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再见》滩上一树

47、第四十七章 沙场的秘密（二）

　　第四十七章沙场的秘密（二）

　　当晚大约九点多，由李泽成安排的人何其带路，郑省一他们三人悄悄摸到了疯彪沙场附近，天晴，夜空朦胧有月牙。
　　看看四周无人，郑省一低声说道：
　　“你们俩就伏在这里，注意周边动静，我一个人溜进沙场里面去看看。”
　　然后他一溜烟就看不见影子了，何其看得咋舌，心下凉凉的，却也不敢多问。
　　但只有半个钟头左右，郑省一就回来了，感觉他是有点失望。
　　“场子里头我仔细察看了，什么也没有发现，很正常的，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想错了？按理说那是十几块大石头啊，总该有点迹象的，可是很干净，怪了！”
　　“哥，那里面人多不多？”侯爽也小声问道。
　　“就一对看场的夫妇，还有外面靠江边板房那里四个值夜打牌的，其它就连狗影子都不见一只呢，挺平常的，不像有啥事。”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白白扑了一个空？”何其也有点失望，他心下挺想立功的。
　　“但也不用着急，或许后面有变化也不定，”郑省一说道，“这样，我们就卯在这里盯着，如果到十二点过都还没有啥情况的，那估计就是我们多疑了，只能退回去。”
　　但就这么埋伏了三个钟左右，也没有任何情况发生，一切如故。这时郑省一算是对今晚死了心，只好带他们又偷偷地离开，返转回城区。

　　回到半路，郑省一的手机震动了。
　　“省一，你靠边停车说话，嗯……是这样，那去打牌的小年轻刚刚来了个电话，他报告说，值夜那里突然来几个新人换班了，把他们几个都赶走。接着他又想起说，这大过节的还能碰见大晚上出来电鱼的，都两次了，这算不算情况？江面上头好像还有船正往下来。”
　　“好的，明白了，我想想看他说的有没有意思，成哥你辛苦了！”
　　挂了电话，郑省一靠着驾座背思考起来，这些不连贯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价值呢？
　　“一号，这么晚了还在电鱼不能说没有，但应该是很少见的，那会不会是疯彪的暗哨？”
　　“暗哨？什么暗哨？”郑省一无意识地随口接话说道，“有暗哨，那就有明哨咯？对啊，值夜是明哨，但一个沙场本就没啥值钱的东西，那在这里值夜是值什么？”
　　“对了，何其你说得对，就是暗哨！”郑省一突然精神地立直身来，瞬间又满怀信心地说道，“瞧我，怎么会漏了这么个最重要的地方呢！唉，有时候越是明显的地方就越容易忽略，走，我们掉头再回江边！”
　　刚才他正在苦苦思索那疯彪轻描淡写地安排明暗哨在看些什么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飘过晚饭时李练说的话，“现在那里江段啊，基本上保持在三、四米的水深，上游来的流沙许多都沉积到那地方”，对啊，就是那江段！
　　“又回去啊？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东西了？”小猴子有点惊奇。
　　“是啰，这些迹象综合在一起，显然只能指向一个焦点，江水！走啦，我们回头下水！”

　　“不是吧哥，这大晚上穿着毛衣还带点冷的，能下水吗？”侯爽在江边傻了眼，他可是旱鸭子啊。
　　“不是我们下，我下去就行了，我身板子跟你们不一样，”郑省一笑了，“你俩就躲在这边上，留意动静，注意了，不要让人发现你们。”
　　“放心，大晚上躲人，也算不上本事，我俩鬼着呢，嘿嘿。”
　　郑省一立刻除了外套藏到一个地方，然后他就轻轻一纵落到江里去，他决定从江底穿行上去，摸到李练所说的那一河段，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疯彪把石头沉在那里藏着，那还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TMD老狐狸！
　　郑省一一边想着，一边往前潜行，对异人来说，潜在水下三两个钟头根本不算一回事，反倒是有一种在岸上无法想象的舒爽感。这边想着，人也就感觉进入到江底沙滩了，这个面积似乎还是蛮宽广的。
　　郑省一半个头浮上水面，观察了靠近岸边的大概位置，方又沉入江底，摸到了那里，仔细地搜索过去，嘿嘿，果然发现了那十几块大毛石，竟然有四、五分之一淹没到江底沙里面去了，认真地数了，一共有十六块。他吐出一口江水，心下骂了一句好你个颠佬疯彪，不过想想后，又随手挑了两块适中一点的，带上了，转身返回。
　　上岸回到侯、何两人伏在的地方汇合，那两人看到郑省一就这么徒手带回来一两百斤的两块大石头，两双眼里就只剩下惊讶和佩服了。
　　“真有货啊？藏在江里，卧槽，还真亏疯彪那老小子想得出！”
　　“嗯，疯彪的脑袋是够尖的，可惜不是用在正道上。”郑省一点头说道，“现在他既然知道我明天要来他的沙场踩盘，那他也肯定想得到，我最终会猜到他的东西在水里，所以，今晚应该是他唯一的转移机会了，我估摸着，一会儿他的人就要动手，不行，我得马上报警。”
　　郑省一打通陆滢的电话，轻声地跟她说了所发现的大概情况，并说明自己正亲自盯着，以免又变成“狼来了”的故事。
　　“你说的情况很重要，我马上就向省厅支队那边报告，但赶路毕竟有一段路程，估计支队那边会协调贵南局方面先自行动，那样的话，贵南黄局长应该会马上联络你的，他上次还说对你是仰慕已久呢，嘻嘻……呵呵，你也别草木皆兵啊，是，我也看不惯某个别人的一些作为，树大根深玩弄权术的，但那也不是你我能考虑的事情，你也不能打倒一大片啊，比如说我够正义吧，哈哈……盯着你？嘻嘻，我那不是防着你做坏事嘛……行了，都别废话了，马上行动要紧，你放心，黄局长是我敬佩的，他肯定亲自带队，不会出什么漏子的。”
　　说话间，沙厂里面隐约传出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似有打斗，还有女声的尖叫，声音似熟不熟的，郑省一思忖着要不要摸过去看看，但又想着黄局长的电话马上要打过来，不能暴露了，所以，最终放弃，心想那是疯彪的人在闹什么鬼，先不要打草惊蛇了。

　　郑省一几个躲在江边盯着，二十钟左右后，朦朦胧胧地远远看见有一只船靠近沙场的小码头。原来是要走水路，郑省一心里叹道，狗日的疯彪够狡猾的，顺水而下，大晚上的还真难以得知他会运到什么地方再藏着，要是把石头破了取出东西，碎石往江底一丢，最后无踪无影啊！疯彪你这脑袋，够得上防不胜防的，不过，今晚你是走到头了，嘿嘿。
　　果然，江边涌出七、八个人来，看来是疯彪的人要动手打捞石头了。
　　“你俩盯着，我离开一会，处理这两块石头先，估计警察很快也会摸过来了。”郑省一听到远处有一辆车的马达声，隐约只开着夜行灯，心想那应该是疯彪本人来了。
　　不一会儿，眼看着江边似乎捞上来好几块石头了，但还没有见警察来到，侯爽两人心眼提到嗓子上来，都着急极了。这时，郑省一又回来了。
　　“哥，警察怎么还没到？不会让这些家伙跑了吧？”
　　“放松点，警察做事我们不懂，但他们肯定自有安排的，我们只管盯着呵呵。”
　　大概花了半个钟头时间，十几块石头全都打捞上来了，那伙人开始往上抬，应该是要搬到旁边小码头那船上。
　　突然，几束强光刷刷刷地凭空出现，爆亮了起来，紧接着是喇叭声响起：
　　“所有的人，全部停手，就地蹲下，手抱脑后！我们是警察，你们被包围了！”
　　现场立马爆发出一片慌乱，有想逃的、吓倒的、不知所措的，全部暴露在白亮刺眼的强光下，其实其中多数人也自己不知道干了什么，只是遇光和听到警察两字，就本能反应了。
　　“妈呀，警察是怎么就突然出现的，我们怎么也没有觉察到啊？”小猴子十分惊讶。
　　“警察有警察的本事，自然不是平常人能望得及的嘛。”郑省一笑笑，不过他心想黄局长也是算计得真够奸的哈哈，还真耐心等人家都打捞完上来了，一点劳力都不想出这家伙。

　　远远躲在暗处监工的疯彪慌了，他料不到警察竟然就是万一地突然出现了，TMD一点风声都没漏，怎么回事？！完了，完了，几十斤的东西啊！草NMDB的！啊，啊——！
　　“快走，TMD外围恐怕也盯着呢！草TMD天啊！麻黑的MB，啊！快，快！”疯彪脑里一片黑，心底都快要疯了，与他的司机兼保镖慌不择路地掉头赶紧跑向车那边，幸好他一向比较多疑，选的监看点比较偏，没人注意。
　　“快！别回红区，直接去过山风那里！”
　　车是前面就已经掉好头的，油门轻轻一踩，大灯都不要打，就冲出去了，这伙人干惯了黑夜里的事，技术熟练得很。
　　不过，车子才跑出来百来米，司机有点疑惑，忍不住开口道：
　　“老大，好像不太对，刚才道路上这么一两抛，怎么感觉尾箱很沉啊？”
　　“什么？你，你说什么？！”后座的疯彪神经质地心里一惊，但还是战战兢兢地慢慢转头往后看去，妈呀，这影子模样，不会是两块大石头吧？
　　“停车！TMD停车！”疯彪条件反射地大吼起来。
　　吱——扑！车子来了一个急刹车，疯彪像跳一般地窜下来，急速转到车尾打开一看，啊草TMD就是两大块石头！麻黑的是怎么回事啊？！疯彪看得眼都冒火，一时间腿都发抖了。
　　“不对头，下来，快跑！快啊！”疯彪气急败坏地叫道。
　　“大哥，这，我，这车？”司机愣傻了。
　　“MD不要命了？这车又不是你的名字，走啊！”疯彪怒道，自己转身就先往野地里跑。
　　司机楞了一下，随即也跳下车来，把车门嘭地一甩，也拼命就向疯彪追去。车上大石头那么重，要鼓捣下来丢弃，时间一折腾，TMD恐怕警察就上来了，人脏两获那不是要命啊！这俩家伙啥也顾不上，疯一般的弃车逃逸而去。

　　正打扫战场时，省城的警队也到了，郑省一他们几个便也现身。
　　“黄局，这位便是郑省一，上次您出门不在，这一回可是碰面了，哈哈。”
　　省警带队的同样也是上次赶来的领导，他记得郑省一，这时热心地充当介绍人了。
　　“郑老弟你好你好，我对你可真是久仰啊！”黄局长热情爽朗地向郑省一伸出双手。
　　“不敢当，黄局，你是咱们家乡的父母官之一，哪里敢劳您惦记呵呵。”
　　“这一案子，你可是立了大功啊郑老弟，你帮我们大忙了！刚才现场打开两块石头，真就是那东西啊，这帮丧心病狂的！”
　　“不，不，我只是碰巧撞见一些情况，功劳可都是大家的，对吧？哈哈。”郑省一摆摆手，笑道，“怎么样，还有其它收获没有？”
　　“哎你别说，那还真有，顺便解救了一个姑娘。”
　　黄局长笑道，转脸吩咐说叫那姑娘过来。
　　手下人当下把一个年轻女子带来过来，她一身的扎腰黑衣打扮。
　　“噫，绍仪，怎么是你？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那还不都是因为你，不带我来，害得我自己来，给这帮臭流氓逮住了，哼！”
　　郑省一啼笑皆非，眼盯着她这一身黑装，笑道：
　　“小丫头，你是不是岛港警匪大片看多了，想做女侠是吧？你看你啥样子啊，哈哈。”
　　“你还笑，叫你笑！”吴绍仪一脚踢到郑省一小腿上，转脸就变得挺委屈的样子，“那个小流氓，竟敢，竟敢……NND，你们抓的人呢？找他出来，我打死他！打断他的狗爪！”
　　郑省一心下暗笑，知她肯定是吃了咸猪手的亏了，心想不涨点教训，看你以后还敢胡来，哈哈。
　　“怎么，你们认识啊？”黄局长问道。
　　“是我桂宁公司的，这不，听我说来摸情况，看来是她老人家不服气就自己偷偷来了呗，是吧丫头？”郑省一嘻嘻笑道，“对了黄局，小丫头还是您原来的部下呢，她可是在你局里下面做过协警的，不过说轮不到她做刑侦，没意思，就不干了哈哈。”
　　“是吗？大黑夜的，孤身就敢来创，蛮有胆量的嘛，好样的！要不，下回局里再招考，我特批给参加考试，丫头你可以来好吧？哈哈。”
　　“揭人家的老底，讨厌！”吴绍仪轻轻骂了一句，却神情忸怩地说道，“谢谢局长，我可是赖上他了，要吃他的工资，比你们警察高哦。”
　　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说错话，她羞红了脸，赶紧又补充一句：
　　“不好意思局长，我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是一边在攻读法律，真的谢谢您有心了。”
　　“哈哈哈没关系，郑老弟是开公司的土豪，比我们有钱是正常嘛，”黄局长大笑起来，“这丫头片子嘴直，挺招人喜欢，哈哈”
　　因为时间紧迫，这一次省警没有叫陆滢一起来，不然的话，她跟郑省一，那可是又有得斗嘴不停，不过，吴绍仪这一方面也不是省油的灯，人熟络了，她是连黄局长都给一块打翻，黄局长感叹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好对付，哈哈。

　　不便打扰省警和黄局长他们办案收网，郑省一几人就先行离开了，他心里惦记着天鼠逃跑一事，想着如何再能找到它，考虑是不是再呆一两天，在贵南追查它的下落。
　　“以后不许再提我当警察，我只要当你的人，知道不？！不带我，我赖着你，哼！”
　　吴绍仪坐在副驾位置上，还在愤愤不平，她可是撒娇惯了，对郑省一历来是自来熟。
　　“丫头片子，你以后再一个人胡来，当心别人那个，什么什么你！记住教训吧，嘻嘻。”
　　“小猴子，你看你看，那时候你们肯定在附近，他竟然不来救我，装不知道是吧？什么人啊你看，还说爱护员工呢，讨厌！”
　　“绍仪姐，依我看，你以后要去哪就先告诉都孟哥，咱大哥没空保护你，都孟哥不是喜欢你吗，他肯定会保护你是吧？嘻嘻。”
　　“死猴子，你嘴贱，看我回头不撕了你！”吴绍仪叫起来，“本姑娘不喜欢的，看谁敢喜欢我？！滚！”
　　“别闹别闹，影响开车呢，”郑省一一脸正经地说道，“都孟哥人不错，我看小猴子是好主意，哈哈。”
　　“你个死老板烂老板，你就瞎扯！你怎么不扯你自己呢，可恶！”
　　这时，郑省一插在座前的手机响了一下信息提示音，吴绍仪故意把头往前凑过去一看，屏幕上显示一句“明天请你出来一见，不拒绝吧”，她吓地伸出舌头，不怀好意地笑道：
　　“哟，英雄，你深夜有美人相约啊，不过这怎么行呢，我不还在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