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一路躺赢》芝士茶

11、第十一章

　　马车一路走了三个小时终于到达了拍卖行。这是一座由木石搭成的巨大建筑，青灰色的石砖，用黑漆粉刷过的牌匾，从砖石的风化程度看，这座建筑起码已有百年的历史。

　　黛西扶着男仆的手走下马车，出示邀请函后，有侍从为他们送上了斗篷和面具，做工精致，不过料子也和会场一样灰扑扑的。黛西不很熟悉地戴上面具，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瞬间被挡了一半，赫伯特也穿着同款装束，不过黛西个子矮，斗篷直接垂到了地上，而赫伯特身形瘦削高大，穿着这种斗篷却是正好，加上他肩膀上趴着的那只克拉拉，给他增添了一种神殿法师风流神秘的色彩。

　　他们绕过拍卖场统一设立的红色座椅，跟着接引人走上二楼，这里有几个开放式的包厢，视角极佳，能将整个中心的情况一览无余。

　　还未开场，楼梯上站着的一个金发男人靠在围栏上眼珠滋溜乱转，突然看到走近的赫伯特，他眼睛一亮，几步小跑直接把手拍上了赫伯特的肩膀：“赫伯特！我就知道你会来，我听说这次可有不少好东西。”

　　看到赫伯特背后站着小小的一只，他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八卦的笑容：“这位是……？”

　　“格伦小姐。”

　　“小嫂嫂！”男人嘴角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调子里带着贵族中少见的欢呼雀跃。而另外两人都是一僵，显然无论是赫伯特还是黛西都没准备好接受这个极具乡野气息的称呼。

　　接到赫伯特警示的目光，男人收起嬉皮笑脸，又正经对黛西行了个吻手礼。

　　“午安，格伦小姐，我是霍雷，是赫伯特的朋友。”

　　尤卡利斯阁下居然会有这样的朋友……收起瞬间的惊愕，黛西提起裙摆不卑不亢地回礼，银灰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很荣幸认识你，霍雷先生。”

　　霍雷朝黛西点了点头，然后走在两人身边，十分庆幸地拍着胸脯：“我今天可来对了，有你这么座金矿在，一会钱不够我就直接来找你。”他转头看着黛西，“一会你要看上什么千万别客气！他的钱啊…几百年都花不完。”

　　赫伯特懒得听他教坏小姑娘，修长的指节在克拉拉脖子上那么一揉，它就心领神会，挑衅地窜到了霍雷身上，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哎哟怕了怕了，你这猫怎么老是这么霸道，小心以后没猫敢要你！”

　　“喵！”克拉拉毫不客气在霍雷手上咬了一口，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指尖，表情悲愤：“你你你你给我等着！”

　　黛西担心地看着霍雷的背影，“要不要去请个医生？”赫伯特却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没事，他习惯了。”

　　黛西：……
　　包厢里除却桌子只有一张宽大的双人沙发，赫伯特率先坐下，却见黛西还是站在一边久久不动。

　　“你准备在那站一下午？”

　　“喵~”霍雷一走，克拉拉就恢复了乖巧，它轻叫一声，直接跳到沙发上抱住赫伯特的手臂，黛西提着斗篷扭扭捏捏蹭了个边，转念想到自己的任务，又往赫伯特那移了几寸。

　　虽然他刚才放克拉拉去咬了霍雷，但霍雷一路上勾肩搭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也耐心听着没有阻止，原来他和朋友在一起是这样的。

　　黛西微微探头，陆陆续续观察着入场的客人，发现这里除了贵族，还有些衣着浮夸，头上手上戴着大金环的暴发户，怪不得赫伯特不愿待在下面。

　　没等多久，侍从们将展台边的蜡烛点得更亮，熬过拍卖师冗长的致辞，拍卖会终于开始了。

　　第一件拍品是一座象牙雕刻的圣象，据说是前任大主教的遗物，带着神的祝福。一听到大主教的名字，许多人都兴奋起来。拍卖师带着微笑环视了一圈，报出它的起拍价格。

　　“象牙圣象，起拍价100金。”

　　展台左边的第一位客人立马举牌。

　　“150金，好的我们第一位客人出价150金。”

　　“200金！”

　　“300金。价格到了300金，世间独一无二的圣象只此一件，还有客人出价吗？”

　　虽然觉得那东西并不值这个价，但这种哄抬竞争的氛围也让黛西也不由得兴奋起来。只是身边的赫伯特似乎对这东西没有多少兴趣，最后这座圣象以560金的价格拍了出去。

　　第二件拍品是一幅画，画上是田园风光。对于居住在城市里的贵族，乡间风光总是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黛西看着几个客人为它争抢得面红耳赤，从120金涨到了480金，正当拍卖师要宣布结果时，包厢里的男仆突然举起了手牌，拍卖师看到示意，兴奋喊出声：“1000金！，五号客人出价1000金，还有人想继续加价，获得这幅埃里克大师的田园画卷吗？”

　　一听到这个价格，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这人是疯了吗，只不过是一张画。”一个男人嗤笑道。

　　“被交易行看准的冤大头，我建议他们记下这个傻子的名字，以后每场都把他请来。”想到世间上居然有这样的蠢货，另一个商人对着自己的伙伴眉飞色舞地批评着这个反面教材。

　　无论是服装、建筑还是绘画，现在的人们总是偏向于浓烈繁复的风格，清新自然的画风并不受青睐，1000金也确实也大大超出了它的市场价值。黛西转头看着赫伯特，他端起红酒呷了一口，对那些人的话充耳不闻。

　　拍卖师料想也不会有人再加价，于是大声宣布画卷以1000金售出。

　　下一件是来自东方的半截木头，带着一种天然奇特的香气，据说能使人的精神得到平静。维泽大陆的人对于神秘的东方总是有种莫名的向往，这截木头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看见一个胖胖的先生以1300金的价格力压众人志得意满时，赫伯特包厢的男仆再度举牌，这次的价格变成了2500金！！

　　满室哗然。

　　“疯子！！疯子！！这一定是个疯子！！”

　　“哪里来的暴发户！！”

　　“你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别来这边捣乱！”

　　第三次、第四次……

　　渐渐地，会场里的质疑声消失了，这样的加价风格突然让一些人意识到什么，低声对着身边的同伴：“难道是那位先生吗？”

　　“谁？”

　　“就是那位先生……他总有这样的喜好。”

　　流言一点点传开，偶尔还在叫嚣的几个人在听到科普后也沉默了下来，会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寂静。

　　遇到这种场景，拍卖师可说是悲喜交加，这次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但任谁都不会希望自己主持的拍卖会比贵族小姐的茶杯还要平静。

　　打起精神，拍卖师又让人送了下一件拍品，看见送上来的东西，黛西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被人推搡着，用链子锁住的分明是个人！

　　来自世界各地的男奴女奴被拴着铁链带到台上，他们有的相貌姣好，有的体格壮硕，活人显然比死物更能引起人们的兴趣，这些人刚被带上来，会场里就起了一阵骚动。
　　赫伯特对这一场景早已司空见惯，而黛西看到那些人像牛羊一样被撕开衣服观赏玩弄，只觉隐隐反胃，她转过眼避开下面的声色狼藉，同时也庆幸赫伯特对这种买卖并没有兴趣。

　　接连几次都没出现那个‘搅局’的声音，人们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会场又恢复了之前的热烈。

　　又一个金发女奴被人拍走后，展台上突然被送上一只水箱，这不同寻常的东西引起了人们的兴趣，拍卖师热情介绍：“各位老爷夫人，接下来的这件产品可算是难得的珍品，为了满足各位大人的喜好，我们前前后后共派出了三百船工最后只得了这么一件，无论是作为宠物还是奴隶，都是最好的选择！”

　　水箱盖子被人揭开，全场都响起了一阵惊呼与赞美，黛西也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