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失败品与自知之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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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无所事事的坦帕斯选择了回寝室呆着。
“..…这次是什么测验吗？还是健康检查？”盘坐在自己的床上，坦帕斯开始猜测阿尔伯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叫走了。
每隔几周是会有那么一次的，阿尔伯特像这样突然被学校里的人叫走。据每次回来的他本人所说，基本就是做一些有关智力的测验什么的，偶尔可能还需要抽一点他的血。
这也是阿尔伯特在这个学校受到的特殊待遇之一，虽然那些穿白大褂的人隐藏的很好，合理把这些项目解释为健康检查，但得知‘威斯克计划’的坦帕斯大概猜到了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那些研究人员应该是在做病毒筛查，以检测阿尔伯特有没有被什么病毒所影响。
虽说他之前偷听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有关病毒这部分的内容，但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是安布雷拉的惯用手法。
至于坦帕斯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因为他本人便是某个类似企划下的产物。
那是曼达斯制药公司与安布雷拉公司合作进行的，对人类胚胎进行基因编辑并与新型病毒结合，目的是做出超一流天才的企划。
而整个实验过程，除了他诞生之前的事情，坦帕斯几乎是百分百知情的。
坦帕斯所拥有的联觉，大脑的神经系统控制，全部都是在这个计划中由人工赋予的。在这个计划下，他曾经也被那些人要求做一些特殊的事，这其中就包括定期的病毒筛查。
只可惜的是，即便如此，这个计划还是失败了，安布雷拉的人单方面的觉得坦帕斯没有足够资质——他没有成为超一流天才的资格，也许连门槛都没能跨过。
而事实也是如此，无论从什么测验上来看，现在的坦帕斯也只不过是比普通人聪明了那么一点而已。
就因为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那些安布雷拉的高层们便慢慢废弃了有关他的后续研究。他们对这个持续投入了几十年的计划失败而感到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实验上。
最终，他的父亲也只能随意的把他安排进这个学习机构，希望他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好向付出了许多的安布雷拉公司有个交代。
只可惜，迄今坦帕斯都是这样平庸的活着——他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自己是个‘失败品’的事实。
在所展现的天赋这方面，他甚至不如没有被改造过的阿尔伯特。
会有一点不甘心吗？也许会有吧，身为特化人类的他却在才能这方面比不过普通人阿尔伯特，但也是没办法的。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他命本如此。
在保健室折腾了一两个钟头后，阿尔伯特终于完成了这次健康检查，他打算回寝室小憩一下便前往实验室继续他之前没完成的实验。
刚推开门，他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室友已经比他先一步开始了午睡。
银白色的半长头发均匀的铺洒在黑色枕套上，坦帕斯紧闭着双眼、平躺在床上均匀的呼吸着，他甚至连制服都没有脱，就这样睡着了。
威斯克皱了皱眉头。
房间里的温度虽然不低，但也说不上是暖和，睡着的坦帕斯连被子都没有盖，在这样的温度影响下，他做了一个白色的梦，梦中的他静静的躺在纯白的雪地上，紧盯着同样雪白的天空，越来越冷。
在呼吸之间，坦帕斯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吸时的哈气。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梦，可他却不想醒来，因为他觉得只要还在梦中，那女人的声音会再一次的呼唤他。
作为被改造者，坦帕斯拥有过目不忘的绝对记忆能力，可是那令他熟悉的女声却好似从未在他的记忆里留存过一般。
这不可能，他自我质疑着。
只要是他曾听过的声音，他都会记得是在哪里听到的，可记忆里确实没有的话，那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二律背反，自我矛盾。
就这样寂静的，直到他冷到连手指都麻木的时候，突然，梦里的天空中炸开了一道奇异的光芒——是红色的光，那光直直的照到他，将冰雪以他躺着的地方为中心开始、将梦中世界的雪全部都融化掉了。
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知道那是谁。坦帕斯眯着眼看向那光的源头。
雪白世界渐渐染上了象征暖意的红色，虽然没有太阳，但那红光却替代了太阳的存在。
梦里的他恢复了力气，坐起身子，现实的他睁开了双眼。
坦帕斯醒来后意外的发现身上被随意的盖了一层被子，像是被谁不耐烦的甩上去的——哦，他知道是谁。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寝室里，看来阿尔伯特回来后又离开了。
他把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推到一边，坐在床的一侧，开始更努力的整理起自己的记忆碎片，回忆有没有被他遗落的细节。
如抽丝剥茧般，他试图从每一段回忆中抽取有关那个女性声音的信息，然而，当他即将触碰到有关那女声的记忆核心之时，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袭上他的大脑，以脑后为中心向全身扩散开来，那疼痛过于强烈，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其他感官。
在强烈疼痛带来的幻觉中，坦帕斯看到无数的医疗器械钳制住了他，各式各样的柳叶刀与针头穿透了他，使他更是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的，他脑内回响起了那些曾经听过的安布雷拉研究员们的声音。
“真可惜…”
“就差那么一点了，不如再去看看…”
“我觉得另一个…”
他们每个人的声音都是听不清后半句的，仿佛这记忆的细节是被人工抹去了一般。越是努力去想，耳鸣与疼痛都会更加强烈，甚至痛到让他忘记呼吸。
坦帕斯下意识的捂住了双耳，试图阻拦那些人的声音传进自己的脑海，然而这是徒劳的，因为那声音根本不从这来。在挣扎的过程中，更多他人无感情的声音涌入了他的脑海。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努力的站了起来，只是刚迈出半步、又不得不半蹲在床侧。
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在他记忆里没有发生这种事情的先例，他引以为傲的能力成为了他的负担，疼痛与幻觉是共生的，过于敏感的感官现在仿佛镜子一般，使这一切一旦开始，就像回声一般无休无止，无论是怎样传来的五感最终都会变成痛觉。
因为疼痛，他想大喊出声。于是他张了张嘴，可身体又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他喊出声，最终只能在脑海中竭尽全力的呼喊。
额啊—————！
在脑海中喊出声的同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声，但他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带来的声音。
蜷缩在原地，坦帕斯静静的等待着剧痛过去，此刻的坦帕斯一反常态，与平时相比显得狼狈无比，被疼痛引出的生理性泪水布满他的脸侧，在忍耐剧痛的同时紧咬着牙关。
在等了不知道多久后，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进了坦帕斯的寝室。
他们提着金属的手提箱，走向半跪在床边的银发少年，其中那个领头的男人蹲下/身来，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把坦帕斯的一只手拉开，同时观察着他的状态。
在发现坦帕斯没有办法自我缓解的时候，那个男人叹了口气。
“哎...没有办法，看来不得不用那个了。”说着，他打开了那个金属的手提箱，里面放着一支装有蓝色药物的半金属针管，他身后的另一个研究人员取出那根造型独特的针管，拉开了针管的特制安全阀，递给了他。
一只手接过那支针管，另一只手扶正了少年的脸，男人盯着那双几近失神的眼睛告诫道：“喂，不知道你听不听得见，总之我要先提醒你...不要再勉强自己了，那会要了你的命的。”
话毕，他挥了挥手上的针管，继续说道：“这是神经抑制剂，是专门为你会失控的神经系统所研发的，一旦开始使用了就必须定期注射，直到你能控制好自己之前，都是没办法停下来的。”
透过幻觉，坦帕斯听见了那声音，虽然很想拒绝，但他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在脑内默默的记住了这件事。
男人将针管推到准备注射的位置，用一只手卡住坦帕斯的下颚，强迫他抬起了头，随后将针头插入坦帕斯的颈部的血管里，将药剂缓缓的推了进去。
“会有点痛，姑且先忍耐一下吧。”拔出了针头，男人将那支针管收回手提箱内，笑着看向逐渐失去意识的坦帕斯，用嘲笑的语气说道：“没办法，谁让你是失败品呢。”
这是坦帕斯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一片漆黑包裹了他，这也许这是坦帕斯记忆中第一次真正的失去意识，以往的他就算是睡眠时，也是处于可控状态的，包括自己的梦境。
这一次，他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失败品与自知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