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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纪 ...

  •   在一座绿树浓阴的山谷里,不知名的飞鸟停栖在森森绿树伸出的一方长枝上,歌声缭绕,余音不绝。直传到这座山谷里一座错落有致的苑邸中,此谷名曰来:空灵。

      空灵谷作为四门之首,平日里来往的人也并不少,可今日则更是人头攒动,络绎不绝。今日正是四门弟子们相互切磋的灵谈会。

      一边阁楼之上,坐在副座的弟子眉眼俊俏,意气风发,翘着腿,悠然自得地抛玩着手中的玉牌。

      这玉牌是有参赛资格的弟子人手一个的,比试分为六轮,前五轮为预赛,而最后剩余的两人进行决赛。一轮轮筛选,被判出局的弟子要交出玉牌,免去参赛资格。

      一位女子信步走来,芙蓉面,蒲柳姿。将一缕掉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莞尔一笑,“很有自信嘛。”

      宋清舟看她一眼,立马眉开眼笑道,“这个第一名号还不是稳稳当当地落在,我空灵第一人头上?”

      安笛和在另一副座盘膝而坐,毫不留情地将一桶冷水向他泼去,“是吗?二师弟怕是忘了,大师兄还在闭关呢。”

      宋清舟捏了捏手中的玉牌,丝毫没有感觉到冷水的寒意,反而乐在其中,没羞没臊道,“嗨,还不是他比我早上山那么一点,否则这个大师兄的名号非我莫属。”

      安笛和抿嘴偷笑,还是没有戳破他那点几乎不存在的自尊心。

      在人群中闪现几道高瘦苍劲的身影,宋清舟唇角勾起一道弧度,“来了。”

      顺着宋清舟的目光看去,安笛和看到人群中出现了三位少年,一位俊美飘逸,一位气焰嚣张,一位儒雅温柔,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呀,今年邱师兄也来了呢。”

      安笛和口中津津乐道的是抚云首徒邱白离,为人知礼儒雅,沉稳公道。仙门四家中抚云以笙渊的女弟子最多,也是不无道理的,毕竟谁都想亲眼一睹这位品优谦逊的抚云首徒的风姿。四门掌门也是皆以邱白离为榜样来督促四门弟子。

      邱白离也是几人当中最大的,就连宋清舟见到他,也会真真切切地叫上一声“师兄”。

      宋清舟舒了口气,躺在席子上,双手垫在脑后,抖着腿,道,“邱师兄今年也来?”

      安笛和看向他,看到他躺得一副俎上鱼肉的样子,道,“看样子是要参加。啧,别这样躺着,给旁人看去多不好。”

      宋清舟依然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毫不上心,闲闲开口,“哎,无妨,四门中谁不识我。”

      安笛和暗暗叹了口气,不过话说的到是不错,宋清舟平日里行事就随意散漫,在彦华君看来就是轻浮荒唐。

      偶来宋清舟下山游玩晚归又或做出了什么可笑荒唐的事,彦华君便罚他在山门口端端正正地站上几个时辰,偶尔也会让他去抄抄书,不过那也在宋清舟喝醉在藏书阁,差点没一把火烧了藏书阁以后,彦华君便不再罚他抄书。自此藏书阁外多了两个标语,“宋清舟与狗不得入内”,“防火防盗防宋清舟”。

      一道严厉响亮地声音劈进了宋清舟的耳朵里,“混帐,给我坐起来!简直是不成体统!”

      宋清舟揉揉耳朵,不情不愿,慢慢悠悠地坐起身来,抱怨道,“师叔,你能不能小声点,我耳朵都疼。”

      彦华君瞪了他一眼,对于宋清舟的“无赖”表现不予理睬,稳步走向正座,端端正正坐下。

      安笛和恭敬道,“师父。”

      彦华君颌首示意。

      安笛和继续道,“今日弟子们灵谈会,掌门不到场吗?”

      彦华君沉默不言,他这个师弟,平日里就不拘小节,偏偏特别宠爱他的小徒弟,每每宋清舟在外闯下祸事,他总是要出言袒护,还不让人严罚,养成了如今的宋清舟。

      片刻,彦华君缓声道,“今日上昆陵来人,管好手下弟子,不必多给面子,也不要无礼。更是休要胡搅在一起。”

      安笛和点头,“师父放心,笛和明白。”

      一年前妖道在仙门四家的步步紧逼下也同意与仙门众家修好。谈灵会本就是为同道中人增进往来,互相切磋准备的,如今上昆陵也已与仙门同盟,参与进来,实属正常。

      听出他话中的意味来,宋清舟冷哼一声,托着腮,毫无畏惧之心,道,“师叔明明就是偏见。这妖道早已与仙门交好,去年降服的时候也是诚意十足的,你这不是叫人家心寒。”

      彦华君被他这么一说,怒气冲天,想起他以前做的荒唐事,怒斥道,“你这个逆徒!去年的灵谈会你做了什么好事?!”

      宋清舟仰头思虑,想到是有一桩事,去年灵谈会他拿下了第一,张扬万分,左右寻思趁灵谈会彦华君会忙得不可开交,不会察觉。刚出山门就注意到他俗世的少年好友,在山门外徘徊,已然是灵体,知道他死的前因后果后,便邀着他一同下山饮酒。至于后面具体的事情,因为醉酒的缘故,已经支离破碎,寻忆不出。
      末了,宋清舟笑了出来,俨然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啊,好事不敢当,不过与好友叙旧罢了。”

      安笛和见彦华君气的不轻,赶忙帮宋清舟圆话,“那人……”

      彦华君早已一股血气冲上脑门,完全听不进安笛和的话,怒不可遏道, “朋友?!你那日和一个鬼道喝的酩酊大醉,在空灵谷门前大放厥词要与之结为八拜兄弟。若不是弟子们都在会上,无暇顾及,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事。你一个正道,怎么能与外道胡扯在一起?!”

      宋清舟丝豪未觉不妥,仍然笑吟吟的,“那时候不胜酒力,现在就绝对没有这回事了,我都能灌倒一排人。”

      彦华君拍案而起,已经被气得眼冒金星,“我今日……”

      “彦华君。”

      未待彦华君发作,一道温柔如暖阳的声音将彦华君的气焰一丝不漏地包裹住,又轻柔抚平。

      彦华君,闭上眼,顺了顺气。片刻,彦华君缓缓坐下,沉声道,“白离来了。”

      少年眸似秋水,丰神俊郎,又朗然一笑,如春风满城,又如春天将绿的嫩芽,让人像溺在了他的温柔中,却又不愿离开。

      安和笛两颊隐隐透出点点红,有些坐立难安,双手搅在一起,垂眸不语。随着邱白离走来的脚步越来越近,安笛和心跳也越来越快。

      邱白离先是向安笛和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接着向彦华君鞠了一鞠,这才轻声道,“想到今日上昆陵会来人,于礼,还是要来的,于情也是。”

      言外之意还是在帮宋清舟说话,邱白离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真是让人一拳打在棉花上了。彦华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宋清舟站起身,就往楼下走,“邱师兄,走吧。”

      邱白离向彦华君告退,就跟随宋清舟离开。

      安笛和看着邱白离一点一点走出她的视线,舒了口气。

      下了阁楼,宋清舟问道, “邱师兄今年也要参赛?”

      邱白离点头道,“不错,是要参与的。”

      宋清舟故作苦态,“唉,你要是来了,我肯定打不过你。”

      邱白离轻笑,心中自有明镜道,“真心话?”

      宋清舟道,“真的。”

      这话倒是不假,邱白离本就自小修习,又比宋清舟年长,灵力也是在宋清舟之上。

      空气中发散的青草清香的气息,将整个空灵谷浸在这股清凉中,掺杂在话隙间,两人踱步而谈。

      二人闲庭信步聊了一阵,往擂台方向走。

      “哟,这不是空灵老二吗?”

      凌燚,陵原派的大少爷,陵原派一直秉着世袭的规矩,凌燚则是将来要接管下纯一川的。

      “哟,这不是去年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凌大少爷?” 宋清舟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这也是一桩好笑的事情,去年凌燚已经十七岁了,在和宋清舟交手之际,被宋清舟失手打掉了一颗牙,说来也是失了面,十七岁,牙却还没换齐,这也沦为那届灵谈会的笑柄之一了。

      凌燚心里有些害臊,嘴上却不饶人,冷笑道,“呵,那今年看看,到底是谁把谁打得满地找牙。”

      “你们别吵了。” 邱白离适当的出来打断二人。

      苏暮棠则还是一言不发,手中的拂尘随风飘洒,胡乱刷打在苏暮棠的长袖上,仿佛想叫醒这个醒着却又睡着的少年。

      三人也发现了苏暮棠的不对劲,苏暮棠素来少言,但也不会是这幅失神的模样。

      邱白离最先开口,轻声问道,“暮棠,怎么了?”

      苏暮棠喉结滚动了上下,嘴唇有些干涩,嗫嚅道,“悠之走了。”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思索了一阵,终与想起了在两年前,被魇族屠村的那个南医村,有个十六岁的孩童,瘦瘦弱弱的瘫坐在父母的尸身旁,哭得像在秋风尽肆蹂\躏下的芦苇,感觉将要被吹断了,一双眸子因蒙上一层水雾而映衬得越发明亮,后来苏暮棠终是望不过眼,将他带回了洗尘山,回忆戛然而止。

      宋清舟拍了拍他的肩膀,顿了顿,终是叹息,没说话。

      苏暮棠牵强一笑,笑得是那么苦涩,他和孟悠之相处两年中,孟悠之瘦瘦弱弱的,还总是爱哭。苏暮棠自此以后,每天不仅要处理派内大小事物,还要来陪他,孟悠之好哭,他就哄他。也渐渐习惯了有个黏人的好哭鬼在身畔的日子。他当初觉得孟悠之太女孩子了,可怎么就没看出来,他竟然有胆子不辞而别呢。

      一声余音贯耳的钟声传来,灵谈会要开始了。

      宋清舟捂着耳朵,不由赞叹,道“苏暮棠,你们家这钟好啊。”

      三清派本是僧派,向来墨守成规,规矩甚严,除了法器炼的好,这钟也上等仙器,四门每家各有一座。
      四门弟子在擂台旁围成了一个方阵,乐道且有序地等候同门和非同门之间的比试。

      身着红黑相间校服的就是落华,空灵谷弟子。而纯白一片的阵队就是抚云,以笙渊弟子。四门中的校服就属以笙渊的校服最是仙气飘飘。着眼望去最显眼一方的便是陵原,纯一川的阵队,黄袍加身,富贵大气。而其中最灰暗的就是三清,洗尘山的弟子,灰白长袍,在风中翩翩纷飞。

      而与往年不同的是多了一门妖道,上昆陵的弟子,一身鸦青色校服。

      比赛是抽签制,前三轮皆是普通弟子的比试,第四轮才是各派拔尖的高手与前三轮的赢家会招。

      宋清舟等人,悠悠闲闲地在一旁赏析弟子们的比赛,看到精彩的还会稍作评价。

      宋清舟兴致勃勃地看着,突然道,“凌燚,你这门下弟子怎么回事?”

      凌燚稍稍皱眉,又恢复神态,漫不经心,“过招而已,怎么了。”

      宋清舟闻言转头去看,片刻后冷笑一声,“呵,过招?你确定不是在下杀手?”

      纯一川的那位弟子,一上场便是步步紧逼,直逼上昆陵弟子的要害,几次惊险躲避,上昆陵的弟子,明显被逼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凌燚也稍觉不妥,眉头紧蹙,松下口头的刻薄,“罢了,这一场也快结束了。”

      叶淮景还是凌燚较为熟悉的,平日里,带人做事都还不错,虽然脾气有些冲,却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从不会如此。

      话音刚落,落远钟一震,余音不绝,第二轮比赛结束,中场休息。

      妖道那个弟子,也被逼到了擂台角落,一只脚撑着,一个起身跃到了中心,叶淮景甩着手中的长鞭,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对于旨意停止的钟声,视若无睹。

      仇恨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腔中,每一寸魂魄里,将他最后的理智一丝不苟地挤了出去。

      见状,凌燚一个腾空稳稳地落在擂台中央,一把拉住了发了疯似的叶淮景,叶淮景奋力去推他,瞪着那双爬满血丝的眼睛。通过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只剩下杀意,从始至终都没看凌燚一眼。

      待妖道的弟子下了台去,凌燚这才松了松手劲,待他去看叶淮景的时候,他也是一怔。

      叶淮景,哭了。

      在他凌燚的记忆里,叶淮景从不会掉一滴眼泪,而此时的叶淮景却在趴他怀里放肆大哭。哭得就像在学步的孩子,望着父母远去,拼命地想要赶上,却到最后摔在泥坑里,连爬都爬不起来,在原地嚎啕大哭。

      凌燚嘴唇嗫嚅一下,终是什么都没说,二人坐在台上,叶淮景扑在凌燚怀里。

      底下却一片嘈杂,那个妖道弟子,也被上昆陵的人带了下去。

      宋清舟托着腮,眼神随着那个妖道弟子移动,他总觉得这个人他有些熟悉。可遍寻记忆的每个角落,就是寻忆不出。摇头作罢,转头就见凌燚已经撑着叶淮景回来了。

      叶淮景泪眼朦胧,眼周也是红肿一片,这样一看,宋清舟忍不住想笑。

      “到底怎么回事?”笑归笑,正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叶淮景黯淡无光的眸子,盯的地面,在眸子里闪过的情绪里,有悲痛,有恨意,还有恐惧。那股不知名的恐惧漫布在他的血液里,刻在骨子上。

      在叶淮景十四岁那年,也就是六年前,他在俗世的父母所居的村子被妖道屠村,他至今还记得,那日的场景,刻骨铭心。村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息,血流成河,百余人的血汇聚到一处。偶有风吹过,便有人头滚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诡异且浓厚的血气,那股浓烈的血腥恶臭,诡异的气氛掺拌着血腥味,叶淮景永生难忘。

      阡陌村,老老小小,上下一共108口人,可他们什么也没有做错。
      是,今日那个妖道弟子,同样什么也没有做错,甚至他对他下了杀手,可他控制不住,他控制不住啊。

      叶淮景止不住得颤抖,身体扭曲地蜷缩到一处。

      宋清舟眸子一沉,父母吗……

      记忆里父母的样子,早已模糊不清,只觉得母亲是极温婉的人,而父亲也是温文尔雅的摸样……想到这宋清舟垂眸不语,片刻后轻轻一笑,转过身,宋清舟径步离去。

      空灵谷本就身处密林间,四处间皆是枝木花草,碧绿浓荫。一条小溪隐密在其间。

      溪水发出悦耳的声音,涓涓细流,汩汩不止,清澈可见水中岩石,偶有两三条小鱼游过,一点点消磨掉宋清舟心中的不好情绪。

      宋清舟临溪而坐,人影随着水流而波动。

      片刻,水中摇曳的人影旁,又多了一个人影,宋清舟转头去看。

      少年眉目秀丽,白皙且吹弹可破的皮肤,如果不去细看怕是会误认为是哪个师妹师姐。

      宋清舟一眼便认出他了,随手顺起一块石头,往水里丢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块在水上几个起伏,落入水中不见踪影,而掀起的涟漪则久久徘徊在水面,渐渐消去。

      少年不知是不是有些羞涩,顿了一下,轻声道,“江聿怀”

      “怎么,我的魅力这么大?自己送上门来?”宋清舟玩笑道。

      江聿怀脸色微微一变。

      见状,宋清舟暗暗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经不得逗,这样就害羞了。

      起身,在江聿怀的肩头轻轻拍拍,“还比赛呢,时间差不多了。”

      转身走出了林子,绯红的衣摆随风摇曳。风吹过,树叶婆娑,参差作响。

      江聿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他,还是没变。

      第三轮开始了,叶淮景也退出了比赛,剩下的就是陵原弟子如奉,上昆陵弟子江聿怀。

      如奉微微一笑,对于刚才的事情有些许歉意,“很抱歉,淮景……”

      江聿怀淡然道,“没事的。”

      闻言,如奉一抖手中的长鞭,一个转身朝江聿怀挥去,长鞭劈开空气发了“唰”的一声响。

      江聿怀手中的长剑出鞘,接下如奉的一鞭。

      来回几十个过招,宋清舟观察了一下江聿怀的出手,一招一式干净利落,没有冗余的动作。和方才同叶淮景的交手截然不同,丝毫没有因为如奉身为女子就让她分毫。

      宋清舟突然有点期待与他的交手了。

      不出意外的是,上昆陵江聿怀胜了。

      宋清舟打了个哈欠,到他和凌燚的比赛了。

      宋清舟松松散散地上了擂台,凌燚瞧见他这幅样子,便白眼一翻,“你这是干什么!”

      “干你呗!”

      凌燚一听,气冲冲地甩着长鞭劈去。宋清舟抬手回挡,剑都没出鞘。宋清舟剑不出鞘地接下凌燚数十招,凌燚长鞭一收,“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清舟斜着头,勾唇一笑,“我怕,又把你牙打掉了。”

      凌燚顶着张发紫的脸,一道凛冽长鞭,劈头盖脸地朝着宋清舟甩去。

      宋清舟脸色一正,“铮”得一声,剑身出鞘,一个箭步过去,又是了几个剑花,一一接下长鞭。

      在凌燚转身之际,宋清舟钻了个空子,一脚将凌燚踹了下去。

      弟子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凌燚从来没有打赢宋清舟。这也是四门中人,人尽皆知的事情,自从凌燚十五岁那年参加灵谈会,每次都被宋清舟压着揍。所以也不是什么隐晦的事情。

      被人踹屁股踹了下去,真是能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凌燚偏过头,摆出一副不会再理宋清舟的样子。

      宋清舟习以为常地笑笑。上来个弟子,递过一个木盒。宋清舟一阵乱摸。

      抬手一看:上昆陵,江聿怀。

      宋清舟唇角勾起一道弧度,哦?小狐狸。

      转身就见某只小狐狸在人群中楞楞地望着他,宋清舟轻笑,勾勾手,示意江聿怀上台。

      江辞阴会意,上了台。

      宋清舟笑道,“你想怎么下去?”

      江辞阴楞了一下,片刻后会意,轻声道,“师兄,随意。”

      听到“师兄”,宋清舟顿了一下,并不是因为是妖道的人叫便不舒服,而是除了在安和笛和裴桐那里,他永远都是师弟,他便很享受别人叫他师兄。

      宋清舟勾唇一笑,小狐狸这么可爱的样子,让他有些于心不忍,有种想要做个人的念头。

      宋清舟举起剑,示意他出招。

      江聿怀也没有多犹豫,一剑刺去。

      宋清舟一剑甩开,在经过江聿怀身边的时候,低声笑道,“这么无情吗?小狐狸?”

      江聿怀顿了一下,随即转身,继续出招。

      宋清舟同样挡下,也不再防御,向江聿怀方向去了,几个连续不间断的剑花,轻轻松松将江聿怀压的死死的。
      宋清舟玩笑道,“小狐狸不行哦,不然求求我,我抱你下去啊。”

      闻言,江聿怀脸上隐约透出几分红晕,像傍晚日落时远天的红霞。江聿怀拿剑的手也有些不稳了,宋清舟一个挥剑,将江辞阴压住。

      很显然,宋清舟必然是最后的赢家,没多犹豫,宋清舟将剑一收宋清舟搂住江聿怀,一个起身,跳下了台。

      江聿怀有些不自然,刚落地就忙忙推开宋清舟,脸色更是红了几分,像是要煮熟了。

      宋清舟还是依然如故,调戏道,“还害羞了,里外是你占了我一个大便宜。 ”

      江聿怀这时候笑笑,“是,多谢师兄。”

      宋清舟初次见他笑,便愈发觉得自己和他似是见过。

      “我们是不是见过。”

      江聿怀沉默了片刻,道,“师兄,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

      还没等他继续深问,落远钟再次响起,最后一轮了要开始了,今年苏暮棠已经提前说过不参与,剩下的便只剩下邱白离了,以邱白离的“化冰”境界想要虐他一个“通幽”还不是很容易。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要放到2019年暑假正式开写,正式签约,目前就先更新到这里了。
    不论这个文成功与否(不成功就当我自言自语啦),都会写下去的。
    谢谢支持,谢谢观看。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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