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之谜》莲九少

26、流泪

　　我和明哥说话的功夫，阿欣便将机关解开了，不知道她动了哪里，只听咔哒咔哒几声，从对岸的伸出了一座桥，架在岩浆之上，从玉石像所在的位置，一直伸到我们这边。
　　见到有路，阿欣催促老王赶紧过去，老王拗不过，不过他也不想跟着阿欣一个人过去，便来喊我们一起走。既然有路，便也没有不继续前进的理由。我们四人不再耽搁，动身过去。
　　走在石桥上，我们一点点的接近地藏王的玉像，离得越近，我便愈发觉得自己渺小，我们在对岸隔着茫茫水雾看的不真切，都走的进了，才发觉那地藏王的石像有几十米近百米高，他在一朵巨大的莲花坐上打坐，而我们连他坐下的莲花的高度都不到。地藏王的威严之姿对心灵有几大的冲撞力，站在他的莲花座下，我两腿一软，也差一点跪下。极目仰望，我才能看到地藏王的眉眼，低垂着，目光慈爱，仿佛在怜悯世间众生。那眉眼雕刻的栩栩如生，我有一种错觉，仿佛下一刻这石雕的地藏王便会动起来，他会轻抚我的头，对我说，“孩子，这一路上的痛苦都要过去了，来，未来就在这里，到我这里来。”
　　不知道这地藏王菩萨这里立了多久，不知道当年那些工匠，用了什么样的精神，才能雕刻出这样一尊巨大的、栩栩如生的佛，不说发髻，眉眼的精美，单说莲花上的静脉纹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是怎样的细致、耐心。若想建成这样一座大佛，可能要花一个人，毕生的时间，不，可能不止一个人，可能要几代人，毕生的光阴才能修建完成，代代相传，匠心精神从未熄灭，从一而终的精致，从一而终的严谨，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是他们的付出，才有我们今天看到的震慑心灵的大佛。
　　我站在这大佛之下，一瞬间眼眶也有些湿润。那些先民，着实不易！
　　阿欣的目的是拿到地藏王手上那刻珠子，她猜测那颗便是聚魂珠。我出神的功夫，她已经催促老王背着她上去拿，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或许是玉像太过威严对我的心里产生了震慑，总有种不敢侵犯的心理，便出言劝到，“上佛身取珠子这件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一下，毕竟一路走过来机关重重，折在这最后一步，是在得不偿失。”
　　阿欣根本不听我的，胜利在望的喜悦冲昏了她的思考能力，“红莲业火都闯过来了，哪里还会有别的机关，你不要耸人听闻，这玉通体透明，洁白一块，连道缝儿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机关！”
　　我还是不放心，邪门事儿见多了，就难免想得多，“就算没有机关，那说不等上面涂了毒药，一沾就会死人，好歹测一下再说啊。”
　　阿欣瞪了我一眼，我猝不及防的被她拽起手腕，在手掌处用刀一滑，然后贴在玉莲花上，我心一惊，赶紧将手收回来，吼道，“你做什么！”
　　阿欣冷冷道，“血还是红的，没毒。你还有别的担心吗？”
　　我无话可说，阿欣现在浑身戾气，我拦不住她，老王背着她，一下子便翻上了莲花，我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只好连忙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我等无心冒犯，还请菩萨宽宏大量。”
　　明哥看了看我的伤，伤口不深，他便放心了，拍拍我的肩，“这个阿欣自从见到聚魂珠整个人都急躁起来，现在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了来，我得追上去看看，面的她整出什么幺蛾子。”说罢也一个箭步也紧跟着老王也就爬到莲花座上去了。我身手不好，再加上极高的温度热的我脑袋发晕，身子发沉根本不想动，打算找个地方坐下等他们。刚寻摸了个平整的地方想要坐下歇歇，却听见明哥突然急促的喊我，“老范！老范，你快来看看这个，真是活见鬼了！”
　　我听明哥喊我，声音中好似受到了惊吓，我便也不敢耽搁的往莲花上面爬，手下的莲花虽是玉做的，可是因为常年在这岩浆边上烤着，摸上去竟有些烫手。
　　我走到他身边，看他脸色有些发白，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明哥跌坐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我，我刚才看到，这地藏王菩萨，闭眼了。”
　　我一愣！这是玉雕的的佛像，怎么还会闭眼！我赶紧抬头望去，只见地藏王菩萨还是那副慈眉善目，俯瞰众生的模样，我安慰明哥，“这里水汽重，光折射角度有所不同，可能导致你看花眼，别自己吓唬自己。”
　　明哥摇头，“我绝不是看花眼了，我向你保证。”
　　我再向地藏王脸上看去，菩萨依旧是垂着眼眸，虽然上下眼皮只有一点小的缝隙，但是我确定，这眼睛没有闭上。然而，我忽然后背有些发凉，地藏王菩萨的眼角，出现了一滴泪痕！
　　我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我相信我没看错，是有一滴泪痕！我想着附近如此之热，可能是水雾的凝结，导致眼角出现泪痕。不过既然是水雾凝结，不可能这么巧的只凝结在眼角，我再将菩萨其他的地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却惊讶的发现没有看到类似的水雾。这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怪异，再去看菩萨的眼神，忽的发现，菩萨的目光从俯瞰众生，变成了有些悲天悯人的愁容，仿佛他看到了一场无法阻止的灾难，而面露难色。
　　我心中也微微有些发凉，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这个地方如此邪门，还是我之前看走眼了。
　　明哥拍拍我的肩，“怎么样，看出什么门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这不科学。不过我也不敢说这种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因为我曾听说过乐天大佛因为到看了人间的灾难，也曾三次闭眼流泪，和这件事情，有些相像。”
　　明哥一愣，“乐天大佛闭眼流泪，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解释，“我之前去乐天玩儿的时候，在陈列室中看到的有照片，还有故事。据说乐天大佛最初开凿不是为了观赏或参拜，而是为了降服水妖。凌云山下是青衣江、岷江、大渡河三江汇流处，水深流急，波涌浪翻，经常吞没行船，危害百姓。凌云寺中的老和尚不忍看着船毁人亡，作为作法探究源头，发现水中有水怪出没，所以诚心请人开凿了这座大佛，用以震慑水中的妖怪。据传说，大佛建成之后，水上事故发生的频率小了很多，所以当地人都说，这尊大佛非常灵，有佛性。然而大佛建成后，有一次赶上自然灾害，闹饥荒，饿殍遍野，大佛就闭眼流泪了。之后又有一次地震，数万生命埋葬于地下，大佛第二次闭眼流泪，第三次……”我挠挠头，我有些记不清了，毕竟当时就是那么随意一看，“总之大佛几次的闭眼流泪，都是和重大灾难联系在一起的，所以便有人说是大佛不忍看到惨景才闭眼的。”
　　明哥听得瞠目结舌，“这，这，这是真的？不是旅游局为了促进旅游业搞出来的故事？”
　　我不置可否，“佛山的陈列馆中还有大佛闭眼的照片，有可能是角度问题，有可能能是日久掉色，不过那些照片看上去挺真实的，不像是角度和掉色的问题，我觉得像是真的闭眼了。不过现在PS技术那么高，真假难辨。”
　　明哥听我讲完，一拍大腿，“不行，听你说的这么玄乎，我得上去跟上去看看。这地藏王又闭眼又流泪的，搞不好也是预示着有什么大灾难要发生，我得让他们悠着点，别看到了珠子就不要命了。”
　　我觉得明哥说的有理，不过我是在是热的喘不上气来，就说让明哥去，我在地下等着好了。我找了地方坐下，然而还没坐稳，又听明哥焦急的喊我，“老范！老范！”
　　不知道明哥又发现了什么，我此刻实在是热的不想动。但是这个地方如果此古怪，我也不敢怠慢，三两步跑到他身边，看到他眼前的东西，我也愣了。
　　莲花上除了地藏王像之外，还有一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双翅展开，后背形成一个巨大的平面，上面背着一口巨大的玉棺。这情景，让我一时间觉得有哪里觉得有些诡异，可是又说不出来。
　　“操！”明哥绕着石棺绕了一圈，终于忍不住骂了脏话，“这里热的我脑子发晕，方才我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穿越回岷山了。你快来看看，这个玉棺，是不是和岷山那个一模一样！”
　　我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这石棺的大小和材质，简直和在岷山看到的石棺一模一样。仿佛出自一个设计师之手似得。玉棺下面由一只巨大的凤凰扛着，凤凰的眼神，展翅的大小，高度，都和印象中岷山的一模一样。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为什么在这里会有一口棺材？
　　为什么这口凤凰玉棺和岷山的一模一样，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岷山的是明敏的衣冠冢，明敏是古蜀的神，那这口棺材的规格只高不低。就像岷山里的明敏是古蜀王蚕丛做守陵人一般，看这里的风水架构，这口玉棺中的人，是由地藏王来守护的。
　　我心中咯噔一下，张止之前说过，这个地方可能是良渚人拜神的祭坛。难道说，这里面躺着的，是良渚的神？一路走来我以为他们的神会是地藏王，如此看来，好似另有其人。
　　就算不纠结棺材中的人是谁，可就这个玉棺和岷山的一样这一点，这在时间线上也说不通啊，两种文化在很多事物的表现形式上很不一样，从文化传承的角度来说，不应该有一样的棺材展现形式。在这一样的棺材背后，隐藏的是什么故事？
　　我脑子中一团乱麻，全是问题绕在一起，感觉已经震惊到无法正常思考了。
　　明哥也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愣了半晌，拍拍我，“老范，你给解释解释这个棺材是怎么回事，这是你专业！这会不会闹鬼啊？”
　　我有些不客气的道，“最后再说一次，我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不是盗墓，也不是捉鬼！”
　　我和明哥一起爬上凤凰，仔细打量上面的石棺，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一般的玉棺上都会有些花纹雕刻，可是这个玉棺除了由下面的两只凤凰的翅膀抬着之外，什么装饰都没有，连个故事线都串不起来。
　　“奇怪。”我自言自语道，弯着腰仔细寻找凤凰上的蛛丝马迹看看是否有线索。不经意的抬头，见着石棺的顶上刻着一行文字。文字是前秦文字，就像三星堆里面那种不可解释的符号，这种符号不常见，我赶紧掏出手机来想把这拍下来。明哥站在我身边，见我掏手机拍照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你在拍什么？”
　　我指着上面的字说，“把这个拍下来，我总觉得有点眼熟，感觉和三星堆的那些符号有点像，拍下来回去好对比。”
　　明哥一愣，脸色变得有些不安，“文字？这上面光秃秃的，哪有文字？”
　　我以为他在吓唬我，站起身来直视他，“明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儿。”见他绷着脸一脸严肃的表情，我赶紧回头又去看那文字的位置，一种不安感也袭上了我的心头，那文字消失了！
　　消失了！怎么会！
　　这又不是电子屏幕，不带这么玩儿的。
　　我赶紧冲着地藏王菩萨拜了拜，小的胆小，您默默保佑我就可以了，不用显灵，我会吓死的！
　　摆完菩萨，我再转头看那石棺，字还是没有，光秃秃的一片，我再弯下腰去试图情景再现看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奇迹般的那行字又出现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躺在地上，从地下向上看去，果然！
　　这石棺采用的是阳刻的手法！
　　阴刻与阳刻都是我国传统刻字的两种基本刻制方法，是一种独特的雕刻方式。阴刻是将笔画显示平面物体之下的立体线条刻出。在雕刻手法上，将图案或文字刻成凹形，平时我们捡一块石头，在上面画出一些凹痕，这都属于阴刻。而阳刻是相反的，就像我们常用的印章一样，只有需要的花纹是凸出来的，而其他的地方都是凹下去的。所以如果只是勾勒线条的话，一般都用阴刻，工程量小。因为使用阳刻的话工程量太大，需要把所有不需要的石头都打磨下去，只留下需要的线条凸出来。另一个不同点就是阴刻从上往下看看的更清楚，而阳刻要从下往上看，才看的清楚。
　　金沙博物馆有一个阳刻的蝉虫雕刻，算是镇馆之宝之一，也是古蜀雕刻技术登峰造极的一个表现。它便是从上面看便看不清花纹，只有从下往上仰视，才能看到花纹。我想到了这个雕刻，所以猜想时候这个玉棺上的雕刻也是如此。我方才弯着腰，所以误打误撞的看见了。而等我们站起来了之后，这行字和所有的花纹而都在我们眼睛下方。在这种光线不算太好的地方，看不到，实属正常。
　　然而当我躺下了下来，便看到，这石棺上不止有一行字，而是用极细的线条雕刻了一幅气势磅礴的画卷。我赶紧拿出手机来将其照下来。
　　明哥看我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也学着我的样子躺下来，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卧槽！这上面怎么也画了个人。难不成又是个预言？又知道我们要来了？这也太神了吧。”
　　极细的线条，勾勒出的正是地藏王和脚下的这口棺材，与现在不同的，画上除了地藏王之外，还有一个女子。她手持一条长鞭，神色不太友好，似是要与地藏王大打出手。
　　我摇摇头，“不是，你看这女子的衣着，应当是古时的人，不是我们。”
　　明哥长叹一口气，“妈的，不是就好。要是再有一个邪门预言，老子就砸了这口棺材。”
　　我看着石棺上的故事，只见这女子将棺材中的人抱了出来，地藏王拦不住她，只得任由她带着棺材中的人离开。随后，这女子找到了一个一片浩瀚无垠的海域，在下面修了一座海底地宫，将棺材中的人重新葬在了水底。
　　头脑中似是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我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没来得及抓住，就不见了。
　　我和明哥跑到石棺的另一边去看，这边的雕刻便简单多了，是良渚最经典的神人兽面纹。
　　我几乎可以确定，曾经葬在这里的这个人必定是良渚人曾崇拜的神又或者是最高统治者。神人兽面纹是良渚人参拜的花纹，就像后来中国人崇拜龙图腾，那除了皇帝之外谁还把把龙图腾穿在身上或者印在棺材上，那一定就是嫌命长了。
　　如果棺壁上印的花纹是真实存在过的，那这口棺材一定是空的。为了证明我的猜想，我招呼明哥跟我一起打开棺材。“明哥！”我从地上爬起来，喊他道，“咱们推开棺材看看！”
　　明哥也一骨碌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老范，你没发烧吧！万一里面有机关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呢。”
　　我翻他个白眼，“不帮忙别说风凉话！”
　　明哥见我是认真的，赶紧拦我，“你不是也中邪了吧！棺材这种东西能乱碰吗！万一里面跑出来个大妖怪可怎么办！”
　　我并没有理会他，跨了一步踏在凤凰的翅膀上，然后使劲去推棺材上面的石盖。
　　这里面一定有不妥。我相信这里面是安全的，因为这个棺材和岷山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一个人建造的，那也必定是同一个世家，同一个种族，为了相同的目的建造的，岷山那个没有危险，那么这个九成九也就没有任何危险。
　　按我的推断，这个棺材是给良渚的统治者修建的，然而统治者修墓，应该会歌功颂德，没有那个统治者想在棺材上刻自己的尸体被重新挖出来还被人放到海底这么不吉利的画面，真是死后还不得安稳；而且如果棺材里的人知道自己会被人带走，沉在水里，那为何不直接将自己沉在水里，还省了麻烦了。
　　如果这个花纹是棺材中的人下葬时就有的，那这种棺材上一般会以对称的美丽花纹装饰，没有道理后人要刻这种奇怪的内容。若不是下葬时刻下的，那又为什么要费如此多的功夫，在这人死后刻上这种故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当那个女子带走棺材中的人时，恰巧有个人在这里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他知道后世会有人来找这口玉棺，他想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后事来到这里的人，于是为了将此记录下来，他不惜麻烦用阳刻将故事在了玉棺上面。采用阳刻而非阴刻，是记录故事的这个人不想随便让这个故事被人看到，只有真正对玉棺感兴趣，会研究上面花纹的人，才会发现这个阳刻的故事。
　　我忍不住的去猜测，究竟是谁在这里，见证了这一切？他想通过这个故事，来警告我们什么？
　　我想，如果打开石棺，有人葬在其中，那就说明我的推断不合理，我对雕刻的解读方式有误。如果打开石棺，里面是空的，也就是说我对雕刻的解释方法是对的，这个谜题，一定有一个我想不到的答案。
　　明哥冲上来拦我，我将我的猜想告诉他，“这个棺材一定是安全的，一定是空的，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想法是对的。”
　　明哥见拗不过我，便只好也帮我一起推，可是我俩铆足了力气，推了许久，都没有将这个玉棺的棺盖推开。
　　明哥啐了一口，“妈的，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当年张止把咱俩关在棺材里，咱们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棺材打开了。我就不信现在咱们就打不开了！”
　　我俩又用足了力气，推了半天，那玉棺还是纹丝不动。
　　正当我歇口气擦汗之际，忽听得耳边“啊——”的一声惨叫，我回头望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一个重物砸落，一个黑影冲天而降，重重摔在我们面前，“砰——”的一声，震得整个玉莲花座抖了三抖。
　　我心中一阵不好，定睛去看，摔在地上的人，果然是老王！
　　他胸口插满了利箭，整个人扎的像一只刺猬，伤口处涓涓的流出黑色的血液，想必是箭上有毒，我下意识抬头去看，老王是背着阿欣上去的，此刻老王掉了下来，那阿欣呢！
　　她腿受了伤，无法移动，若是老王死了，那她也一定凶多吉少。
　　我俩此刻再顾不上开棺材，全力在周围找寻阿欣的身影。我瞪着眼睛使劲往地藏王头上看，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水汽升腾，起了一阵大雾，缭绕的我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感觉玉像上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赶紧喊她，“阿欣，阿欣！”
　　然而周边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回声，四周一遍遍的回荡。我看向明哥，明哥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我，阿欣的人，好像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阿欣人呢，怎么就会不见了？她是遇险了，还是得手了？不管是生是死，重要有个交代，凭空消失，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我心脏扑通扑通开始跳的有些快，明哥贴过来拉住我的手，他也有些害怕了。
　　脚下，岩浆还在翻滚着，热的我脑子一阵一阵懵。就在我百思不解越想越害怕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哒——哒——”的声音，像是什么敲击在玉面之上，像是人的脚步声，又像是野兽的爪子声，很轻微，很细小，若是不仔细便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但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就连落针都可闻。方才那敲击声仿佛一滴水，掉入了一锅沸腾的油，在我的心中噼里啪啦的溅起层层浪，一下子便心绪不宁起来。
　　我看了明哥一眼，他也是脸色都白了。
　　声音突然消失了，我猛地回头去看，没有，身后只有一片雾气茫茫，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问明哥，“方才的声音，你也听到了对吧。”
　　明哥点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是阿欣吗，快出来吧，不好玩儿。”
　　没有人答话，可是“哒——哒——”那消失的声音，声音又响起来，这次，这声音离我们比上次进了很多。我身上所有的肌肉都僵硬起来，摸到腰间的弩，端起来。
　　我和明哥背靠着背，一人手中举着一把弩，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准备应战。我咽了咽口水，只觉得那个声音正在观察着我们，伺机而出。我此刻全身的精神都紧绷起来，连考试都没有这么专注过。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突然一个黑影从雾中窜了出来，不知是人还是什么，我想也不想的抬弩就射，然而那身影纤细灵巧，左躲右闪就避开了我所有射出去的弩，如闪电一般窜至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的躲避，然而大臂上还是一凉，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从我的大臂一直延伸到手肘。看这刀的方向，方才是冲着我的心脏来的，我不禁后怕，若不是我方才躲的及时，这样大的力道捅在心脏上，必定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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