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再见》滩上一树

26、第二十六章 小云来了

　　第二十六章 小云来了

　　本来桃园路军区招待所旁边这间店只是陈正锋偶尔提到，说手下人见它经营挺冷清的，后来了解了一下，发现没有租出去而是招待所自营，之后郑省一亲自去看过，感觉挺适合自己做珠宝古玩门店，心里就留有一些印象，这一番在军区比武折腾了一下，没想到竟能意外地把它拿下，这倒是歪打正着。这样没几天时间，军区那边也守信很快把手续办给他了，不过郑省一也照样按周边大概同样租金给付，仅仅是时间上黑了招待所一把而一签十年，他却不知道军区那边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用途，后来得知他只是开个珠宝店，一星领导心里自是懊恼了一轮，当然，这是后话。
　　到得周日中午，郑省一应王桃桃前面事先约定，找了个茶餐厅跟她碰个面，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王桃桃疑惑他怎么成了央警大校，实在憋不住心里的惊喜而非要找他当面问个明白，这小妞似乎芳心有点暗乱。
　　郑省一没办法，只好挑一些方便说的简单告诉她，总算使她心满意足怀着小甜蜜的情绪而去，不过陈洁蓉不知。

　　送走王桃桃，郑省一想起要给肥仔罗增进打个电话。
　　“亲爱的肥仔副总，怎么样，你不会因为那天晚上不辞而别而想抛弃我吧？”
　　“哈哈是省一啊，什么P话，又是同学又是兄弟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呵呵那就好，不多废话，我有个事找你帮忙，我要在桃园路这里开个珠宝古玩店，你大忙人有没有空上来帮我做装修啊？”
　　“哇你又大发啊？好啊，老同学不说二话，必须是我做，外人我还不放心呢哈哈！那明日我就带人上来出方案，等我啊！”
　　接着郑省一拨了个电话给陈正锋，跟他说向他要金色夜的覃小辉过来，这样马上就可以对接桃园店的装修工作安排，陈正锋自然是支持。联络好这些，郑省一心想应该找谁来管店呢？这时，王桃桃又打电话回来。
　　“省一哥，我爷爷说下午你有空帮他们一帮老人做个字画鉴别吗？”
　　“那也行啊，”郑省一想起自己答应过王老的，就说道，“那时间和地点发给我就行，好吗？”

　　下午三点，郑省一依约来到省老干部活动中心的时候，王桃桃陪王老已经先到，老人们专门要了一间活动室，并且有十几位到场了，看来他们积累有点东西，手上都是拿着三几件的。郑省一事先已有交代王桃桃转告他们，他目前只能看两样，一是判断物件旧气，二是需要有作者任一真品给他看过作为标准，就是参照物，才能判断其他作品真假。
　　“小伙子，老张这一幅肯定是真品，你对照给看看我这一幅。”
　　“老刘这一幅是真品，你看看我的怎么样？”
　　鉴别真伪，这是郑省一从梦授中掌握的，就凭他强大的记忆力和视力，参透作者一件真品，作为辨别他其它作品是否是他人仿冒赝品的标准，加之驱动识海予以对照，那就是任何细微差别都逃不出他的眼睛；而对旧气的判断，只依赖他的识海便可，但目前能力只能断出大概年代时段。
　　“王老这一幅蔡京书法在今天场上是孤品，真伪无法判断，但年代可以肯定是南宋中期之前的。”郑省一认真地逐一给老人们作出结论意见。
　　“冯老这一幅沈粲的与刘老手上真品有细微不同痕迹，首先是这两个字着力及下笔角度不同，其次是全篇笔力有较明显起伏，不过物件时间有五百年左右是可以肯定的。”
　　每一幅的差别之处，郑省一都耐心讲解，老人们是真心佩服，而物主更是拿纸笔记录下来，这样耗了他两个多钟头才能帮他们看完这二十多件藏品，结果虽是有的兴奋有的失望，不过人人都对郑省一赞以感谢，尤其王老对郑省一的表现更是开心。
　　“以后你们要是有想卖掉的，喜欢的话那也可以委托给我桃园路的店，不懂价钱的也可到店来商量的，我帮你们提参考意见。”
　　郑省一愿意给老人们提供一些方便，当然这本身也是一种中介服务，只是物主选择谁而已。回来的路上，郑省一心想下次进京得顺便去国家书画博物馆走走，另外最好能参加一两次央视鉴宝节目，那样名声自然就出去了，便于自己珠宝店的业务。

　　肥仔罗增进上来的时候，很隆重地带了两个助手，他说让这两个设计人员一边思考本店设计、一边去桂宁各个同类特色店踩点以作参考，这种认真周全的敬业态度让郑省一对他刮目相看暗暗赞赏，而经过一个多小时详谈后，当场就拍板把装修正式交给罗增进。倒是罗增进真的看不懂他的这个高中同学，既无背景又是还在学校读书，是怎么开得起珠宝店的？据说另外还有公司、工厂的，出手都是大手笔的事情，的确让他惊叹和佩服，怎么说能拿出那么多钱来，背后说不准人家还有更大靠山和产业啊，老同学啊老同学，望尘莫及啊！

　　由于珠宝店这种经营只适合开做个体店，财务上不像公司那样对公进对公出，所以，考虑到这种私账难说得清楚是否公平而容易惹矛盾，郑省一最终还是没有拉陈洁蓉入股，不过，这事让他想到了潘小云，思想着如果她乐意，那正好叫她过来管店，自然就是一个放心人选了，那就打定主意晚上给她电话。
　　“小云，你怎样哦？今晚不用加班吧？嗯，那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呢？嗯，哥跟你说一个大事，你耐心听听好吗？”
　　电话里郑省一把自己开珠宝店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然后说就想找她过来做店长，工资开五千，提成另计，再给百分之五股份让她可以开始学学做老板。这个条件可把小云吓坏了，电话那头她半天没敢出声，许久才是声音有些兴奋激动地说怕自己做不好，会让省一哥失望，不敢答应过来，郑省一只好又费不少口舌鼓励她，最终她才怯怯地同意了，并约定最迟月底就能辞工过来。
　　“哈哈你能过来我就开心死啦，”一想到就要能照顾到小云，郑省一马上有些像孩子般高兴，“那我明天先预支一万块钱给你好安排自己，来后就住我……”
　　脱口就想说住我那里时，郑省一马上醒悟差点讲话过头，赶紧停顿改口说道：
　　“嘿嘿住我帮你找好的房子，就在店子附近吧，你说好吗？”
　　“好啊好啊，那我走路就可以上班，不拥挤公车啦。”
　　其实这个暑假郑省一就已经在学校外面单独租了一套两室一厅，一来便于自己平时练功，二来晚上办公使用，但想来孤男寡女叫小云跟自己合住却是不对的，这种事情以后更要分得清楚。这样想来，给小云找房子的事情看来也不合适自己一个人去做，所以，郑省一干脆就交待给覃小辉了，他不想让别人看自己像包养一条女票那样，立身自需光明正大啊。
　　安排好一切之后，郑省一决定去陈洁蓉家蹭饭说说情况，小云过来这个事情如果不提前让她知道，这小妞说不准七天不跟自己说话，大大地影响工作交流，再说，也好顺便也跟陈正锋聊一聊保安公司进展情况。

　　一见到郑省一到来，陈洁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就爬到他背上双手圈住他脖子，还把双脚往后翘起来，嘴里恨恨地说道：
　　“死郑省一，你竟敢不让我入股，我恨死你啦！”
　　“哎唷小姑奶奶，你要勒死我啦，就是要跟你说这事呢，赶紧下来，哎哟。”
　　“哼，死了活该，敢不听我的话！”
　　陈洁蓉跳下来，又拽起他的手臂，一同过来跟陈正锋坐下。
　　“陈叔，保安公司那边的进展不会遇到什么困难吧？”
　　“保你个头！不许插队，先说我的事，快说，是不是你的小芳要来了？”
　　“你怎么又算得到啊？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郑省一真的有点惊讶。
　　“什么意思？你不是真的吧？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啊。”陈洁蓉脸上露出紧张来。
　　“是啊，是真的，这一次又让你先算到。怎么我每次想到的都让你说中，你还真是神仙了。”
　　“你！郑省一你还真的有小芳啊？你不是说着玩的嘛？”一听到郑省一的话，陈洁蓉突然掐紧他的手臂，随即又腾地站起来，紧张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我不要做神仙，你说的是假的！”
　　郑省一完全没有料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时竟不知所措，陈正锋不明就里。郑省一尴尬地笑笑，拉她坐下来，说先听我说嘛。
　　“你看啊，这个店你我都不能亲自去守着对吧，所以，得另找一个人来管嘛，如果你也参入其中，那时长日久难免会与管店的产生芥蒂的，不必去惹那种气对吧？”
　　“所以你就叫你的小芳来管是吧？可是你真的有小芳啊！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个大骗子！”陈洁蓉脸色发白，一转身就噔噔噔跑上楼去。
　　郑省一朝着陈正锋苦笑了一下，陈正锋也茫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气氛很不自然，最后郑省一先告辞了，这种沉闷哪里还能吃饭，再说他心里隐隐觉得好像是惹祸了。

　　一两天时间，郑省一都没有敢去招惹陈洁蓉，下午刚上完课，心想得马上赶去公司看看产品包装设计方案，却巧陈正锋电话来了。
　　“省一啊，小蓉两天不吃不喝，都是哭，怎么办啊？陈叔我不知道这个铃是不是你系的，但能懂的也就是你了，你是不是过来看看能不能解啊？”
　　郑省一心里一阵慌乱，怎么变成这样了？

　　赶到陈正锋家里时候，保姆阿姨说陈洁蓉都没去学校，两天不进一粒米了，也不理人，听得郑省一心里有些发慌，急忙跑上楼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陈洁蓉的卧室，房间布置得十分精致温馨，可是他哪里有心情看？只看见陈洁蓉靠在床上，地上丢了不少用过的纸巾，她也不睬郑省一。
　　郑省一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来，开口说“小蓉乖乖你这是干什么啊”，却自己感到肉麻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称“小蓉”，怪别扭的。
　　“你是不是中了小芳的毒啊？”看到她一反常态这种孱弱的样子，郑省一心里顿觉酸楚，“来，这是你最爱吃的永和豆浆，你把它喝了，我就告诉你小芳的事情，好吗？”
　　陈洁蓉缓缓地转眼看他，嘴里微弱地吐出几个字：“你是说真的？”
　　“真的从头到尾给你说，”郑省一点头说道，“但你得喝了它，不然没有力气听呢，是吧？来，慢点啊，乖乖喝掉。”
　　郑省一把豆浆拿到她嘴边，陈洁蓉终于慢慢地吸着吸管，许久喝下了大约半杯。郑省一赞她是个乖孩子，然后说道：
　　“我不知道会让你那么难过，其实我心里也矛盾，那好吧，你是我的闺蜜，我今天就敞开跟你说吧。我心里是真有一个女朋友，虽然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还认我是她男朋友，但她不叫小芳，也不是在村里，她叫潘小云，是我在东粤打工时认识的西蜀妹子。”
　　见陈洁蓉听得十分认真，郑省一又劝她再喝了一些豆浆，继续说道：
　　“打工的生活很辛苦，也很苦闷，这样我们就相爱了，还，还发生了……那种关系。”
　　陈洁蓉突然大有力气，一把打飞了郑省一手中的豆浆杯子，又把脸扭向一边去，让郑省一一脸惊愕，沉默颇久。
　　“四年前我父亲去世后，我不想离我妈太远，就一直再没去过东粤。这两三年我自己发生了非常多的变化，我内心也不时困惑，我和小云会不会已经是距离很大了，我俩还能像以前那样纯真相爱吗？但小云过去帮了我很多，给了我很多，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真正的第一个女人，你说，我怎么能把她放下？！”
　　说到这里，郑省一抬头看着天花板许久，才有说道：
　　“我内心也发现，我对她的思念竟然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了，我开始害怕，我害怕我是不是真的爱她，我不敢想下去，因为我害怕我会变，但我不可以辜负她，绝不可以！可是我现在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也还像以前那样爱我，有时候我想，如果她另有想法，那我不能霸占她，但如果她只认定我是她的男人，那我说什么也不能抛弃她，我内心发誓，我必须一辈子照顾她，我的女人我绝不能放下！”
　　陈洁蓉突然翻身过来一脚把他踢歪到地下，声音清晰地骂道：
　　“那你就能放下我吗？！”
　　郑省一两手反撑在地上，愕然说道：
　　“你不是我的女人啊。”
　　“你出去！”陈洁蓉气恼地斥了一句，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郑省一一脸茫然，讪讪地站起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回来！坐下！”
　　陈洁蓉翻身坐了起来，两手抱膝，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
　　“郑省一，你答应过娶我的，你忘记了吗？”
　　这哪跟哪啊？！郑省一懵逼地看着她，迟疑地说道：
　　“小姑奶奶那也算啊？我那是不忍看你绝望，你不看你老爸当时，他恨不得一手把我扔出窗外呢，我的天啊我哪里真的敢想娶你啊！”
　　陈洁蓉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开始抽泣起来。郑省一见到眼泪就有些手脚无措，这下坐立不安，说道：
　　“你这，这，我俩不是天天这么开玩笑过来的嘛，我因为有小云了，真没敢想过你，你可是高傲的公主啊小姑奶奶，再说你才多大啊小P孩！”
　　“你才是小P孩，你跟她那时候她是几岁？说！”陈洁蓉扔了一个抱枕过来。
　　郑省一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他可说不出来。
　　“死郑省一谁开玩笑了，我都是认真的，我要做你的女人，才不管小云大云，你必须娶我，你答应过的。”
　　陈洁蓉扑了过来，嘴里说“来来我现在就要做”，郑省一吓得站了起来，这小妞有点明显的东西挤压着他，让他身体马上有些不自然，他紧张地说道：
　　“别闹别闹，好好，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做我的女人。”
　　“那你不许忘记，今天就要记得，以后我都是你的女人！”
　　郑省一把她抱下来，放地上站定，再把鞋找给她穿上，扯她说道：
　　“走了，吃饭去，你要是饿死了还怎么做？”
　　郑省一回过神来，心想好不容易要开个自己的店，说不准到时候人都是人家的了，哪里还用入什么股份啊。

　　周日的时候，潘小云竟提前过来了，所以下午四点多，郑省一就到机场接了她。
　　“哇，你开老板的车来啊？”潘小云下意识地问道。
　　“是啊，”郑省一笑笑，“走，我们直接先去店里看看，然后再送你到宿舍。”
　　带她去认店后，郑省一送潘小云回到给她租好的房子，然后也约了覃小辉一起吃晚饭，饭后又陪潘小云去买一些必要的日用品后，就回去了。
　　一连三日的空余，郑省一基本都是带潘小云在珠宝店附近认认地方，教她怎样着手工作等等，颇晚才又赶回自己住处处理一些其它公务。但第五天晚饭，潘小云专门在家给郑省一做了一桌菜约他，并且两人一直聊到颇晚后，郑省一看时候不早了才起身要离开，这时潘小云已经洗澡换穿睡衣，她紧紧地执着郑省一的双手，抬眼羞涩地望着他许久，然后又低头轻声说道：
　　“省一哥，我来完东西了，今晚不要走，好吗？”
　　郑省一心里一震，略略犹豫，但一种原始的感觉突然涌上身体来，脑里跳出小云刚才那柔情、渴望、依赖的眼神，还有她脸上那种自己才觉察得出来的献身神态，他心中忽地感到不敢也不忍拒绝她，脸上自然地浮出一丝爱惜的笑容，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把潘小云揽到怀里……
　　陈洁蓉从电话里听到说“车进去后一个晚上没出来”的汇报后，一下就把手机扔到床上，鼻子里嘤嘤的，连连踢着床脚，嘴里低声重复哼着“死郑省一”几个字，眼眶里滴出两颗泪珠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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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有女人，但要对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