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昙花再见》滩上一树

22、第二十二章 珠宝展会（二）

　　第二十二章 珠宝展会（二）

　　“陆大警官，怎么是我闹事啊，先问清楚好不好？”
　　郑省一苦笑一下说道，然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只没说打中校的事，末了提出：
　　“我们也甭说废话了，我先说三点意见，第一，对方标出黑心价格我们保留投诉权利，第二，对方有碰瓷嫌疑我们保留追究权利，当然，这两点都可以暂且搁一边，关键是第三点，我们要求马上送去鉴定这个裂口到底是新口还是旧口。我讲完了，警官同志你们评判吧。”
　　“这个容易啦，国内著名鉴宝大师马老师今天也在展馆，我们可以请他鉴定就行啦。”店老板稳稳地说道。
　　“恐怕马老师不敢接你这个活吧？”
　　李军官冷冷地说道，他已经了然于胸，看来这个展会多半是这家店发起的，因为背后拉了武警内一小撮小人做靠山关系，对马老师想必也是接待得很周到的。说着，李军官一边出示军官证给陆滢看了，补充说道：
　　“必须送到军方去鉴定，这件事影响到军人的荣誉！”
　　“你狗屁荣誉！”中校这时候恢复了不少气力，走上来嚷道，“这个人袭击校官，我才是要向他讨回荣誉。”
　　“那你来打我不就行了嘛！”郑省一冷笑着说道，“老百姓不可以打你，你准备打老百姓是吧？还持枪对着老百姓，你们谁想上军事法庭？”
　　“什么？郑省一你还又打人了？！”陆滢恼怒地说道。
　　王桃桃看得出陆滢似乎跟郑省一挺熟，突然就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窜上来，杏眼一睁、高胸一挺大怒道：
　　“怎么？我爷爷默许了那就是我爷爷叫他打的，可以打吗？目无长官！目无尊长！也就一个畜生，是怎么混到校官的？！”
　　“这位是我老首长，原空七军王军长。”李军官淡淡地向陆滢介绍说道。
　　“首长好！”几个警官一听，紧张得急忙敬警察礼。
　　“怎么，你们不是还想抓人吗？”王桃桃讥讽地看着几个武警说道。
　　一干武警全都羞愧地把枪背回去，低下头不敢敬礼，中校也讪讪地低头说“首长对不起，我该打”，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一连说了几声，最后气恼地看了店老板一眼，带起他们所有的人灰溜溜地退出去，离开时这帮进来的武警总算鼓起勇气，蚊子嗡嗡般地集体说了声“首长再见”。
　　武警走光了，陆滢问店老板道：
　　“那你这个事你想怎么办？是不是同意送检？”
　　“不送了不送了，”店老板心虚地苦笑道，“可能是我搞错了，也许是店员把坏货摆错上来的，这事就不计较了。”
　　“你不计较我可计较，那可是六十八万啊怎么说得清楚？”
　　王桃桃冷笑着说道，她不知道怎么一下子那么相信郑省一，这时候她不依不饶起来。
　　“这个，这个……可能是他们忘记点小数点了，只是六千八，对，六千八而已。”
　　“算了，不值得跟这种小人计较，免得坏了心情。”郑省一打个圆场说道，他明白大家都懂得对方背景是什么人了，为这点小事纠缠不清没什么意义，“警察同志你们可要录口供哦，军人的荣誉是不容侵犯的，何况这个事他居然敢诬赖王老，我算是见识碰瓷的高手了。”
　　接着他又义正词严地斥道：
　　“今天我当着王老的面替你求情放过你一次，但不代表你就应该坦然面对你的良心，你问问自己你这里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就拿你这块所谓的六十八万的东西来说，充其量也就千把两千的价值，那还是看在手工上，你就这么去坑人啊？！你看看你哪一样东西不是大骗大诈的？！我送你一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到头来不要把你背后的人都害了！”
　　这一番话，听得众人俱是胆战心惊，因为他们想不到这里面水深到这种无底的程度，也想不到郑省一年纪轻轻能懂得这么多，当然也听得店老板背后直冒冷汗，心下明白对方今天是真的放他一马了。
　　王老也听得暗暗点头，他不但惊叹这个年轻人善解人意知他心意，更惊叹他不过二十出头却有四十几岁人才显出的清晰思维和言语，要是去当兵那可直接是教官级的水平了，多难遇见的人才啊，唉，可惜自己不带兵了！
　　了事之后，王老有些累了，他们便找个地方吃饭书便可休息一会。

　　吃饭间说起今天那个中校素质低下，王老也是十分感慨，说这个社会一些人拜权拜金，风气坏透了，品德丢尽，郑省一也觉困惑，王桃桃却说人家现在很多家庭崇尚送孩子去读国学，效果好像不错，但郑省一很不苟同，说自己也就一个农民子弟，小时候不懂有什么《三字经》、《弟子规》之类的，只懂得老人说的道理就听了，比如见人打招呼呀、尊敬长辈呀、不计较小辈呀等等，也不见得读了《弟子规》的比自己就更懂得伦理道德，再说好像这是清朝时代的一个当官的写的吧，那它适合当时但不一定适合现在了，就好比古人在一日三餐上就花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弄一些那么复杂的仪式，放到现在来那大家都不要做事了，所以，现代就算是要读《弟子规》，那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个权威机构重新编写过，适应到现在的人来。听到这里王老一拍大腿，说你小家伙有见地，以后是不是也考虑往教育上发展发展。
　　几个人说到那个店老板的黑心，郑省一叹了一口气，说道：
　　“最近我一直也在追看一些关于原罪的讨论，有一个言论让我感触良多，是这么说的，富人都是有罪的，不论他的财富是合法取得还是非法取得，都不应该饶恕。我一直想，虽然一刀切不饶恕是偏激了，当然，那还得看它真正的意思是道德意识上的不饶恕、还是生理物质上的不饶恕，不过总的说，它的论证是深刻的，回过头去想，也许马恩想描绘的人类社会最终目标也有这么个意思，只是他俩还想不到应该怎样具体表达出来。所以啊，我也得这么看自己，我现在也开始有点小钱，所以也是是有罪的。那我应该怎样去消弭我的原罪呢？目前我也只是在苦苦探索有益于社会的大事，但具体应该是什么？怎样才是大？我是还没有头绪啊，很迷茫。”
　　王家人听他这么真诚的告白，不禁肃然起敬，王老这时候才感觉到，如果让这样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只去做一个军人，那还真可能是太束缚他的手脚了，或许他的未来应该是一个社会的导师啊！
　　“好了，说这些太枯燥了，我把思想强加给你们，我犯规了。”郑省一歉意地说道，他又转脸向王老眨一眨眼，故作神秘地笑笑，“王老，您这一次不只是简单地逛一逛，是有特别目的的吧？”
　　“你这个年轻人鬼精，”王老轻轻敲郑省一的脑袋说道，“可惜，我王家没有你这种人才啊！还真是让你猜对咯呵呵，我是想趁这个机会，找一样喜欢的东西给我这个乖孙女啊，人老了，满脑子里面可都是家人了。”
　　“那您看，这个怎么样？”郑省一笑嘻嘻地摸出一串三枚不过手拇指大小的玉钱来，轻轻地摊开在桌面上，“你们就以一米左右的距离看，是不是隐隐有蓝光？”
　　这三人只以为是几枚不起眼的小东西，然后按他所说的看了，这一看，都惊讶得差不多跳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啊，真有啊”，瞪大眼神不敢相信，这是齐齐望着郑省一，听他说道：
　　“这应该是一种叫做子归的玉石，传说它只产于山的西南方向，像夕阳一般的温慈，带有很强的慈母灵气，透出日日盼归的思念温情，所以自远古就得了这个名字。它具体的产地我不懂得，只是在前面闲逛的时候，经过一个下面思县人的小摊看到了它，很不起眼，但灵气隐隐困突，我一时好奇就要下来了，刚前面我又驱使火白之气炼它一炼，还真能消去它表面惰盖的晦暗污积，果然发出蓝光，而且灵气充盈，这回我不能不相信有些传闻的东西真有可能真正存在。按照我的意识感觉，估计是久远时代它被盖于铜钙类物质埋积太久，所以逐渐遭异物覆盖而失光，那思县人说是家里留下的东西，看不出什么好，所以拿来卖了。像这种灵物，它应该能负载更多内容的，可惜我不会，但是我偶然注意到您孙女眉宇间有弱失气息，所以我想这个物件应该很适合她，因为这个子归灵气会带给她慈母的爱抚而日增勇气，时长日久逐渐充盈，日后可以填补她的缺溺神虚，最后这个是术语，简单说大概就是神魄附着的地方有虚空的缺口，这种事情你们应该是不信的，但本身也没什么害处。”
　　三人像听天书一般回不过神来，一样小东西有这么多内容啊？好像又似懂非懂，总觉得说到心里去了却好似又解释不出自己懂了哪些。
　　“我想这个可能就是您最想找的了，尽管您也不用去相信有些什么，”郑省一把小玉钱往王老面前推过去，继续笑眯眯说道，“这个就归您啦，我也悟到了，这也是您突发奇想约我今天一起来而结的缘。”
　　王老定了一下，欲言又止，最终是下了决心，痛快说道：
　　“小伙子你说到我心坎了，我就是想圆了心中一个意思，虽然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你这么一讲，我就恍然大悟了。好，我收下，原价收购呵呵，你看该给回你多少钱啊？”
　　“钱不钱的身外物，不过我也只是便宜收来的，那就明算账吧，八百块呵呵。”
　　王老笑眯眯地叫李军官点了八张红红的给了郑省一，王桃桃忍不住问道：
　　“那到底这个值不值钱啊？我又不懂这些都急死了。”
　　“不过你了解它的世俗价值也好，以后可要懂得珍惜你爷爷这份心意哦，”郑省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道，“目前我对玉器的价钱还不算入行，凭今天的临场积累总结了一些，那依我推算的话，它现在卖出去的合理价格应该达到三十来万这样。”
　　话音刚落，听得椅子有点突发吱吱的声音，原来是王老吓得差点就跌落椅子，老头子第一个反应就是，八百块钱买小伙子的这个东西那可是巨额受贿啊！
　　“小伙子太可怕了，这得退还给你，你可不能把老头子我陷于晚节不保啊。”
　　“您误会了王老，我可是无求于您哦，哪会干那种事哈哈，要不您让李大哥拿去原摊子问问人家给我是多少钱？所以我前面说有些富人是合法取得财富嘛呵呵。”
　　李军官很认真，还真找到郑省一告诉他的摊位问到了，就是八百块没错，摊主还以为他是想来退货呢，这个结果让几个人笑得眼泪都差点流了，不过王老还是不全信，说可能你们是串通骗我老头子呢。
　　见王老最终要了，郑省一补充说道：
　　“这个可以围脖戴、也可以围腰戴，晚上睡觉如果把它盖在小腹上，那对睡眠质量应该挺有帮助的。当然了，我们也不必非要去相信它有什么七七八八的意义，就只当它是一个饰品、玩件好了。”

　　晕过之后，王桃桃十分兴奋，像小孩子般缠着王老再去走走看看，让郑省一帮挑挑再捡一两样东西，王老拗不过她，只好笑呵呵地依了，但他说什么也不再进店，前面碰瓷一事着实让他心有余悸。这一转郑省一变得相当认真，很幸运先帮王老挑到了一小块玉石古料，古到看不懂的，不过只花了一千二，这一件东西与前面的玉钱一起，试着给鉴宝专家马老师看了，马老师分别给出二十万出头和三十五六万的估价，让王家几人十分佩服郑省一的挑选本事和估值能力，王桃桃小孩子心性更是欢呼雀跃，这样李军官也叫郑省一帮挑到两个小物件说要给他妻子，这一下来，每个人都买了三两千块钱的东西，算是心满意足，用王老的话说，就图开开心心的，也算见识过就行了。
　　郑省一自己心里却另有想法，他萌生了一个念头，心想玉石古董这些玩意那么暴利，而自己居然还看懂了，不妨也稍稍进入这一行，反正是老百姓买不起但富人买得起的东西，所以，他盘算着，明天要过来扫一轮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