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二女团[红楼]》鹤云间

2、黛玉来家住

　　星探带着黛玉拐到一条小路，进公寓楼，坐电梯，回到自己住的屋子，501，刷卡开门。
　　一共耗时十分钟。
　　她买的是商品房，住宅面积七八十平方米，三室一厅二卫。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黛玉进了门，下意识的感叹道：“仙界的房子好小——不是！”她急忙纠正，“这里不是仙界。”
　　星探失笑点头：“对，不是仙界。”
　　黛玉带着“自己未来要在这狭小的房子住”的小小忧虑感，点点头，不再说话，只好奇的打量周遭。
　　有些小心翼翼。
　　古装女子站在现代气息浓厚的屋里，眼神中有好奇和畏惧。

　　星探就带着黛玉从客厅开始，到厨房、卫生间，书房和主次卧室一一指认东西。
　　指着一包没开封的巧克力：“这是糖，可以吃。”
　　指着一盒黄酮软胶囊：“这是药，日子没到的时候可以吃。”
　　指着玻璃茶几：“这是小桌子，东西随便放。”
　　指着液晶电视机：“这是电视……嗯，通过电的流通来看其他人用特殊机器画出来的画面，这样的玩具。”
　　拿起插头指着插口：“就是用这个连接电。”

　　黛玉惊讶：“是天上会劈下来的雷电吗？”
　　物理知识已经都还给老师的星探，支支吾吾：“……差不多吧！”
　　黛玉惊叹：“好神奇！”

　　星探把东西都一一指认给黛玉认识，其中着重提醒，“不要用湿手插插头”、“这罐子里的东西是沐浴用的不能吃”、“只能喝烧开的水或饮水机里的水”等等。
　　黛玉神情认真，就差拿个小本本一一记下。

　　这一番指认下来，星探有些累，拿杯子接一杯水喝。
　　旁边黛玉眼巴巴看着，她就打开饮水机的柜子，往里头一摸。
　　只摸到一个袋子。
　　她之前一直是一个人住，朋友也不多，一次性杯子就没去补充。
　　现在尴尬了。

　　星探去厨房拿了个吃饭的碗，接水给黛玉喝。
　　黛玉捧着碗小口小口喝着，像只小猫一样。
　　星探有点心虚。

　　心虚了怎么办？

　　花钱。
　　星探道：“仙人通知的仓促，我东西都没准备，给你换一件衣服，然后去外头采购怎么样？”

　　黛玉喝完水，眉眼弯弯，全数应承：“好啊。”
　　星探：“那你先随便走走，东西随便用。我去给你找衣服。”
　　黛玉：“好。”

　　星探就去卧室找衣服。
　　内衣裤好找，没拆封的好几撂。
　　她原先挑了个颜色最保守的，花花绿绿的怕吓到林姑娘。
　　可转而又想，以前的红肚兜，颜色并不保守。
　　……于是挑了件布料最多的。

　　内衣裤解决了，接着找外衣。
　　外衣倒是麻烦。
　　星探现在已经二十多岁，没刻意控制体重，身体匀称，衣服基本比适合林妹妹的大个两三寸。
　　她穿着合身，给黛玉穿，就像罩大麻袋了。
　　思来想去，她翻出了纪念用的初中校服，拿熨斗熨了下，举着左看右看，心下颇满意。

　　只有鞋子实在没办法。
　　不过……绣鞋其实也还行，现在很多复古的鞋子在外头踩水泥地，见多不怪。
　　就这样。

　　计划底定，星探就抱着衣服过去。
　　偏在这时，电话响了。
　　她把衣服放回床上，腾出手拿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来电显示是程经理。
　　看着微信显示的十几条未读消息，星探还是接了电话：
　　“喂？”

　　电话对面很安静。
　　只听得程经理笑道：“想在会开完后，介绍您给大家认识的，结果你倒是没影了。”
　　星探道：“朋友来了，记我今天早退吧。”
　　程经理哈哈两声：“这就是说笑了，你们星家……”
　　星探：“记我早退，没事的。”
　　程经理问道：“那朋友比公司事务重要？”
　　星探坦然道：“对啊。公司千万个，朋友就一个。”
　　程经理：“早退一时爽，天天早退天天爽？”
　　星探鼓掌：“程经理，我们组团出道讲相声吧？”
　　程经理：“不了，呵呵呵呵……”
　　星探等了五秒钟，听对方没有再说别的事项，果断摁了屏幕上的红色按键。

　　星探抱着衣服走出卧室，瞧客厅没人，就往书房去。
　　走进书房，首先吸引目光的，是一整面墙上的厚皮书，还有棕色中突兀的白色空格。
　　其次，就是坐在椅子上，认真看书的林黛玉。

　　早晨的阳光滤过窗户，柔和投进书房里。
　　椅子靠着书墙对面的白墙，椅子前放着一张书桌。
　　此刻，书平放在桌子上，黛玉微微低下头看着，姿态优雅，侧脸如同精湛的画师用工笔细细勾勒出的美人面。
　　衣裳上，古意繁复的绣纹如江南流水，潺潺流过。

　　星探一时间看呆，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景色。
　　景色。

　　黛玉听到门口动静，合上书，朝她笑笑：“你来啦。”
　　说着，她就动作轻柔地合上书，起身上前拿衣服。

　　桌子上，一道金光刺痛星探的眼睛。

　　合上的数有着烫金的书脊字。
　　斗大的三个字清晰映入星探的瞳孔中。
　　『红楼梦』
　　星探：“……！！！”

　　*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翻到一本书。
　　那本书用上帝视角写了你的生前身后事，偏偏主角还不是你。
　　世界观骤然倾覆，一切认知都被推翻。
　　会疯掉？
　　还是麻木？
　　或者是自我宽解？
　　再或是……毁灭世界？

　　你的选择会是什么，黛玉的选择又会是什么？
　　星探脑中闪过无数病娇腹黑美女主的画面，心惊胆战地陪着言笑如常的黛玉走在地下商场。

　　原定计划，她们将在地下商场走一小段路，去商业区大采购。
　　星探为此都打好腹稿，想着要买什么，雇几个保安来帮忙提东西。
　　但她现在没这心情了。
　　她怕。
　　怕黛玉面上阳光灿烂青春靓丽，内里狂风暴雨，因着发现自己的身份黑化读条中。

　　星探百感交集的看着饰品店内光可鉴人的水晶球，眼神苦大仇深。

　　水晶球映出了黛玉的脸。
　　黛玉没瞧水晶球一眼，只担忧的看着星探，问道：“你怎么了？”
　　她有些瑟瑟：“是不是钱不够买这些东西？那我们直接去买必须要用的东西吧。”
　　不知来源，星探骤然就心下一酸，引的她忙道：“钱够你随便买！这家店买了都行。”

　　黛玉眼里的忧愁如薄雾，无法散去：“从房间的大小，已经大概能看出我能买多少了。
　　“从出门前，预备买东西的时候，你的心情看起来就不太好。”
　　她投注过来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用逞强。
　　星探：……
　　在寸土寸金的地儿有一套单身公寓的星探：头一次有人认为我没钱。

　　黛玉苦笑一声，又道：“并且，花的也是你的钱，我……实在惭愧。”

　　忽然间，星探仿佛看到了一身古装，萧萧瑟瑟靠在潇湘馆廊柱上，低头抱着贾母送的手炉，默默听着仆从碎嘴的黛玉。
　　仆从道：“林姑娘寄养在贾府，吃穿都靠着贾府，还端着那娇娇弱弱的清高主子范，遇着点事就哭哭啼啼，看着烦人的很。”
　　另一个仆从也道：“对呀，哪像薛姑娘，大气又大方。她这空顶个‘姑娘’的名号，却早该叫人笑死的。”
　　黛玉无法回嘴。
　　因为这些个仆从，都是贾母拨来伺候她的。
　　斥责老祖宗送的仆从，真严格计较，也是不敬长辈。

　　星探觉得眼睛热到发酸。
　　“别闹了，”她咬着牙道，“且不说仙界有给我工资，”其实并不会给钱，但她就那样继续讲着，“你头上那玉钗子，就能把我那栋公寓楼都买下来的！”

　　黛玉愣愣：“啊？”
　　黛玉怔怔：“你们这的房子这么便宜的吗？”
　　黛玉莫名：“那为什么你还住那么小的地方，连个院子都没有？”

　　“……等等，”星探终于发现问题所在，忙道，“我先给你普及一下这个世界的玉石古董和房子价格。”

　　半个小时后，黛玉终于搞懂了，这个世界“吃穿住行”中的“住”。
　　在市中心的一间单身公寓，能在郊区换个正经的别墅。
　　星探又解释：“我是为了去公司方便，才买公寓住的。”

　　而黛玉带来的玉钗，玉料特别好，雕工也细，到了能当艺术品卖的程度。
　　卖得的钱，就能让她把这整个地下街都买下来，眼睛都不用眨。

　　……黛玉带来的，可不止那一个玉钗。

　　明白后，黛玉坦然了。
　　她有钱，星探也有钱，仙界也会给星探钱。
　　她们都有钱，想买什么，就买吧！

　　*

　　地下商业街毕竟没有特别好的玩意儿，黛玉只看饰品店闪亮亮的新鲜，多看了两眼。
　　并没有多在原地停留。

　　可尽管如此，她们也颇惹来了不少驻足的目光。
　　说来神奇，典型的中国式初中校服，黛玉愣是穿出了JK校服的青春洋溢感。
　　再加上有星探这个姐姐的衬托，更显得林妹妹是个精致可爱的初中生妹妹来。

　　明珠闪亮，便引识珠人。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一个青年人拎着一袋子出来，恰和她们有个交点。
　　那青年人趁机拦在她们面前，笑道：“你们好。”
　　黛玉天然生出些警惕，靠的离星探近一点，抱住她的胳膊不撒手。
　　像是妹妹怕生，粘着姐姐似的。

　　星探心叹，她能得三年的林妹妹，运气天下第一。

　　对于要接近妹妹的陌生人，星探便也心生警惕，冷淡问道：“你好，有事吗？”
　　青年人笑容可掬：“能坐奶茶店里详谈吗？”
　　黛玉看星探，星探点头：“可以。”

　　进了奶茶店坐定。
　　青年人从袋里拿出两杯没开的日照红茶。
　　“请你们喝，”青年人笑道，再从兜里掏出名片，递上，说着：“你好，我是凯辉娱乐公司的星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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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星探见星探，谁丑谁尴尬（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