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顶级流量》离机

2、第二章

　　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名字……全世界……全世……

　　怎么可能是全世界。

　　想到小安那句话，再想想一路从机场到上飞机的经历，凌焕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飘了。

　　小安理所当然地说出那句话，他也理所当然地听着那句话，整个团队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在这个异国他乡他依然有着来酒店等他的粉丝，在拍MV时尖叫的声音。然而现在他遇到的说过话的国人，没一个有露出“我认识你”的态度。

　　甚至于连名字都没听说过，还把他和别人混了起来。

　　如果说是男生还情有可原，可是旁边这个看上去时尚感挺足，染着一头暗红色头发的女生也没有听过……

　　什么少女杀手，什么国民男朋友，凌焕思考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气了。

　　“你百度一下就知道了。”

　　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凌焕觉得自己最后一层脸也不要了：“就那个前两年《为我选秀》的第三，凌焕啊。”

　　“那个，不好意思。”

　　红发的女人笑容有些微妙，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智障：“我对所有近十年不管是选秀还是什么综艺的明星，或者说全世界娱乐圈，都不熟。”

　　“啊？”

　　“最开始高中三年基本上算是封闭式高中，后来去了美国，我也不太关注国内娱乐圈。”

　　女人摊了摊手，表情里还有点无奈：“不好意思，是真的不知道。让我查查啊，凌焕是吧，有什么代表作？”

　　“就前两个月《用声音表演》，还有那个《看看你的演技》，不算是流量了，是往演员方面发展了。他表现也很出色啊，网上评价都很高的。”

　　“……”

　　这是综艺，不是代表作，啧，脑残粉。

　　许悠悠在心里日了狗了，听着旁边的人堪称是喋喋不休的样子勉强百度搜了一下，然后去微博点开什么《看看你的演技》的cut看了一下。还没看到什么呢，许悠悠就恍然大悟：“我知道那个《演技》，就蚂蚁竞走了十年了和咯咯咯咯咯咯对吧。”

　　听着许悠悠的话，凌焕默默地捂住了脸，觉得自己和她较真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她，是什么史前人啊？

　　·

　　许悠悠觉得长途飞行，最惨的是有婴儿其次惨的是有小孩子，现在她明白了。

　　最惨的不是同时有小孩子和婴儿，而是你身边坐着个脑残粉。

　　哦，收回前言，他还不是脑残粉，是本人。

　　经过多方面对比，凌焕总算是听到了许悠悠那一句“原来你是凌焕啊”，偏偏话语里嫌弃地和什么似的，让他一脸懵逼。

　　“就那个，我知道你，粉丝多的很，天天微博上碰瓷。我和朋友出去玩，微博发了个‘湖水风光真是美轮美奂’居然还有脑残过来和我说‘谢谢你夸我家哥哥’。当时我就骂回去了，还有人戏多说什么‘不好意思把人拖走’。”

　　仿佛是带着无数的怨念，许悠悠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不是有意要说脏话，但是这件事情真的让她操蛋。和姬友出去玩发了个照片都被人硬是拉上了关系还谢谢夸我们哥哥好看，你家哥哥一片湖呢？

　　“不过你粉丝还算好的，前些时候那个什么《骨头魂》不是很火么，女主的演技烂到极点，我发了个反讽，被她粉丝说‘谢谢你夸我家姐姐演技’。”

　　“……”

　　凌焕看着她的表情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刚才也见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红头发姑娘看上去挺清秀，就是脸色惨白眼睛里全是血丝，黑眼圈也很浓，如今发牢骚一样把话说完就把眼罩拉下来准备睡了完全不想搭理他。倒是坐过道那个男人对着他笑了笑还递了个本子过来：“这种事情确实是挺讨厌的。不过你能给我签个名么？”

　　机械地签了个名字，那个男人很坦然也特别坦荡地接了过去：“怪不得名字这么耳熟，我妈妈特别喜欢你，不过我和我爸都不怎么喜欢，觉得你把我妈给勾过去了。”

　　这种时候他应该怎么回？还是就微笑？

　　“没事我也不怎么看娱乐圈，没认出你别介意。哦对，我叫叶明恒，叶子的叶，明天的明，永恒的恒。”

　　“凌焕。”

　　“哦对，这次回国我有个同学好像是在追星的，你要上厕所的话还是把帽子戴上吧。”

　　不同于旁边许悠悠的尖锐，反而叶明恒的态度更好让凌焕更有了一点错乱的感觉。胡乱应了一声，凌焕转头看着那个估计是带着发热眼罩直接睡过去的女人，有点愤愤地转过头点开了前座后背上的屏幕点了张嘻哈cd开始听起来，治愈治愈他受伤的心灵。

　　许悠悠心情不好又困，发热眼罩贴在眼睛上舒服得很让她一下子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空姐来发饮料才迷迷糊糊被叶明恒给推醒。要了一小杯可乐和一瓶矿泉水灌在嘴里，在旁边两个人有点惊讶的表情中许悠悠继续倒下睡觉，又等到发饭了才完全清醒过来，一看手表一共也就睡了一个半小时。

　　“那个，请问你叫？”

　　“许悠悠，许可的许，悠闲那个悠。喊我悠悠就行，我同学教授都这么叫。”

　　没有去碰餐点反而开始啃面包，凌焕看着旁边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态度有些莫名，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拆开了手里的鸡肉意面。塞了一口在嘴里尝到那略有些诡异的味道和绵软的面条，凌焕对这玩意儿彻底失去了兴趣，同时感叹经济舱真的是很经济。

　　他没坐过几次飞机，后来坐飞机都是成了明星之后，那也次次都是头等舱。坐经济舱还真是头一回，看看这菜盘里的东西，还是套餐里的沙拉和小蛋糕看上去更有食欲。

　　怪不得这两个人在空姐发面包的时候一人要了两个，也怪不得食盘里有黄油和果酱。

　　“你回头饿了后面会有饼干，别吃飞机餐，等遇到气流你会想吐的。”

　　熟练地把黄油抹进面包一口吞下再开了矿泉水，许悠悠看着凌焕的动作突然有点想笑，觉得旁边这个流量还挺可爱的：“苏打饼干就挺好，你们明星还不能要高热量对吧？保持精神的话下飞机前有一次饮料要咖啡，别加糖。”

　　“不是因为甜味，而是加了糖再喝飞机上的咖啡你会想吐的。”

　　叶明恒幽幽地开口，明显也是身经百战：“吃完饭过两个小时再去上厕所，不然的话……”

　　“你会想吐的。”

　　许悠悠意味深长地转过头盯了一会儿叶明恒，然后再看着凌焕啃沙拉一脸懵的表情，特别好心地把自己的巧克力小蛋糕递给了他：“就算是事实，那也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事情，可以么？”

　　·

　　论长时间飞行如何让人感受好一点？

　　一，在移动装置里缓存完所有你想看，想回顾的东西。

　　二，买飞机的wifi。

　　吃完饭空姐帮忙收走了东西，许悠悠也精神了一点，把鞋给脱了拿起ipad点开下好的动画一集一集开始重温。手上的运动番她看了五六遍都还没腻味，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看还是很舒服的。凌焕好奇地瞥了两眼，再看看旁边两个人，突然有点想聊天。

　　他本来立的人设是少言寡语，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本人实际上是个有点话痨的角色——不过就算话痨也都是对着比较信任的人才会这样。进了娱乐圈没家人也没好友，他也习惯没什么人说话立个人设。偏偏这次飞行旁边坐着两个看上去特别不一样的人，让他有点想搭话的冲动。

　　旁边的这个许悠悠似乎因为心情不好和状态的关系有点脾气不好，睡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却很诚恳地和他道了歉。听着她“晚上七点出发十点到机场一直在机场坐着等到凌晨四点半第一班飞机”的经历凌焕觉得这个确实有点惨，再加上她还特意没删那几条微博，脸上飞机的wifi翻出来给凌焕看的时候凌焕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刚火啊。”

　　许悠悠给屏幕按了个暂停，表情有点好奇：“话说你们流量是怎么过日子的？广告？综艺？”

　　“你看综艺么？”

　　“我就看个《推理大会》还有《极限的六人组》。别的综艺就亲友觉得这期不错给我推荐一下我去瞄一眼，不会特别一直看。”

　　许悠悠耸了耸肩，看着凌焕的表情有点不懂：“怎么了？”

　　“你之前说，你对十年之内的娱乐圈都不了解？”

　　“是啊。”

　　“那你知道的最新的明星是谁？”

　　凌焕这个问题一出，叶明恒也陷入了沉思。两个人坐在一边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许悠悠有些迟疑：“那应该是今年高考那批？那批我挺熟的，因为微博上老有。”

　　“对对对我也是，然后的话，好像真没什么知道的明星了吧。”

　　“额，我想想，我知道最近蔡琳琳发了张专辑？”

　　“你那是要二十年了吧？”

　　“等等，都二十年了？那以前那个‘你红一年正常，红五年很难，红十年是刘智华’的段子是不是要加期限了？”

　　“刘智华都要六十岁的人了还勤勤恳恳开十七八场演唱会，虽然都失声了……红了应该是要三十四十年吧？”

　　用这种娱乐圈神话做对比，凌焕有点想死。

　　“哦，那就是那个叫李桐的女明星，我表弟特别喜欢，还用她做头像我才知道的。”

　　“没听过，我不追星。”

　　“我也不。”

　　凌焕思考了一会，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愈加好奇了起来。他身为顶尖流量明星，一直都说十个人里面有九个半认识他。但是就算是九个半，二十个里面也有一个人，四十个里面有两个人，无限扩大到一个广大的基数，不认识他的人也是一个很厉害的数字。

　　并不是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

　　流量明星突然笑了起来，原本的那些阴沉瞬间都消失了。虽然很多人因为他少言寡语的人设再加上他好像比同龄人更加沉稳的表现觉得他稳重，但是归根究底他知道自己还是飘了。

　　旁边这两个人打醒了他，让他明白自己也并不是那么“顶级。”

　　“那你们平常干什么？”

　　感觉到凌焕似乎变化了一些，许悠悠也没傻到直接说出来，索性就顺着他的话回了下去：“我的话，打游戏看动画看番咯。”

　　“嗯，打游戏看动画。”

　　许悠悠与叶明恒对视一眼，彼此之间多了点警惕的表情。偏偏凌焕在这个时候开口：“打游戏的话，你们打《我为荣耀》？”

　　然后他看到了两个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

　　等等？他有说错什么？

　　“那就是，《大吉大利求生路》？”

　　“这俩都是热门游戏我知道，不过凌焕你是流量明星，这种时候提这些游戏算不算是蹭热点？”

　　许悠悠的语调莫名变得诡异了起来，扭过头看到叶明恒愣住然后满脸了然的笑意，轻咳一声看着凌焕听着一个“热”被发出小弹舌音节的懵逼脸实在是没忍心：“那你知道B站么？”

　　“知道啊，我还上过他们的访谈呢。”

　　“明星这个我从来都是错过的。你看过B站的拜年祭么？”

　　“拜年祭是什么？”

　　“算了，前两年有个节目叫二次元与三次元的壁垒，我推荐你去看看。”

　　“哦！我知道了！”

　　凌焕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意一下子变得真诚了许多：“所以你们是二次元，对吧。”

　　“……”

　　“……”

　　不是，我说，你这流量怎么骂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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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凌焕会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真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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