找你们来,也正是因为此事。”
那木盒子手心大小,方方正正,看起来有些腐朽了,金属扣锁泛着光泽。
这不会是陈伯提到的那个!
孔凡着急着要问,关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
对方似是故意跟他们卖关子,只是把木盒丢了过去,孔凡手一抖把东西抱在了怀里,忙不迭把扣锁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张四分五裂的纸人。
没有剪出双腿,也没有画上眼睛的纸人。
“没了,都没了……”
孔凡脑海里忽地回荡起汪玉珠的呓语。
“没了,什么都没了,他丢下我了……”
“我今早去了趟十里山,果不其然,这东西就埋在山头,”宋乾镇定地解释道,“这东西,是那妖怪的本体,本体显然就如你们看到的这样。”
“死透了?”孔凡抬眼看宋乾,问了一句。
“对,魂飞魄散。”宋乾的目光暗了下去,“但,这只妖和一个人连过命理,他如今身殒,理应那人的魂魄也不复存在才是。”
说着,他意味不明地看向孔凡,关晖似乎也觉出不对劲,说道:“你是说,汪玉珠的魂魄又和新的人连了命理?”
一语既出,宋乾却轻轻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她的半个魂魄跟人连了命理。”
在程府发生的种种,救回程三的那股神秘力量,孔凡其实早已经有了预感,半晌,他目光又落回宋乾身上:“你说那人,不会是我吧?”
一旁的关晖听了,眉头微微一皱,宋乾则笑而不语,顿了会儿开口道:“你可知还有一半魂魄在何处?”
“在哪里?”
刹那间,孔凡脑海里,似是有一股力量被宋乾的话刺激到了,一个凄冷的声音萦绕在他耳畔,好像是一粒石子在水面上荡开了波纹,与宋乾严肃下来的口吻叠加在一起。
“在那股逃逸的怨气身上。”
—
明月楼门口,孔凡回头望了一眼那如梦似幻的建筑,每个细节都逼真得吓人,房檐上还挂着几盏飘摇的红灯笼,不管风如何吹,烛火还是不为所动。
他站到石栏杆旁边,一袭白衣,沉默不语。
湖心的小舟亮起一点火光,一个佝着背的船夫正唱着一支不知名的调调。
声音凄寒,沧桑麻木。
为何他要留着此处幻镜呢?真是奇怪。
他看得正入神,只听得耳畔舞过一丝清风,那老船夫便消失了,只留得一顶斗笠孤零零地随舟飘荡。
“你或许不知,这地方曾经有多美。”宋乾低低的声音传过来,眼底掠过一丝惋惜,“说起来,我与这镇子也颇有渊源。”
孔凡低下头,仔细梳理着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似是又找着了些许端倪,问道:“……宋公子,其实在下一直有个小小的疑惑。”。
“说叭。”宋乾听他叫自己公子,不禁觉得几分好笑。
“几月前,是不是你来这里,把十里山移到了十里外?”
话音刚落,宋乾沉默片刻,也不急着避讳什么,如实答道:“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十里山本就是在十里之外,只不过碰巧路过,破了个小小术法罢了。”
“噢?”
“罢了,让你知道的多一些也无妨,”宋乾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柄折扇,轻轻展开,“那里原是一座纯粹的灵山,是仙门百家的炼丹圣地,但千年以前,十里山经历了一场浩劫,从此谷底埋下人骨累累,怨气滋生。”
“但灵山终归是灵山,本地的灵气和这股阴邪之气交织,使得它并未生灵涂炭,早几年,有些近山顶,未受污染的灵草还能治疗怪病,为民间的药材生意做了不少贡献。”
孔凡心下听得愈发疑惑不解,正欲开口刨根问底,身后冷不丁走过来一个人,跻身到他和宋乾中间。
“可听管家说,你之前告诉他们那是座妖山。”
孔凡一见来人,倒吸一口凉气,扯扯关晖半边的袖子小声叫道:“晖兄啊,不是叫你先回程府看着点人吗,怎么又回来了?”
对方却并没有要理睬他的意思,只静静等着宋乾回答。
“唉,你们是有所不知,”聊到这儿,宋乾无奈地摊开手道,“那术法原是百年以前,一个药材铺大老板请求他一个道士朋友设下的,类似传送符的设置,图的是减少路途,好方便上山挖药草发大财,后来他们便习惯这座山是十里以内的了,还美其名曰十里山,说来也是一桩损阴德的事。”
“我见这山颇有造化,于心不忍,便破除了这个设置,骗这里的人说这是座妖山,想着,也能让他们一些醒悟。”
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个鬼差大人还有搞生态安全的爱好。
疑惑得到解决,孔凡表示赞许地点点头,很快又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晖兄你怎么回来了,程府没出什么事儿吧?”
月色下,关晖那双眼睛显得淡漠,看不出情绪,伸手抛出粒石子,只听扑通一声,平静的湖面泛起波光粼粼。
半晌,他出声道:“程三,他女儿,还有管家都不在了。”
孔凡一听,顿时舌头打结,不淡定了:“不……不在了?”
什么什么,一下子三个关键人物就这么被炮灰了?这剧本怎么忽然不按套路出牌……
接下来不是应该到被反派绑架,然后主角再去救场装b的辉煌时刻了吗?
脑袋里正是一团浆糊,几张轻飘飘的纸忽地拍到他脸上。
“他留了封信。”
还留遗书?
怀着七分忐忑三分震惊的心情,孔凡仔细端详起那封书信。
“二位道长,有些事情,在下思虑了良久,还是决心告诉你们。”孔凡不由自主地念道,“关于汪玉珠……”
—
关于汪玉珠,其实自那只木盒被她带到家里以后,我隐约有感觉,周遭的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有段时间,她不待见我,我便一直在外借酒消愁,说来奇怪,每每我出去总觉得有人在后边跟着,从那时我就在想,可能会出些什么事儿。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我常去的那家明月楼便无故失了火,除了我,无一人在那场意外里幸免。
我那时喝多了,断定这是她不满外面的莺莺燕燕,偷摸干出来的勾当,于是回去和她大吵了一架。
谁知隔天她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开始忙起店铺生意,对我的态度也日益变化。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一切会好起来,她绝不会再欺骗我什么,绝对能忠心待我了,再后来,我跟她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起名叫王胜。
但她竟就诞下胜儿后,生了怪病。
像极了她母亲,染上那类无药可医的恶疾,她的模样令我恐惧,神智也开始不清楚,时常会发疯,一清醒过来就找剪刀剪纸,像中了邪似的,我请过道士,他们看了都说她是恶妖投胎,我只好把她关在后院,一个见不了光的小屋子里边。
我不愿她同她母亲一般挣扎着死去,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也终归走上跟她父亲一样的道路。
我至今记得,年少时候和王全一起下棋时说过的话。
他问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存在吗?我没有回答他,但他告诉我,他不相信。
他又问我,相不相信感情,我点头了,他却笑我不坦诚,还跟我说,名利是实,是非是虚,无需挂怀。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没有得到报应,寿终正寝。于是我对外阻断了所有关于她的消息,放心地答应了另一门婚事,成功攀上高枝,在新夫人的扶持下,药材铺也经营得更好了,也算积累了小小的名气。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胜儿会失足掉进荷花池。
我不敢告诉她胜儿死了,但想来她应该也知道。再后来,夫人提出来要住后院,我便安排人在夜里让她搬走了,命运似乎安排好了一般,如果她还能认出我的话,应当会恨死我吧。
我犯下的错误,已然铸成了,陈伯年纪大了,敏儿还小,我也不能一直执着于过去。原以为我就那一觉无法再醒,程某人这条命算是二位给的了。
但还是劳烦你们帮在下完成最后一件事,镇子西北边有一个破观音庙,我要你们办的事还有一百两银子都在那里,二位道长,后会有期。
程三。亲笔。
我真是个鸽子。
这章主要拿来理剧情,之前的剧情有所修改,这篇章差不多还有两章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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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纸人(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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