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再见》滩上一树

7、第七章 山神劫色

　　第七章山神劫色

　　由于发现自己跑的比豹子还快（自估），郑省一很顺利就偷到了一身大概合身的村民衣服和鞋子，又下河洗了一个澡，这时候他已经可以一面啃着顺来的干粮、一面往城镇赶路了。遗憾的是，他暂时还想不出怎么样弄到一些钱的办法，当然他也还没有弄懂这里的钱的概念，因为他已经知道这里是老国的境内。
　　难道我是老国人？郑省一一边走一边想，他路上已经问清楚，这一带最近的一个城镇叫做芒新，他觉得应该先到那里看看什么情况，或许对自己有些帮助，顺便也买一张地图分析分析环境。想着想着，他走得更快了，当然如果有钱打个摩的什么那多好，不过，他也发觉自己怎么走也不累，要不是担心别人看到会惹麻烦，他相信自己甚至可以比摩的还要快地一口气飞到芒新。算了，慢就慢一些吧，反正自己也没有特别的事情需要赶时间。

　　其实也不算远，不用两个小时，郑省一就到达芒新了。芒新是一个小县城，给郑省一第一感觉还是挺纯朴美丽的，不过看起来应该比较贫穷，而且也不像是他自己熟悉的地方。
　　看来想在这里弄到一点钱可不是容易的，郑省一心想，那地图可就买不起了，能找到吃的就不错了。既然不能买，那可以找来看啊！郑省一隐约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应该是特别的好，他决定找一个有地图的地方，那一般来说应该是书店或者车站会有，对，就去书店。说干就干，郑省一马上开始到处逛逛寻找书店，也问人家哪里有书店，这样很容易就明确了方位。
　　终于看到书店了，郑省一高兴地走上前去，正要跨进去，无意中忽然看到街道转角处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那人背对着他一闪就没入拐角那边了。郑省一心念一动，那个人莫非是自己认识的？这可是个机会，或许他认识自己，不能错过！郑省一决定马上跟过去。

　　那人走得很快，不过这难不倒郑省一，而且，他还发觉自己的听觉非常奇怪，别说辨别得出那人轻微的脚步声，竟连他的呼吸和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发现让郑省一十分地兴奋，有这样的便利，那怎么跟踪都不容易被觉察了。
　　果然，尽管那人做了一些假动作，结果郑省一还是轻易地紧跟着他到了一条小巷处偏僻的民居屋外，远远看见那人要进屋，他本想现身上去打招呼相认，但转念一想不妥，便记住这一幢屋的大致方位，然后转到屋后去想办法。到了屋后，郑省一发现却另有一户人家，显然这些民居是背对背建的，怎么办？他略一思考，然后伸出耳朵稍贴在外墙上听了一会，发现这户人家里面没有动静，心想应该是没人，即瞅准一个四下无人的时机，找了个角度居然轻易地攀上高墙翻入屋内，这一下自己又多了一个惊奇。
　　院内大厅是敞开式的，郑省一轻轻地闪进去，摸到后墙，决定再试一试自己的听觉看能不能听到隔壁的动静。他尽量把耳朵贴得更紧一些，凝神细听，竟然基本清晰地听到对方的说话，我的妈，应该是两层砖啊，还挡不住声音的传递！
　　“线报说嘎瓦村那边已经没有可疑人，”郑省一听得一个声音说道，“那我们今晚就折回去那里，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会回到已经暴露过的地方的，过了十点半就走。”
　　“阿贡，那是不是绕道先去芒巴再带点枪弹？”另一个声音说道。
　　“不用，另有人送来的，我们带着一个女人要尽量减少麻烦。”
　　听到这些，郑省一心里很吃惊，有些狐疑起来，不是警察不是军人，怎么会有枪？难道是叛军？劫匪？不好，会不会自己原来就是他们一伙的？但是声音上没有一点儿印象，可是认识那人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还是必须要跟上去弄明白，这是对自己的唯一线索啊，不能轻易放过。应该有个女人被藏在隔壁屋里，郑省一心想，最好能看到她是谁，只是现在没有办法，哎呀不管它了，还是赶紧去弄点吃的再回来巷口那里盯着稳妥。

　　晚上很晚，屋子里的人果然出来了，上了普通的一台越野车和一台旧七座车，一前一后开出巷子而去，郑省一解了上衣扎在腰上，露出短袖T恤装着跑步运动的样子跟在后面，他心想出了城后，往乡下夜路上也不会有几辆车的，跑步跟着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约莫跑了一两个钟的样子，车子进村了，郑省一也不懂是哪里，小心地潜伏自己。停到一处大房子前面，车子上的人鱼贯而下，果然越野车上被扶下一个女人来，郑省一心里一顿，借着有点暗黄的电灯光线，他也基本能看得清楚，那女人的服饰应该是见过的，难道又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郑省一不敢大意，一直守到天大亮了，才发觉自己应该去找点吃的，最好多备一些。这样，他就离开大房子这边，走出村巷来，才发现村子还蛮大的，路上总是有人走动。
　　走到一处村头，郑省一看见一大群人吹吹打打的，撑着一些画着古怪人像、符号的黑白旗幡，看装扮不像是丧葬。郑省一装作无意地问一个路人，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那人有点惊讶，说他是谁家的亲戚啊，今天是拜山神都不懂！郑省一窘迫地笑笑，心想我最多是山神的亲戚，自己是谁都不懂呢。

　　不过这可是一个好时机，人们出来拜神，家中无人正合适自己去偷吃的，郑省一心想，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继续往相反方向去转悠。翻入到一户院子，郑省一轻易地找到了一些吃的，还有熟肉，感谢今天的大日子，感谢山神！吃饱喝足，郑省一心想不急，便窜入几个房间里面四处转转，看见有一面穿衣镜子，他心思一动，凑上前去照一照自己。郑省一朝镜子里一看，这张脸熟悉啊，可是是谁呢？又对着镜子全身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他干脆撩起上衣审视自己一番，忽然就发现心口处前胸皮肤上有一些小字，当下惊疑，仔细一看，见是整齐的六排竖排清晰小字，是篆体，呈暗铜色，只是前后两排各被隐去字体外部约有三分之一，郑省一将中间四排字轻轻念出来：
　　“各有其道，星性动变，异象幻生，灵神遇合，”
　　郑省一心里一惊，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读得懂呢？突然，脑袋感到一阵就晕眩，但转瞬即逝，郑省一睁眼又继续再读，霍地脑海里却一下子记忆起来，念道：
　　“道外星宿，各有其道。
　　星性动变，异象幻生。
　　灵神遇合，道力通天。”
　　刚一念完，郑省一脑袋轰地一声震响，一阵巨大的疼痛随之袭来，越来越强，越来越剧烈，持续着，他脑门上豆大的汗珠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接着是胸口、后背、直至全身抽搐冒出汗水，有数十秒钟之久，突然，又霍地一下，痛感闪电般退去，郑省一也一下子松软跌坐地上。
　　喘着断续的气息，郑省一脑海里大规模连续地闪跳出一个个片段来，坐车、陈正锋说话、翻越山岭、打枪、闪电、雷击……头上冒着白气，持续了约莫十分钟，郑省一完全清醒过来，所有的一切重新连贯形成完整的意识，仿佛恍然大悟，原来他自己是郑省一！
　　那个女人是陈洁蓉！郑省一心里快速地反应出来，那个背影眼熟的那人毫无疑问是以前见过的那个绑匪了，不好，得去救她！郑省一跳了起来，双手做了一个扩胸的动作，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用怀疑那确定是陈洁蓉了，可是怎么救呢？郑省一从农户那里出来，一路苦恼，想自己只是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对方一群人，那个院子里面，估计会有十几个吧？再说，恐怕整个村子都是他们的人呢。最后，他决定先找个高点，远远地观察一轮情况再说。

　　找到了高处，郑省一守在那里，从整个上午到中午饭后，凭借着那变态的视力，他已经把绑匪院子里外的基本情况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其中找出陈洁蓉的位置也没难倒他，简单判断都知道，一般会关在一楼以便于随时安排撤离，再从院子里面人员行动举止的蛛丝马迹中，他心里已经明确得出结论了。不过白天不宜行动，他心想需等到天黑下来。

　　下午时间郑省一做了一些准备，总算等到了晚上天已全黑，等不到深夜了，其实他也有信心偷偷进出！他瞅了一个机会，轻易就翻入院子里，三两下闪到判定关押陈洁蓉的房门前，他看到房门只在外面用一短捆铁丝拧锁住两扇门板，心中窃喜，两手一掰即已把铁丝拧开，旋即闪进房去并反手掩上房门。
　　突然看见一个鬼怪凭空出现在自己床前，陈洁蓉一下被巨大的惊吓击倒，本能地恐惧张嘴要叫出声来，郑省一闪电般地出手捂上她的嘴巴，朝她眨眼小声说道：
　　“陈洁蓉，是我，郑省一。”
　　陈洁蓉差一点就吓晕过去，迷糊中听到“郑省一”三字，竟然可以醒过神来，定睛一看，这个鬼怪花脸居然像是郑省一。
　　“不要出声，我抱你走，你只管抱紧我，任何情况不要松手。”
　　郑省一说道，也不犹豫，一弯腰轻松就把陈洁蓉抱了起来，转身窜到门后，伸耳朵听了一会，确定外面无动静后，便即拉开门一步跨出门外。
　　“别动！”一个声音喝道，郑省一脑袋刚伸出门外，突然有一把枪杆顶到他脑门上来，他心下一慌，便不敢前冲，只得双脚缓缓地移出门外来。
　　又突然一把枪托朝他另一侧后脑抡下来，郑省一躲闪不得，只听见“啪”，不，是“梆”的一声响，枪托重重地砸到他的头上并反弹出去，陈洁蓉看得真切，啊地叫出一声即晕过去。郑省一却发觉自己毫无感觉，他楞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扭头朝着持枪指他脑门的人暴喝一声：
　　“山神劫色！”
　　话音刚落，人已旋风般冲到高墙边，纵身一跃就跳得出去了。
　　枪指那人突然看见一只鬼怪头脸正对自己，耳畔又同时响起“山神劫色”一声深沉沙哑的喝声，竟一下呆住了，忘了开枪，而其实前面三四个绑匪一开门时就已经看见那个鬼怪头脸，早已是一时懵住，这时候又亲眼看见，那鬼怪怀里还抱着一人，两三百斤啊，竟然一跃跳过两人高的大墙，妈呀！心里即确信那是自己此生第一次见到真的山神显圣无疑，个个吓得跪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